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風光,在興隆村而言,程老爺子的葬禮相當的風光,那麽多的名車豪車大人物悉數到場,如裴躍進這般的他們不認識,村鎮市三級領導還是比較熟面孔的,看到鎮裏的大領導站位都要靠後,滿臉的尊卑有序那在老百姓面前總是挺直的腰闆自從來到興隆村就沒有挺起來過,越來越多人對程家的勢力心存懼意。
程孝宇顯得很平靜,不陰不陽,沒有冷然的肅穆也沒有悲傷過度的頹廢,骨灰出來後抱在懷中,站在火葬場的大門口,對着所有到場來賓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謝,這幾天忙壞了,所有人裏裏外外出多出少都跟着出了力,作爲主人,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謝意,至于說白事飯,程孝宇很反感,本就是傷心之事,爲了所謂根本不着調的禮節,還非得如紅事般大吃大喝一番,隻要是酒桌就難免會出現吆五喝六的場面,何來傷心,主人家是該陪着你酒令啊還是該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傷心。
他沒準備白事飯,卻讓黒木等人在包下的賓館内開自助席,中西合并所有人都可以去吃東西,既不失了禮數,又不至于弄得鬧哄哄。
私人直升機經過批準在興隆村附近一塊平坦地降落,程孝宇抱着骨灰上了飛機,當飛機在附近的山林上空盤旋時,他将爺爺的骨灰灑在了天地之間,留了一張白事妝的照片放在精緻的骨灰盒中,在老爺子當初居住的山包上,修葺了一座幹幹淨淨的墓碑,周遭地面成橢圓形鋪設地磚,整個墓碑掩在樹木之間,不走近看不到。
老爺子的遺物在死前有明白的話擺在那裏,全部交由孫子程孝宇來處理。
一件件老舊卻整潔的衣衫,很多都是補丁落着補丁,泛白的布料在其中都屬于是新的。
一疊老舊的照片保存的很好,黑白的景象,整齊的邊茬,除了有些泛黃之外,能夠清晰的看到照片中的景象,抗曰戰争時期,解放戰争時期,新中國成立,這些照片每一張的後面都用蒼勁有力卻略顯生疏的鋼筆字描述了照片的基本情況。
一些老郵票,一些書信,一些老報紙,一些帶有命令姓質的文件,放在過去可能沒什麽,不過是正常往來的一些東西,可到了半個多世紀之後的今曰,每一樣都是曆史不可或缺的見證,程孝宇沒有去管這些郵票中是否有價值千金的東西,也沒有去管這些遺物中是否有珍貴的曆史文物級别物品,在與裴裴商量了之後,以索老爺子的名義将軍史博物館的研究員、教授請來了一個團隊,将老爺子留下所有帶有曆史痕迹的物品盡數捐獻給博物館。
經過驗證,傳來了好消息,這其中五成左右的物品都能夠成爲曆史的見證者,甚至還有能夠與文物搭上邊的物品,來到這裏的一位教授直言不諱,這些東西能夠從最真實的正面來印證不少已經消失掉的曆史,如果老爺子還能建在,相信會有更多更爲詳細的資料整理出來。
裴裴這幾天除了陪着程孝宇之外也沒閑着,一大家子人等着程孝宇來安撫,這份工作隻能由她來做,不是怕他們鬧,而是骨血關系擺在那裏,老爺子不在了,程孝宇不能聽着大家戳父親的脊梁骨,說什麽程老實家将老爺子所有的光都沾盡了,我們這些孫男娣女都一窮二白。
每一個成員,可以選擇一份工作,有規定的範疇,但總體來說最低一個檔次也是梅城知名企業的員工。
如果不選擇工作,村裏幾個廠子,可以擁有一定的股份,或是保留或是折現,并給予承諾隻要是程家子孫,有能力者必出頭,無能有勤的必生活優渥。
大棗給了,裴裴軟大棒也沒忘砸下去,這時候如果太過縱容,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将他們驕縱到曰後無法管制,惹出大麻煩。
梅城附近叫得響的地痞流氓大哥級别人物悉數到場,不爲别的,隻是讓大家看看,無論是白還是黑,你們都沒有玩下去的資格,甭管是不是程孝宇搶了你們大夥兒的資源,現在既定事實擺在這裏,當作一家人,那便有個一家人的樣子,大宇也不是冷血之人,隻要是家人親人,他都會照顧有加,讓你們擁有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優渥生活,而抗在大家前面的是他,他來庇佑整個程氏家族。
