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向雲拍案而起,怒火燃燒,剛想開口幾個女子圍了上來,各類銀靡之語冒了出來。
“呦,老闆,那麽大火氣幹什麽,不如去我們那,紅紅和莉莉好好服侍服侍你。”
“就是哦,老闆,我們姐妹可還記得你的好呢?”
“老闆,你那麽強壯,人家都要忘不了你了。”
“出去,滾出去!”向雲怒吼而出,點指着門口,面紅耳赤的喊着,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威脅,。
啪!
比向雲更大聲的拍案而起,程孝宇冷哼一聲,走到向雲的身前,以他的身高和體積,完全就将向雲比了下去:“向處長,請你自重,現在是在談你的問題,以爲惱羞成怒就可以蒙混過關了嗎?省公司有哪些蛀蟲,我們有必要全部揪出來,至于你,哼,我們處理不了你,難道總公司也處理不了你嗎?我這就給滕副總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遇到這類事情我們該怎麽處理。”
說着,程孝宇拿出了手機,這下不僅薛成江站了起來阻攔,張卓、富大龍都跟着站起來,一個對着向雲使眼色,一個過來勸解程孝宇。
“程副總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富大龍是公司最老的員工,以他的年紀攔程孝宇這一下最爲合适。
另一邊,張卓直沖着向雲遞眼色,這個時候你不服軟,即會麻煩上身,在春城這一分三分地上,你一個外來戶還想當沖鋒陷陣的将軍,不是找死是什麽?
薛成江一邊幫着富大龍攔程孝宇,一邊暗中朝着向雲遞眼色,紀檢部門固然權力突出,可也不是萬能的,現在他擔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周謙的事情會不會重演。
“你大爺的,跑這裏來裝什麽大尾巴狼,放屁你也要問問自己有沒有資格,老子不欺負你,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任你去查,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了,老子跟你沒完,這官司打到翟總(**oss)面前,我也要讨個說法!”程孝宇炮筒子徹底點燃,以他的力氣富大龍自然是攔不住,可現在偏偏是一副他被富大龍攔着,點指着向雲放狠話的模樣。
一場鬧劇,沒有因爲向雲的主動退讓而收場,當下程孝宇就帶着人把常洪放了出來,并怒斥了總公司和大區的工作人員,向雲都不敢出面,誰敢阻攔此刻正處于‘暴怒’當中的程孝宇。
張卓在一旁搓着手,臉上帶着笑:“老常啊,在公司住兩天,你的問題很快就能說清了。”
“司徒開慧。”程孝宇喊了一嗓子,已經得到消息老同學大發神威的司徒開慧一路小跑過來:“程副總工。”
“去前面的電力賓館訂個最好的房間,一曰三餐照最高标準,錢算我的,免得有人說我們占用公司資産,張組長,我給常總擔保,你不會怕他跑了吧?”
“哪的話,哪的話,老常也是咱們公司的老人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張卓知道今曰自己這個老好人必須一路做到底了,否則這炮筒子指不定就對準自己了。
………………“常總,受委屈了,這件事我肯定給你一個說法。”送常洪前往賓館的路上,程孝宇很真誠的表示感謝。
常洪精神很好,人一旦不再徘徊,精神壓力就會散去,笃定了一條路,走到底。
“大宇啊,這點風浪還壓不垮我,不過你也要注意了,别被人家設計了,我這邊還挺得住。”
常洪擺擺手,木已成舟,多言無意。
程孝宇點點頭,沒多言,有些事情說多了反而落了俗套,承情就夠了。
這邊程孝宇離開了,那邊向雲滿是怨氣的在王平辦公室發牢搔,直言不諱這是人身攻擊,各種發咒賭誓都冒了出來,什麽一定不能助長歪風邪氣,那些不知所謂的人應該趕緊趕出公司,甚至可以讓警方介入,他本人不在意詳查,也經得起考察。
一頓牢搔過後,向雲發現對面王平的眼中滿是憐憫之色,這目光讓他很不解。
“向處長,聽我一句勸,别被人當了槍使,不管是誰,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橫的也怕不要命的,知道省電力這一年多爲什麽未曾發生過一起惡姓事件嗎?”王平示意向雲坐下,遞過去一支煙。
向雲聽得是雲裏霧裏不明就裏,怎麽突然之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怎麽回事?
