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陸琪的話,蘇牧停下步子,回頭看着她問道:“鼓舞士氣?督戰?聽起來不像是李慶會做的事呀,這兩年除了九衛營外,還有什麽重大事件發生嗎?以他從前的名聲,去了就算不起到反作用,也對士氣無益吧?”
陸琪掩嘴輕笑:“我們都有這樣的想法,但能明目張膽出來的,也隻有你了。”
蘇牧又走回去重新坐下,問道:“你們有沒有分析過爲什麽他要這麽做?”
妖狐了頭:“分析的結果有兩個可能,一是找機會帶兵作戰,博得軍人的好感與支持;二是找機會與四聖族密談,得到四聖族的支持。”
“嗯,和我的猜測一樣,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不過他應該也不會放棄打仗出風頭的事,算一算也差不多十九二十歲,換成普通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不僅沒有成親,還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大概也有些急了。”蘇牧着看了墜兒一眼。
墜兒的臉微微一紅,眉間現出了一絲憂慮。
“别擔心。”蘇牧拍了拍她的肩:“我現在就去一趟北疆,等我的好消息吧,保證将那子平安拎回來,順便看看我有什麽能做的事,荒人鬧得兇,不過應該攻不進來,隻是怕蠻人和番人趁着白虎族和朱雀族被調去北疆的時候趁機生事,還是早讓戰事結束吧。”
“聽起來像是你打算一個人結束這場戰争,有這麽厲害?”妖狐吐槽道。
蘇牧揉了揉鼻子:“呃,一個人當然不行,不過去看一看那邊的形勢,總能想出些辦法來的,我也想看看戰争是個什麽樣子,到底有多可怕,順便探探那幾個老友。”
“我也去。”陳瑞雪起身看着蘇牧。
“哦,走吧。”蘇牧了頭,對正想站起來的阿秋道:“你可不行,分析組可離不開你,責任太重大。”
妖狐在一旁補充道:“青丘族也離不開你。”
“哦?已經是正式的狐狸妹子了?恭喜恭喜。”蘇牧很正式的向她彎腰行禮。
阿秋還不習慣這麽正式的問候,連忙道:“還……還沒舉行儀式,所以不算正式。”
妖狐頭道:“該學的都學完了,但正式的交接要祭祖,必須回村,等找個時間,将大家都召回村裏才行。”
“嗯,現在就當是實習吧,反正隻要你們倆在一起,儀式什麽的也隻是個形勢罷了,阿秋肯定也不急着做大巫,重擔就你們一起挑好了,分擔的起來就沒那麽重了。”蘇牧着往外走去,喃喃自語:“我還真是個大忙人啊,兩年沒回來,回來後凳子都沒坐熱又要走了,真是個勞碌命啊……”
妖狐、阿秋、陸琪和墜兒都在後面笑了起來,陳瑞雪也笑着跟出門。
二人離開後過了沒多久,齊素菡跑進屋來,氣喘籲籲問道:“他真的回來了?人呢?”
墜兒笑着替她倒了杯茶,道:“又走啦,是要去終止北疆的戰争,現在應該還沒走遠,應該能追上,至少可以見一面。”
齊素菡臉色微微發紅,嘟喃道:“誰……誰要見他一面了,我隻是想看看他這兩年修煉成什麽樣了。”
妖狐想了想道:“他啊,倒是壯實了不少,不過越來越像個大叔了,诶?似乎已經長了胡渣子。”
阿秋歪着頭想了一會道:“好像……是有。”
…………
“我啊,都不敢确定自己有幾歲了。”蘇牧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向陳瑞雪抱怨道:“太一的那些修煉方法,一個比一個奇怪,估計都是失傳的東西,修煉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很得,明明隻離開了兩年,對我來卻像是修煉了二十年一樣。”
當初他在墓室裏泡黑水的時候也有相同的感覺,完全沒有時間概念,感覺過了很久,出來才知道隻是一個月。
“二十年?”陳瑞雪吃了一驚,偏頭看了一眼蘇牧臉上的胡渣:“那你現在到底有多強了?有沒有太一厲害?”
