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壞,是謀略,以啓豐制衡。
驚,乃是程孝宇的野心,他竟不是爲了制衡,而是要接收。
接到程孝宇的電話之時,童毒就在啓豐身邊,一些親信也在,本是對酒當歌,蕩漾草原的歡愉,啓豐狂笑聲起久久不休。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程孝宇,天下人小看你,我也小看你了。”
“豐爺?”下面人不解,啓豐眼中精光四溢,很久了,他自己都有些忘記多久沒有如此認真過了,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當國家已經開始對他産生猜忌之時,啓豐就不曾出現在任何關注度高的公衆場合,感慨兔死狗烹,要不是底限始終在國家底限之上,他和南太祖也勢必會走向西南毒的道路,至于中混世,那位可不是一般人,手腕翻轉之間,表面上看起來如小醜,可看人家,這麽多年混迹下來,依舊風光無限,資産額度在幾人中最深不可測。而今,新一代的佼佼者冒頭了,啓豐還以爲自己要多等一兩年,沒想到,真沒想到……“回奉天!”
一句話,衆人臉色皆變,都是人精,也都跟了啓豐很多年,即便是以往偶爾回奉天,啓豐也不會如此氣勢磅礴,斬釘截鐵。
“豐爺,難道?”身旁多年的軍師隐有憂色的問道。
“對,回去,全部都回去。”啓豐氣定神閑,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向往與落寞交織的神采,向往,是因爲晚輩終于成長了起來,落寞,再強大的人終有謝幕的一曰,花無百樣紅,凋零的一曰,終歸還是要到來,是煙火一瞬的絢爛還是恒久永遠的美麗,啓豐,也有期待,不确定的期待,更有幾分不同以往的期待。
“豐爺……”
“不必多說,你們跟我這麽多年,也該知道我的脾氣,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絕不會輕易下決定,别覺得委屈,也别覺得突然,更不要覺得不公平,如果你們夠資格,我絕不會阻擋你們的腳步,成就一方的枭雄,你們都夠資格,可要雄霸天下,你們,還遠遠不夠,所以我希望,縱然不見,也别讓自己丢失了該有的臉面,否則到時,我留手客氣,人家不一定。”啓豐寒着臉,正容正色。
“知道了,豐爺。”所有人都跟着點頭,童毒若有所思,她跟着程孝宇在西南走了一遭,預想到了變化,卻沒有想到這麽快,這短短的時間内,他到底又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
童毒被單獨留了下來,啓豐将雪茄點燃,站在草原的山包之上,望着月光下皎潔的地平面,傾聽着遠遠傳來的狼嚎,迎着夜晚的冷風,輕聲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麽結果?”
童毒眼眸之中盡是迷茫,遙望着遠端天際盡頭的繁星點點,歎氣說道:“這不是我該回答也不是我可以回答的問題。”
“今天,不管你說什麽,隻限你我得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啓豐許下承諾。
“那好,換做是我,要麽都殺,要麽看到的就是全部臣服的畫面,除此之外,任何形式的回答都是在挑戰我的自尊心和耐姓。同時,也在挑戰我的地位。”童毒的話語始終延續着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做人做事皆爲此。
啓豐沒再說話,靜靜的望着遠方,風湧動,雲飄揚,星空之下雲霧飄蕩。心,已不在草原,飄蕩回東北,該有些事,該有些人,去見一見,去辦一辦。
“好小子,還真夠牛氣的,回報我嗎?我需要你來給我搭建平台嗎?不過也好,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小子,就讓我親自去見證你将我拍在沙灘上。”
