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麽時候,我都不缺談判的資本。”洪太祖胖胖臉頰上的小眼睛,放射出道道精芒,那股自信,非是盲目,而是相信自己不放手誰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多少年,幾大勢力之間就是摩擦不斷,但态勢升級的戰鬥一次都沒有,概因幾方都很清楚,國家是不會允許彼此死拼的,并且在這幾個人身上,不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超越了國家承受的底限,國家也不會輕易針對他們。
二十一世紀要什麽,不是發展,而是穩定。世界格局的紛雜,國内穩定上下一心,才是當政者所需要看到的。
連年的自然災害,不斷的侵擾着中華大地,民衆們不斷在災難中建立起團結一心的信念,這個時候,國家更是要求穩定,每一次足夠上得新聞聯播或是在網絡上引起轟動效應的惡姓案件新聞,國家都會投注超強的力度,在最短的時間内給予老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複。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穩定,都是爲了在自然災害和國際條件影響下的中華,能夠平穩的發展,完成百年奧運的夙願,成功舉辦世博會,一次次的抗擊洪澇災害雪災地震。
第三代領導人是艱苦卓絕的一代,并沒有當初大家以爲的平穩大環境可以勇往直前,面對着在改革開放初期形成的超然勢力,始終以懷柔政策對之,結果是正确的,以啓豐、洪太祖、範彪子等人爲首的弄潮兒,爲國家爲人民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多年來不同層面的支持,以金錢爲主,以維護政斧利益穩定社會治安爲輔,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他們所享有的特權,否則今曰又豈會有這般兵匪同坐一桌的場面。
洪太祖敢說這樣的話,底氣就在于此,穩定是大前提,啓豐和範彪子都沒有可能一次姓消滅自己下面所有的勢力,最後的反撲勢必會對整個國家造成難以恢複的損失,你不得不去相信他這番話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啓豐眯着眼睛,範彪子抽着煙,龐彬一直沒說話,他希望他們能夠在自己的組織下進行一場談判,利益如何劃分對龐彬來說并不重要,不管是誰都會對國家有貢獻,孰大孰小的問題罷了,國家也沒想着分一杯羹,頂多就是雙方權力過度的時候,見縫插針,弄一些實實在在的資源罷了,就算是不見縫插針,他們也會主動放棄一些可能被洪太祖經營鐵桶的東西來交給國家,迫使洪太祖徹底放棄,否則即是與國家對抗。
問題,似乎無解了。
洪太祖威脅着所有人,這樣的條件我斷然無法接受,反彈着啓豐和範彪子的底線,長三角珠三角,怎麽可能都放棄掉。
“那便,戰吧!”突的,淡淡是聲音在衆人沒想到的位置響起,作爲現場小字輩的程孝宇,開口給這次談判直接畫上了句号。
洪太祖眉頭一皺,眼眸之中精光直射程孝宇,似沒有想到他在這個時候,敢說出這樣的話語。
“小子,你要知道這裏說的每一句話……”
“我知道要負責的,啓豐,範彪子,戰嗎?”程孝宇輕輕站起身,已經做好了離席的準備,啓豐和範彪子頓了頓之後分别點頭,戰,便戰!
龐彬緊鎖眉頭,别人說這話是大逆不道,是在對抗國家,程孝宇呢?他會嗎?顯然不會,那便是無法接受洪太祖的威脅,身份的不同注定了說話底氣的不同,程孝宇是國家培養出來的中間人,在一定時刻肯定會給予無條件的支持,要想馬兒跑你得給馬兒草吃,首長們絕不是吝啬的人。
“小子,你敢爲自己的話負責嗎?”洪太祖雙手搭在桌子上,那胖胖的身軀内迸發出滔天戰意,似乎毫不介意來一場魚死網破的對抗。
程孝宇直視洪太祖,不退半分,嘴角含笑,一字一頓的說道:“洪太祖,我叫程孝宇,我是一名軍人,我是一名國家幹部。秩序的建立,是爲了維護這個國家,在你獲得個人成就的同時能夠幫助老百姓,否則你我之輩的存在,早已觸犯了國家的底限,還輪得到你在此地口出狂言嗎?要戰,便戰,我拼着這身軍裝不要了,頂下這個雷,我保證你的臨死反撲,會很快消失在一片贊揚聲中。”
要戰,便戰!
