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紮馬釘扔出去,蘇牧隻殺死了被布陣吓到的影武,以及那位跟随在常自明身旁的智囊。
擊暈二人,擊斃二人,岸邊隻剩下兩個影武和一名使軟鞭的武者,将蘇牧圍在當中,神色嚴峻。
“吾乃齊天大聖者,姓行名孫,偃月刀下不斬無名之輩,來将通名?”意識到阮小勉一直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後,蘇牧再次報上了他現編的假名,以免殺不死這三人,小黑的秘密被洩漏出去。
對方沒有理他,全神戒備,死死盯着小黑,他們無法判斷這是什麽影魂,甚至不能确定這是不是影魂,影魂就像黑煙,形體表面像火焰一樣不住變化,而小黑的體表卻沒有變化,十分齊整。
比起影魂,小黑更像鬼,而它自己也是這麽認爲的。
星石照亮了四周,照亮了小黑,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不寒而栗,而布陣又發動了,小黑身體旋轉着,雙臂旋轉着,攻向了僅剩的那隻六級梁渠影魂。
它可以傷到影魂,影魂受=頂=點=小說傷則影武受傷,蘇牧自此終于有了對付影武的方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遇到後一愁莫展,隻能跑路。
小黑攻影魂,他也沒閑着,提刀攻向影武的同時,又是三枚紮馬釘扔出,不看結果,雙手分别遞出兩刀,刀尖分别刺向影武的右肩、左腰和左肩、右腰。
春秋刀法招招皆實,傳統的兩儀刀法中,刺右肩和右腰的是虛招,而蘇牧使出來卻都是實招,刺得對方手慌腳亂,往後跳了好幾步,典型的芭蕾步法。
刀招未盡,而對方再退就要失去平衡,可蘇牧不得不往側邊躲開,軟鞭襲來,镖頭正指後頸,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癱瘓的痛苦,除非能知道上次癱瘓後是怎麽恢複的。
軟武器很難練,用的人極少,正因如此,對付軟武器的路數也少,這東西很難防,指東打西,而且不受力,難以格擋,擋不好镖頭溜回來還得挨一下,就算擋中镖頭,鏈身一扭也可能會纏在脖子上。
那武者身手極佳,軟鞭一甩開就攻勢不斷,镖頭、鞭身,甚至鞭把都成了武器,另外兩名影武也過來圍攻蘇牧,蘇牧立即就陷入了危機,要不是這些人還要分心留意小黑,他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小黑偷襲人很有一套,可是和影魂打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梁渠是六級影魂,它隻有五級,速度完全跟不上,但它有兩個獨特之處是所有影魂都不具備的:一是獨立思考的能力;二是特殊的防禦方式。
小黑會思考、能學習,也就是說它不用蘇牧分心指揮,并且會随機應變,找尋敵人的攻防弱點,思索制敵的方法;另外就是它能随時往地上一躺,變回影子,敵人的攻擊就會直接打在地面上,哪怕是把地面打出個坑來,對它也不會造成任何威脅,隻是躺倒之後它的攻擊方式就非常單一了,更不可能打中對方。
借着這兩點特異之處,小黑與梁渠影魂不斷周旋,剛開始還有些力不從心,在熟悉了梁渠的攻擊方式之後,就應對自如,甚至把影魂引入了蘇牧他們的戰局裏。
有小黑和梁渠搗亂,原本對蘇牧極爲不利的局勢頓時就變得不明朗起來。
蘇牧确實多了個要面對的敵人,而且還是影魂,可是小黑加入後,對方三人就把九成九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小黑身上,無暇攻擊蘇牧,蘇牧壓力頓減,将一把刀插回刀鞘,撿起星石防着影魂的攻擊。
與影魂糾纏了一陣,小黑增加了不少戰鬥經驗,偷襲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很快就将那名擁有五級影魂的影武絆倒在地,覆蓋在這人身上,用它的四肢按住了這人的四肢。
如果小黑的力氣能更大一些,那麽這招是無解的。
覆蓋上去後,它堵住了這名影武的口鼻,并且擠壓對方胸腔裏的空氣,而小黑是影子狀态,任何攻擊對它都無效,隻會落在它下面的這人身上,相當于幫了它一把。
可惜小黑力氣還是小了些,對方是焠體五階的影武,拼命掙紮之後,翻了個身,在小黑重新覆蓋他之前就地滾開,心有餘悸的躲到同伴腳下,支地想要站起來。
蘇牧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看到小黑使的怪招,他立即就明白這是補刀的好機會,可還沒來得及過去,那名影武就掙脫開了,隻好看準位置,把刀扔了出去。
那影武滾到同伴腳下,以爲同伴是會保護好他的,同伴也确實在盯着小黑,卻沒有留意蘇牧。
蘇牧擲刀的力量很大,瞬間就到了面前,那影武隻覺得綠光一閃,肚子一涼,低頭看時,刀已經插進了他的肚子裏,他擡頭看了看同伴,眼中滿是不甘,卻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保護我,别讓他跑了。”一看對方隻剩下了兩個人和一隻影魂,蘇牧決定采取更極端的方法,盡快結束戰鬥。
他故意賣個破綻,在梁渠影魂一爪子抓進他胸口的同時,拿着星石的手再次探進了影魂體内。
這是一場賭博,蘇牧不知道胸前的小石頭是怎樣工作的,是不是需要特定的情況才會觸發吸收影魂?是不是隻看得上聖靈類影魂?吸收影魂的成功率是不是百分之百?
