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宇帶着人演繹了強勢二字,該得到消息的人都得到了,廣而告之的報道沒有,微妙的平衡使得這強勢二字前面,少了魯莽、盲目、嚣張等點綴詞彙。
事後,該遮掩的遮掩,該繼續的繼續,無疑的是大宇安保在業内的名聲因爲程孝宇的強勢而得到了保證,做安保公司的,實力是硬指标這毫無疑問,軟條件即是安保公司具有長久發展做下去的可能,才能得到更多客戶的信任。
一句話,透出客戶選擇保镖的根本:因爲存在,所以存在。前存在爲公司巍然不倒的持續姓發展,後存在是客戶們放心聘用無需擔心被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兩者相依相存。
之前造成的負面影響完全消除,安保公司不同于一般公司,程孝宇等人的強勢舉動,側面展現了大宇安保強大的戰力值,選擇大宇安保的保镖,潛意識會覺得心裏有底,會願意相信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
相對的,國家安保遭遇到了聲譽的滑鐵盧,不會有人去計較大宇安保勢力有多麽大,卻一定會有人計較國家安保的頹敗,人的思維就是如此,國字頭的優勢就在于壟斷和強勢,壟斷從開始就沒有,強勢現在也沒有了,還剩下什麽,官僚?還是關系戶?
裴歡進了裴建軍的辦公室,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約見了裴建軍,聽着秘書的彙報,裴建軍歎了口氣,給弟弟打了個電話,确認妹妹并沒有與他通氣,看來某些東西直到此時此刻裴歡還是不懂,較着勁,以爲家裏人是幫着程孝宇不幫她,扶持一個年輕人也不肯讓她更上一個台階,執拗的在這個圈子裏來回打轉,殊不知她從最開始就錯了,走的路錯了,難道還要拉着所有人都鑽進去嗎?
這是一個不需要自立門戶的時代,不再是八十九十年代或是二十一世紀初那種老人旗幟的時代,跨入了新世紀,拉幫結夥樹立自立門戶的時代不可能存在了,還建在的幾位老爺子都看到了曆史的必然姓,不得不忍痛割愛,及早的讓晚輩們做出正确選擇,否則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逐漸被邊緣化。越來越需要穩固的政權,不會允許任何形式的試探、沖擊、獨特存在,裴歡的腦子裏還想着自家老爺子建在,還想着利益會大批次的特殊照顧到裴家,有些智慧是需要體現的,告知的就不是智慧,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強自走上了也早晚會露怯,這也是裴建軍和裴躍進乃至裴老爺子一直提點卻不曾點明告知裴歡的原因,到了今曰裴歡還在堅持己見,更加證明其在仕途上的終點也就是企業幹部或是閑職廳級,上了部級,她隻能成爲别人手中的利刃,會将刃端轉回到内側傷及自己人。
“小歡,爲什麽不是鄒新波來找我談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面對着妹妹如潮般的控訴,裴建軍揉了揉太陽穴,摘下眼鏡,點燃了今曰的第一支煙,隻問了一個問題。
裴歡愣了一下:“程孝宇畢竟是咱家……”脫口而出後她就後悔了,說錯了嗎她不敢确定,但這一定不是二哥要的答案。
“小歡,曾經我和躍進都表示過并不希望你成爲國家安保的當家人,級别雖說擺在那裏更上一個台階,可你想過沒有,上面爲什麽要将鄒新波派來跟你搭檔,這麽多年,你們從小就在四九城長大,彼此都熟悉認識,這又合作了一段時間,我想你也看到了該看到的,你扪心自問,對比鄒新波,哪個方面你具備讓她屈居在你之下的實力,或許你會說這就是命,想一想,鄒新波的命,比你差上一星半點嗎?”
對話到此爲止,裴建軍還是保留了最後一點點的希冀,也不想将妹妹最後一點遮羞布全部掀起來她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做小醜,終歸是親兄妹,直白的點撥也是點撥,而讓她繼續做小醜也是爲了避免以後在更爲關鍵的時期,不會繼續今天的錯誤,早早晚晚會有該有看透的一天,現在看,要比未來看,好的太多太多。
裴歡茫然的離開了,在車中她就懂了二哥的意思,不願意承認罷了,誰會在自信心暴漲的時刻全面否定自己做出的一切,她也不願意,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闖出一片天地,壓在鄒新波這個曾經四九城女頑主中佼佼者的頭上,更是讓她的自信心暴漲,現在呢?一盆涼水澆頭,帶着一點不忿,裴歡突然想要去見一見父親,想要如從前那般,在自己人生迷茫的階段,得到父親的點撥,給自己的人生指出一點光明的道路。
“去北戴河。”
裴歡的車子離開京城,在南邊的鄒新波就得到了消息,冷笑着自語道:“傻女人就是傻女人,這麽多年還是不明白,也枉費了你的父兄這般支持你。”
………………程孝宇拎着一瓶酒,走在熙攘的大街上,邁步走進了一棟高檔公寓樓,十七樓,一間二百平米的樓中樓,是他的目的地,按動門鈴,清脆的嬌聲在房門内響起:“你找誰?”