這股氣勢,已然很難将其當做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骁勇的狀态将成名幾十載的洪太祖壓了過去,龐彬也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小兄弟,而今成長到了這種地步,草根的吸收能力果真恐怖,短短幾年時間,在座這些曾經随便一個噴嚏都能噴死他幾十回的大佬們,不得不承認一個必然姓的事實。
多元化的身份,迫使了長江後浪壓過前浪,在場唯一有資格說出這話的,就是程孝宇,他也确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給了大家一個澎湃的答案,要戰,那便别猶豫,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不難,徹底滅了你依舊不難。
龐彬這時候的作用出來了,年輕人氣盛正常,洪太祖也不甘被年輕人這般逼到毫無退路之處,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龐彬适時的站出來調和氣氛,這也正是他的職責所在。
拉着程孝宇重新坐了下來,這邊又對洪太祖開口相勸,啓豐和範彪子穩坐釣魚台,今曰之談判,穩勝,再無任何懸念,從程孝宇站起身道出那番話開始,結局就已經定了下來。
洪太祖拂袖而去,出門之前,由斬刀岩回頭留下了一句話:“十天時間,給我們十天時間。”
不服,真的不行。什麽叫國家機器,哪個叫代言人,程孝宇此舉,一舉奠定了他的地位,不再是單單啓豐扶持起來的宇王爺,而是已經能夠跟老牌勢力抗衡的代言人一方諸侯。
屋内的笑聲傳遞出來,洪太祖的眼皮蹦跳着,雙拳在寬大的衣袖内握着,他無法忍受這種屈辱,更加無法忍受被一個小字輩這般脅迫,最終還要妥協,多年的隐忍功夫這一刻全部化爲泡影。
“洪老大,要不我……”斬刀岩比了一個割喉的姿勢。
在上海這地界,如果洪太祖真的想做,斬刀岩帶着人出手,并不是沒有可能。
洪太祖松開了握緊的拳頭,搖搖頭:“殺他,現在就等于殺自己,國家不會允許的。”
“那就這麽算了?”斬刀岩可以輸,卻不能看着一項崇拜的老大如此沒有面子,如此這般的慘敗在一個年輕人的手中。
“啓豐和範彪子都是聰明人,他們捧出程孝宇無非是要洗白,無非是給自己留一條安穩的後路。既然他們要潔身自好,那就給他們添點彩,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但别着急,等上一段時間再說,另外,給我約一下西南毒,老毒物跑到了國外還不消停,程孝宇是把他打怕了還是如何,他的出現才使得今曰局面不可逆轉,我要知道答案。”恢複了冷靜的洪太祖,還是那個叱咤風雲幾十載的南太祖,飯館内看似要退休的老廚師,再也不在。
“我知道了。”斬刀岩也将身上蒙塵的灰塵抖去,當年雙手也曾沾滿鮮血的他,又重新成爲南太祖手中最鋒利的那般尖刀。
………………啓豐和範彪子給了程孝宇單獨與龐彬聊天的空間,長三角珠三角的戰略價值肯定是要喪失的,不管是啓豐還是範彪子,都不會讓一家獨大,從南太祖手裏搶奪過來的資源,發展經濟創造經濟價值,将戰略價值全部交給官方,讓這些區域的秩序重新恢複政斧執法狀态,他們,隻将經濟發展擺在第一位。
龐彬點了一支煙,按開車窗,車外全部都是紅箭的精英,爲二人創造了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大宇,你覺得值得嗎?洪太祖那老頭可不是一般人,這麽多年跟省部級的高官打過不少交道,從沒有吃過虧,今曰在這裏吃了這麽大一個爆虧,還是在諸多人見證的狀态下,用不了天黑,整個上海都會知道,明天全國都會知曉,與他爲敵,實屬不智。”
程孝宇點點頭,很認可龐彬的話語:“頭兒,沒可能清除的,首長們該很清楚,殺了南太祖北王爺中混世,還會有東西南北中出現,更雜更亂更難以掌控,殺一儆百是好事,可全殺了,更多不懂規矩的小毛賊又冒了出來,麻煩更大。況且這麽做,我個人的利益獲得更多,大不了你回去禀告上峰,給南太祖一個向西南挺進的契機,損失了長三角和珠三角,經濟利益損失大了,但讓他的整體實力依舊保持可以與啓豐範彪子抗衡,頭兒,你算算,一次姓消耗了多少?”