值得一試,他并不是在賭命,因爲知道對方的底牌——影魂被星石觸碰時會麻痹,就算小石頭沒有反應,他也能利用影魂和影武被麻痹的機會殺死對方,最多隻會受點傷而已。
小石頭沒有讓他失望,凜冬又至,蘇牧無法動彈,冷得發抖。
既然是最親密的戰友,他不會對小黑隐瞞小石頭的事,小黑一看蘇牧的動作,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圖,起身沖向了使軟鞭的武者,首要目标是保護蘇牧,其次是不要讓這人跑了,蘇牧已經交待得清清楚楚。
…………
這一次,蘇牧是面對影魂的,親眼看到影魂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随後身上結起冰殼,變成了一座黑色的冰雕,并在手上傳來熱流的時候,冰雕的顔色開始變淡。
可是影魂才吸到一半,軟鞭激射而來,镖頭“噗”一聲紮進了蘇牧的後背。
镖頭打在一根肋骨上,稍稍偏了偏方向,沒有射中心髒,可是刺穿了肺部,蘇牧身子一震,喉嚨一甜,可是仍不能動彈,腦中想象着自己背後垂着根細鏈子的情景。
武者的軟鞭是擲過來的,小黑已經将他逼到遠處,軟鞭夠不到蘇牧,看到蘇牧結霜、影魂結冰的詭異一幕,見蘇牧不能動,立即擲出軟鞭,一擊奏效。
體内此時全是熱量,焠體四階的療傷能力能夠發揮出最強效果,肺部的傷口開始愈合,軟鞭被一點點頂出去,整個過程又疼又癢,蘇牧眼淚都差點出來了,終于在數十秒後,軟鞭“嘩啦”一聲掉在地上,他也倒在一旁。
這一次吸收影魂的時間明顯比上一次短了很多,熱流消失之後梁渠影魂的冰雕都還不完全蒸發掉,蘇牧覺得又餓又累,卻沒有時間休息,撿起地上的軟鞭甩了出去。
武者決定逃跑了,他打不了小黑,擲出軟鞭後又沒能殺死蘇牧,在軟鞭脫出來之後就下定決心離開這裏。
蘇牧可不能讓他跑掉,甩出軟鞭想要纏住武者的雙腳,可他哪有那種手法?武者在前方,他鏈子一甩甩向了後方,幸好沒人看見,否則非被笑死不可。
沒有急着去追,蘇牧把刀從影武的屍體上拔出,組合成弓,又從書簍裏拿出箭筒挂在腰間,這才往前追了出去。
武者的腳程不慢,可再快也快不過長弓射出來的箭,跑了一會,剛想跳過一面圍牆,在牆内躲藏,才跳起來一半就被一支箭射了下來。
蘇牧在離着數百米外的一間小屋屋頂上,又抽出一支箭來射向武者,這才從屋頂上跳下來,松了口氣:“沒白練射術,否則這次就危險了。”
可等他帶着武者的屍體來到湖邊時,卻發現阮小勉和常自明已經消失不見了。
蘇牧忽略了阮小勉的實力,焠體四階,恢複力強,被擊暈後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暈上個老半天,阮小勉沒過多久就醒來了。
睜眼看到滿地的屍體,和半座詭異的冰雕,阮小勉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但記得常公子隻是昏迷而沒有被殺死,急忙扛起常公子就逃。
阮小勉知道這一次自己發達了,常公子是最早昏迷的一個,什麽也不知道,他大可以說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險把常公子救出來的,以後必受重用,關鍵是常公子肯定會給他很多資源,能讓他的修煉速度提升很多。
想到這裏,阮小勉在自己身上劃了幾劍,又在樹上撞了個鼻青臉腫,隻有這副模樣,才對得起“冒着生命危險”這幾個字。
而湖邊的小船上,陸琪和墜兒仍呆在船艙裏,岸上打得熱鬧,二人都十分擔心,可又幫不上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