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山唐二公子一張紙條打發了蘇牧,甚至沒有露面,蘇牧連唐府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自始至終都沒能邁進大門。
他隻能接受打發,總不可能把唐樂山綁去?要綁也不是不行,隻是怕把他和芸環、芸裳的關系搞壞了,畢竟她們就是去給他買禮物的。
“那對姐妹長得不錯呀,唐樂山明明在家,爲什麽不願意出面?耽擱一小會時間,說不定就能姐妹花了,就算不缺女人也不應該這麽浪費,除非……”蘇牧一邊往回走一邊想:“除非她們的身份有問題,唐樂山不願和她們一起在公衆場合露面。”
想到這裏,心中的不少疑問都有了答案,芸環的兩次不确定,門應微變的臉色等,很快回到了“金玉良言”的店鋪門前,蘇牧猶豫了一下,跨步進門。
報官的青年還沒回來,店裏仍坐着那三名店夥計和兩姐妹,聽到動靜,所有人都擡起頭來,卻沒有看蘇牧,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後。
蘇牧沒有把紙條拿出來,而是無=頂=點=小說=奈的說道:“唐公子有要事在身,來不了,隻能托我帶句話來,說這兩位姑娘品行端莊,絕不會偷東西,報了官最好,他相信官府一定會還她們清白的,在那之前,要是你們敢爲難兩個姑娘,就等着唐家來找你們算帳。”
芸裳喜上眉梢,轉頭對一名夥計說道:“我就說嘛,唐公子定會幫我們說話的。”
芸環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勉強撐起個微笑,對蘇牧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公子。”
蘇牧還以一個無奈的微笑,大大咧咧的在她身旁坐下來,想問問她們的身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正在爲難中,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先前在門口遇到的那名青年,也就是店鋪的少東家快步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名捕快,懷揣鐵尺,手中拿着鎖鏈鐐铐,目光淩厲得如刀子一般。
見到芸環和芸裳好好的坐着,而蘇牧也坐在她們身旁喝茶,少東家楞了一下,向蘇牧問道:“你不是……要買折扇?”
“你家夥計不賣,我隻好在這等了。”蘇牧指了指先前和他說話的夥計。
那名夥計聽到少東家的話,還以爲是得罪了大客戶,連忙過來向蘇牧賠不是,又湊到少東家和捕快身旁小聲說道:“兩位姑娘似乎和唐家二公子有關,還讓這書生去請了,可唐二公子有事沒能來,隻帶了話來,說是相信官府會妥善處理,讓我們不要爲難。”
“唐二公子?”少東家微微一皺眉,看向了捕快。
兩名捕快對視一眼,叮叮當當的把鐵鏈系回腰間,略一深思,其中一人朗聲說道:“既然報了官,斷斷沒有不作處理的,此案也好辦,二位姑娘尚未離店,跟我們回去一趟,查明身上沒有那兩方硯台就能了結。”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少東家擦了擦額頭的汗,知道捕快這麽說隻是打算走個過場而已,到了縣衙肯定立即放人,不會真的要檢查什麽的。
捕快見少東家同意了,又對蘇牧說道:“這位公子既是顧客,想必與雙方都沒有利害關系,還請随我們同去,作個見證。”
“行啊。”蘇牧笑了笑:“還沒見過衙門長什麽樣子,正好見識見識。”
芸環和芸裳也同意到縣衙走一趟,于是一行七人離開離開店鋪往衙門走去,其中有兩名捕快、少東家和一名夥計、芸環芸裳,以及蘇牧。
在路上,芸環再次向蘇牧道謝,芸裳的心情不錯,也是有說有笑,蘇牧終于找到機會,小聲詢問了她們的身份。
果然,兩姐妹來自青-樓,和尋常的青-樓女子不同,她們既不賣唱也不賣-身,而是像瘦馬一樣,待價而沽,看中的就能把她們直接買回去,随意對待,她們能被買回去作妾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歸路了。
芸環年紀稍大,正常情況下應該開始賣藝或接客,但姐妹兩長得很像,說不定有人喜歡,因此還能安生一段時間,可不會太久了。
唐樂山常常會讓她們作陪,曾經對芸裳表達過好感,唐家也有實力将兩姐妹一同買走,這是她們的希望,所以才會曲意讨好,存夠了錢想買點個禮物什麽的,結果遇到了這事。
不過從今天這件事上來看,芸環知道,這個希望恐怕是破滅了。
…………
走近了縣衙門,蘇牧遠遠就看到了一面紅色的大鼓架在衙門口,十分醒目。
兩名捕快加緊腳步将衆人帶進衙門,走到裏室,這種小事自然是不用升堂的,搞得太正式反而麻煩。
裏室就是縣令的辦公室,長橋縣的最高長官陳林陳縣令就坐在裏面,伏于桌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兩見名捕快帶着幾個人走進來,陳縣令有些驚訝,不等捕快上前禀報,他忽然看到了蘇牧,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在桌子上。
陳縣令是見過蘇牧的,尹公公代表皇上給青丘族拜年時他也在場,在長橋縣他地位崇高,但那天在主桌上隻能坐在最末一位,連菜都沒敢吃幾口,更别說開口說話了,對這個敢“看公公”的年輕人印象極爲深刻,别說是裝成書生,就算蘇牧裝成女人他也能一眼認出來。
見蘇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陳縣令不由自主的拱了拱手,招手叫過來個捕快,問道:“這……有沒有驚動法源寺?”
