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忠恒頓時大驚失色,他連忙又磕了一個頭,誠惶誠恐的說道:“大将軍不出兵,自然有大将軍的想法,我哪裏敢去揣測。隻是德川家趁着這段時間,在大阪周圍建立了堅固的防線,屆時會……”
還沒等他說完,高建國就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冷笑着說道:“哼……他們以爲弄一條防線就能守住大阪,呵呵……就算他們整出一座銅牆鐵壁,也擋不住我們遠東的鐵拳,一樣要把他們砸的粉碎。”
他說完頓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跪在對面的島津忠恒,然後說道:“島津君,我現在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島津忠恒聽了一愣,并沒有明白高建國的話。高建國轉過頭看了身邊的石明峰一眼,然後笑着道:“等我們幫你滅了德川幕府,你準備怎麽做?”
聽了高建國的話,島津忠恒突然感覺渾身上下的血都是熱的,心跳也瞬間加速,情緒也極度的亢奮了起來。
“我……我們島津家想另開幕府……”
聽了島津忠恒磕磕絆絆的話,高建國面帶鄙視的搖了搖頭,然後揶揄道:“我們遠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幫你們薩摩藩打敗德川幕府,難道你島津家就這麽點兒出息。足輕頭出身的豐臣秀吉都能獲封“關白”、“太政大臣”,死後還被賜予豐國大明神。新興大名出身的德川家康頒布了“禁中并公家中諸法度”“武家諸法度”,死後更是自封“東照大神”,呵呵……你們島津氏太讓我失望了。”
原本興奮的渾身發抖的島津忠恒聽了這番話,也不由得呆滞在了那裏。原本興奮的情緒瞬間被驚怖所代替,身上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大将軍……非我們島津家不思進取,實在是無法……大将軍或許還不知道……”
高建國再一次打斷了島津忠恒的話,陰森森的說道:“如果我們遠東幫你們薩摩鏟除日本所有的大名呢。”
島津忠恒眼睛猛的一凝,他擡起頭呆呆的看着高建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高建國看着島津忠恒,嘿嘿笑道:“我們把所有的大名斬草除根,不留一絲血脈,連同他們的家臣武士統統殺掉,嘿嘿……”
聽了高建國的話,島津忠恒就覺得一股熱血,“騰”的一下沖到了頭頂,腦袋裏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震撼中恢複過來。
島津忠恒深深的把頭埋在地上,眼神充滿了瘋狂,大聲的說道:“大将軍,島津家願世世代代奉遠東爲主,甘爲萬世忠狗!”
高建國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道:“等打敗了德川幕府,我們遠東将幫助你們薩摩藩掃平日本,但京都就交由你們島津氏了。”
送走了興奮得像是打了雞血的島津忠恒,石明峰笑着道:“你這麽一忽悠,他不動心才怪呢。我估計他也會像德川幕府那樣,殺死了後水尾天皇與其他女宮所生的子女,隻留下天皇與正妻,二代将軍秀忠之女和子所生的子女。目的是爲了讓和子所生之子能夠順利成爲天皇。
這樣一來,他們島津氏的後代就有了天皇的血脈。小日本還真是有意思,怎麽就沒出一個狠人廢了天皇,自己另立王朝,自己做皇帝呢。還有就是……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合适的理由,然後再滅了薩摩藩,總不能毫無原因的動手,這樣太不講道理了吧!”
高建國點上一根煙,然後哈哈笑道:“日本天皇其實相當于歐洲教皇這樣的角色,大約公元9世紀開始,天皇的世俗權威開始衰落,到鐮倉時代的承久之亂後基本淪爲幕府的附屬,到室町時代完全成爲擺設。但天皇的宗教意義在這一過程中,非但沒有弱化,甚至變的更爲重要了。
天皇成爲了權力的來源,任何一個掌權者,若要保證自己權力的正當性,就必須要确保自己與天皇之間的關系,因爲天皇是神的兒子,這種身份賦予了權力以正當性。在日本異姓革命思想并沒有在日本傳播開來,所謂王侯将相甯有種乎這種提法,在古代日本人看來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我們會幫島津家動手的,将日本天皇一脈,還有京都的公卿貴族殺的幹幹淨淨。到時候隻能讓島津家被這個黑鍋了,哈哈……周比利早就想好辦法了,到時候你就瞧好吧。反正這樣的事情,總不能我們遠東自己動手吧。萬一幾百年後,我們這些黑曆史,被後人挖墳挖了出來,也是一件挺麻煩的事兒。”
石明峰聽了,長出了一口氣,他其實也是擔心出現這樣的事情,畢竟不是太光彩。
“把這樣的事兒交給周比利,那我就放心了。這個家夥主意多着呢,一肚子歪門邪道,但很多時候,還真特麽管用。”
三天後遠東各部隊陸續開拔,紛紛登上了海軍部的船隻,開始發動日本戰役最後一戰,征服本州島。
海軍部調集了大批的船隻,遼東等地的内河、近海蒸汽甲闆駁船幾乎被抽調一空。全都來到了日本四國,參與運送十幾萬參戰部隊。
此時大阪的前線,九州師團仍然在不停的訓練。島津忠恒則是領着他的一衆家臣,去了大阪的方向,拿着一根單管望遠鏡,看向遠處德川幕府的防線。
一名家老放下單管望遠鏡,搖了搖頭苦笑道:“主公,這兩個多月我們沒有進攻,看來是贻誤戰機啊。德川家的也真是拼命了,這樣的一條防線竟然再這麽短的時間就修建的差不多了,這仗可不好打啊。”
“是啊,主公,您是不是請求一下大将軍,不能再拖了,對面還在不停的加固工事,想攻破這裏得死多少人啊。”
“德川家在這條方向上,至少布置了十幾萬人。他們躲在那一座座小型的山城裏,遠東的火器再厲害也沒有用,總要一個個攻下來,隻能用人命去填。”
島津忠恒也僅僅的皺着眉頭,他當然知道他們說的有道理,可遠東絲毫沒有進攻的迹象。他剛從大将軍那裏回來沒幾天,哪裏還敢再去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