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總督府,相視苦笑。喬海鵬搖了搖頭道:“現在馬尼拉王城,可能隻剩下總督府還有幾個活着的人了。馬尼拉總督就交給阿爾貝爵士好了,既然要入夥,總得有投名狀吧。”
喬海鵬回頭對外面喊道:“周成,把那個總督帶過來。”
不一會兒,維克多總督和一幫西班牙人都被押了過來,喬海鵬站起來,用英語對維克多總督笑道:“總督閣下,昨天睡得可好啊!”
維克多總督瞪着通紅的雙眼,大聲怒罵道:“你們就是一群魔鬼、屠夫,上帝是不會寬恕你們的……”
喬海鵬哈哈大笑道:“哈哈……那二十多年前,你們在這裏殺死了那麽多的華人,上帝就會寬恕你們嗎?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今天隻是開始,我們還要殺更多的西班牙人,當然也包括你,我尊敬的總督大人。殺我們一個人,你們就要死一百個人來償還。”
維克多總督此時已經是滿臉慘白,今天怕是難逃一死了。他當然知道當年這裏死去的那些華人,那就是他一手主導的屠殺。對于虔誠的教徒來說,死不是最可怕,得不到上帝的寬恕才是最讓他們恐懼的。
喬海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聲喊道:“召集馬尼拉的市民,我們準備開一個公審大會,不能讓他這麽便宜的死。”
一群兇神惡煞般的海盜,沖出了馬尼拉王城,在王城外面挨家挨戶的通知,所有人都要去港口集合,否則殺無赦。
馬尼拉的市民昨天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今天接到了這些海盜的通知,誰都不敢怠慢,全都戰戰兢兢的走出家門往港口那裏彙聚。
港口的各國商人也都被通知了,他們現在更是怕得要死,都來到港口的廣場上。這些商人在擔心他們自己的命運,至于貨物和船,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遇到海盜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突然,一輛輛西班牙人的四輪馬車從王城方向駛了出來。當這些馬尼拉本地人看到車上裝着的東西時,聚集在廣場上的人群頓時發生了一陣騷動。尤其是港口區的那些各國商人,更是被吓得失魂落魄。
這些馬車裏裝着一具具西班牙人的屍體,鮮血不斷地從馬車上滴落下來,在馬尼拉的街道上形成了一條血路。幾十輛馬車的後面,是一些當地人推着的手推車,同樣裝滿了屍體,無盡的血腥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哇……哇……”
很多人已經控制不住了,哇哇的吐出來。那些來自荷蘭、英國和葡萄牙三國的商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目瞪口呆。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發自内心的恐懼,這些人是哪裏來的海盜,簡直太兇殘了。就算是叱咤東亞的鄭家海盜也沒有他們狠。
終于,一輛輛車子過去了,整個街道已經渲染成一片鮮豔的血色,紅得刺眼。
一隊隊身着奇異服飾的士兵,押解着一群西班牙人,踩着那條血路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西班牙的總督,形象狼狽,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
接下來的公審大會,幾十名上次大屠殺的幸存者,曆數了西班牙殖民者當年的暴行,在場的華人都潸然淚下,讓他們想起了當年那一段慘痛的曆史。
痛斥完維克多總督的罪行,喬海鵬宣布判處這些西班牙人死刑。
他拿出一把短火铳交給一旁的阿貝爾爵士,然後笑着對他說道:“現在是考驗你的時候了,隻要殺了這個總督,以後你就是我們遠東公司的一員了。”
阿爾貝爵士一愣,但他還是顫巍巍的接過短火铳,慢慢的走到維克多總督的面前。維克多總督死死的瞪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阿爾貝爵士歎了口氣道:“維克多,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說完一狠心,舉起槍就射殺了維克多。緊接着那些海盜也開槍了,維克多和幾十個西班牙人的腦袋被紛紛打爆,栽倒在地上。
廣場上的人群又一次騷動了起來,港口的那些商人更是心頭一寒,他們越發的擔心起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知道這些海盜會怎麽對他們。
喬海鵬走了出來,他目光冷峻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群,然後冷冷的說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遠東公司的常務董事。大家還請放心,我們不是海盜,對于你們的财産我們保證秋毫不犯。
