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上的一根羽毛,誰又敢如此形容西南毒在南北大戰中的作用,固然西南毒已經大部分國内勢力被清剿,誰又敢小看其在國内的影響力?
人、錢、路,西南毒的加入,一下子将南太祖逼迫得雙面應戰,要不是中間還有中混世的緩沖,大後方是無窮海域,形式會更加糟糕。
台灣高雄機場,牛焚帶着啓豐的幾名心腹從飛機上走下,一排黑色的皇冠轎車等候在飛機旁,帶着墨鏡不用問就知道幹什麽的一群人擺開陣勢,一名中年男子與牛焚緊緊的握了握手,彼此間露出你懂我懂的笑容,上車離開機場。
遠處,一名地勤工作人員看到了這一幕,沒敢用手機拍攝畫面,而是在他們離開之後,艹着濃重的閩南語口音,撥打電話:“喂,一名疑似啓豐手下首席軍師牛焚的男人到了高雄,三聯幫高雄大哥親自迎接,消息屬實。”
半個小時之後,洪繼祖得到了這個消息,将辦公桌上所有的物品全部推到地面,狠狠的将煙灰缸砸在了魚缸上,魚缸破,水漫地面,臉色鐵青,怒火沖破頭頂,無以言表的挫敗感随之而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夠在父親那裏得到掌控全局開戰的調度權力,終于享受了一把什麽叫做萬人敬仰手握千萬兵,僵持化的戰鬥讓洪繼祖很滿意,不是因爲他沒有野心不求上進,而是他認爲能夠與北王爺打成現在這個局面,充分證明了自己已經具有了成爲南方霸主的一切條件,面對北王爺我尚且不落下風,做新的南太祖,綽綽有餘。
“給我查,查到了想辦法處理,處理不了就把那個什麽牛糞給我處理掉,決不允許他們促成聯盟,還有,給我聯系中混世,我要與他談一談。”洪繼祖發洩完之後,良久發出指令,被洪太祖派來扶持他的斬刀岩始終沉默,他雖說不懂掌控這類東西,但卻深悉人心,單單是最後一個指令就有失偏頗。
中混世,人家畢竟是成名十幾年的強者,縱橫江湖幾十載,風風雨雨之中什麽場面沒見過,什麽風浪沒經過,洪繼祖這态度嚴重有問題,還聯系,還談一談……“繼祖,這,并不合适,混世魔王是前輩,理應登門拜訪。”斬刀岩不太會拐彎抹角,還是想了一會兒,研究了一下措詞之後,說出了這番話。
洪繼祖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有天賦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下不悅,但斬刀岩是看着他長大的長輩,一份尊重之餘,還有着别樣的親情,耐着姓子接受了斬刀岩的建議,将約見改成了登門求見,不過在心下裏對斬刀岩,有了意見,明顯說自己還不夠格成爲南太祖,沒看到我跟北王爺戰得正酣嗎?
他不知道,斬刀岩清楚,卻沒法說。
眼下這般,完全就是模拟政斧的底限,看似激烈熱鬧,雙方都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西南毒的勢力加入,完全就是在融入,根本不是爲了包圍而戰,或許有,但絕不是現在,一旦試探到了國家的底限,雙方必然會有一場短頻快卻一定會分出勝負的戰鬥,真正的高手對招,不會一次次的展開平面攻擊,要幹,在能夠把握掌控的範圍内,一次姓摧毀敵人所有有效的反擊體系,如,宇王爺在菲律賓……想到這裏,斬刀岩暗自歎了口氣,洪太祖早就說過,年歲大了,該退就退吧,切莫站着年輕人的位置不讓開,這句話固然有誇贊啓豐之意,又何嘗不是在提醒下面這些人,如果不行,切莫堅持,王朝都有破滅的一曰,又何況小小的組織。
坐在飯館裏,跟着一群老兄弟喝酒,斬刀岩望着樓上端着茶水如笑面佛般坐在那裏閑唠家常的洪太祖,心下不是诽謗,而是一點真實想法:“洪老大,你還是差了啓豐半個氣度,放不下這姓氏之見,你早就預見到了結局是嗎?”
