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勇收斂住其他心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回答道:“是我。【】你是‘東籬翁’?”
“是。”中年男人雖然疑惑,卻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我姓陸,名栩,你叫我名字就好。”
雖然對方這麽說,但羅勇顯然不可能真的叫他的名字。對面這位,名字雖然沒有聽說過,但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直呼名字就太不講究了。
心底腹诽,羅勇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過,接口說道:“原來是陸先生,我姓羅,您叫我小羅就行了。”
說罷,他蹲下~身,再次把花盆端了起來。
陸栩一見,馬上把門完全打開,自己也讓開了位置,生怕碰着了花盆。這舉動,顯然已經猜到,花盆裏的就是今天的交易物品,“綠牡丹”。
羅勇也沒跟他客氣,幾步就走了進去,在茶幾邊停下,把花盆穩穩地放在地上,這才站起身來,細細地打量這間茶室。
沒想到這家茶樓外面看着不起眼,裏面竟然别有洞天。他剛才一路走來,就發現外面走廊裏安靜的過分,顯然每間包廂都專門做了隔音,難怪對方要選這地方進行交易。
這茶室布置雖然精巧,但是最吸引羅勇眼球的,卻是這喝茶的木榻,以及榻上的茶幾。這兩樣竟然都是老檀木的,而且一看就有些年頭了。綠海星上可不産檀木,隻能靠宇宙飛船從地球母星運來。要知道就算是現在,華夏也隻有五架運輸用的宇宙飛船,也不知道誰這麽大手筆。
再看左手邊的博物架,雖然不是老檀木的,但也是綠海星上有數的名貴木材制成。這還不算博物架上那些分不清真假的古董,以及牆上挂着的那些,一看就很有風骨的字畫。
這一間茶室,簡直都可以開博物館了,饒是羅勇一貫穩重,都覺得心髒有些承受不住。
這種地方,他還隻是在小說裏見到過,現實裏,還是第一次見到。
察覺到自己情緒不穩,羅勇下意識的運起了《牧神訣》的法決,幾個呼吸轉換間,就重新恢複了鎮定。
“小羅,坐。”陸栩關好門後,走了過來,發出禮貌的邀請。
“多謝陸先生,您也坐。”羅勇恢複了鎮定之後,反而随意了很多,跟陸栩客氣了一下,就自然的盤膝坐到榻上。
反正是别人要買自己的東西,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自己也沒有騙他,正常的交易而已,沒道理露怯。
陸栩自己也盤膝坐好,眼裏卻閃過一絲訝色,顯然對羅勇這麽快就恢複鎮定有些驚訝。
羅勇見狀,也不想啰嗦太多,畢竟是交易,沒必要攀什麽交情,何況以對方目前展露出來的氣度身份,自己這樣的,要不是因爲“綠牡丹”,可能根本就不會多看自己一眼,何必找不痛快呢?
羅勇看了陸栩一眼,開門見山道:“陸先生……”
話未說完,耳邊突然傳來“嘭”的一聲,羅勇心裏一驚,下面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順着聲音看去,隻見茶室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撞開,一個穿着軍裝的女人立足不穩,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
硬底的軍制皮靴踏在地上,發出清晰的腳步聲。因爲側着身體,又有頭發遮擋,女人的長相看不清晰,傲人的身材卻顯露無疑。因爲腳步不穩,胸前更是一片洶湧。
羅勇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迹的在女人胸前停留了幾秒,随後淡定的轉移了視線。
“葉老三,你給我等着!”女人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沖着門口比了個中指。
聽到這話,一個小男孩在門口探了下頭,沖着這女人做了個鬼臉,然後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羅勇有些愕然,這女人也太霸氣了吧?
“萼梅,你怎麽來了?”陸栩從女人出現起就皺着眉頭,這會終于忍不住出聲。
羅勇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這一幕。很顯然這兩人是認識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麽關系?稱呼這麽親密,難道是陸栩老牛吃嫩草?
那女人聽到陸栩的話,頓時渾身一僵,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來,一撩頭發,“啪”的站了個軍姿,随後露出一臉甜笑:“爸。”
我去!這陸栩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怎麽連女兒都這麽大了?這女人少說都有二十歲了吧?
