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什麽意思?”聽到了蘇牧的話,李慶豎起耳朵,問出了和黃長老相同的問題。
“那個……怎麽說呢?”蘇牧撓着頭想了一會,解釋道:“簡單來說,我的影魂就是我的影子,我的影子就是我的影魂,不是說影魂就是魂魄映射在世間的影子嗎?我魂魄的影子已經和我身體的影子合二爲一了,身心合一,聽起來是不是很牛叉呢?”
“呃……”李慶張了張嘴,還沒有完全消化蘇牧的話。
一旁的黃長老突然大笑起來,高聲說道:“哈哈哈哈……影魂就是影子?虧你想得出來,聽說人爲了活命,臨死前總能爆發出一些驚人的能量,你不把那些能量用來逃跑,卻用來編這種可笑的借口,愚蠢!”
“哦?”蘇牧看了黃長老一眼,笑道:“我聽說人在覺得尴尬或惱羞成怒的時候,都會通過大笑或是提高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情緒,黃長老不會是覺得有什麽需要掩飾的情緒?仔細想想,十顆上品靈石似乎有點過份了,我就收五顆+頂+點+小說+外加一個膝蓋好了。”
黃長老哼了一聲,不去理蘇牧,一邊揮舞着拐杖,一邊大聲對周圍的人喊道:“你們都看到了,第三個人,台上有第三個人!蘇牧壞了規矩,不能讓他逃走,一定要将他斬首示衆!”
來圍觀的人有八成以上在期待着砍腦袋的場景,多數人都看不清或看不懂戰鬥,唯有砍頭能讓他們興奮一些,就算離得很遠,鮮紅的血液也是十分醒目的,都不是什麽嗜血的**,隻是些想尋求刺激的老百姓罷了,對他們來說,蘇牧可是個被通緝了很長時間的殺人魔。
黃長老深知這一點,本以爲自己這番話能引出歡呼的浪潮,或狂熱的吼叫,說完後擺了個炫酷的造型,站了老半天才發現四周很靜,比他開口之前還要安靜幾分。
将指向天際的拐杖放下來,重新拄在地上,黃長老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衆人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的話,而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身後。
他猛的轉過身,看到蘇牧正站在身後,抱着手歪着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而蘇牧旁邊站着個灰影,同樣抱着手歪着頭,可惜看不清它的五官。
灰影的身高、體型、姿勢都和蘇牧一模一樣,就連衣服的皺褶都能分辨清楚,若說灰影不是蘇牧的影子,恐怕是沒人會信的。
然而影子是不會站起來的,正如蘇牧所說的那樣,這個影子就是影魂,這個影魂就是影子。
黃長老用力眨了眨眼睛,揮着拐杖往小黑身上打了幾下,拐杖沒有例外的從小黑身上穿了過去,影魂不受人力這個特征小黑也有,而且變爲2d形态的時候連影魂都傷不到它。
這下子就更能确定小黑是影魂了,能将洪長老勒倒,又不會被黃長老的拐杖打到,除了影魂之外,不可能再找到别的解釋。
洪長老此時也醒了過來,捂着後腦勺坐在地上,楞楞的看着黃長老在用拐杖捅一個站立着的半透明灰影,他雖然是被小黑打倒的,卻是現場唯一一個不清楚狀況的人。
在一名玄武族人跑過來向洪長老說明情況的時候,台下的人也開始小聲的讨論起來,誰也沒有聽說過影子能變成影魂這種事,趙公公和孫大勝正湊到各自主子的馬車旁,小聲的說着什麽,不時的搖頭,李慶見蘇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也興高采烈的跳下比武台,回到了尹公公身旁,向劉公公低聲詢問着。
…………
“那個……您老人家還有什麽疑問?”蘇牧見黃長老一直在揮舞拐杖,應該是在思考着應對策略。
“不是影魂?”黃長老又戳了小黑幾下,忽然收回拐杖,露出了笑容:“它不能攻擊影魂?剛才洪長老的影魂使用特殊攻擊的時候,玄武影魂是無法動彈,而且沒有防備的,如果這東西真的是影魂,爲什麽不趁機攻擊洪長老的影魂?”
