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孝宇帶着楊國平和孟秃子離開派出所的大門,兩人才敢相信自己終于出來了,看着那與值班民警熟絡的打着招呼彼此勾肩搭背的背影,孟秃子小聲的詢問楊國平:“平子,你小舅子在城裏是幹啥的?”
楊國平搖搖頭,他不敢确定了,在程孝宇帶着他們兩人來到那家旅館的時候他更不敢确定了。
“大宇,你想怎麽處理?”白飛知道這幾家小旅館都或多或少與戰哥有些關系,在火車站區域不賣戰哥面子的不多,自己出面不出面結果都是一樣,賣個面子個程孝宇不過是順水人情。
程孝宇搖搖頭,什麽都沒說,帶着幾人去吃燒烤,他越是如此,白飛就不能真的無視,拿出電話給熊威撥打了個電話,時間不長,一輛皮卡轟鳴着停在了燒烤店的夢口,熊威拎着一男一女走進來:“滾進去。”說着伸腳照着兩人的屁股一人給了一腳。
“姐夫,就這倆孫子是不是?”看到楊國平,熊威明白了,程孝宇有今曰楊國平這個姐夫功不可沒,現在兩人都不是從前的白丁,親人來城裏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吃了虧,怎能不給出氣報仇。
“這位大哥,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錯了,您就當個屁把我放了吧?”普通人最怕什麽,不是警察不是政斧,而是熊威這類遊走于黑暗邊緣的人,這也源于市井對他們的以訛傳訛。
男的是旅館老闆,女的是那勾引楊國平的記-女,看到白飛和小侯也在座,又看到熊威的怒意,哪裏還不明白,今曰是踢到鐵闆招惹麻煩了,也不等誰開口女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男的也是連連求饒。
楊國平和孟秃子還在呆楞當中,程孝宇已經笑着揮手讓他們離開,這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沒有珠玉在前人家也不能逼着你做某種事,主宰掌控别人的生活,這感覺程孝宇頗爲沉醉其中,這或許是多數掙紮于社會底層普通人的慣有思維。
熊威坐了下來,都已經後半夜大家都沒喝酒,吃了點東西熊威告訴程孝宇自己暫時不回去住了,就讓他們住自己的房間。
一路迷迷糊糊的吃了東西跟着程孝宇回了家,迷迷糊糊的入睡,迷迷糊糊的醒來,期間楊國平欲言又止的模樣程孝宇怎能看不出來,道了一句放心吧我姐不會知道,這才寬了楊國平的心。
醒來後,出租房内沒有了人,桌上擺着早餐,這還是程孝宇從崔小辮嘴裏搶下來給兩人留下的。
楊國平和孟秃子看着整潔到有些過份的房間,猶如夢境,吃着東西食不知味。
“喂,小娟,我找到大宇了,嗯,到時候換了卡給你打電話。”昨天下車的時候楊國平就跟家裏通了電話,實話實說因爲天晚了沒去找小舅子,這一覺醒來都中午了,趕緊給家裏報個平安。
挂斷電話楊國平又給程孝宇打了電話,時間不長,崔小辮晃着膀子打開房門,看了看兩人吃剩下的早餐,橫了兩人一眼:“跟我走吧。”
如果說昨夜對于程孝宇在城裏混得不錯是個模糊的概念,在兩人走進大宇電子,看到裏面忙碌的景象後,清晰的感知到當年村裏那個小胖子現如今在城裏混的不是一般好。
“大……大宇,這裏……這裏是你開的?”楊國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确認不是做夢後,對忙着檢查機器故障分發給下面維修工的程孝宇問道。
“年後盤下來的。姐夫,你自己看看,有什麽喜歡幹的,銷售、維修、跑貨、管庫……挑一樣。至于孟秃子,你要想在我這幹,先送跑貨開始。”對姐夫是恩情親情照顧有加,對孟秃子則沒那個義務,自己這裏不是大車店,誰想來就能來,需要一些純粹的勞力還可以安排一下,這還是看在孟秃子和姐夫之間的關系,否則這個從小就坑蒙拐騙欺負小孩子,熊威他們三個小時候沒少受這孟秃子欺負,稍微大一些哥三狠狠的收拾了一回才算了結了過往的恩怨。
“我……我先看看,我先看看。”楊國平來之前還有些猶豫,小舅子在春城混了好幾年一直是不溫不火,要不是今年回家好似發财了的迹象,他還真不想出來,本就是做姐夫的不像麻煩小舅子,再寄人籬下,滋味也不太好受,現在看來,小舅子是真的發了,這麽大個店面,光是給幹活的開工資每個月得多少錢?
“那行,你先看着,晚上熊威說了給你接風。小辮,你告訴朱達常閑下來陪着我姐夫轉一轉。”程孝宇白天真的很忙,不說腳打後腦勺也差不多,賺錢與異能同比增長,不付出一些辛勞怎行,他可沒有安于現狀滿足現在的意思,初嘗掌控淩駕于他人之上的滋味,他想擁有更多,擁有的同時就要付出更多的汗水,零八年這個新年,跟着爺爺程老怪學會的不止是健身拳,還有堅持。
有朱達常這麽個妙人的存在,以他的閱曆和經驗要想讓兩個土生土長的農民對其敬佩有加,簡單至極。随便拿出一些曾經跟着鄉長鄉黨委書記之類領導相處的經曆,就聽得楊國平和孟秃子雲裏霧裏隻感覺面前這一邊倒頭型的男人絕對是大人物,再看人家抽的煙,孟秃子聽得入迷時還想将自己三塊五的煙往上遞,朱達常從兜裏掏出芙蓉王直言抽我的抽我的。一個好漢三個幫,朱達常能夠感覺到程孝宇對姐夫到來的希冀,遂更加認真的想辦法讓其最快速度融入這裏,至于對自己的信任問題,事上見。
一邊聽着朱達常天南海北的聊着,偶爾穿插他給楊國平特意介紹店裏的情況,再看着一下午時間店内流水賬面數萬元的收入,楊國平和孟秃子是徹底傻眼了,朱達常适時的填充一劑猛料:“看見這店面沒,宇哥剛拿到手,初步估價都過了兩百萬。”
大宇在城裏當大老闆了。
這是兩人腦中剩下的唯一念想,孟秃子是滿懷羨慕,楊國平則是略有忐忑,朱達常是什麽人,察言觀色對手幾招下來即清晰的把握住兩個人的姓格脾姓,宇哥這姐夫是個好人,并沒有貪婪的想要分得一杯羹,那個孟秃子不是什麽好餅,得多加注意,要真留在店中得讓小辮多看着點,這家夥肯定是個手腳不幹淨的主。
當天晚上的席面,更是讓兩人感受到村裏這幾個小子如今都誠仁物了,熊威在海鮮城擺下了價值三千多塊的酒席宴請楊國平。
這一趟城,楊國平感覺如夢似幻,有些彷徨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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