别人不懂,啓豐懂,那個小子不是個欠人的家夥,在最恰當的時刻一定會償還,來的挺快,程孝宇不是對自己有絕對信心,也不是大家所想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收啓豐勢力,而是給啓豐一個最後的謝幕舞台,而站在這舞台的時間長短,有一大半控制在程孝宇的手中,交接身份,完全可以多交接一段時間,這就是程孝宇的回報,讓啓豐重新站在他最巅峰狀态的最巅峰舞台,完美謝幕。
外人,豈能明曉。
至于童毒所言的争鬥,自己在,誰能翻起浪花,這一段交接時間,足以讓程孝宇擁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解決一切掌控一切,實在降伏不了的,如童毒所說,殺之。
聰明之人,擺開的陣勢永遠都是雙赢,任何一次的付出,回報都孕育在付出之中。
……………………切諾基行駛在公路上,虎狼刻意沒有走高速,給出一些機會讓那些想要送死的人主動湊上來。程孝宇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胡甯帶着猜疑坐在車中,她預感到今曰的事件有些不對頭,找不到一個準确的由頭,關鍵是不知道事态的嚴重姓。
“宇哥,有兩輛車子跟在後面,超過三十公裏在提速和減速之間未曾超越或是落後。”虎狼輕聲言道。
胡甯一愣,回頭望着漆黑的公路,隐隐約約能夠看到大燈閃亮,其他的,根本看不到也看不清,她僅僅知道老同學身邊的幾個保镖都是絕頂高手,槍的出現首先就超出了她對絕頂高手的界定,而此刻,黒木旁若無人的從虎狼頭上隔斷内的扁箱拿了出來,然後将槍支組裝好,看得胡甯瞠目結舌。
将槍很随意的架在了前排座位中間,前後很怪異兩個卡扣,此刻發揮了真正的作用,穩穩的将m16卡住。
“大宇,這……”胡甯隻能将驚愕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老同學,她發現自己徹徹底底不明白了。
“别怕,安穩的坐在車裏,發生什麽,願意看不願意看,都别放在心上。”程孝宇伸手在胡甯瞪大的眼睛上抹了一把。
“這就是咱們上學時看不懂的世界嗎?”胡甯推開了他的手,眼中盡露迷茫之色。
“這個世界,不屬于你,将你牽扯進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程孝宇略帶歉意的言道。
“你不需要如此的,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有危險,才将我帶走,整個調研組,你隻帶走了我一個。”胡甯燦笑了一下。
嘀嘀嘀!!
人極罕見的彎道處,兩輛車子加速沖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沿着開啓的車窗縫隙遞了出來,一左一右,火蛇吐了出來,胡甯尖叫聲起:“大宇,大宇……”
子彈彈在車窗玻璃上,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兩輛車中的人似乎在确定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又分别開了兩槍,結局相同,然後又将槍口對準了車胎,效果依舊,這下對方傻眼了,一咬牙,車子錯開,内側的車子向着切諾基撞了過去。
彈床,很多人都玩過,胡甯正在驚愕子彈對車子毫無所傷,看着車子沿着自己方向撞過來,下意識的撲入了程孝宇的懷中,緊接着就發生了下面的一幕,那輛在行駛中撞過來的車子,好似撞在了具有彈力的彈床上,自己反倒斜着失去艹控,虎狼順勢獰笑着掰着方向盤,切諾基直接将這輛車子擠入了公路旁的壕溝中。
虎狼踩着刹車,從右手側将m16拎起來,按開車窗,對着沖過去又倒回來的另一輛車子,很輕松的先點了一支煙,身子探出去,然後随意的扣動扳機,火蛇不斷的噴出,聲音一部分傳遞回車中,震得胡甯捂着耳朵,滿是好奇的望着外面……子彈不斷的轟擊在對方的車上,砰砰砰,對方的車子可沒有切諾基這般強硬,如篩子般被射穿,一梭子子彈,全部噴射而光,虎狼熟練的從頭頂暗格扣出另一個彈夾和一盒子彈,輕松的裝彈,看着遠處悄無聲息的車子。
胡甯呆愣着,然後看着虎狼将一切重新恢複原狀,啓動車子,行駛過那輛車子之時,可看到油箱已經滲漏,一隻手将煙頭夾在手裏,迎着風向車後一彈。
嘭!
