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何秀音量陡然變得尖利,聲線都有些顫抖。【】
羅之孝還沒來得及驚訝,聽到這一聲,下意識的皺眉,頭往旁邊偏了一下,顯然也有些受不了這音量。
羅勇低頭偷偷咧了咧嘴,覺得自己耳朵都麻木了,腦子裏一片嗡嗡聲。老媽的殺傷力未免也太大了。
何秀手足無措之下,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羅之孝的胳膊,把他的衣服都給揉皺了。
羅之孝無奈的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冷靜的問自家兒子:“我對花卉也不是很了解,你說說,對方爲什麽會開這麽高的價?”
羅勇了解自家老爸,他這人向來冷靜謹慎,想糊弄他可不容易。
他擡頭看了眼老爸的臉色,老實的回答道:“其實我也被這價錢吓了一跳,我原來以爲這盆花最多值十幾萬。我想,可能是因爲變異的關系,這盆花的葉尖上不知道爲什麽變成了紅色,對方可能覺得這是優勢變異,所以才報這麽高的價位。”
羅勇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隻能把問題歸結到變異上了。
“變異……”羅之孝若有所思,手掌按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了起來。
羅勇不由的有些緊張,這是他老爸思考問題時候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老爸會不會猜到這盆菊花是他動的手腳?
羅勇忐忑不安,瞞騙父母對他來說實在是個煎熬。
要不然,他還是幹脆坦白算了。
他咬了咬牙,正準備硬着頭皮把《牧神訣》的事情說出來,何秀卻突然開了口。
她有些激動的拽住了羅之孝的袖子,道:“之孝,有了這六十六萬……”
羅之孝聞言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這六十六萬不重要,小勇想賣就賣,不賣就不賣,但是他卻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說罷,他認真的看着羅勇,問:“兒子,這種花有沒有可能大規模培育?”
“啊?”羅勇一時思維沒轉換過來,被問懵了。
何秀卻突然明白了過來,眼裏閃過一道亮光:“你想讓農場轉型?”
羅勇心神猛然一清,也回過味來。
對啊,農場中糧食賣不出價,那如果種别的呢?土質的變化會嚴重影響糧食的口感,但老媽做的菊花茶,口感卻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由此可見,土質對花卉品質的影響,比對糧食作物的影響要少得多。
自己之前隻想着賺錢幫家裏度過這個難關,卻沒想到從根子上解決農場的危機。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想到這裏,羅勇思維一下子開闊多了。
他想了想,對他老爸解釋道:“這種‘綠牡丹’屬于名貴品種,要種好很難,每一棵都要精心呵護,種一棵兩棵還行,大規模培育是不可能的。不過,這的确是一個很好的思路,我覺得我們農場可以試着大規模種植菊花,老媽的菊花茶做的好,我覺得肯定能打開市場。”
說到這裏,羅勇也不想再隐瞞,認真道:“爸,媽,其實今天早上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也想爲家裏出一份力,農場絕對不能賣,有了賣花的六十六萬,農場起碼能撐幾年,不愁找不到辦法。”
羅之孝和何秀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
過了好一會,羅之孝才反應過來,臉上表情表情複雜,有些糾結,又有些欣慰。他看着羅勇,歎了口氣說道:“這些事原本不應該讓你煩心的,是爸媽沒用。”
“爸,你千萬别這麽說,我已經十八歲了,爲家裏分憂是應該的。我一定會想到讓農場起死回生的辦法的。”羅勇表情堅定,近乎宣誓般的說道。
羅之孝不由自主的笑了:“我們小勇都這麽有信心,我這當老爸的怎麽能氣餒?我們三個一起努力,總會有辦法的。”
何秀和羅勇也笑了。
……
兩天後。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淡淡的灑落進羅勇的東廂房。
窗台上,有一個小小的花盆,裏面一小段枝條煥發着生機,嫩葉尖端的一抹鮮紅顯得觸目驚心。
下面的書桌上,一大一小兩盆植物閃着晶瑩的綠色光輝。仿如翡翠般半透明的仙人球伸展着全身的刺,呼吸着清晨最新鮮的空氣。連花盆接近五十厘米的大型菊花像是一個巨人,張揚着自身的霸氣。
床上,盤膝修煉了一整夜的羅勇,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那一雙眼裏沒有一絲懵懂,看起來神光粲然,比安睡一夜的人更加精神。