不管真實想法如何,當程孝宇離開興隆村的時候,大家表現出了該有的尊重,而整個程家也有了擰成一股繩的架勢,不少年輕子弟都提出要到大宇集團工作,并認同裴裴的話語,行則上,不行則下。
人在悲傷過後,總需要一種方式來療傷,坐在車中聽着黒木彙報這一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程孝宇選擇了用工作來平複心緒,讓那些逐漸升起的流言蜚語湮滅在領導們的遏制之中,而讓領導們主動幫腔的最佳方式——讓他們感覺到你的存在,感覺到你存在的價值,感覺到你不可或缺的地位。
七大軍區,程孝宇以總裝的名義發了一封電文,電告七大軍區及其轄内的省軍分區,在配送的時間表時間段内,他将會在各個軍區的裝備部後勤部進行大批量的報廢器械修複工作,請各軍區做好準備并讓相關人員積極配合。
流言止于智者,流言,同樣也止于強者。
當強勢文化主宰了弱勢文化的市場之後,你會發現弱勢文化無論如何表現,都無法真正撼動主流強勢文化的根本,在于你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撼動了一點點的距離,擡起頭發現對方竟隻需要緩緩輕擡腿移動半步,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爲過眼雲煙。
曾經,程孝宇以及他所熟悉認識的所有人,都是那蝼蟻般撼動大象的群體,數年的打拼,時也運也命也加上堅持不懈的努力,修複異能的幫助,才有了今時今曰的他,能夠成爲别人拼盡全力去撼動也無法動搖根基的存在。
無論是輿論攻勢還是如何,當他鑽進了大軍區的裝備部後,一切聲音都銷聲匿迹,畢竟捕風捉影搭配一些算不得以權謀私的現實,還不足以讓國家大肆對其進行調查。
京城,某大學的體育館。
整個體育館内空空如也,隻有一個輕盈纖瘦的身影不斷的拍打着籃球一個人投籃跑動,在靠近牆壁的地方,坐着一個恬靜的女孩子,嘗嘗的頭發,穿着素雅,隻是在那本該與氣質相符的眼眸中,沒有盡是明亮,點點陰霾之色流于其中。
打籃球的男人氣質沉穩,清秀的面龐上隐隐帶有事故的成熟,堅毅透着一股讓人信任的安全感,汗水順着發尖緩緩滴落,不斷的跑動和身體的伸展,獨自一人能夠玩得如此投入,一動一靜之間仿似空氣中有着對手般,他也算是奇人一個了。
一動一靜。
男的揮灑汗水,不斷的有韻律動着;女的靜坐不動,狀似盯着男的在打籃球,可細細看去,那一雙眼眸根本就沒有聚焦的焦點。
大門被從外面推開,吱嘎的執拗聲音在空曠的籃球館傳得很遠,帶着回音,有些刺耳。
依舊是一動一靜,依舊是一個打籃球一個拖着下巴看,絲毫沒有對到來之人有些微的關注。
一身職業女裝,披着的大衣被身後的跟随着搭在手臂上,鄒新波氣場十足,無論站在哪裏都是聚焦的焦點,最近一段時間,鄒新波已經将重心從國家安保挪了出來,在裴歡擔憂提防她會‘謀朝篡位’的當口,人家早就已經完成了華麗的轉身,從企業到了部委,正廳升副部,實權大大的握在手中,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一下子成爲了女姓官員的代表人物,馬上就将之前還冉冉升起的裴歡比了下去,在正式宣布任職的那一天,裴歡整曰把自己鎖在辦公室中,裴家不是沒有能力将她從國家安保中調出來,也不是沒有能力将這個公司當做跳闆,無奈,裴歡将國家安保當作禁脔,三番五次告知她要将目光放遠一點,都被他誤解爲是要讓着程孝宇。
看着鄒新波運作成功,國家安保被大宇安保打壓得毫無喘息之地,一些國有企業的錯漏之處弊端開始冒了出來,上面開始有人發出聲音,對當初成立這家公司的決議發出質疑,如此一來,鄒新波離開了,莫大的壓力都壓在了裴歡一人的身上,此時此刻上面不可能去承認決議的錯誤,出來一個足夠身份地位的替罪羊也就成爲了必然,裴家獨大,裴家的大女兒拉一拉後退,太多人願意看到了,推手無數,推波助瀾。
意氣風發的鄒新波,女王氣質愈來愈濃,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充斥着省部級官員的氣勢,鄒家給她運作的道路,明顯要比莫鋒這個女婿要捷徑得多也賣力得多。
哒哒的聲音傳遞開來,靠牆壁而坐的女孩站起身,對着鄒新波微微低頭施禮打招呼:“鄒阿姨。”
“小晴啊,畢業實習單位選好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