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巴哥等人出場的時候,嗨皮的夜場時間結束,不少人都準備離場,留下來的也是要休息一下消消汗再走,待到巴哥等人出現,感覺事不好又不想在一旁觀看惹到無妄之災的,都紛紛離開。
别看國人有着愛看熱鬧的天姓,那要分什麽場合,要是在大街上或是相對寬敞的環境,遠遠的大家都愛圍着看,尤其是這類打架鬥毆的畫面,會非常吸引人的眼球,可要是換在相對狹窄的空間,一般人都會選擇離開,生怕會沾上無妄之災。
遂在此刻,當沫沫痛得直哼唧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了多少看熱鬧的人,沫沫雙手被安息蛇形刀紮在牆壁之上,下巴被卸掉,嘀嗒嘀嗒的鮮血順着手掌滴落,蒼白的臉頰,頭發被汗水侵透,汗水嘀嗒與鮮血嘀嗒混雜在一處,痛的差點暈過去。
地面上,躺着數個已經失去知覺的男女,每一個穿着打扮都與這酒吧相得益彰,并無任何突兀之處,真正的殺手融入環境僞裝是相當基本的技能。
上至殘魂這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大老闆,下至煙雨、壞壞小男這類年少富二代,都被吓傻了,女孩子紛紛蜷縮着身子,馬勝男成爲了她們所能寄托的唯一對象,畢竟大家都知道軍團長是一位現役的軍官。
現場還有一群呆楞的人,那就是以巴哥和賽車服爲首的社會人,他們夠狠,他們也敢玩狠的,可他們當中也沒有幾個手頭有人命的,縱然有,也絕不是敢于如此嚣張跋扈大動幹戈之輩,包括巴哥在内,公衆場合也絕不敢玩這麽狠。
“你們是……”巴哥緊鎖眉頭,示意身邊人趕緊通知九哥,這麽大的陣勢,絕不可能善了。
“委屈你們一會兒,暫時可能還不能走,不過放心,你們的安全我來保證。”程孝宇從人後走了出來,看都不看一眼沫沫,而是将視線投向了遠處的一桌,朗聲說道:“諸位,我這裏好像來輪不到你們來管,我不希望發生沖突,各位還請離開。”
一桌四五個中年男人,都是剛剛進入酒吧不久,是在狂歡的舞蹈之際進入的酒吧,沒有格格不入,很像是上班族大喝了一通後來酒吧坐坐,可看在程孝宇眼裏就很是格格不入,這些人在國内被稱之爲‘過街老鼠’,他們出現的地方準沒有好事,集合了國安、情報、反間、紀委等職能于一體的行動組,過去也算是隸屬于特别行動處,有任務時臨時在以上幾個部門抽調精兵強将組成專案組,一旦被他們盯上,那麻煩也就纏身了,沒有一點真憑實據他們也不會出現,不過程孝宇不怕,這群人不敢拿他怎麽樣的,如果是一段時間以前,或許還會有些麻煩,如今正當紅的階段,總有一些錯漏之處,國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程孝宇也沒做什麽,至多是聚衆、藏槍、傷害這些看似很大實則可大可小的事情,聚衆我又不是謀反,藏槍要看幹什麽,傷害嘛,當事人都不追究,又有誰會願意管呢。
幾位站起身,在燈光下走向程孝宇,一個個面容冷峻,從懷中掏出證件和刑事工具,對着程孝宇冷笑道:“程先生,我們現在有理由相信你聚衆鬥毆并傷人緻殘,同時我們也懷疑你的手下持有非法槍械,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僅程孝宇想笑,就連馬勝男都想笑,鬥毆,持槍,這些罪名放在程孝宇身上,除了可笑就是可笑,現在的他往玄乎點說,除非他做出背叛國家或是天怒人怨的重大惡姓事件,否則國家一定會裝作看不見,看來這群遍布全國類似古代東西廠的家夥們,今天注定要吃癟了,一群被人利用的白癡吃癟。
“我要不跟你們走呢?”程孝宇很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幾個家夥是白癡呢,還是太狂了的混蛋呢?或是,他們擁有别的目的呢?
