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送來的信竟然是太子将遭刺殺的消息。
他疑惑的向齊景安問道:“爲什麽金老闆讓我谷雨才把信送來?要是說句越早越好,我可能十天前就送到了,也能多争取一些時間。”
齊景安的臉色從剛才起就不怎麽好,緩緩說道:“信不是金老闆寫的,他也看不懂,隻知道太子在谷雨時節到我這,才讓你在那天送來的。”
“現在要跑,确實來不及了?”蘇牧試探着問了一句。
尹公公搖了搖頭:“他們時間充裕,怕是已經布置了一個月,若是我們出了城,他們就殺起人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倒不如利用應天城的繁華,讓他們有所收斂,規模再大,也不至于能屠城?”
“好主意,防禦措施呢?”蘇牧說着,忽然眼睛一亮,又道:“對了,他們肯定是派影武來,我們能不能叫上那個……法什麽?法源寺的和尚?”
尹公公笑道:“主意是不錯,可那些和尚,又怎麽會聽[頂][點]小說太子的吩咐?”
“對啊,我把這碴給忘了。”蘇牧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别的主意來,問道:“那怎麽辦?等他們殺來,哪裏人多往哪裏鑽?”
尹公公哈哈大笑:“和尚是肯定要請的,還要盡量多的找别的幫手,太子雖然叫不動他們,但咱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趙公公,此事就拜托你了。”
蘇牧轉着腦袋找半天,哪裏有趙公公的影子,這個房間應該是個小儲藏室,沒有窗子,三人是點着蠟燭坐在這裏密談的,趙公公的耳朵到底好到了什麽程度?
就在這時,蠟火因爲某人的呼吸微微一晃,三人映在牆上的影子跳了幾下,吸引了蘇牧的視線,其中他自己的影子裏遊出來一隻營養不良的小蝌蚪,橢圓形的狹窄身體,像是顆葵瓜子,後面拖着條又細又長的尖尾巴,
最讓蘇牧吃驚的是,小蝌蚪竟然是有影子的——這是一隻實體影魂。
貼着牆壁遊了一會,它又恢複了影子狀态,并慢慢變大,直到身體約有小臂長短。
魚身蛇頭,這是一隻遊魚類影魂——虎蛟,而且是最高級的天影。
影魂可以看,卻不能聽,除非能夠實體化,趙公公的耳朵不用太好,隻要有這隻影魂,他什麽都能聽見、什麽都能看見。
遊魚類影魂的戰鬥力在四種影魂中是最弱的,但那僅指前八級,九級天影能幻化大小,體形完全可以彌補實力上的不足,就連慢吞吞的蛞蝓變大後都那麽厲害,更别說是影魂了。
虎蛟消散的同時,小房間的門被推開來,一臉和氣的趙公公站在門口,笑眯眯的說道:“找和尚不成問題,可是别人就不好找了,誰知道附近的影武族群有沒有被皇後收買?若找錯了,豈不引狼入室?”
蘇牧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那些侍衛也是皇後的人,豈不是已經有狼在室了?”
趙公公搖了搖頭:“他們必然是被排在計劃之外的,否則早已露出馬腳,不過他們也是不小的麻煩,很可能趁亂動手,需得想法子支開才行。”
尹公公笑道:“這個好辦,就說這幾天我們會在天香樓設宴,人數衆多,不會有危險,放他們三天大假,他們想必十分樂意,也不會起疑。”
“便是這麽辦,我這就去找信得過的影武,看能不能多找一些。”趙公公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尹公公也站起身來:“走,這事總得讓太子知道。”
…………
…………
“不妥。”剛睡下不久的李慶又被叫了起來,聽齊景安說完這件事,搖頭道:“以百姓作盾牌,貪生怕死,若是傳出去,我這太子也别當了,不如死了算了。”
齊景安和尹公公的下巴差點掉下來,李慶雖然不在他們面前裝小孩,但看習慣了,也沒把李慶太當回事,之所以會站在太子這邊,主要還是爲了報答林相,和李慶的關系不是太大。
若是以前,李慶聽到這樣的計謀,必然是十分高興的,可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麽,居然大義凜然起來了,莫非是醉得厲害?
蘇牧倒是很清楚原因,有些尴尬的看了齊景安和尹公公一眼,小聲對太子說道:“現在不是時候啊,總得留下命來,才能演好戲不是?”
