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線,陳瑞雪摸索着牆避上太一刻下的字迹,被坐在牆邊打盹的蘇牧絆到。
她看不到蘇牧,蘇牧也看不到她,隻是感覺被輕輕踢了一下而已,根本不知道要伸手去扶,聽到尖叫聲在面前響起,剛擡起頭,就被一巴掌按在臉上,一巴掌按在胸前,一膝蓋跪在小腹上。
臉上那一巴掌也就罷了,拍得雖響,除了自尊心外倒是沒有受什麽太大傷——他還是第一次被女性賞巴掌,可胸口和小腹就不一樣了,那一掌正好按在他受傷的部位,跪在柔軟腹部的膝蓋則承載着她全身的體重。
“嗷——!”蘇牧慘叫一聲,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伸手想把陳瑞雪扶起來。
扶是扶到了,就是部位太正——或者說太不正,軟軟的、溫溫的、彈彈的,每隻手一個,被推力壓得扁扁的,因爲是遊進來的,她的衣服全濕,緊緊貼在身上,因此形狀、大小都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人都像是石化了一[頂^點^小說][]樣,動也不動,墓室裏又恢複了安靜,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直到阮小勉打破了沉靜,他輕咳一聲,站起來摸黑往洞口方向走去:“我……出去散一下步。”
他從聲音就能判斷出來發生了什麽事:陳瑞雪因爲被蘇牧侵犯而驚叫,先打了蘇牧一耳光,再狠狠揍了蘇牧一下導緻蘇牧慘叫,最後所有聲音消失,想必是陳瑞雪被蘇牧徹底制伏了。
若阮小勉還留在這裏,那他就太不識相了。
“請慢走,注意門口的骸骨堆,如果我死了,直接把我葬在墓室中間的石棺裏就行,太一造的墓給太二用,真是再合适不過了。”蘇牧的聲音哀怨無比,似乎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命運。
“知道了……”阮小勉踢着白虎呂嘯天的骸骨走到了墓室外的通道裏,一直來到水邊才停下來。
盡管已經來到了最遠處,可墓室沒有門,又是在密閉空間,蘇牧的慘叫聲與肉體的撞擊聲不斷的傳來,撞擊并沒有節奏,不會讓人想歪,隻會想到蘇牧的慘狀。
“散步的,你可以回來了。”十多分鍾後,陳瑞雪的聲音在墓室裏響起,似乎還沒消氣,咬牙切齒的。
阮小勉慢慢走回了墓室中,聽到了來自蘇牧的粗重呼吸,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要是敢笑,一會出去我就把你嘴撕爛了,還有,一會出去你要是敢看我的臉,我就把你眼珠挖出來!”在阮小勉靠着石棺坐下來後,蘇牧的聲音響起,大着舌頭,幽怨無比,好像還有點漏風。
“哦,抱歉,我已經笑過了。”阮小勉撫摸着表面粗糙的石棺,深思了一會,問道:“你覺得……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你是說除了自殺之外嗎?”蘇牧已經躺在了地上,他全身都在痛,特别是關節,隻有躺下來才覺得舒服些。
“嗯,按照你的想法,自殺一定是種很無聊的行爲?今後我不會再做無聊的事了,既然把我當成了死人,應知虎我沒死都要逼我自殺,那麽從今以後,灌灌族的阮小勉就不存在了,爲了我的母親,我要繼續用這個名字,但會忘記從前,隻是不知道以後該幹什麽。”阮小勉沉聲說道。
“略中二,想法倒是不錯。”蘇牧笑着說道:“不想做無聊的事,那就去做有意義的事,參軍,在自己家裏用靈石修煉出來的本事,遠不如在戰場上修煉出來的厲害,那是真正用來殺人的東西,昨天你也見識到了,去參軍,從最底層的小兵幹起,當小兵有小兵的樂趣,當将軍有将軍的樂趣,正好你也認識陶峰他們,入伍肯定不成問題。”
“好主意。”阮小勉點了點頭:“從這裏出去後我就去北疆,從頭開始,你救了我的命,以後需要幫忙的話随時來北疆找我,萬死不辭。”
“很有決心嘛,看來真是準備重新做人了。”蘇牧無力的拍了拍手表示支持:“努力,既然要幫太子,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你真的要幫太子嗎?爲什麽?”阮小勉好奇的問道。
蘇牧把手墊在頭後,想了想說道:“爲什麽是個有趣的問題,簡單來說就是閑得蛋疼,想找些事做,另外還想看看事情做成後我能得到什麽樣的報酬,或是失敗之後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不過結果隻是末節而已,真正能夠享受的是過程,有人說過,生孩子隻是副作用,重要的是享受制造過程。”
阮小勉在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後,身心都變得輕松了很多,笑了一聲剛要說話,蘇牧那邊又傳來了慘叫:“你這怪力女居然玩偷襲!幹嘛坐在離我這麽近的地方?是不是想偷親我?嗷!!!”