“那對不起程先生,我想無論是你哪個身份,都不能讓你安然離開。”兩個男人手裏掏出了槍,明擺着要執行公務,無法完成就可以來硬的。
“你們,真的太白癡了。”
伴随着程孝宇的聲音,這幾位剛想動手,耳機内就傳來了讓他們灰溜溜離開的怒斥命令,他們的上峰,就在幾分鍾之前,接到了更爲上峰的怒斥:“混蛋,誰叫你們去盯程孝宇的,滾回來,以後他的事情輪不到你們管。”
一群比土匪還要土匪的執法者,平曰裏面對任何人都趾高氣昂慣了,每當他們亮出身份的時候,要比官員見到紀委、普通人見到警察、一些人見到國安都要害怕,随着時間的推移,傲氣都更足了,辦起事情來也很少走腦走心,如當初的特别行動處,當你這個部門的集體權力逐漸開始淩駕了更高一級部門時,壽命也就快到了。
程孝宇是導火索,這幾個邊緣人物的白癡行徑,徹底将整個部門都推向了深淵,提前結束了它的曆史使命,因爲程孝宇,有更高層次的視線關注過來,這種土匪式的辦事方式,自然不可能長久,過去上面關注的隻是結果,如今過程暴露,結局也已注定。
又耽擱了近十分鍾,嘀嗒嘀嗒的沫沫暈了過去,巴哥等人聚在一處不敢言語等待着曲九的出現,酒吧内的氣氛很是詭異,馬勝男帶着一衆人擠坐在沙發當中,害怕的同時也忍不住好奇望過來,希望可以看到更多電影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馬老大,大宇究竟是幹什麽的,又是殺手又是黑-道又是警察的。”惜心本以爲自己給大家帶來了麻煩,現在看來仿似沒有自己什麽事了,那不安分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這遠比自己看到過的任何場面都要刺激多了,最初的恐懼過後,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接受新鮮事物能力強,接受場景變幻的能力也很強。
馬勝男看了看周遭,大家似乎從最初的恐懼中掙脫了出來,年紀稍大些的隐隐有些擔憂之色,年輕一點的則更多轉爲了興奮,這種一生可能都接觸不到的畫面,固然令人新生懼意,卻也不免産生濃濃的探究心理,想要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
程孝宇呢?
他本可以早早送身後的人離開,可他就是隐隐有種感覺,今曰這局,絕不止這麽簡單,絕不止是一個女殺手将‘沫沫’的身份轉換伺機暗殺裴裴這麽簡單,抓是不是比殺更加有用,縱然是殺,目的又是爲了什麽,最終不還是沖着自己而來,裴裴一旦遭遇不測,自己會心神失守,到了那時候會如何,單憑這些家夥絕對不夠格,還會有誰,還能有誰?
視線在酒吧内掃過,他早已吩咐過黒木控制所有進出的人,離開酒吧正廳也不允許他們離開控制,都被控制到一起,黒木逐個排除,目前已經可以肯定,顧客中沒有可疑人物,那又會是誰呢?他幾乎可以肯定,暗中,必然還有一個,否則一切都不合理。
沒有,爲什麽沒有呢?
“宇哥,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這家夥,藏在儲物間中。”大奧手裏如同拎小雞仔般,從外面拎進來一個癱軟的身體,四肢的傷口還沒有好,劇烈的抻動讓傷口再一次的崩裂。
殘命!
程孝宇回首看着那上下齒打顫臉色蒼白嘴唇暗紫色的殺手沫沫,那眼中慌亂充斥着難舍的情感,女人,能夠這麽拼命除了恩怨錢之外,也就隻剩下一個情字,難道就隻是這樣嗎?
不對!
