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丁猛的回答反而讓埃爾文和圖拉姆覺得奇怪了起來。
按理說一個正常的人類,遇到如此詭異的事情,一個地精族的王子變成了一個怪物,而這個怪物又是由地精族的宰相一手培養出來的,任憑誰都應該覺得很詭異才是。可是偏偏丁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自從成爲了冒險者,我遇到了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丁猛居然在那裏笑着:“有些事情連當事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又何必覺得奇怪?更何況,這是你們地精族内部的事情,關我屁事!”
你們地精族内部的事情,關我屁事!
這是丁猛的回答。
輪到埃爾文和圖拉姆發呆了。
在他們的想象中,丁猛絕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絕不!
他應該覺得很詫異,很震驚,甚至是很害怕的樣子。但他現在的反應太出人意料了。
“你忘記了地精大王交給你的任務~頂~點~小~說~嗎?”埃爾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又關我屁事!”丁猛笑嘻嘻的:“最大的嫌疑對象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我根本不用再進行什麽調查了,所有的責任都往馬克西姆身上一推了事,反正現在他這個樣子又不會分辨了。”
埃爾文目瞪口呆。
其實丁猛對爲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好奇的,但他根本不想追問。這是地精族内部的事情,和自己真的一點關系也都沒有。
“你不想知道,可是我偏偏要讓你知道!”随着這個聲音,之前提前離開舞會的地精王子傑拉克走了進來。依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我希望你能夠知道在地精族的内部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爲什麽要這麽做。你是兩個世界的守護者,你有權力知道這一切,而且要把這一切告訴你看到的每一個種族。”
這可就稀奇了,一方拼命不想知道,另一方卻拼命想要讓他知道。
丁猛抱住了雙臂:“那就說說看。”
“地精族已經腐朽堕落了。”傑拉克陰沉着臉:“絕大多數的地精都是如此,甚至包括我們的父親。地精族的大王。他住在看起來簡樸的宮殿裏。過着看起來苦修者的生活,但他其實内心的欲望卻超過了任何人……”
地精族擁有強大的文明、先進的武器、以及勇于獻身的軍隊,這也讓地精大王康納利的野心急速的膨脹起來。
在此之前的任何一位地精大王,總是盡力的想要和其它種族保持良好的關系。而康納利在登基後卻恰恰相反。他想的是如何征服其它的種族。如果建立一個屬于地精族的霸權,讓自己成爲最偉大的大王。
地精族和别的種族的關系開始急速惡化,尤其是和食人魔族。在不久前爆發的那場戰争。其實是在康納利的示意下由地精族率先發動的。
盡管戰争取得了勝利,但地精族的實力同樣也遭到了極大的削弱,一大批英勇善戰的将軍和士兵死去,成就的卻是康納利所謂的赫赫武功。
地精族的國力在不斷的削弱,加上内部的腐朽堕落,讓以埃爾文、傑拉克爲首的地精們憂心忡忡,他們認爲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從以地精大王康納利爲代表的最高層開始的。而康納利卻認爲這樣的堕落率先來自于自己的部下。
雙方的矛盾已經激烈到了無法避免的地步。
以埃爾文、傑拉克爲首的一個同盟形成了。他們的目标隻有一個,推翻地精大王康納利的統治,恢複地精族本來的面貌。
康納利對這一切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在開始在暗中摩拳擦掌,随時準備先發制人。
而雙方都在盡可能的削弱對方的實力。
兩個遇害的王子休斯和萊斯就是其中的犧牲品。
休斯和萊斯都是反對這一同盟存在的,他們沒有太大的野心,隻要依舊維持這樣奢侈的生活就可以了,因爲他們不但拒絕了同盟的召喚,甚至把同盟的情況通報給了自己的父親康納利。
于是他們被同盟果斷的除去了……
丁猛聽到這裏,不由得搖了搖頭。不管怎麽說,休斯和萊斯也是他們的兄弟。
康納利怒火中燒,但是光榮之城的軍權卻控制在傑拉克的手裏,而且絕大部分的地精軍隊将領都效忠于傑拉克,這讓他不得不投鼠忌器。把這口氣暫時壓了下去。
可是面對面的巨大沖突很快就會爆發……
“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麽還不動手?”丁猛終于覺得有些好奇了:“軍隊在你們的手裏,你們完全可以現在就發動……政變。”
“康納利的實力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孱弱。”傑拉克居然直呼起了他父親的名字:“在宮殿中,一直都有一支神秘的衛隊,直接聽命于地精大王的指揮。這支軍隊擁有最強大的武器,最強悍的戰鬥力,而且據說他們都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一整支軍隊嗎?