陳縣令主動向蘇牧拱手就讓這裏的人夠驚訝了,少東家、店夥計、芸環芸裳都驚訝的看向他,而聽到“法源寺”三個字後,衆人的表情也和陳縣令剛才一樣,嘴張得連盡頭牙都能看到。
未歸降的影武被妖魔化後,普通人對他們的畏懼與日俱增,此時少東家和店夥計都吓得雙腳發軟了,他們先前可是對蘇牧惡語相向過的。
而蘇牧聽到法源寺後也吓了一跳,心想這縣令怎麽也有讀心術,知道那些和尚要殺自己,連忙卸下背上的書簍,以便和尚出現時取殺拼殺。
捕快連忙把金玉良言店鋪裏的事說了一遍,說明蘇牧隻是請來的旁證,當時并不知道他是影武,而那邊少東家和店夥計連忙向蘇牧賠不是,說先前多有得罪,忘蘇牧不要見怪。
“你是影武?”芸裳好奇的小聲問道。
“算半個。”蘇牧還是隻能這樣回答,他武是武了,但沒影。
“原來影武也有好人。”芸裳嘻嘻一笑,被芸環瞪了一眼。
“誰說我是好人?好人會喜歡吃清蒸小姑娘?”蘇牧學着屠和尚的樣子咧開嘴,用舌頭舔了一圈牙齒。
芸裳被吓了一跳,連忙躲到芸環身後,芸環護着妹妹退了兩步,離蘇牧遠遠的,少東家和店夥計臉色發綠,和兩姐妹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呃……我開個玩笑,幹嘛怕成這樣?敢情影武在你們心裏都是壞人?”蘇牧沒想到自己一個玩笑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個嘛,咳,以後再說。”陳縣令接口說了一句,轉頭向少東家問道;“你們一路同來,可曾見過二位姑娘邊走路邊拉衣裳?”
少東家被問得摸不着頭腦,搖了搖頭:“沒有。”
“那便是了,青龍硯很沉,若藏在衣服裏,走路時必會将衣服墜得歪向一邊,既然沒歪,就說明她們根本就沒偷你店裏的硯台。”陳縣令大概是拍慣了驚堂木,拿起桌上的茶杯蓋重重一扣,轉頭輕聲對芸環芸裳說道:“此案已了,二位姑娘清白無罪,請回。”
“大人英明。”芸環對陳縣令福了一福,拉着芸裳往外走去。
“大人英明。”少東家知道來這裏就是走個過場,這件事就此了結是最好的,也帶着店夥計往外走去。
“大人英明。”蘇牧有樣學樣,也轉身往外走。
陳縣令楞了楞,擡手想叫住蘇牧,詢問一下他來長橋縣有什麽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算蘇牧把縣城鬧翻了也不關他的事,自有法源寺的人去管,還是早點讓蘇牧離開爲好,忙對兩名捕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蘇牧送出去。
兩名捕快連忙跟在蘇牧身後,随着他來到門口。
七個人進衙門不到五分鍾,又先後出來了,芸環剛想向蘇牧再次道謝,卻聽他指着門口的大鼓,向捕快問道:“老兄,這就是傳說中的冤鳴鼓了?”
“正是》”捕快很認真的回答道,那态度就像是面對老師的學生。
隻是他沒能想到,蘇牧竟然興沖沖走過去,抽出鼓錘就敲起鼓來,還敲得很有節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哒哒咚咚咚……”
不止敲鼓面,連鼓邊也得敲到,玩過太鼓達人的都知道這規矩。
兩名捕快面色一變,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兩名皂衣衙役手持水火棒從衙門裏小跑着沖出來,往大門兩側一站,手中的棒子往地上重重一敲,一人高喊“升堂!”另一人低吼“威……”
“武”字沒能喊出來,衙役見到熟識的捕快正在對自己大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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