…………
從墓室裏出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三人的肚子都咕咕叫着,硬是在墓室裏呆了一天多,蘇牧擔心阮長老和阮弘安瘋得太厲害,一直不肯離開,因此等到天色将黑的時候才帶着陳瑞雪和阮小勉遊出來。
三人獵了一頭野豬,飽餐一頓,接着就到了分别的時刻,阮小勉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外,幹淨得像是初生的嬰兒,要不是裸着會被追殺,估計連衣服都會褪幹淨,他不會再做任何停留,打算就這樣徑直北上,到北疆做一名普通的士兵。
蘇牧和陳瑞雪則直接來到了青丘村,距蘇牧離開已經過了近兩年時間,村子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周圍的樹木又粗了、高了一些,襯得村子更小了,也可能是蘇牧長高了的原因。
第一個看到蘇牧的是劉朗,小家夥也長高了不少,比當初的虎子還要高一些,他剛吃完飯,正在和那隻趾高氣昂的花母雞鬥氣,見村口走進來兩個人,吸着鼻涕呆呆的看了會,轉身往自己家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再次轉頭看向了蘇牧。
“牧……牧哥?”他小聲的問了一聲。
“喲,我回來了。”蘇牧朝劉朗揮了一下手,轉頭對陳瑞雪抱怨道:“看你幹的好事,把我揍得粉絲都認不出來了,明明是你自己摔下來的,我隻是想扶一下而已,至于這麽狠麽?”
陳瑞雪看向另一邊,紅着臉嘟着嘴小聲說道:“誰……誰讓你不放手的。”
“牧哥回來啦!牧哥回來啦!”劉朗沒有聽到二人的話,聽到了也聽不明白,扯着嗓子邊叫邊跑,從村頭跑到了村尾,又從村尾跑到了村頭。
蘇牧在青丘村的受歡迎程度是無人能及的,劉朗隻跑了一個往返,全村的人都出來了,蘇牧和陳瑞雪立即就被圍住,衆人七嘴八舌的問着問題,蘇牧根本回答不過來,而陳瑞雪則被那些大嬸們的尖銳問題弄得滿臉通紅,感歎着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直到妖狐穿過人群,微笑着款款走來,騷亂才終于停歇下來。
“啊!大狐狸妹子,兩年不見十分想念,來抱一個。”蘇牧張開雙臂迎過去。
“牧哥!”虎子跳起來抱住蘇牧,像隻猴子似的,他個頭倒是長了不少,可還是瘦。
“下來下來,這個擁抱是給大狐狸妹子的。”蘇牧從身上把虎子扯下來,随手往遠處擁出去,虎子嘿嘿一笑,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落在人群外面,立即又往裏面擠。
陳瑞雪呆呆看着妖狐,她在紅袖館呆了很長時間,各種美女都見了不少,卻沒見過妖狐這樣不帶絲毫煙火氣的。
妖狐絲毫不理會蘇牧,微笑着走到陳瑞雪身旁,輕聲說道:“牧哥兒就從來沒個正經樣,以後你得多費心了。”
陳瑞雪楞了一下,不明白什麽意思,轉頭看向了蘇牧,蘇牧嘿嘿笑着解釋:“這是我秘書,不是媳婦兒,把她吓辭職了誰給我端茶送水接電話啊?”
聽到這話,陳瑞雪臉色發紅,雙手亂搖,極力敝清她和蘇牧的關系,妖狐看着她微笑不語,更是讓她慌得不行,差點要奪路而逃了。
“牧哥,你沒死。”阿秋終于從人縫中鑽出來,一把挽住蘇牧的胳膊,輕聲啜泣,兩年不見,她已經有蘇牧的肩頭高了。
“啊喲,傻笑秋,居然長這麽漂亮了,大狐狸妹子果然**有方,哭什麽呀?我沒死這種事實還要你告訴我?哈哈哈,真是個傻丫頭。”蘇牧拉起袖子想替她擦眼淚,見袖子在昨天的打鬥中弄得很髒,隻好用手背擦幹淨,又按住了她的腦袋。
正是吃晚飯時間,不少人嘴裏還嚼着東西就跑出來了,和衆人一一打過招呼後,蘇牧大手一揮:“好了好了,都回去吃飯,段叔,今晚我到你家蹭飯。”
“好咧!”段鐵匠樂得盡頭牙都露出來了,意氣風發的往家裏走去。
蘇牧趕小雞似的把衆人趕回去,對妖狐說道:“晚上開個長老會,我有事說。”
妖狐點了點頭,帶着依依不舍的阿秋回到了她們的住處,蘇牧則帶着陳瑞雪來到了段鐵匠家,才剛坐下,陸陸續續就有村民們來送菜,沒一會就擺了滿滿一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