盡管盤膝坐了一夜,羅勇全身卻沒有一絲酸痛的感覺,反而像是剛剛泡完溫泉似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
自從發現修煉比睡眠更能緩解疲勞之後,他每天晚上的睡覺時間都換成了修煉。就連期末考試之前緊張的複習,都沒能讓他感覺到疲勞,這也是他能堅持修煉的原因之一。
經過了一夜的修煉,在識海内剩下的那一點生命之光旁邊,出現了一個綠色的虛影,再過五十九天,虛影就會凝實,到時又是一點生命之光。
不過,他總覺得昨晚修煉起來,比以前都要順暢,凝聚的生命能量似乎也要多一點點,但是現在的生命能量實在是太少,很難分辨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舒暢之下的錯覺。
羅勇緩緩收功,随後左手在床上一撐,從床上一躍而下,惬意地伸了個懶腰。渾身的肌肉舒展開來,流暢的線條,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敏捷的獵豹,優雅的外表下隐藏了強大的爆發力。
羅勇走到窗前,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那個小花盆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前天下午才插下的那條小嫩枝,今天好像就已經成活了,散發着一股生機勃勃的味道。
羅勇心裏安定了不少。
因爲今天要把這盆花賣出去,老媽知道之後,勒令他必須扡插一棵小的留在家裏,否則就跟他沒完。羅勇無奈之下隻能照辦,隻是不知道這種出來的小的,還能不能随它母體,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想想就覺得希望渺茫,畢竟自己的生命之光也不是輕易能夠凝聚出來的,普通的植物很難達到這種程度。
吃過早飯,羅勇小心翼翼的把花搬到車後座上,正要出發去城裏,突然被何秀叫住。
“小勇,既然你去城裏,就順便幫我個忙,把這包菊花茶帶給你許阿姨。路上小心點。”何秀右手拿着鍋鏟,順手把左手的紙包塞到羅勇懷裏,轉身就回了廚房。
羅勇無語的抱着手裏的紙包,随後歎了口氣,認命的把紙包放到了車後座。反正也是順便,跑腿就跑腿吧。
從農場到炎黃城有整整一百五十公裏,途徑大大小小十幾家農場,就算是開車,也得花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一個半小時後,九點整,炎黃城一家茶樓外,羅勇緩緩的把車停好,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喂?是‘東籬翁’嗎?我已經到了。”羅勇接通對方的語音,直截了當的說。
“山水居,你直接進來吧。”對面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中音。
羅勇微微一愣,心底産生些許怪異感。之前跟他聯系的那個“東籬翁”明明是個毛躁的性子,怎麽聲音聽起來這麽沉穩?
不過,對方的賬号确實是“東籬翁”沒有錯,說不定人家隻是聲音聽起來沉穩而已。羅勇壓下心裏的些許怪異感,打開了後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深色布罩架在花盆上,頓時把整株菊花都保護的嚴嚴實實的。
這株“綠牡丹”實在是太紮眼了,如果不包起來,羅勇還真放不下心。
手裏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羅勇跟着帶路的小哥,三轉兩轉的,就到了包廂“山水居”。
等帶路的小哥走了,羅勇才把花盆放下,站起來敲了敲門。
裏面傳出幾聲有節奏的腳步聲,門鎖“喀嚓”一聲響,門開了。
門内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緊繃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嚴肅,眼角的魚尾紋則暴露了對方的年紀。再加上那一聲筆挺的西裝,通身的強大氣場,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這讓羅勇心底的怪異感更濃了。
不過,羅勇驚訝,對方卻比他更驚訝。
裏面的人開門的手頓了頓,臉色沒有多少變化,聲音裏卻帶出一抹疑惑:“你是……‘牧童’?”
“牧童”是羅勇的網名。他修煉的是《牧神訣》,現在可不就是個牧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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