早上楊辰一起來就覺得渾身酸痛無比,身體也青一塊二紫一塊兒。
會不會是變成喪屍的前兆?
他摸了摸額頭的傷口,已經沒有了痕迹。
這樣楊辰才放心許多,如果是因爲傷口被感染再變異成喪屍,那麽額頭的傷口是絕對不會好的,反而會範經理的臉一樣,腐爛流膿。
至于身上的那些瘀斑,應該是昨天和喪屍搏鬥的時候不小心在那裏碰的。楊辰默默寬慰着自己。
張毅已經爲蔣偉靜脈注射了一針強的松,再抽了他一針管的空腹血液後,讓李園溫了一瓶牛奶給蔣偉。
“他的情況怎麽樣?”楊辰問道。
張毅搖搖頭,“心律還是十分的不穩定,精神狀态倒是好了一些,我們趕快出發,一會兒血液失活就不好辦了。”
衆人整裝待發,李園留在學校,楊辰、張毅、王剛、筱依都坐上了面包車。
似乎還差一個人,楊辰疑惑道:“筱依,陳飛/頂/點/小說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形影不離麽,今天怎麽沒看到人。”
陳飛昨晚就被楊辰吓得不知去向,筱依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筱依的眼神有些閃躲,“我也不知道,現在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或許……哪裏玩兒去了,可能玩兒累了就知道回來。”
一隻喪屍丢了就丢了,現在時間緊迫,楊辰也不再去追問。
王剛發動了面包車,“楊辰,這車快沒有油了。我們得找個地方加點油,”
加油肯定是不行的,隻有在路上換一輛車。
江城市舊城區的老人民醫院已經拆除,新人民醫院在江城東面的江城新區,那裏除了人民醫院以外,還有一所小學已經前學年沿海城市淘汰的落後産能工廠。
從江陽高中出來,上江陽市的一環路,一路往北就可以直達人民醫院,開車大約需要二十分鍾左右。
面包車開了越兩公裏左右,油徹底耗盡。
衆人隻得下車,去尋找新的車輛。
一輛騷藍色的七座jeep映入衆人眼簾,就是它了。
王剛和楊辰上前清楚了汽車周圍的喪屍。
jeep裏面的駕駛室還坐着一名妙齡女郎,至少從背影看是這樣。
王剛輕歎一聲可惜,然後用鋼弩擊打着jeep的玻璃。
jeep的做工的确不錯,聯系敲擊幾十次後,玻璃才碎掉。
妙齡女郎轉過了身子,這才露出了她猙獰的一面,喪屍,還是喪屍……
衆人歎息一聲,楊辰用剔骨刀結束了她的生命。
聽見響動後,jeep的後排發出了嬰兒般的哭聲。
一個不大的嬰兒椅被固定在後排兒童安全座位上。
安全椅裏是厚厚的嬰兒被子,讓人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難不成嬰兒還活着?聽着它凄慘的哭聲,應該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但是現在距末世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嬰兒應該已經死亡。
王剛打開後排的車門上前一看……
殘酷的現實又一次刺激着他的内心。
他轉過頭,望着天空長歎一口氣,沉默不語。
楊辰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一個多月,先不說有沒有吃的,就是車中的空氣早就消耗殆盡了嬰兒也不可能活命。
楊辰用剔骨刀挑開裹着嬰兒的被子,往裏一看……
嬰兒可能不到半歲,伸出着爪子向外撲騰着。
如果不看臉,他的動作應該煞是可愛,在末世之前他應該是父母家人的寶貝。
隻是……嬰兒臉部和手部的皮膚已經腐爛,烏黑發青的臉上露出邪惡讓人害怕的兇惡表情。
它發出的也不是哭喊聲,而是饑餓,是對肉食的渴望。
楊辰抿了抿嘴巴,擺動着身子無力的看了看四周,終于深吸一口氣把剔骨刀刺入它的腦門。
王剛和楊辰把妙齡女郎搬出來放到公路旁邊的空地上,又把嬰兒放在她身上。
張毅祈禱着:“但願下輩子她們還是母子……”
jeep車的郵箱幾乎是滿的,王剛把火點燃,一個月了,風吹雨淋,車子的性能卻沒有收到損壞。
車子發動,繼續沿着既定路線行駛着。
“楊辰,有煙麽?”王剛主動詢問道。
這是王剛第一次問楊辰要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抽煙。
倉庫中的貨物很多,香煙也不少,楊辰直接把以前的紅塔山扔了換成了他更愛抽的黃鶴樓。
抽出一根遞給王剛,王剛摁下點煙器,然後将煙點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似乎并不習慣香煙的味道,接連咳嗽了幾聲。
“剛哥,算了,别抽了。”楊辰勸到。
王剛搖搖頭,強迫自己把尼古丁吸入肺裏,然後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這才舒服一些。
“我是一名志願兵。”王剛說道,“在部隊呆了五年,後來才轉業到地方做了一名特警。”
王剛叼着煙,繼續開着車子,“老家其實挺遠的,在安河的一個小村莊,離z市有一千多公裏。”
楊辰并沒有去打斷王剛的回憶,他也抽出一根煙,點燃。
王剛在末世後,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男人的剛毅,一名特種兵應有的素質,他樂觀、堅強做事果斷,是這個團隊不可或缺的力量。
楊辰第一次看見這個堅強的男人背後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王剛抽着煙,繼續說道:“轉業前,我在家鄉娶了一名妻子,她是普通農家的女兒,很勤勞,也很樸實。”
“我來z市的前半年,女兒降世了。她眼睛大大的,像我,鼻子和嘴巴像她媽媽,小巧,挺可愛的。”
王剛我眼神中露出一絲對幸福的回憶,“我走的時候,她半歲,這麽些年,我工作忙,逢年過節維\穩壓力大,這一千多公裏……我真的就沒有回去過。她現在四歲了,也長高了,還不知道認識她爸爸不。”
王剛手伸向褲兜,拿出錢夾,從裏面抽出女兒半歲的時的照片,喃喃自語道:“多可愛一個女孩子,爸爸一直沒有回家照顧過你,爸爸對不起你……”
王剛顯然是看到那個已經變成喪屍的嬰兒受了刺激,想到了自己在家鄉年幼的女兒和聚少離多的妻子。
楊辰能理解王剛的心情,就像自己對父母對沈蘭那樣。
可是末日,他們都是在苦苦支撐,數着天數過日子。
楊辰安慰道:“或許,小山村裏沒有喪屍,他們都好好的。剛哥,别太擔心,總會好起來的。”
這些安慰的話,楊辰說出來也覺得蒼白無力,可是他說了出來,既是安慰王剛也是安慰自己。
隻有對生抱着希望,隻有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切總會好起來,他們才能堅定的走下去。
是的,一切總會好起來……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