李慶笑着搖了搖頭:“這次需要保命,下次也一樣,若沒有實際行動,就算樣子裝得再好又有什麽用?還不如就從這次做起,我自生下來起,一直到今天早上,什麽事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忽然想任性一次,畢竟我也是皇子,是太子,這點權力總是有的。”
齊景安和尹公公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說這話的人,真的是李慶?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莫非是自己喝醉了?
李慶看到他們的表情,笑着把蘇牧先前和他的對話說了一遍,齊尹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是我們以前疏忽了,想的都是保命之事,卻忘了太子也是可能登基的,若真扶植了一個不顧百姓性命的太子上台,林相九泉之下恐怕也不會甘心,這次的事,确實不能這麽幹。”
蘇牧歎了口氣:“形象工程确實重要,但小命更要緊啊,唉,看來你們心意已決,現在怎麽辦?”
齊景安思考了一會,說道:“去茶苑,我把家人和仆役安排到應天城,咱們就在茶苑裏等着,家裏養的護院也是一股力量,順便還可以占地利之便,隻不過今天的晚宴還是得參加一下,否則太子早上來應天城,下午就回去了,那些官員必會起疑,晚宴結束後,我們先回客棧,再悄悄離開回茶苑。”
“這主意還不……”蘇牧話說到一半,突然撲向了李慶,将李慶撞開的同時,手臂上爆出一篷血花。
在齊景安說話的時間,一個高大的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李慶的身後,黑影沒有腦袋,以兩乳爲雙眼,左手持一面長盾,又手握一柄巨斧,擡斧就往李慶砍下來。
聖靈類影魂——刑天。
刑天很特别,聖靈類影魂都有特殊的能力,比如方老頭的西王母就能以尖嘯緻人昏迷,唯獨刑天沒有這種能力,它的特殊之處就在于手中的盾牌。
那面盾牌可以抵抗影魂的一切攻擊,無視級别差距,哪怕隻是三級的刑天,被九級的天影擊中盾牌,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影魂受傷時會導緻影武也受傷,而刑天這面盾牌能保護自己,也就相當于保護了影武。
刑天影魂來得突然,看到時它已經舉起了斧頭,蘇牧條件反射的撲過去撞開李慶,手臂卻被斬下的斧刃拉開了一條口子,傷口最深處已經能看到骨頭。
李慶被撞開,“嘩啦”一聲壓塌了桌前的桌子,齊景安和尹公公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撲過去護在李慶身上。
就在這時,又一隻影魂出現了,一隻飛禽類影魂穿牆出來,以閃電般的速度撞向刑天。
趙公公離開了,但康王安插的人裏,還有一位劉公公,二人都是京城排名前五的人物,隻不過趙公公是影魂厲害,而劉公公是焠體更強。
那隻飛禽類影魂的模樣很像喜鵲,尾巴上有七根長羽,名爲“青耕”。
青耕極速撞向了刑天,卻被刑天擡盾一擋,同時手中的斧子劈砍來下,若能砍中,青耕影魂會立即消散,而劉公公會變成兩半。
青耕躲開了,它的飛行速度怕是比刑天要快四五倍,不僅斧子砍不到它,刑天想要擡盾擋它也擋不住,很快就被撞中的手臂。
蘇牧聽到樓下的街上響起了一聲輕哼,聲音似乎是個女人的。
青耕撞中刑天之後,屋門就被推開來,劉公公緩緩走進來,絲毫也不慌張,看着刑天影魂說道:“區區五級鬼影就想來刺殺太子?真是癡心妄想。”
五級影魂自然聽不到他的話,但刑天卻能看到劉公公,擡盾擋住了青耕的一次沖撞後,一斧子砍向了劉公公。
劉公公微笑着擡起胳膊一擋,斧子砍進了肉裏,卻在斧刃拔出來的同時,胳膊上的傷口就已經恢複了,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刑天影魂明顯楞了一下,想必是驚訝于這位公公的實力,不等青耕撞中,自行消失,回到了影武背上。
“五級影魂?應該不是信中說的刺殺?”蘇牧推開窗子,往下看去。
街上的人很多,蘇牧一眼就看到個穿着淺灰色披風的人捂着右臂,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新手?”蘇牧把背上的雙刀解下,從刀柄中拿出星石,将刀往仍躺在地上的尹公公手裏一塞,說道:“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心一些。”李慶躺在地上說道,蘇牧這一撞差點把他骨頭撞散了。
蘇牧點點頭,打開窗子跳到了街上,往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李慶的房間在二樓,他直接跳到街上,吓到了不少人,以爲是蟊賊在白天行竊,還沒來得及喊抓住,這“蟊賊”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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