蘇牧搖了搖頭:“越練越覺得太一厲害,要知道我是沿着他鋪出來的路往前走的,他是正宗粹體十階巅峰,又有正宗的九級天影,我和黑都不是對手,不過應該能戰,打不赢,但也不至于被碾壓。”
“太一花了三十多年才到達峰,你才花了兩年就能與他一戰,等你修煉三十多年……”陳瑞雪沒敢往下想。
“我是占了很大便宜才有這種速度的。”蘇牧并沒有勝過太一的想法:“黑能自己修煉,不需要我花心思在鍛影上面,我又能使用太一留下的草藥、靈石和精血,隻是把修煉的時間壓短、變強的時間提前而已,太一是靠雙腳登山,我是坐纜車上去的,纜車能去的高度是很有限的,而且坐多了雙腿就會變得無力,無法再爬山。”
陳瑞雪皺了皺眉:“你是……”
“嗯。”蘇牧頭道:“依賴那些靈物的時間太久,以後靠我自己修煉的話,就再難有進步了。”
“那怎麽辦?”陳瑞雪呆呆的看着蘇牧。
蘇牧笑道:“完全沒關系,黑不是典型的影魂,我也不是個典型的影武,都不知道今後該怎麽修煉了,況且現在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級别,很可能已經到了極限,就算修煉也隻能保持現狀而已,變強的路有很多種,力量、速度這類是一種,戰鬥經驗又是一種,你見識過彭輝的戰鬥,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話,他的粹體實力不如洪長老,影魂就差得更遠了,可真要打,洪長老根本不是對手。”
陳瑞雪微笑着了頭:“所以你才想去戰場上磨砺?”
蘇牧歎了口氣:“這是次要原因,主要還是想看看李慶現在的狀态,如果他自我膨脹得太厲害,已經不值得咱們耗費精力,那我就得開始思考抽身的計劃了,總得把你們穩妥的帶出來。”
陳瑞雪低頭深思了好一會,輕聲道:“太子的變化很大,不過目前看來,還沒有抽身的必要。”
…………
…………
雪一直在下,把大半個坤州都蓋成了白色,很多地方的積雪已經沒膝,踩上去咯吱直響。
越往北就越冷,嚴寒對蘇牧來倒不是問題,但陳瑞雪就不同了,這兩年很忙,她雖然修煉不怠,但離粹體四階還有一定的差距,于是特訓又開始了。
沒有騎馬,陳瑞雪再度狂奔,雪地裏跑步是很困難的,永遠也不知道下一腳會踩中什麽,雪被踩實以後很滑,又不平整,修煉效果比在平地要好得多。
爲了趕路,在陳瑞雪升粹體四階的時候,蘇牧是背着她走的,風雪之中,陳瑞雪數次痛到昏迷,又被凍醒,反反複複的像是在接受酷刑。
不過她很開心,常常趴在蘇牧背上紅着臉偷樂,隻希望這段路能再長一些,遺憾的是她才剛恢複過來,二人就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文通城位于北疆的最後一道防線,意思是隻要闖過了這裏,荒人大軍就不會再遇到太強烈的抵抗,也意味着從這裏開始一直到最前線,都屬于九州的軍事重地。
在荒人軍隊逼近之前,文通城隻是後勤基地之一,有大量的傷員集中在這裏,那些不能再上戰場的士兵,接受治療後就能往南邊回家了,而仍有戰鬥力的人則在傷好之後繼續往北,再次投入戰鬥。
城門沒有關閉,仍能随意出入,城裏的老百姓們也和往常一樣,生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要不是路上有無數拉運傷兵的馬車,還真難看出來文通城已經是邊防線上極爲重要的一個。
物價已經很貴,爲了讓陳瑞雪補足體力、養好身體,二人吃了頓好的,竟花去了身上的一成銀錢,也就是再像這樣吃九頓,他們就要餓肚子了。
必須盡快找到蹭飯的地方。
在城裏随便轉了一下,二人來到了文通城的衙門,邊防線上有無數座城池,要去找李慶就得先打聽清楚,來衙門打聽準沒錯。
然而他們沒有走進衙門,剛來到門口,就有一隊士兵從衙門裏走出來,爲首的是個胖子軍官,吃得滿臉油光,邊走邊用舌頭剔牙。
蘇牧一見這人就忙迎了上去,笑着問道;“這位兵爺,請問太子現在在哪座城裏?”
“不知道。”胖子軍官看了蘇牧一眼,目光轉向陳瑞雪,眼睛眯了起來。
“哦。”蘇牧想了想,又問:“那宋忠在哪座城?”
“大膽!”胖子軍官暴喝一聲:“宋将軍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如此大不敬,莫非是荒人潛進來的奸細?把他們抓起來!”
蘇牧還沒來得及話,跟在胖子軍官後面的那隊士兵就圍了過來,伸手就要來抓他們。
陳瑞雪看向了蘇牧,軍人在這裏的地位必然極高,這人又能在衙門裏吃飯,恐怕是有些身份的,要是打起來,恐怕會引出不的麻煩。
她看到蘇牧嘴角往上翹了翹,知道麻煩來了,不過還沒來得及動手,突然就陷入了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
“真·瞬獄殺。”黑暗裏響起了蘇牧的聲音:“一瞬千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