比武台北邊的人聽到這個問題後,都點了點頭,影魂可以通過攻擊影魂來傷害影武,要是事前知道蘇牧有影魂的話,洪長老肯定不會像剛開始那樣一直用無形龜殼壓制蘇牧,蘇牧隐瞞自己有影魂這件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是生死鬥,不可能把自己的優勢一五一十的告訴對方。
可成功隐瞞了影魂的存在,卻沒有用影魂去攻擊玄武,這就很值得思考了。
“這個問題很好理解啊。”蘇牧招了招手,讓小黑恢複成影子狀态,指着洪長老說道:“第一,我這隻影魂力氣比較小,攻擊玄武的意義不大,人要跟蟒蛇比力氣,那是肯定要輸的,遠不如攻擊洪長老;第二,我不想傷了洪長老,免得結怨越來越深,攻擊影魂不好控制力道,萬一真出個什麽事,我跑都跑不掉,人就不一樣了,看得清楚,想怎麽攻擊就怎麽攻擊,控制得住。”
他豎起三個指頭,繼續說道:“第三,您真該配眼鏡了,誰說我的影魂沒有攻擊過玄武?都忘了?玄武咬我腦袋的時候,不就是被我影魂推出去的麽?雖說隻是爲了防禦,不算真正的攻擊,但至少是推到龜殼了,那總不至于是洪長老見我可憐,故意讓影魂移開的?”
“哦——”衆人紛紛點頭,他們不是忘了先前險之又險的那一招,隻是剛才發生的事沖擊性不小,沒想起來,這時才明白過來蘇牧大着膽子轉身背對玄武影魂的原因。
洪長老聽完了族人的講述,起身低頭看着蘇牧的腳下,問道:“你不是被稱爲青丘山第一廢人嗎?爲什麽會有影魂,而且還是《山海經》裏沒有記載過,也從來沒人見過的影魂?”
“從阮小勉那裏聽來的?”蘇牧笑道:“那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我曾經死過一次,真正的死了,被裝成棺材裏那種死,後來莫名奇妙的複活了,就有了這個影魂,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畢竟當時是死了的。”
洪長老盯着蘇牧的眼睛看了一會,點頭道:“我認輸,你走,通緝令撤回的事我會立即安排。”
他說完轉身就要往台下走,卻被蘇牧拉住了。
“您可真幹脆,要走也無可厚非,可黃長老也走就不大好了?”蘇牧笑着說道:“剛才黃長老信誓旦旦的說了大話,就這麽走了,玄武族的名聲可就爛了,我倒是無所謂,跪一跪或是給十顆上品靈石就完事,可太子那邊、觀衆那邊怎麽交待?”
洪長老停下腳步,皺着眉看了蘇牧一眼,問道:“真要把事做得那麽絕?”
蘇牧拼命搖頭:“哪敢?我可是爲你們着想啊,黃長老嗓門不小,剛才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要是現在拍拍屁股走人,玄武族可是要被别人笑話的,一旦打上了言而無信的标簽,要揭下來可就難了。”
洪長老眉頭皺得更緊,看了黃長老一眼,向蘇牧問道:“你待怎的。”
蘇牧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好了,咱也不貪心,五顆上品靈石就滿足了,再讓黃長老向我和太子拱拱手,也不必道歉什麽的,做個樣子就行,既不會影響玄武族的聲望,也不至于讓黃長老太難看。”
“便是如此。”洪長老點點頭,把黃長老拉到了一旁。
蘇牧朝李慶招了招手,等李慶又帶着一大幫人走上台來之後,把跟洪長老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李慶無奈的笑了笑:“你倒是聰明,人情、好處都得去了。”
蘇牧笑得陰險狡詐,眼睛都擠成了三角眼:“那什麽,你可是堂堂太子殿下,又不稀罕這些東西,靈石拿去也是打水漂玩,還不如放我這。”
李慶笑着點了點頭。
不一會,洪長老帶着黃長老過來,黃長老滿臉不樂意,但仍是微微彎着腰,對李慶和蘇牧分别一拱手,洪長老離開前對蘇牧說了一句:“給我兩天時間準備石頭,兩天之後随時可以來取。”
蘇牧對洪長老道了聲“辛苦”,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好了好了,生死鬥至此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由于李慶的身份暴露,老百姓們幾乎都是被禁軍趕走的,最後隻剩下了宮裏這幾位。
李慶見周圍的人已經肅清,對蘇牧說道:“我也走了,明天晚上你去紅袖館等着,我讓尹公公來帶你,咱倆聚聚。”
蘇牧答應了一聲,見趙公公正在向自己招手,連忙走了過去。
等他站定,康王的聲音從馬車裏響起:“經此一役,你必定名滿天下,不是因爲打敗了洪長老,而是你那奇怪的影魂,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沒有打算,暫時低調一段時間。”蘇牧不喜歡高調,他也知道以後肯定會有無數影武——特别是沒能顯影的影武——來找他詢問小黑的事,這段時間還是老老實實的躲着爲好。
“好自爲之,我們走。”康王吩咐了一聲,不再開口。
“是。”趙公公又牽着馬往含光門走去。
另一邊,孫大勝也牽着馬往安上門走去,紅袖館的一衆人和齊家人此時不方便和蘇牧說話,揮了揮手各自離開了。
沒一會,朱雀門前就隻剩下了蘇牧,和笑得很開心,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陳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