同盟費盡了心思想要弄清楚這支軍隊到底擁有什麽樣的實力,但卻始終徒勞無功,康納利對這個曆屆地精大王最大的秘密一直保守的很好。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讓同盟遲遲不敢有所舉動。
而爲了增加勝算,埃爾文開始秘密培養自己的殺器:
馬克西姆。
他知道該如何培養一個影殺獵人,以準備在最關鍵的時刻,馬克西姆以影殺獵人的優勢,忽然出現在康納利的身後,一舉将其格殺。非但如此,埃爾文還掌握着制造一種可怕的魔法藥水的配方,能夠最大限度的突破身體的極限。
但是這樣的藥水卻擁有極大的副作用。
而這一切都是馬克西姆自願做的。
丁猛聽到這裏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已經變成怪物的馬克西姆。
“還有一個問題。”丁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既然康納利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是被另外幾個兒子和自己的宰相大人殺死的,爲什麽還要我來調查?”
“因爲你是見證人。”這次是埃爾文說的。
“見證人?”丁猛一頭的霧水。
在地精族一直流傳着一個秘密的詛咒。如果當地精族内部産生嚴重的分裂,誰也不允許率先發起攻擊,隻有當見證人到來的時候才允許将矛盾徹底的公開化,否則先發起攻擊的一方必然講遭到神的懲罰。
而這個所謂的見證人,就是兩個世界的守護者!
“我們之前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埃爾文苦笑了一下:“原以爲這是地精族的祖先爲了保證我們的團結而故意編造出來的,一直到你出現之後,我們才開始真正相信起這個詛咒。其實這個詛咒還有另外一段……”
另外一段是這樣的:
如果有一個地精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而不借助外部的勢力殺死兩個世界的守護者,那麽他所代表的一方勢力必然能夠取得勝利。
丁猛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就是馬克西姆和自己決鬥,并且想要殺死自己的原因嗎?
荒唐,這是誰發出的詛咒?這個詛咒又和自己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可是不管怎麽樣,丁猛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既然康納利讓你來當見證人,那就說明他已經準備動手了。”傑拉克的面色嚴峻:“宰相大人,軍隊已經完成了準備。”
埃爾文深深的歎息了一聲:“自從有了地精族後,在我們的内部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一切都要從我們這裏開始了。男爵閣下,你願意再次充當一個見證人嗎?”
丁猛本來沒有任何興趣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的任務還并沒有完成:“我可以看看事态到底會進行到哪一步,但我絕對不會插手你們内部的事情。”
埃爾文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摸了一下變成一個龐然大物的馬克西姆:“可憐的王子殿下,你爲地精族犧牲了太多,現在就讓我們結束這一切。”
丁猛和冬冬走在一起,看着埃爾文他們離開的背影,忽然說道:“我知道地精族爲什麽會崩潰的了。”
“可是,不管哪一方取得勝利,隐患不就消除了嗎?”冬冬不是特别理解。
丁猛搖頭說道:“你真的以爲這樣嗎?那個詛咒,其實發出詛咒的人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想用詛咒來避免這樣事情的發生,但有些事情怎麽也都無法避免。同盟也許會取得勝利,但那又怎麽樣?他們的所作所爲,會讓他們的後人知道,原來憑借武力就能夠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于是越來越的人會死死的盯住那張王位。
是傑拉克坐上未來的王座,還是圖拉姆?他們會心甘情願的服從另一個地精的領導嗎?如果他們并不甘心會發生什麽事情?
内鬥,無非又是一次新的内鬥而已,永遠都沒有止境的内鬥。地精族的内部将會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這樣的情況甚至會蔓延很多年很多年。一個種族的崩潰,往往是從自己的内部開始的,而且一旦發生就再也沒有誰可以阻止了。”
丁猛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那一幕可怕的場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