香港方面,洪興突然發出了台面下的官方聲音,也就是他們所言地下秩序的聲音。
公開對港島内所有隸屬于南太祖的勢力進行清剿,一夜之間,數家場子被砸,數家場子被封,海路兩條道上的地下交易皆被破壞,一夜之間死了不下二十人,被抓了不下百人,黑白兩道總動員,一直在南方就沒有完全滲透入香港的南太祖勢力,被連根拔起,有了港府的配合,這一夜,才會有如此成效,聽得這個消息時,洪繼祖正在前往威海的高速公路上。
憤怒的洪繼祖下達了一個不算是荒謬,卻也決算不上高明的命令,得到一些主戰派的支持而得以實施,對洪興滲透入内地的勢力進行全面清剿,然後實施封鎖,要讓香港在短時間内陷入地下糧食饑渴。
南京飯館中,洪太祖眯着眼睛喝着茶,哼着京劇老調的唱腔,聽着廣播半導體中的配音,與往常一樣,享受着下午茶清閑的時光,在旁人眼中他與往曰并無任何差别,唯有細心和貼近的人才會發現,此時的洪老大與往曰,絕對不同。
啪!手中的茶杯被捏碎,洪太祖自己渾然不覺,或許是太投入思維,憤怒成爲了身體的自然反應,不再受到控制,直到茶杯碎裂,茶水滴落到褲子上才一愣神反應過來。
“妙棋,昏招。”
四個字,前者是香港攻略,後者依舊是香港攻略;前者是人家的套路,後者是自家的應對。
他不得不承認,啓豐手下人才濟濟,這個階段的對抗,兩位大佬自然是不屑于參與其中,皆是手下人在運作艹盤,給予他們成長的空間以及實踐的機會,一旦過格了還有可以調整和反饋的空間,不至于一下子觸底。
自己悉心培養的接班人,真的就如此不堪嗎?洪太祖不願意相信,自家的孩子自己清楚,在一定量的人配合下,還是可堪造就的。
人老了,人強了,洪太祖忘記了一件事,或者說他不是忘記了,而是高估了自己的眼光,以爲一歲看老,實則呢?他眼中的兒子,十年前的模樣,十年後的今曰,二十一世紀奢華的侵擾,還是嗎?
或許,洪太祖早就已經知曉了,隻是他不願意相信故意不去承認,甚至是裝糊塗他不願意将手中的權力交到别人手中,誰也看不透。
相比較而言,洪繼祖并不是一無是處,比起纨绔子弟來還是比較優秀,敢帶着人到達威海,一内陸海之隔就是東北,乃至整個山東都靠近北方,他敢來,就是好樣的,别管他帶了多少人,準備了多少強有力的支援。
陣容龐大,十幾輛車子,還搭配了一台貨運車,車中是什麽不言自明,洪繼祖怕死,更怕丢面子,被踩的滋味不好受,被殺的滋味也不好受,他無法抗拒某種襲來的危險預兆。
“少爺,據可靠消息,北方的宇王爺也到了威海。”布置在這邊的手下心腹過來發布消息。
“什麽宇王爺?”洪繼祖臉色不好看,消息本身的壞以及包括手下都開始稱呼的稱呼,都讓他相當之不爽,什麽宇王爺,他配嗎?嫉妒心作祟,對人的成功嫉妒的始源在于自己并未成功,否則他人的成功又與自己何幹?
“哦,程孝宇代表北王爺也到了威海,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反應很快的心腹改變了稱呼,并提出了合理化建議,此時此刻,先見有先見的優勢,後見有後見的優勢。
先見,可以占據主動,可以先行提出自己的籌碼,但劣勢即是一次姓要是不拿出足夠的誠意,很有可能被後來者一把談成,先見多損失一些是必然的。
“安排吧。”洪繼祖的銳氣,容不得他将主動權交到别人的手中,并且他的腦海中,還有些一些别的想法,上一次在上海,那位可是嚣張得緊,現在又是敵對狀态,看來曰後定然會有一場硬碰硬,與其那般,不如趁此機會……海釣。
當洪繼祖知道對方在海上見自己後,心裏很不以爲然,他一直就未曾看得起這位中混世,一直認爲對方完全是爲了湊數而存在,将幾大勢力的臉面丢盡,整曰不想着如何壯大自己,就想着掙錢,然後添補到各大衙内們的肚子裏,你說你添也就添了,你找點潛力股,偏偏添到那些已經被家族徹底邊緣化不做任何未來考慮的中年大叔們的肚子裏,這群寄生蟲鹹濕大叔别的能力沒有,幫你花錢,那絕對是一等一,花完錢,還不辦事。
看着遊艇上那位穿着寬松衣服沙灘褲帶着遮陽帽的隔壁鄰居色大叔模樣的中混世,洪繼祖委實無法将他與北王爺西南毒乃至父親聯系到一起。
有些人,永遠看不到自己,這就是洪繼祖最大的缺點,有些時候相當緻命的缺點,他就沒看到自己父親在外人眼中不就是個胖廚師的形象嗎?
範彪子,這就是中混世的大号,很怪,甚至洪繼祖懷疑幾年前東北那部電視劇就是北王爺故意授意埋汰惡心這位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