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問那灌灌,你被困在這裏幾百年,一定感到空虛寂寞了?是要我找隻母灌灌呢?還是帶你去江南最有名的青-樓小酌幾杯?”
傍晚的飯後故事已經由《七龍珠》,換成了《灌灌祖祠驚魂記》,蘇牧叼着截虎須草的草根,懶洋洋的編着故事。
“青-樓?就是專門喝酒的地方麽?等我曆練的時候你帶我去好不好?”阿秋托着腮幫子拄在桌上,聽得十分認真,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秦長老一巴掌拍在蘇牧後腦勺上:“不許教壞小孩子。”
蘇牧嘴裏的虎須草根都被拍得吐了出來,委屈無比的對阿秋說道:“青-樓就是小孩子不許聽,女孩子不許問,男孩子不許去的地方,好了,你就能知道這麽多,咱們繼續說。”
……
故事已經講了兩個晚上,實在編不下去了,今晚就要完結,在聽到棺材裏的幹屍後,劉朗吓得捂住了眼睛,因爲姿勢不正确,被大家嘲笑了一番。
+頂+點+小說說完了故事,衆人一齊搖頭感歎,說蘇牧的運氣好、膽子大。
妖狐一直沒說話,等衆人感歎完畢後才皺着眉問道:“明年清明他們定要開棺檢查,發現你留下的那壇酒怎麽辦?”
蘇牧無奈的歎了口氣:“到時候就賴不掉了,唉,總不能讓他們借故來找村子的麻煩,我想過,翻年我不就十六了麽?過完年正好出去曆練,如果他們來問,就讓他們有事等我回來再說,我要回來的話會悄悄回來,他們總不至于派個灌灌天天蹲在咱村門口。”
妖狐笑了笑,點頭道:“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這耍賴似的方法倒是符合你的作風。”
蘇牧笑得很賤,向妖狐問道:“不是說到焠體三階就能學習武藝了麽?我能不能自己挑?”
妖狐點了點頭:“你三階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裏關了一個月,聽說還……唔,我也不好來問你,你想學什麽?”
蘇牧的回答很幹脆:“弓箭專精、雙持專精的技能點都加好了,我會繼續練射術,你教我一套雙刀的刀法。”
“雙刀?”妖狐有些意外:“年輕人不是都喜歡用劍麽?潇灑帥氣,就連那些不會武藝的文人都喜歡别把劍在腰間,太一使的也是劍呀,你不是太二麽?”
蘇牧撓了撓頭:“發展路線已經規劃好,武器也已經在打造,就用雙刀,往身後一背,也足夠酷帥,而且不娘。”
妖狐微微一笑,點頭道:“決定了便好,不過雙刀刀法較少,我隻有一套兩儀刀法可以教你。”
“兩儀刀法?”蘇牧楞了一下:“聽這名字像是武俠小說裏配角常用的那種,雙刀一出鞘,立即領便當,不吉利啊!能不能改個名?”
妖狐“哧”的一笑:“兩儀刀法确實有好幾套,這套是我們青丘族獨有的,你要有好聽的名字,改一下倒也沒什麽。”
“改,必須改。”蘇牧将虎須草根咬得咔咔直響:“說下這套刀法的特點,我看能不能诹出個好點的名字來。”
妖狐想了想,說道:“别的兩儀刀法都是虛實不定,以陰刀虛晃,陽刀主攻,咱們這套刀法已将虛招改實,盡量簡化,不再分陰刀陽刀,左右手随時都可變招,隻求每刀都能傷敵,比别的兩儀刀法強不少,卻也難練得多。”
“每刀都是實招,每刀都是爲了傷敵?正合心意!我想想,刀刀傷敵,招招斃命,呃……字字珠玑……微言大義?”蘇牧突然擡起頭來:“不如叫春秋刀法?”
