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鬧鍾聲響讓安心入睡的泉新一從夢中醒來,朦朦胧胧的看了眼時間,正值高中的學生少年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糟糕了,要遲到了!!!”
無比迅速的讓詫異看着他的小右回歸正常,泉新一直接套好衣服,飛一般沖進洗手間,一番手忙腳亂從二樓房間奔跑了下去。
“新一哦,就算要遲到也不要那麽慌張啊,反而會浪費時間的哦。”
望着急急忙忙從樓梯跑下來的兒子,泉一之悠閑的拿着報紙,瞟了一眼,才有些調侃的不緊不慢說教道,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怎麽變化,但怎麽想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狀态。
“啊啊啊,真是的,知道了啦!爲什麽不早點叫我起床,這個時間了能不着急嗎!”
知子莫若父,但兒子對父親的了解也不差多少,發現老爸就差偷笑的樣子,泉新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略微不滿的抱怨着。
“嘛嘛,新一也真是的,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一副奇怪的樣子,有時候好像很緊張一樣,好不容易昨天睡得那麽好,是媽媽讓你多睡一會兒的哦。”
“過來,知道你着急,這些面包帶着路上吃,可不要餓着肚子哦。”
聽到客廳的對話,一臉賢惠的泉信子從廚房轉身,拿着給泉新一的早餐遞了過去。
“知道了,那我出門了。”
接過了母親的早餐,泉新一看時間又過了幾分鍾,不敢再耽擱直接快步走出了家門。
“唔,孩子他媽,新一的精神還算不錯嘛,十分有活力呐。”
微微笑着,望着兒子出門的背影,父親泉一之拿下報紙,對母親信子說道。
不過目光掃過早間新聞的時候,卻不由驚疑了一聲,“诶,沒想到殺人碎屍案受害者已經達到80多人了,這可真是不得了啊,還好我們這一帶沒什麽事情。”
泉信子安靜的應答着,不過顯然不對這些恐怖的消息感興趣,繼續收拾着餐桌。
“新一…有同類在附近。”
而另一邊,正在路上往學校趕的泉新一,忽然聽到了右的聲音。
瞳孔微微擴大,不由慢下了腳步,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望着伸出眼睛的右問道,“什麽?這附近??”
“還在不斷接近。”
右伸出的眼睛趁着四下無人,向左右張望着,似乎在确認方位。
“又來了?但是,這一帶沒有發生碎屍殺人案啊。”
泉新一疑惑着,因爲一直以來周圍區域治安都非常良好,即使其他地方不斷傳來發現受害者的消息,但他家附近卻始終沒有這類傳聞。
“對方距離我們大概還有70米。”
“60米。”
右不斷的報着數字。
然而眼前已經到了學校的門口。
“難道…”
望着眼前無比熟悉的建築泉新一心裏不由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錯,就在這棟建築裏。”
“可惡,在學校嗎,現在是早會期間啊,對方難道想要在這麽多人的地方做些什麽嗎?”
這種危險的生物竟然來到自己的學校,可以說一直以來盡量避免接觸這類生物的想法已經完全破滅了,面對這種情況,泉新一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凝重的邁動腳步跟随着最後幾名學生進入了會場。
泉新一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掃過在場的人,而右也在不斷探索着。
“新一,沒錯的,30米之内,對方絕對在這裏。”
右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信息,不過由于周圍學生太多,幹擾了具體的方位确定,隻能爆出模糊的距離。
“30米…”
泉新一臉色完全凝重了下來,眼神更加認真的看着周圍的人群。
不過,沒有右的天賦的泉新一,完全無法分辨出誰才是危險的寄生獸,然而,不斷的尋找人群,卻讓他有了一個奇怪的發現。
我們班上少人了吧……
那個新同學…巫…巫月君沒有來啊。
怎麽回事?請假了,還是翹課?
不過就在他仔細思考着的時候,高台上學校新來的老師已經出場了,而幾乎在這一瞬間,右便确認了對方的身份,“新一,就是它!”
