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情景,不理會太子、一直在朝蘇牧靠近的申立雄終于停下步子,眉頭緊鎖,死死的盯着宋忠道:“你不敢。”
“不敢?我可不認識這兩個字。”宋忠大笑起來,震得申建元險些失聰:“去打聽打聽我的外号,再判斷我敢不敢的問題吧。”
申立雄沉默,臉很臭,宋忠是有名的“瘋子将軍”,瘋子的行爲模式是正常人無法揣摩的,宋忠正是因爲常常做出很多出格,甚至是瘋狂的事,吓到了不少人,就連先皇都對他頭疼不已,這才得到了瘋子的稱号。
别人不敢殺申建雲,恐怕連康王都會有所忌憚,可宋忠絕對敢這麽幹,而且從他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很想這麽幹。
申立雄可不願用蘇牧的命換自己兒子的命,可他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蘇牧,他是素甲軍第四軍團的副團長,宋忠是玄甲軍第七軍團的軍團長,以職位來僅矮了半級,以身份來應該是平起平坐的,畢竟副團長已經有了轉正的資格,隻是沒有空缺而已,要是在這裏因宋忠的威脅而低頭,以後就很難再擡起頭來,這件事一傳開,對素甲軍是有影響的。
“都停手吧,這裏是最前線,今日雖無戰事,但二位要是起沖突的話,上頭肯定要各打五十大闆,誰也不好受,不如各退一步,有什麽事等戰争結束再,今晚我在天甯閣設宴,二位同來,我讓賈老闆取一壇他釀的女兒紅出來,大家喝個夠。”李慶不得不出面當和事佬。
他知道申立雄的心思,可他們在這裏鬧起來,對他此行的招攬計劃是十分不利的,要是鬧疆了,隻能争取到一邊隻是事,怕的是另一邊賭去跑去爲康王或皇後效力,那他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太子的年紀已經不,康王攝政的理由不複存在,名不順則言不順,他要繼續當皇帝,或是擁有當皇帝的機會,李慶就成了最大的障礙,所以康王現在不但不會再保護太子,還很可能會親自讓人殺死李慶,這樣的話在皇後的兒子李商長大之前,他仍能繼續攝政,就算那時李商成了最後一個太子,又有皇後撐腰,保護措施必定比李慶嚴密千百倍,殺死他的希望渺茫,那也要比現在就退位當回親王大得多。
李慶冒險秘密來到安生城也是基于這個原因,情況越來緊迫,他隻能來打四聖族的主意。
但申立雄是看不起太子的,剛才李慶讓他住手,他隻是冷哼一聲,當沒聽見,此時自然也不會聽勸,冷冷的對宋忠道:“我有充足的理由殺死蘇牧,身爲平民,他當街毆打軍人,還很可能把王川給殺死了,若是你信任的手下被打,你能忍下這口氣?”
“當然忍不下。”宋忠搖了搖頭,認真的道:“要是我的手下被打,我應該會殺他全家。”
這話一出,蘇牧、彭輝和陳瑞雪都楞住了,宋忠這話不就是支持申立雄把蘇牧殺死麽?怎麽态度轉變得這麽快?莫非是突然發瘋不成?
申立雄也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懷疑宋忠是錯了話,急忙搶先道:“那就是了,快把建元放開,王川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他在戰場上的勇猛無須言表,蘇牧施詭計将他打暈,既然今日見到了,我豈能無動于衷?”
宋訓笑道:“所以嘛,你要動蘇牧,我就殺你全家。”
“嗯?”申立雄呆了一下,猛然醒悟過來,大聲道:“蘇牧根本不可能是你的手下,兩年前他戰勝洪長老,取消通緝後,沒過多久就消聲匿迹了,他的那個影子影魂已經出名,絕不可能悄悄入伍,一直沒被别人發現。”
宋忠搖了搖頭:“他這兩年沒在軍營裏,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據是去修煉了,看起來有些效果,王川那子都被打敗了,比起兩年前來,應該進步不。”
申立雄又是冷笑一聲:“那還有什麽可的?你非要他是你的兵,那我也可以胡謅他是我手下的兵,教訓自己手下的兵,你管得着麽?”
“胡謅?”宋忠哈哈大笑起來,向蘇牧問道:“子,兩年前我們見面的時候,都過些什麽話?”
蘇牧歪着頭想了一會,道:“你讓我加入軍團的前鋒營,我有希望能當個大隊長。”
“那就對了。”宋忠嘿嘿笑着從懷裏掏出來一本冊子,扔給了申立雄,道:“兩年前我就将他編入了玄甲軍第六軍團九大隊的前鋒營,這是兵籍名冊,你自己找找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謅了,老子隻會發瘋,不會胡謅。”
申立雄接住冊子,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蘇牧,翻開冊子一找,果然在靠後的位置找到了蘇牧的名字、年齡、事迹介紹等等,兩年前打敗洪長老這件事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面,絕不是同名人那麽簡單。
他又用手抹了抹紙上的字迹,墨汁已經幹透,沒有抹花,明這東西也不是臨時弄出來的,就連紙張的邊角都被翻疵了,蘇牧剛到這裏不久,就算是做假,這麽短的時間也不可能做出這麽細緻的東西來。
申立雄并不知道,這本名冊是真的,但蘇牧那頁确實是假的,之所以能做這麽細,是因爲李慶和宋忠已經在這上面花了不少時間。
二人在兩天前就已經知道蘇牧要來了,也知道了在文通城裏發生的事,他們清楚申立雄的爲人,肯定要給兒子和王川出氣,就弄了這麽一頁兵籍出來,時間充足,又花了不少精力,墨汁自然早就幹透了,頁面也經過做舊,确實沒有什麽瑕疵,這才将兵籍放進名冊裏。
能這麽早知道蘇牧的行蹤,完全是申建雲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