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
小豬仔們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聞到了母豬的味道,就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母野豬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小豬仔的靠近,絕望之中,竟憑空生出一股巨力。
“嗷!”
高亢的嘶鳴沖破了藤蔓的枷鎖,絕望的眼裏重新燃起了光亮。
羅勇一愣,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啪!”
奮力掙紮之下,一根藤蔓突然斷裂,野豬猛地向下一墜,背部幾乎接觸到了地面。
樹幹被拽得瞬間彎了過來,根部傳來“啪”的一聲斷裂聲,泥土飛濺開來,露出一截斷根。
高大的樹冠完全傾斜,壓得周圍其它樹都彎了枝頭,無數鳥雀尖叫着飛走,濃密的樹冠層生生開了個大口子,午後熾烈的陽光透過開口照射進來,把一切映射的光怪陸離,竟不似人間。
林間一下子亮起來,羅勇有些不适應的眯起了眼睛,靈識卻還是牢牢鎖定了母野豬,沒有半點放松。
野豬還在劇烈的掙紮,少了一根藤蔓的小翠拼盡了全力,卻還隻是險險困住了野豬,好似随時都有可能被掙脫開。
如今的小翠雖然又強化了兩次,但當初隻要纏住孤狼一瞬,配合羅勇攻擊,如今卻成爲了主力,再加上野豬的力量也比孤狼大得多,自然有些力不從心。
如果不是野豬智商太低,而且隻會直線沖撞的話,也不可能放任它們生活在山上。畢竟野豬單論起力氣和攻擊力,危險程度還遠在孤狼之上。
眼看着野豬馬上要掙脫出來,羅勇自然不能讓它如願。隻見他突然加速,向前跑去,右腳在地上用力一蹬,猛然間高高向上躍起。
羅勇的身體在晉升的時候受到洗練,體質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這一躍,腳尖跟地面的距離就将近兩米。
兩手握住砍刀刀柄,刀尖向下,鋒銳的刀尖閃着寒芒,靈識鎖定野豬頸部動脈,借着俯沖的力道,向下猛地一插。
“噗嗤!”
刀尖穿透了厚厚的泥甲以及柔韌的豬皮,徑直插進了野豬頸後的大動脈。
野豬身體一顫,猛地嘶吼一聲,前蹄一踏,就要踢中他。
羅勇腰間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小翠的飛針“哆”的一聲射中了豬蹄,豬蹄的動作瞬間頓了一頓。
他雙手用力一撐,身體瞬間從半跪狀态彈起,右腳在豬蹄上用力一踩,手上順勢發力,拔出砍刀,向後一躍,脫離了野豬的攻擊範圍。
“噗~”
大動脈破裂,鮮紅的血液倏忽間如噴泉噴濺而出,染了野豬一身,也染紅了大塊地面。
陽光下,空中噴濺的血珠反射着陽光,表面仿佛泛着一層白光。
母野豬四肢抽搐,嘶吼漸漸變成了哀鳴,随着噴出的血液漸漸變少,身體越來越虛弱。
小豬仔濺了一身的血,卻仍舊懵懵懂懂的拱着母豬,以爲它下一刻就會帶它們回巢穴喂奶。
母野豬被小蘿捆得嚴嚴實實,樹冠中透進的陽光剛好落在它身上,那一身的鮮血,更加紅得刺眼,與小蘿翠綠的葉片形成鮮明的對比。
幾片黃色的枯葉落下,落在野豬近兩米長的軀體之上,原本烏黑透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層灰色,竟生出幾分凄涼之感。
絲絲鮮血順着锃亮的刀鋒滴下,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血漬。
羅勇握着刀柄,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野豬逐漸失去生機。他身上的t恤沒有染上一絲血迹,半張臉在陽光的陰影裏,看不清臉色。
良久,野豬終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忽然吐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仰頭摘下幾片樹葉,擦幹刀上的血迹,重新跨在腰間。
走上前,伸手按在野豬屍體之上,野豬的屍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待吸收完畢,識海裏便多了兩點生命之光。
一隻成年母野豬,就有兩點生命之光,想必那隻大公豬應該更多才是。可惜,以他如今的戰鬥力,打打母野豬還行,大公豬的體型是母野豬的兩倍,他也沒有多少把握。
而且,大野豬總共才三隻,少一隻也就罷了,連少兩隻,秋獵的時候恐怕就沒收獲了,引起懷疑就不好了。
至于這幾隻小豬仔,羅勇試着吸收了一隻就放棄了,直接丢給了小蘿吞噬。這豬仔實在太小,吸收過來的生命之光太少了,還不到他半天修煉的,以他如今的實力已經根本看不上。沒看他都已經好久沒關注糧倉裏的老鼠了麽?