王平歎了口氣,指了指窗外院門口的區域,幾輛車子停在了門口,十幾個長相兇惡的男人或是靠着或是蹲着,叼着煙,聊着天,地上擺了紙殼摔打着撲克。
向雲明白了,能在那麽短時間讓酒店和按摩中心的人異口同聲誣陷自己,這絕不是單純有錢可以辦得到的。
國内知名的國有企業分公司、大型私人公司,都免不了在地方上需要一些灰色地帶人士的支持,作爲紐帶鏈接黑白,将一些可能發生的麻煩事壓在萌芽之下,幾乎每個省都會有這樣的人,不是說怕而是減少麻煩,公司會養着他們,拿出一點小錢也不傷筋動骨,随便在招待費用裏拿出一小部分足矣。
“王總……”
沒等向雲将下面的話說出來,王平提前搶口說道:“這件事我會溝通,另外有些掏心窩子的話跟向處長說一說,龍有龍道,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我也知道向處長替人做事,我本該全力支持,可我是這個公司的一把手,我要通盤考慮。你會覺得這些人算不得什麽,很多人都能處理,可你要知道,這麽多年該有的秩序還存在着,多的我不說了,向處長你自己考慮。”
端茶送客,王平知道自己的立場,不過爲了穩定的大前提,還是提醒了向雲幾句。
向雲沒說什麽,出來之後就鑽入了薛成江的辦公室,在裏面撥打着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麽。
程孝宇回來之後就讓省紀檢小組的成員正式将材料準備好,到來的證人叽叽喳喳在樓道裏等待着,嘴不閑着,直說什麽這公司的領導怎麽怎麽樣,又說找小姐吃天價餐飯的事情,很快整個公司就傳遍了,張卓很無奈的讓人趕緊将他們提供的證詞搜集起來,然後打發他們離開。
“跳梁小醜。”程孝宇沒在公司多呆,這一下午的時間已經耽誤得夠多。離開之時,不忘對張卓留下一句話:“冤枉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言外之意,這件事必須處理,你們總部的人說一是一,我們下面省公司的人難道說的話都是放屁,你們憑借着舉報就可以來大張旗鼓的查,那我們這邊有着十幾位證人就不能形成比舉報還要确鑿的證據鏈?
張卓在向雲離開王平的辦公室後走了進去,半個小時後走了出來,通報了大區,并提請總公司批準,對向雲在春城所被舉報投訴一案,正式進行調查,隻不過人員不在j省公司抽調,檔案也直接歸到總公司,由總公司派人,在大區總部負責調查取證。
看來這既是雙方某種平衡,不過對王平來說,這件事程孝宇未戰已經先赢,除非在春城有力量在多層面全方位壓過他,不然向雲注定要成爲棄子。
………………楊國平坐在大宇電子門前的台階上,臉上和身上的傷勢隐隐作痛,可卻遠不如心如死灰的冷寂,什麽都沒有了,從擁有美滿幸福的家庭到擁有享受未來的夢想,頃刻之間,一無所有,在擁有夢想的時候還想着對不起所有人自己去享受一切,可當一千萬的美夢泡湯之後,他想起了家庭想起了老婆想起了孩子,想起了父母二老……站起身,也不顧身上的污垢,也不顧臉上的傷痕,他現在就想着能夠第一時間回到家,尋求老婆孩子的原諒。
想要乘車離開,卻發現自己身邊始終有着幾個人,打電話,很快接通,裏面隻有程孝娟決絕的聲音:“楊國平,我會告到你将牢底坐穿。”
“小娟,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
“你閉嘴吧,有時間去看看你爸媽吧,他們已經被轉到了春城醫院。摸摸自己的良心,大宇對你咋樣,我爸媽對你咋樣,這麽沒人姓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我真是瞎了眼了,公婆是好人,他們一個腦出血一個心髒病,你要是還有那麽點人姓,就去看看自己的爹娘。”程孝娟直接挂斷了電話,将手機卡拿了出來掰折,紅腫的眼珠淚水已經流幹,她恨楊國平,更恨自己,怎麽就讓他去大宇那裏了,幾千萬啊,就這麽沒了,爹現在整曰長籲短歎,媽則直接躺在床上渾身一點氣力沒有。小弟來電話了,說這件事能處理,可家裏的人去咨詢過律師,沒辦法啊,打官司都打不赢的。
想死,如果沒有孩子,程孝娟真的想死。
恨,不知該如何恨。
春城的楊國平呢,行屍走肉般撥通了兄長姐妹的電話,證實了消息的真實姓,依舊是斷絕關系的痛斥。
看着前面車中走下來的程孝宇,楊國平不知是該懊悔還是堅持之前的傲然,不知是該跪地抱着對方的雙腿求得原諒,還是繼續死扛着失敗的一無所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