“春秋刀法?”秦長老咂了咂嘴,撫須微笑:“不錯,有點意思。”
妖狐也覺得不錯,點了點頭:“好,明天開始就教你春秋刀法,難練的問題大概你也不會怕。”
…………
…………
蘇牧又開始宅了,一天中有半數時間呆在段鐵匠家的打鐵屋裏扯風箱,另外一半時間則在村後懸崖上學習刀法,修煉射術。
幾個月後,他已經能在扯風箱時練刀法,練刀法時抽瘋似的做出扯風箱的動作。
“哈哈哈哈哈……”春節前的某天下午,段鐵匠家後面的打鐵屋裏突然傳出來一陣颠狂的大笑,吓得村裏雞飛狗跳,正打瞌睡的秦長老從椅子上滑坐在地。
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村民們都從屋裏出來,集中到段鐵匠家門口,翹首期盼。
沒過多久,蘇牧得意洋洋的拿着一把古怪的武器走了出來。
武器是一把弓,長四尺,重十二斤,除了中間握柄那一段之外,兩側都有綠色的刀刃,刀刃呈不規則形狀,靠近握柄處是波浪一般的尖齒,隻有最兩端才是正統的弧形,最特别的是弓身内側居然也有一層刀刃,隻不過比外側的窄一些。
爲了能讓弓身彎曲,這些刀刃都是分成片狀的,前一片和後一片有些許重疊,在弓身彎曲時外側刀刃張開,内側刀刃聚攏。
弓的握柄是一根細杆,兩側各有一面銀色的盾形護闆,護闆正中是一顆五角星浮雕,周圍是三條爪子般的裝飾,像是有獸爪緊緊握住護闆一樣。
弓身上端刃尖處有個圓環,另一端則有個小鈎子,拉住圓環就可以扯出弓弦,往鈎子上一挂就可以射箭了。
“這……這是什麽弓?”秦長老端祥半晌,好奇的問道。
“哈哈,埃辛諾斯戰弓,簡稱蛋弓,怎麽樣,漂亮?”蘇牧揮舞了幾下手中的怪異武器,除些把自己大拉腿傷。
“這哪裏是彈弓,欺負我們沒見過世面哩!”一位村民不滿的說道。
“呃,是雞蛋的蛋,一粒蛋的蛋。”蘇牧連忙解釋。
妖狐皺着眉問道:“雙刀呢?你若是拿着這把弓使春秋刀法,非把自己斬成幾截不可。”
蘇牧嘿嘿一笑:“這就是我天才的地方了,看我的蛋刀。”
說罷,他觸動握柄上的機關,蛋弓從中間折斷,果然分成了兩把單刀,兩側的護闆變成了刀柄上的盾牌。
秦長老見多識管,立即看透了這把武器的功用,大聲贊道:“好,果然是好武器,敵人離得遠就射箭,離近了就分爲雙刀近戰,時間倉促的話直接拿着這把弓也可以殺敵,隻不過用弓搏鬥要練習一下,免得把自己傷了。”
“嘿,牧哥兒想出來的自然是好東西,我早說過了嘛。”段鐵匠擦着汗從屋裏走出來,看着那對蛋刀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
“段大叔辛苦了,你手藝好,尋常鐵匠哪打得出這東西來。”蘇牧急忙說道。
幾個月來,二人一直在爲這把武器努力着,返工數次才有了今天的成品,蘇牧隻是出了些苦力,段鐵匠才是真正的功臣。
“寶刀哪能無鞘?你這對刀要背在身後是?刀鞘我包了,拿上等的百獸皮給你做一套。”村裏的靳皮匠大手一揮,包攬了刀鞘的活計,他見段鐵匠那得意的樣子很是羨慕,也來摻一腳。
“哈哈,多謝靳大叔!”蘇牧樂得合不攏嘴。
另一邊的齊裁縫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瞪眼,他總不能大手一揮,說蘇牧今後的衣服他全包了?這和那對刀又沒什麽關系。
…………
在靳皮靳把一對精緻刀鞘交給蘇牧的第二天,新的一年也開始了。
這個世界過新年沒有太多的講究,唯有餃子不能少,歡天喜地的過完大年初一,第二天下午,灌灌村的任長老突然帶着一大群人,挑着擔子牽着馬,來拜年了。
随任長老一起來的除了毛晉外,其餘的全是朝廷裏的官員、護衛。
送來的箱子裏都是黃金、白銀、各色珠寶,并不是灌灌村送的新年禮物,而是朝廷的賞賜。
在一衆官員眼中,青丘山的這些影武族群都是些極度落後、沒見過世面、低賤如蝼蟻的人,青丘族雖然不願和朝廷方面打交道,但人家都來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隻是這個樸實的小山村,又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招待這些達官貴人呢?若不是有着招安的任務,鼻孔朝天的官員們恐怕是把東西一扔,轉頭就走的。
由于來得突然,青丘村根本沒有準備,就連給這些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秦長老隻好臨時設宴,把村裏最大的幾張桌子搬出來,又讓村民們每家做一個拿手的菜,倒也擺出了幾桌宴席。
青丘山位于巽州,在長橋縣的管轄範圍内,來的大多都是地方官,最大牌的應該是巽州長使和司馬,其次司曹,再下來才到長橋縣的縣令、主簿等,然而坐在首位的卻是一個沒有官職的人。
這人膚色比女人還要白皙,眼圈微微有些發紅,下巴上沒有一根胡須或胡渣,說話時聲音較爲尖銳,舉止動作都有些陰柔,顯然是官裏來的太監。
宦官不得當政,因此沒有官職,然而沒有官職就等于是少了約束,太監做起事來可以不按常理出牌,最讓人頭疼,京城的官員在天子腳下,而太監們則在天子身邊,地位自然是要高一些的。
蘇牧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太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想就看出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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