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史餘量昨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兒子被抓起來了,這可就吓壞了。史餘量是知道兒子的底細的,要是真正計較的話,恐怕坐牢是定了的,隻是自己嬌慣壞了,一來下不了這狠心,二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啊。史餘量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就跟自己的關系詳細打聽了事情的經過,才知道,龍秀有個弟弟跟公安局局長雷明海不錯,還曾公安局去省廳比武拿過獎的。史餘量就揣摩着,這個龍霄不是個簡單人物,能跟公安局長說上話的,那肯定也是有點本事,憑自己跟秦縣長那點八竿子拉不着的關系,可能就說不動公安局的局長。
于是,史餘量就發動了廠子裏工人,凡是跟龍秀關系不錯的,史餘量一律給放了假,統統的都到縣醫院看望龍秀。史餘量這是搞的人海戰術,就是給龍秀的家人看看,自己是有誠意來道歉的。史餘量這一招,就是先示弱給龍霄的家人看的。
龍霄的父母一看是打人的家長來了,那個氣就不說了,紛紛指着史餘量的鼻子數落;頂;點;小說,說史餘量教育出了這麽個混賬。史餘量聽了,就跟說的不是自己一樣,也不生氣,一個勁的道歉,賠小心。說着,還從包裏拿出了一摞子錢,說道:“您盡管罵,我不生氣,都是我那該死的兒子惹的禍,我兒子給您添麻煩了,這是5萬塊錢,算是給你龍秀的醫藥營養費,隻求你們放過我的兒子”。
龍秀的父母一聽,就更火大了,厲聲說道:“我們也不打你,也不罵你,你回去,那錢也拿回去,我們不要,自有國家法律來處理”。龍霄的母親還氣的上前推搡史餘量,被龍霄的父親拉住了,說道:“讓他走,我們不會打人,但他兒子打了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史餘量見龍秀的家人絲毫不讓,并且龍秀的母親就有上前跟他打架的意思,就吓得退了出來,那5萬元也忘了拿,還是龍霄的父親給他扔出來的,史餘量拾起錢包,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到了上午,龍秀輸完了點滴,醫生就說沒大礙了,龍霄就勸父母把龍秀接回家修養,在醫院裏也不是個事啊。本來,龍霄的父母還不大情願,龍霄就把醫生請過來,跟父母解釋了半天,一再說明沒有什麽大的病情,龍霄的父母才同意把龍秀接回家。
龍秀既然回去了,事情就有了頭緒,龍霄一家就等着縣公安局處理案子了。龍霄也是一天一個電話的給刑警隊的沙有亮打電話,詢問案情的發展。沙有亮倒是把案子整明白了,史心田不光是打了龍秀這個案子,在沙有亮這樣的老刑警面前,史心田那裏是對手,史心田把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也都交代出來了,就連小時侯偷雞摸狗,掏鳥蛋的事情一點不少的寫在了案卷上。
沙有亮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因爲這是局長的意思。雷局長雖然沒說,但沙有亮何嘗不知道雷局的意思,自然會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沒有一點後患。按照史心田交代的罪行,就是坐個三五年牢那是輕的了。沙有亮之所以不動聲色,就是在等局長的指示。盡管龍霄三番五次的問,沙有亮也隻好指東答西的搪塞過去。
龍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就接到了縣公安局秦副局長的電話,電話裏一再誇獎龍霄爲公安局比武奪獎的事情,最後就捎帶這把龍秀的案子說出來,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讓龍霄退一步,讓史心田父母好好的賠償一番,就把史心田給放了。龍霄自然是不答應,就把事情推到了沙有亮的頭上。秦副局長知道,沙有亮隻聽雷明海的,自己這個副局長說話不見的管用,就一生氣把電話給挂了。
龍霄才把秦副局長的電話給放下,鎮派出所所長韓傳建的電話就來了,無非也是一個意思,讓龍霄放史心田一碼,史心田可以拿出十萬塊錢來,隻要龍霄一句話。龍霄對于韓傳建本來就沒有好感,不但沒有答應他的說清,還譏諷了韓傳建幾句,氣的韓傳建也把電話挂了。
接着來的電話就是縣工商局孔局長的電話,意思基本差不多,都是給史心田求情的。龍霄對于孔局長還是很尊敬的,就委婉的拒絕了孔局長,孔局長隻好歎口氣,不再說了,臨了還要請龍霄有時間去他那坐坐。
龍霄見電話來的都是求情的,就不再接電話了,就對方德木說,有人找就說出差了,結果,方德木借了十幾個電話。就這樣,一個上午,電話就沒有停過,基本都是找龍霄求情的,很多人龍霄連認識都不認識,甚至連聽說過都沒有聽說,聽的龍霄心裏發苦:這史餘量還真不簡單,居然能說動這麽多的人來求情,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
快到中午了,龍霄就有點煩,盡是些求情電話了,看看快要下班了,就準備叫着方德木跟徐子水出去喝點酒解解悶。方德木跟徐子水二人對自己跑前跑後的也做了不少的事情,龍霄也覺得不能虧待了他們兩個,就時不常的請他們兩個搓一頓。搞的方徐二人很是感激,逢人就說龍霄是個好領導好主任。
龍霄與他們兩個正要出去,門外進來兩個人,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看來是個領導,另一個明顯一看就是司機。方德木就問道:“二位來找誰?有事嗎?”。
隻見領導摸樣的人說道:“誰是龍霄主任,我找龍主任有點事情”。龍霄見來人找自己,就說道:“我是龍霄,你們是誰?”,隻見司機摸樣的人說:“這是我們工業局的李少秋主任,他是我們李縣長的大公子”。李少秋回頭狠狠的看了司機一眼,那意思是嫌他多嘴,對龍霄道:“我是李少秋,在工業局上班,今天來想請龍主任吃個飯,龍主任能不能賞個臉?”