聽到新來的老師竟然是寄生獸,泉新一因爲太過吃驚,望着高台上的身影,眼神一直停留在了對方身上。
“新一,對方正在确認我們,不要與她對視。”
發覺不太妙的右急忙提醒着,然而已經晚了,台上的新老師,寄生獸田宮良子眼神瞬間鎖定了過于吃驚的泉新一,幾乎呼吸之間就确認他身上右的電波,高冷而淡漠的臉上微不可查閃過一絲輕蔑之意。
而就在泉新一與寄生獸田宮良子初次接觸的時間。
城市西邊的獨立出租公寓裏。
巫月正躺在房間内的大床上,雙目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白色的天花闆。
沒有爲了任務和劇情前往學校,沒有繼續監視泉新一的行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沒有任何思考,甚至沒有人知道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過了多久的時間。
僅僅是雙眼安安靜靜的注視着。
連呼吸都似乎已經沒有。
毫無疑問這是浪費生命且無意義的行爲,然而對于巫月來說,隻要他想做,哪怕死亡已經降臨,也無法阻止他的任何行動。
就這樣又過很久。
略顯空曠的房間内不知哪裏想起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巫月忽然坐了起來,眼神從空洞漸漸變得淡漠,然而下一刻,他的嘴角卻又微微勾起了弧度,一點一點擴張。
從床上起身,緩緩的走向了房間一角擺設的鋼琴。
坐在鋼琴椅上,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取出了呗重新爲他制作的喰種假面,覆蓋在臉上後,修長的雙手也懸在黑白琴鍵上。
随後,音符開始了悅動。
仿佛林間的鳥兒自由飛翔的愉悅,從那悠揚的琴聲中響徹浮現。
歡樂,歌頌,贊美,溫馨,祝福,動人的旋律散發出了驚人的感染力,讓人好像沐浴于陽光下,聆聽來自天堂天使的聲音,被無盡的幸福所纏繞。
手指不斷的彈奏,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滞礙,但是随着手臂輕微的偏移距離,歡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緩慢、低沉的節拍。
逐漸響起的樂聲,仿佛是有人在低語訴說,述說着什麽故事,故事裏充滿了永隔,别離,磨難,痛苦,掙紮,随着故事的展開,一股無可抑制的悲傷發散、萦繞、充斥。
那音樂的聲音,仿佛是要讓人落淚,但是,卻讓人絕望的發現,淚水早已流幹。
無盡的哀傷,悲愁囚困于身體的監牢,再也無法發洩。
從至高的歡樂,到極度的悲傷,截然不同的情緒,截然不同的演奏,違和感卻奇異的在巫月的指間消失,仿佛一切本就該如此,本就該是享受到幸福後,又深陷于悲苦。
然而,樂曲沒有停止,雖然悲歎的詠調已經終結,但巫月的手指卻還在彈奏。
鋼琴的聲音開始變化了,卻變得雜亂無章,像是年幼的孩童胡亂按動着琴鍵,琴聲此起彼伏,卻沒有一絲節奏可言。
但奇怪的是,巫月卻仿佛彈奏的越來越投入了,手指狂風驟雨一樣傾瀉在琴鍵之上。
随着巫月這胡亂的演奏,無序的音符開始肆意飛舞,變成了人爲制造的噪音。
但巫月卻還在彈着,沒有絲毫的猶豫,好像這聲音本就是正确的音調。
漸漸的,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超越了人類手速能達到的極限,而這些雜亂的曲調竟然逐漸的産生了變化,帶上了一絲詭異的律動。
好像一張幽深黑暗的巨嘴,正在發出咆哮。
不甘,憤怒,狂亂,猙獰,瘋狂,一聲聲震耳欲聾,撼人心魄的怒吼沖破着,沖破漆黑如墨的深淵,向那高高在上的諸神進行挑戰。
巫月用心的演奏着。
仿佛藝術家爲自己最爲完美的作品進行最後的加工。
認真?喜悅?興奮?激昂?
然而,卻沒有人能看透那張面具覆蓋下,臉龐的真實表情。
……
………
無限空間。
“我的主人哦,雖然知道并不應該探究您的私事,但是,忍不住好奇呢,那個叫巫月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會讓您如此執着呢?”
無限空間的别墅内,鮮豔如血的紅色外套,黑色執事衣裝,戴着略老舊顔色的帽子,不死之王阿卡特看着仍舊簡單的白色醫師裝的醫生,略帶好奇的疑問着。
“巫月嗎?”
沒有預料中如同才聽聞巫月‘死訊’時的失态,醫生反而笑了起來,配合那張妖孽級别的男神面孔,那溫潤如水的動人微笑簡直可以秒殺一切女性。
“沒關系的哦,我已經确定了啊,巫月不會死的,那個男人,絕不會死的。”
“就算死神想要帶走他的生命,也要看他自己是否願意啊,他可是足以抗拒死亡哦。”
“小卡,我有種預感,很快,很快會遇見他的。”
“至于他是什麽樣的人?”
醫生臉上露出了一絲揣摩,不過随即那絲思考化爲了更爲動人的笑容,“是一個可怕又可愛的家夥呢。”
給出了一個極爲古怪的評價,醫生便不再開口。
而阿卡特先是被這答案弄得一愣,但旋即笑了,手扶了扶帽子,聲音響起,“是嗎?那還真是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