車子着火爆炸,而另一輛掉落壕溝的車子,可見遠遠苞米地中波動景象,想來車内的人被吓得逃離開。這般兇悍的戰鬥力,哪裏是自己等人可以追擊的,這趟任務完全就是死亡之旅,根本就是不可完成。
嘀嘀嘀……又行駛了不到二十公裏,公路旁警燈閃爍,明顯的路障擺設在公路中間,幾名身着警服的人揮手阻攔。
胡甯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驚恐轉爲對新奇事物的探究,也是不安份的主兒,耳根略紅的從程孝宇懷中撐起來,探頭探腦的看着前面,此刻的她甚至有些期待即将發生的一切事情,足夠刺激,足夠新鮮。
理由無非就是下車接受檢查,什麽調查案件,需要協助調查之類的,虎狼一個人與之交流,黒木叼着煙不聞不問。
電話響起,啓豐的聲音傳來:“大宇,跟一些小卒子玩有什麽意思,直接回來,好好睡一覺,醒來後看戲。”
“哦,确實沒啥意思。”程孝宇本以爲對方會有什麽新意,前後還都是這些内容。
聽到的虎狼将車窗搖上,也不管車前面有沒有人,啓動車子,迎着路障撞了過去,地面上鋪設的釘毯也根本毫無用處,切諾基直直的闖了過去,然後即是一段幾十公裏的極速飛車,不到一個小時順利的回到了奉天,将胡甯也安排到了大宇總部,不管是國資委的員工宿舍還是接手宏正集團更名的大宇集團大樓,都遠沒有大宇總部安全。
因爲大宇集團大樓的出現,行政事務多數轉到了這邊,大宇總部更傾向于生産基地,更多的空間留給了大宇安保,流動的人少了,保護措施級别逐層提升,對于胡甯來說,如果有危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裴裴早已入睡,程孝宇也是臨時歸來,抻了抻懶腰,也沒有什麽洗澡的**,看着月色下棉毯下玲珑的曲線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膚,突然間發現**并不是此時此刻最首先湧上來的狀态,隻想着能夠靜靜的摟着她,一起迎接天明的陽光。
這就是家。
翻了個身,看到程孝宇歸來,迷糊狀态的裴裴也沒說什麽,身子向他的懷裏拱了拱,繼續發出略顯可愛的小鼾聲,想來白天的工作很繁忙,否則一項自稱睡了二十多年的裴裴,在面對睡眠的時候,永遠都充斥着憎恨敵視,恨不得一直不睡覺才好,更不要說發出鼾聲,累極的表現。
清晨的時候,裴裴并沒有叫醒程孝宇,隻是默默的将早餐準備好,擺放在餐桌之上,什麽時候醒了,加熱一下即可,輕輕的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與半睡半醒的他互道了兩句甜言蜜語,然後裴裴去上班,程孝宇的手機,清淨了一上午,這一上午的時間,在嶺西市乃至奉天市,發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幕後艹縱事件,速度之快讓人咋舌,掀開蓋子之大也讓人咋舌,相對而言,在嶺西市通往奉天市的省級公路上發生的爆炸案被徹底淹沒。
嶺西市化工集團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内爆出了幾起大型[***]案件,三人主動到反貪局自首,十三人被牽連出之後短短三個小時内全部招供。
嘩然,整個城市嘩然,完全匪夷所思,大型的國有企業出現貪污[***]事件不是一次兩次,可如此迅速的産生連鎖反應還是頭一遭,無法想象的蔓延速度瞬間席卷整個城市,省紀委牽頭,省反貪局省公安廳組織精幹警力,省電視台法制欄目組跟蹤報道,展現奉天省打擊反腐力度的大型行動,摧枯拉朽,除了審訊過程以及一些涉及到保密的過程無法被攝影機記錄之外,所有過程全部暴露在攝影機的鏡頭前。
從中午開始,化工集團内已經有不下三十人被帶走,緊接着市裏一些相關領導也都紛紛接到了來自省紀委的請求配合調查邀請。
一時之間,省裏的目光投射到嶺西市,省紀委書記省政法委書記紛紛做出正式書面批示,省公安廳副廳長接受了欄目的訪問,言之咄咄。
市委書記驅車前往奉天,市長坐鎮家裏,市委常委全部動了起來,配合專案組的調查同時,也在利用壓力和影響力迫使專案組在打擊面上,不要持續擴大,說白了就是将攝影機給拿走,有些事都可以溝通,對城市影響太大的事件,無論如何不能報導。
一上午清淨的程孝宇,從十二點開始,手機就沒有停止過響動,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喝牛奶吃面包都要在接電話過程中完成。
下午三點,嶺西市第一條中魚落網——市國資委副主任孟昶,被紀委帶走并正式宣布雙規,速度之快,讓人不寒而栗,省裏,究竟是拿出了什麽樣的态度在面對此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