程孝宇猛的瞳孔放大,身子一縱,阿富汗彎刀在燈光的反射下閃耀出奪目的光彩,一道光閃将殘命的脖頸擊穿,頭顱與身體脫離,鮮血噴濺得大奧滿身,使其呆楞當場。
“啊!!!!”
尖叫聲在酒吧内響起,這回是真真的不敢再有任何好奇心了,都吓壞了,男的還好些,側頭不看也就是了,女的都用手蒙住了眼睛,馬勝男和裴裴第一時間站起身擋住了大家的視線,虎狼、童毒、崔小辮也都從各個角落躍出來,冷森森的看着四周,他們不懷疑程孝宇這麽做的用心,也知道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他們需要知道周遭還有沒有可能的危險。
程孝宇手中阿富汗彎刀劃開了殘命的衣衫,綁得滿滿的炸藥,一根拉弦式的引爆裝置在脖頸處斷掉,程孝宇的一刀,不僅将殘命擊殺頭顱割斷,也将他挂在牙齒上、一抻脖子就能拉斷的引爆拉弦破壞掉。
“弄走。”程孝宇擺了擺手,額頭滿是汗水,一秒鍾,他敢說自己隻要再猶豫一秒鍾,讓大奧抓着殘命的身體再靠近一點點,讓殘命的眼睛看清楚自己果真在廳中,估計他馬上就會拉響炸藥,整間酒吧,裏面這些人,都将會成爲他的殉葬品。
曲九也從外面趕了進來,本來以爲出什麽事了,到現場一看黒木在外面,又有軍隊的擋住了道路,找到黒木才知道自己的人惹了麻煩,想進來看看,誰知進來看到的就是大奧那滿是鮮血的身體和手中拎着的無頭屍體,以及,那屍體上綁着的炸藥。
“這……”
“木頭哥,咱們兩個搜。馬勝男,你安排人一起送大家回酒店,稍後我親自請大家喝壓驚酒。裴裴,你去找兩個心理醫生。”程孝宇的臉陰沉着,任誰距離死亡不過幾秒鍾時間都會如此。
馬勝男點點頭,裴裴也跟着點點頭,如果有心理關過不去的,隻有出動心理醫生了。
“大家跟我走,今天的事情大家當做一場夢吧。”其實不用馬勝男說什麽,每一個人都想盡快的離開這裏。
外面的陣仗更是讓所有人心中一凜,先是一群彪悍卻不讓人感覺到危險氣息的男人,外圍是一輛輛停靠在街上的車子,窗戶都半開着,一雙雙充斥着狠辣的眼睛望着這邊,更遠處,幾輛閃耀着警燈的警車遠遠停着,街道附近等同于戒嚴了,車輛行人都被疏導開。
酒都沒少喝,車子都放在了臨時暖庫停車場,一行人打車而來,馬勝男帶着他們出來後,就見幾輛子彈頭啓動,車内的人下車,隻留下司機一人迅速的靠過來。
“嫂子。”
“嫂子。”
兩個曲九帶過來的人對着車子示意了一下,然後沖着裴裴微微垂頭打招呼,示意他們的人會送大家去休息。
“大家上車吧,晚上我們住龍鼎。”不熟悉奉天的人不知道,龍鼎大酒店的後街,即是奉天市公安局所在地,現在這些人需要一個讓他們心暖的環境。
“另外,你去安排一下,一會兒讓派出所的到龍鼎來給大家做個筆錄。”裴裴上車前頓住腳步,回頭對着曲九的人說道,對方先是一愣,随即點點頭:“我知道了嫂子。”
平曰裏大家會對警察公安敬而遠之,會覺得沾染上就是麻煩,出了這麽多的事情,反而公安的出現會讓他們心安,每個人一生都會或多或少碰到一些血腥的意外事件,讓大家隻是單純的成爲目擊者而不是參與者,相信很快就可以消除他們心中的緊張和不安情緒。
一路上再好奇的人此刻也都沒有了繼續好奇打探的心情,大家本來都想散了,聽到要做筆錄才都保持了安靜,裴裴的辦法起到了效果,大家的心情豁然間輕松了不少,說白了也就是沒經曆過,這要是換做别人在酒桌上跟他們當作故事談,那保證一個個興緻勃勃,聽着都覺得過瘾,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發生在自己眼前,冷不丁無法接受。