龍霄一聽是李縣長的大公子,心裏就一愣,說道:“李主任,咱們好像不認識?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事情”。李少秋就道:“一回生二回熟嗎。下次我們見面不就熟了嗎?反正也快到飯點了,你也不得吃飯嗎,我們就算是交個朋友”。
龍霄很是爲難,去,跟他又不熟,不去,他還是李縣長的公子,這個可是鳳城縣的衙内,不好得罪的。就說道:“李主任既然來了,遠來是客,我請你們吃飯好了”。李少秋倒也大方,說道:“誰請都是小事,關鍵是我們能做朋友”。
龍霄就對方德木,徐子水說道:“走,一塊陪陪縣裏來的客人”。方德木跟徐子水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連聲的說是,五個人來到了鎮最好的酒樓,春香酒樓。
五人坐定,酒菜齊全,龍霄就多李少秋說道:“李主任,您遠來是客,我先敬您一杯”,說着就一口氣把喝了個一幹二淨。李少秋一看龍霄的态度就非常的對脾氣,說道:“不錯,聞名不如一見,龍主任真是标準的男人”,說着,也一口氣把酒幹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一直喝了四杯酒,其他人才有說話的份,龍霄這才說:“不能光我們兩個對飲啊,幾個兄弟也别閑着啊”,方德木跟徐子水一聽,倆忙端起酒杯又跟李少秋喝了一杯,這樣的話,李少秋就是6杯酒下肚了。
龍霄見李少秋豪爽,就說道:“李主任,現在能說什麽事了?”李少秋雖然喝了這麽多的酒,一點都沒有醉酒的意思,就說道:“龍主任,我說之前,你先許諾别生氣?”。龍霄就說:“你還沒說什麽事,我生那門子的氣?”。李少秋就說道:“還是你姐姐龍秀的事情”。龍霄一聽,轉來轉去,還是說清的,連縣長的大公子都出面了,就不動聲色的說道:“我不生氣,你繼續說”,龍霄的意思就是看看李少秋能說出一個怎樣的處理辦法來。
李少秋吃了一口菜,壓了壓酒,說道:“本來這件事,我是不該來的,是史餘量求到了秦副局長,秦副局長求到了秦副縣長,秦副縣長跟我老爸不錯,可這件事總不能我老爸出面?再說了,秦副縣長也不好意思去求情啊,這件事本來就是史餘量父子不對。那個史心田我聽說過,忒不是個大東西,仗着自己在公安系統,整天的就是欺男霸女,這樣的渣滓早就該進牢房。可你不知道啊,在這個社會上,人情大于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就硬着臉皮來跟你求情來了。這不,咱兩個一喝酒,還很投脾氣,我就實話實說了”。
龍霄聽完,方知事情原來這樣曲折,就說道:“你的面子我不是不給,總不能便宜了史心田那個混蛋?”。李少秋馬上說道:“不會便宜他,這樣:就把他拘留15天,罰款20萬給你姐賠付醫藥費,怎麽樣?”龍霄聽了說道:“錢不錢的我還真沒放在眼裏,關鍵就是怎麽處理史心田,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好不答應,隻是15天拘留太少了”。李少秋道:“那簡單,就多叫那小子吃幾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