羅勇識海裏原本有七點生命之光,現在加上兩點,就是九點。
這一戰小蘿出力不少,他小心查看了一下小蘿的傷勢。
還好,隻斷了一根藤蔓,其他藤蔓雖然也有損傷,但并無大礙。正好試一試“低級治愈術”的效果。
羅勇把兩截藤蔓的斷口對齊,随即站定,靈識鎖定斷口,手指靈活的舞動,二九十八道指訣被一一掐出,雖然因爲熟練度的關系,速度慢了一點,但好在沒有錯誤。
“治愈!”
話音落下,羅勇體内的真氣瞬間被抽空十分之一,指尖溢出一片肉眼難見的淺綠色靈光,落到藤蔓斷口之上。
在他靈識感應之中,斷口兩端的細胞突然開始分裂,增長出來的細胞漸漸連接到了一起。附近藤蔓上的綠葉,瘋狂吞吐着靈氣,制造出源源不斷的生命力,補充給分裂的細胞。
不過片刻間,兩截藤蔓就重新連在了一起,要不是新長出來的部分顔色偏淺,隻怕根本看不出曾經斷裂過。
“低級治愈術”的效果,竟這麽立竿見影!
小蘿原本還有些怏怏不樂,現在揮舞了一下原本斷掉的藤蔓,見藤蔓确實完好如初,頓時又開心了起來。
羅勇見此,也笑了。随即安撫了一下鬧情緒的小翠,它這一戰隻出手了一次,可能是覺得丢人,一直在鬧别扭。
這時候,那棵直徑超過半米的大樹,沒有了小蘿的牽扯,也漸漸恢複了挺直,林間重新恢複了昏暗。隻是那斷裂的樹根,卻還露在泥土外面。
羅勇倒是想給它治療一下,隻不過“低級治愈術”不是萬能的。
這棵樹不過是普通的植物,葉片吸收轉化靈氣的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是他施展“低級治愈術”把斷根接上,樹身裏囤積的生命力可能根本不夠消耗的,到時生命力來不及補充,可能不僅沒把它治好,反而害死了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低級治愈術”的原理,是用術法刺激受傷部位細胞,使它快速分裂,愈合傷口,過程中勢必要消耗大量的生命力用于補充。這原本就是爲了點化過的植物準備的。
普通植物體内不可能囤積大量生命力,也來不及吸收靈氣轉化,若是小傷口還可試一下,稍微大一點的傷口就能把生命力消耗光,還不如不治。
羅勇把小蘿重新放進籮筐裏,就準備下山。至于收拾戰場這種事,樹林裏的蟲鳥獸類會樂意效勞。
這時候,外面忽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濃密的樹冠上,仿佛奏響了一曲山林協奏曲。
細小的雨滴經過樹葉彙聚,從樹冠層落下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滴滴大型的水滴,落到地面的落葉上,“啪”的一聲碎成無數片,又迅速滲入落葉中消失不見。
羅勇擡頭看了看天。
一場秋雨一場寒。
明天還要去炎黃城買茶樹苗和水草,看來得加一件外套了。
……
八月二日,下午四點。
炎黃城天華院裏,五十多歲的方明逸剛剛完成手上的試驗,放下手裏的記錄表,扭了扭脖子,松了下筋骨。
作爲項目組的負責人,他每天的任務都很重,不僅自己要完成很多重要實驗,更要監督其他人的實驗進度,有時候一個實驗做不完,熬到半夜一兩點鍾都是常事。
今天難得能夠早點下班,他準備通知老伴,今晚多做一點菜,等會去幼兒園接了小孫女,一家五口人好好吃一頓晚飯。
路過手下一個研究員的實驗台,實驗器材正好彈出了一組新數據。他習慣性的看了一眼實驗數據,突然一愣,停住了腳步。
這數據不對。
“小蔣,你過裏一下。”方明逸拿起打印出來的報告單,招了招手,叫來了這座實驗台的研究員。
不遠處放器材的桌子上,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聞言擡起了頭,走了過來。
女人保養得很好,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有點尴尬的笑容:“組長,不好意思。這實驗數據不是項目裏的。”
“你接的私活?”方明逸明白過來,卻還是習慣性的翻起了具體數據。看這數據,應該是營養成分和有害物質測定,一般隻用在食品上。
“是我女兒拿過來的,說是一種新品種稻米,讓我測一下成分。”被叫成小蔣的女人有點不好意思。這畢竟是私活,不可能理直氣壯,何況還是被當場發現。
“啪~”
方明逸手裏的報告單落在地上。
這不可能!這數據怎麽可能是稻米能達到的?
他覺得血液幾乎瞬間全部湧到了頭上,有點精神恍惚地問道:“稻米?你确定?叫什麽名字?”
“叫‘香蘭紅’。這數據怎麽了?”小蔣看着他的表情,狐疑的問。說着俯身撿起了地上的報告單。
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