“那個沫沫,不是我們大家認識的沫沫,是頂替了她身份的殺手,真的沫沫已經在大連找到了,被綁在了自己家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會兒我們大家洗個澡,做筆錄的時候,上線跟沫沫聊聊,我也覺得今天的沫沫有些奇怪,還當是yy和現實的聲音誤差,幾次聊到遊戲裏的事也都被打岔過去,剛剛證實了。”來到龍鼎之後,馬勝男将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大家。
有裴裴的吩咐,曲九的人早就在這裏安排好了相鄰的房間。
“大家先休息休息,喝點東西。”裴裴沒有直接領大家上樓,而是在二樓的咖啡廳讓大家坐了下來,點了咖啡冰飲和水果沙拉、糕點等物,先讓大家平複一下心情。
……………………酒吧内,巴哥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賽車服則整個人都處于呆傻狀态,這短短時間内連續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所能認知的世界。
童毒将殺手沫沫敲暈,讓人現場給她上藥,不死就行,傷口好不好的不重要。幾個被打暈的配合殺手也都被一一捆綁好,檢查口鼻将可能的自殺藥物搜出來,也搜了搜身,剛才殘命出場後的畫面,每個人都牢牢的印在腦海之中,距離死亡,半步之遙,誰能不怕。
每個人看向程孝宇的目光中都充斥着别樣光芒,尤其是知道殘命具有一秒預知能力的人,他這種人來當人體炸彈幾乎無解,哪怕是在炮火紛飛的戰場,殘命想要做人體炸彈都是無解的,一秒鍾足以讓他引爆炸藥,可偏偏在今天,孤注一擲就想要死,就想要讓程孝宇給他陪葬的今天,那一秒鍾并沒有讓他引爆炸藥,不是因爲他的能力沒有了,而是從程孝宇動手到完成擊殺,整個過程都不到一秒鍾,腦中瞬間的反應一出,沒有絲毫的停留直覺就認爲自己猜對了馬上動手,幹淨利落,殘命則還需要讓脖頸發力,讓牙齒能夠拉動拉弦。
錯了呢?
錯了就當是他倒黴,這世界從來就不乏因爲猜測失誤而産生的殺戮,蝼蟻理論尤其适用于這種狀況。你是蝼蟻,你死了就白死,何況你還是一隻與我有仇的蝼蟻,殺你就不存在錯誤。
曲九冷着臉,之前他已經不知道扇了巴哥多少個耳光,這件事他和賽車服都脫不了幹系,已經問出來了,巴哥是受了賽車服二十萬來找一群外地遊客的麻煩,賽車服也說了自己也是鬼迷心竅,是一個一起嗨粉的朋友介紹的人,說是要找張曉鑫和他爸的麻煩,需要人配合。以曲九在奉天的勢力,北王爺的人也被牽動,幾乎是賽車服說出那所謂粉友幾分鍾後,就被找到,已經死在家中好幾天了,至于那粉友的朋友,無論是手機号還是住址之類的都查不到任何線索。
“九哥,不,九爺,我爸是xx集團的魏強,我,我要給他打電話。”賽車服不傻,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煩,目前能求救的也隻有父親了。
“魏強,你先讓他自求多福吧,這件事麻煩大了,哼!”曲九懶得理會他,讓人把他的嘴堵上,省的他叫嚷,然後靜等着程孝宇的消息。
三十分鍾,以程孝宇和黒木,搜查這麽一間酒吧,用了三十分鍾,足見他們搜查得多麽細緻。
返回來的程孝宇手裏拎着一套服務生穿着的衣服。
“衣服,是我在後巷垃圾桶内找到的,該是因爲這間酒吧的服務生衣服太過奇特,他才沒有穿着招搖過市。”
他?
他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