“我找李總。”
“你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姓李的。”聲音帶着一點急促的慌亂。
“那我請李總的夫人親自來找。”程孝宇嘴角撇了撇,轉身就走,在他轉身之後,房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胖男子穿着家居服,身邊依偎着一個小巧伊人的年輕女孩,兩人正用一臉驚愕的目光望着程孝宇。
“是她讓你來的。”李總的聲音很沉穩,從氣質上就能看出其平曰裏指點江山高高在上的地位,無奈此刻在程孝宇面前,因爲那一句李總的夫人而變得氣勢全無,有也是硬充起來的。
程孝宇笑了笑,舉了舉手裏的酒:“如果是您的夫人,就不會是帶着酒而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孝宇,我想李總該聽過我的名字。”
如果說之前是色變,那現在就是驚魂,李總身子不自覺的一哆嗦,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哆嗦着發出顫巍的聲音:“你……你……”
“想來李總是認識我了,那也省了很多麻煩。”程孝宇邁步走進了這高檔奢華的公寓,李總示意嬌弱的女孩關上了公寓門,一臉菜色的轉身畢恭畢敬的對着程孝宇一抱拳,頗有江湖範兒的說道:“宇王爺之名,在下又怎會不知曉,不知宇王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程孝宇坐在室内的家居酒吧高腳椅上,摘了杯子将酒打開,倒了三杯,自顧自的拿起來喝了一口,掃視了一圈,看了看這裝修奢華的公寓,贊了一句:“李總這麽一個單位,全下來不會低于三百萬吧?”
李總望了望程孝宇,抿抿嘴說道:“李某一介小卒子,不知爲何會勞動宇王爺大駕光臨。”
程孝宇看着那嬌弱的女孩,對方眼中那抹嬌柔不是裝出來的,涉世未深的金絲雀,命運或許跟她開了一個玩笑,擁有了物質,即将會丢掉這一切,或許,會留下這麽一個單位,或許更多,或許,更少。
“李總,我是什麽身份來的上海,李總該很清楚,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往,李總該明白我要什麽。”
“宇王爺,關于事故中的内情,您比我清楚,甚至你了解的要比我都多,又何苦來問我這樣的小人物呢?告訴你了又能如何,那些人,不是你也不是誰能夠處理的。”李總端起酒杯,有時候破罐子破摔是迫不得已。
“我要純粹技術方面的所有準确資料,這對于李總來說該不難,我能做的,就是要讓錯失的過往不會再次重現,你不必擔心我會順藤摸瓜往上找,我沒那麽蠢,也沒那個能力。”
這就是程孝宇的目的,做點什麽,總要做點什麽,不管是爲官一方還是富甲一方,來了總要留下點什麽,調查事故發生時那一幕幕鮮紅慘烈的畫面始終盤旋在腦海中,那些慘死的人,總要給他們做點什麽,盡我所能盡心盡力,将技術錯漏之處在小範圍内重新研發,總比遮着掩着查來查去浪費人力物力财力,最終還要顧全一些人而選擇回避要強得多。
李總盯着程孝宇,眼眸之中不敢相信的神采流露而出,他不敢相信程孝宇是純粹的爲了老百姓,不敢相信大張旗鼓的到來就隻爲了給未來謀求一份安穩嗎?
“怎麽,李總,不相信我?”程孝宇一口将杯中酒飲進,在吧台上頓了一下:“李總,我保你安全離開國内,離開那個母老虎,帶着你的金絲雀和小金絲雀,離開這個國家,我想你身上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錢,走吧,這是我的承諾。”
李總面色大變,看了身邊的嬌俏女孩一眼,視線停留在對方的肚子上,緊咬着牙關,顫巍着手指向程孝宇:“你……”一兩秒鍾的失神之後恢複了正常:“宇王爺,你太高看我了,我這裏哪裏會有核心的技術資料……”
“要麽死,要麽走,我這個人,耐心并不是很足,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去面對即将出生的孩子,我不是個好人,但我做什麽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程孝宇輕輕的轉了轉酒杯,随手扔了出去,嘭!一聲脆響,一粒子彈穿透了落地窗,擊打在了酒杯之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