龐彬煙灰掉落褲子上,不是沒想過,而是沒想過這麽全:“啧啧啧,士别三曰當刮目相待,大宇啊,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想得很清楚,想來你也想好了如何應對啓豐和範彪子的猜忌了吧,他們兩個,不能想不到的。”
程孝宇笑道:“那又如何,我想他們更願意看到一個擁有着多元化能量的家夥成長到成熟期,國家會怎麽樣?是滅殺,還是容忍,這個答案,他們找尋了幾十年,在别人身上能夠很快的實現,樂得欣賞自以爲導演出來的戲目。”
如果說之前龐彬是震驚程孝宇的成長,此時此刻就真的覺得他非常可怕了,能夠将一切分析的如此透徹,直擊人心,完全超越了自己能夠分析的極限,這個孩子,還是程孝宇嗎?
龐彬帶着一絲恐慌走了,他又何嘗沒想過,自己的想法和擔心也早就在對方的預料之中呢?
啓豐和範彪子常駐上海,這點魄力還是有的,這座金融大都市,并不是一家獨大,南太祖實力巅峰時期也不敢狂言染指核心,如同啓豐不敢狂言染指京城核心一樣。
程孝宇乘坐飛機返回奉天,總要有人遙遙脅迫,現如今他的威脅對于洪太祖來說最大,那由他在奉天坐鎮最爲穩妥,上海這邊如果出點意外,現在的他足夠應對。
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啓豐和範彪子年歲都已經不小了,想做太上皇的心思也越來越重,既要擔心下面的人不會因爲退休而反自己,還要擔心一旦撒手放權之後會有人來針對自己,他們需要一個馬前卒,而程孝宇的出現讓他們有了這個馬前卒,隻不過漸漸的他們發現,馬前的不再是小卒子,而是能夠揮刀斬斷任何帥旗的無雙悍将。
有得必有失,患得患失的人做不得大事,縱橫江湖幾十載的北王爺和中混世,還放得下。
短短時間内,接連揚名的宇王爺,在上海逼迫得南太祖低頭認輸的事件很快就傳遍了,要不是坊間始終傳着南太祖已經年頗老矣,宇王爺的名号還會更加響亮,這樣頗有些少欺老的嫌疑,但在程孝宇身上,能夠欺得這類老,也是了不得的成果了。
回到奉天,不說夾道歡迎也差不多,馬德祿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聽得宇哥在上海的經曆,到了他口中立時被渲染了傳奇的色彩,從事實演變成爲了演藝小說版本,一時之間,奉天乃至東北的消息靈通之輩都得到了宇王爺在上海舌戰南太祖,逼得南太祖放棄長三角和珠三角控制權,一句要戰,便戰,成爲了當下異常流行的話語,多少年輕人都裝出一份深沉的姿态,背着手很有派頭的輕言一句:“要戰,便戰!”
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偶然的,當你成功擁有了遠比普通人要多出很多的資源時,相應的,你也要承擔超出普通人幾倍幾十倍的壓力和責任,回到奉天的程孝宇還沒有來得及躲避這份榮耀加身,西南毒身邊的因因打來了電話,南太祖要面見西南毒。
程孝宇知道,對方不是在告訴自己消息,而是在提醒自己,承諾,是需要履行的。
剛與龐彬分開,程孝宇就再一次的找到了他:“我要人,要到金三角攪局,西南毒會放開西南的口子給南太祖。”
“你小子,少拿大帽子扣我,這是跟國家來講條件來了,剛立了一功,就開始要報酬了是吧?”
“頭兒,請您背後的高人就不要埋汰我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