二十幾年前,西班牙人在這裏對我們的同胞進行了血腥的屠殺。這次我們來馬尼拉,就是爲了那些死去的同胞報仇。
我也鄭重的警告那些來自西方的外來者,不要把我們的民族和新大陸的那些土著相提并論,以爲還可以靠着幾條破船,幾百隻破槍就能征服一片大陸,你們征服印第安人時所用的卑劣手段,在這裏行不通。
在美洲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殺戮那些土著,就像對待一頭牲畜。但是在這裏,隻要你們敢殺我們一個人,我就要殺你們一百個一千個。
今天在馬尼拉隻是開始,以後我們還要殺更多的西班牙人。就算是殺到新大陸,殺到歐洲也在所不惜。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人群中的華人聽了喬海鵬的話,全都振奮不已。一幫華人也激動地爲這些洋鬼子翻譯着喬海鵬的話,他們把腰杆挺得筆直,臉上滿是激動的表情。
那些荷蘭、英國和葡萄牙的商人,越聽就越駭然,一個個臉色慘白,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心裏也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驚怖感。
他們知道遠東公司絕對能說到做到,馬尼拉王城裏的那些西班牙人可都被他們殺絕了,這得是多狠的手段啊。
在這些西方殖民者的眼中,那個貌似龐大的富有帝國,卻屢屢顯示出它的虛弱。華人更是軟弱可欺的、膽怯的羔羊,是不經一戰的弱者。甚至國家的海權還掌握在一群海盜的手裏。
可是當他們今天看到了那一車車血淋淋屍骸的時候,他們真的怕了。那個什麽遠東公司和他們以往見過的華人,有着本質的不同。雖然他們還沒親眼見過他們的實力,但是能一夜之間就奪下馬尼拉,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公審大會結束後,馬尼拉當地的華人代表就找上門來,喬海鵬并沒有親自接待,而是都交給了路甘博處理。現在公司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東南亞,隻能在這裏暫時扶植一個華人政權。
占領了馬尼拉,殺了他們的總督和所有的西班牙人,這已經相當于對西班牙宣戰了。以後這裏無疑會受到西班牙的血腥報複。但是以這個時代的效率,西班牙本土的艦隊,想要遠征馬尼拉的話,明年春天能趕過來就算是快的了。
他們要是派新大陸的艦隊,倒是能快點兒,但至少也得半年左右。再說新大陸的艦隊要是敢來才怪呢,一夜之間就打下馬尼拉的勢力,他們可不敢來送死。
所以喬海鵬并不是很擔心,明年海參崴上凍之前,他們還會組織一支艦隊,再一次回到馬尼拉。估計那個時候,西班牙的大規模艦隊也該到了。
下一次來的時候,喬海鵬就再也不會光開着風帆船來了,最少也要開着兩艘登陸艦過來,滅西班牙海軍還不跟玩似的。
“司令,賀五來了。”
喬海鵬聽到了周成的聲音,就站起來走出了房間。賀五正跪在外面的地上,他看到了喬海鵬,馬上就磕了幾個頭,大聲道:“當家的,底下的兄弟們都對當家的感激涕零,都想來謝謝當家的爲他們報了生死血仇。”
聽了賀五的話,喬海鵬哈哈大笑道:“來……坐下說,以後你們也算是公司的人了,我們這裏不興這一套。今天找你來呢,主要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馬尼拉了……”
還沒等喬海鵬說完,賀五就急了,他苦着臉道:“當家的,你們要是一走,那些弗朗基人肯定會殺回來的,兄弟們可扛不住啊。再說當家的就忍心看着這裏的幾萬華族遭受弗朗基人的毒手嗎。”
聽了賀五的話,喬海鵬笑罵道:“我們隻是暫時離開,也不是不回來了。我們年底前就會回來的,你好歹也是領着幾千人,憑着馬尼拉的堅城利炮,還扛不了幾個月嗎。那你一頭撞死得了。”
賀五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他拍着胸脯道:“當家的,你就放心吧,隻要你們一年内趕回來,我肯定帶着兄弟們把馬尼拉守住。”
喬海鵬點了點頭道:“我們走了以後,你在呂宋島附近大肆招兵,但隻有一條,必須是華人,那些土著猴子一個不要。馬尼拉軍火庫裏的火炮、铠甲和火繩槍都留給你們,那些風帆船,我也會給你們留下一部分。我們走了以後,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修繕工事,訓練手下的兄弟。
這次我們會把王城的繳獲拿出一部分獎勵給你們,但是有一點,以後你在這裏絕對不許欺負華人同胞,如果被我發現,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
賀五一聽馬上又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大聲道:“我替兄弟們謝當家的了。請當家的放心,我們怎麽能禍害自己人呢。要說招兵,隻要有船有錢,我保證能再招到幾千個海上的兄弟。他們都是在海上漂了多年的老手,現在我們打下了馬尼拉,殺光了這裏的弗朗基人,隻要是當家的一搖旗,他們都能屁颠屁颠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