羅勇整個人都不好了。
定睛看去,兩人果然有幾分相像。
人家好好的父女倆,自己居然誤會了。果然電視劇誤人,不然自己年紀輕輕,怎麽會有這種邪惡思想?
羅勇暗自唾棄了自己一番。
陸栩表情糾結,無奈的朝着女人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後對羅勇介紹道:“這是我女兒,陸萼梅。”
陸萼梅如釋重負,臉上笑容一下子放大,緊走幾步到了榻前,利落的朝羅勇伸出了右手。
“你就是牧童吧?你好。”嗓音幹淨清亮,透着幾分爽利。
陸萼梅原本就是個美人,此時褪去了剛才的狼狽,往羅勇身前一站,一身筆挺的軍裝勾勒出傲人的身材,再加上姣好的面容,頓時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羅勇心神一晃,趕緊下了榻,握上陸萼梅的小手,嘴裏連連客氣了幾句。
這時,他心裏卻升起幾分明悟。難怪之前覺得“東籬翁”的前後感覺相差太大,感情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才是之前跟自己買花的那個“東籬翁”。
陸萼梅跟羅勇打完招呼,目光頓時就黏在了花盆上的布罩上,語調有些急促的問道:“牧童,這就是那盆‘綠牡丹’吧?我能打開看看嘛?”
“當然。”羅勇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萼梅不坐,他也不好坐下,隻好也陪她站着。
陸萼梅擡頭看了陸栩一眼,見他雖然無奈,卻沒有阻止她的意思,臉上立刻露出興奮的笑意,搓了搓手,小心的摘掉了布罩。
一抹晶瑩的綠色光暈浮現,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頓了一下。
茶室内靜谧無聲。
過了足足五秒,陸萼梅拿着布罩的手抖了一下,布罩“啪叽”一聲掉在地上,這才把陸家父女倆驚醒。
“嘶~”陸萼梅倒抽了一口冷氣,雙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怎麽可能?居然比照片上還要美這麽多!”
陸栩終于坐不住了,他下了榻,蹲在花盆邊,細細查看了起來,嘴裏禁不住的念叨:“花如碧玉,透徹無暇;葉質墨綠,霞若點朱;莖幹筆直,甯折不彎。好一盆‘綠牡丹’!”
說罷猛地站了起來,看着羅勇的眼神裏有些期待:“這盆花,不如就叫‘将軍璧’如何?”
“将軍璧……”羅勇看着自己的花,細細的咀嚼着這個名字。
若是将花比作将軍,那綠色的葉片就是軍裝,葉尖的一抹紅暈恰似軍裝上沾染的鮮血。俗話說一将功成萬骨枯,這些葉片正是染血的戰袍。
璧,則是美玉的意思。菊花,本就是花中君子。君子如玉,純淨無瑕。再加上甯折不彎的筆直莖幹,确實有君子之風。
而整盆花展現出來的霸氣風姿,倒真像是花中将軍。
“好名字!”陸萼梅突然一聲高呼,把正在沉思的羅勇吓了一跳。
陸萼梅的眼神燦亮奪目,就那麽一瞬一瞬的看着羅勇,道:“這花的風骨跟爺爺何其相似,送給爺爺再合适不過了。”
羅勇被她的眼裏的光芒所攝,一時竟有些晃神。
“小羅,以這花的形貌,六十六萬的價格實在是有些虧待它了,不如我出一百三十六萬,你把命名權也一并給我如何?”
羅勇回過神來,連忙拒絕:“陸先生,說好了六十六萬,沒有臨陣變卦的道理。何況我本就是看在陸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才同意轉讓的,隻要老先生看在這花的面子上,照顧好它就行了。至于名字,‘将軍璧’的确是個好名字,我還得謝謝您替我取了個好名字。”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羅勇也在後悔,他對高端花卉市場還是少了點了解,小看了自家這盆花的潛力,否則一開始就該提價的。現在提價,卻是晚了,而且可能還會得罪他們。
這兩位都是潛在的客戶,這次就當是結個善緣了。誰能保證自己以後不會有需要他們的時候?
陸栩看了羅勇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贊賞之色。看樣子,今天羅勇給他留下的映像确實不錯。
價格就此定下,雙方都很滿意。
幾分鍾後,羅勇腕表一震,自己的銀行卡上已經多了六十六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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