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裏斯忙着善後的時候,劉威見到了從裏諾趕來的小卡普亞。
因爲在支持斯科特參與總統競選的問題上,小卡普亞既是知情者、也是參與者,所以劉威沒有對他隐瞞繼續幫助斯科特的想法,當天晚上就帶着小卡普亞去了卡森城,見到了正在爲大選做最後沖刺的斯科特。
這次,劉威沒有把小卡普亞留在外面。
“劉先生,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你了。”
“州長,看樣子,心情不錯嘛。”
“這是當然,諾裏斯就要完蛋了,能不高興嗎?”斯科特呵呵一笑,說道,“你肯定看過昨天的新聞,諾裏斯公開宣布承擔責任。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要不了幾天,他就會主動離開白宮,把爛攤子留給副總統。”
劉威點了點頭,表示聽說過這件事。
“我已經聯系了幾位國會議員,準備發起彈劾案,讓諾裏斯身敗名裂。”
“有這個必要嗎?”
“必須讓諾裏斯徹底完蛋,才能把賬算在明煮黨的頭上,也才能……”
“州長,容許我說兩句嗎?”
斯科特愣了一下,才想到劉威來找他,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劉威笑了笑,看了眼小卡普亞,才對斯科特說道:“在說正事之前,我們不妨問一問作爲事件的經曆者,以及美國普通公民的卡普亞先生。”
斯科特皺起眉頭,也朝小卡普亞看了過去。
“作爲一個公民,你怎麽看待怎麽件事?”
“一場災難!”小卡普亞聳了下肩膀,“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而且是兩百多年來我們遭受的最嚴重的災難。”
“那麽,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後,你有什麽感想?”
“感想!?”小卡普亞似乎沒有明白劉威的意思。
“說得直接一些,你會認爲這是諾裏斯造成的嗎?”
“當然不是,他隻是一名總統,雖然在處理危機的時候表現得有點平庸,但是他一直在與敵人鬥争。”
劉威笑了笑,把目光轉向了斯科特。“州長,你也聽到了。在普通民衆眼裏,就算諾裏斯做得不夠好,也是一名與敵人奮力抗争的英雄。不可否認,明煮黨政斧的威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且很有可能輸掉大選,民衆需要一個更加強有力的政斧、以及一個更加堅強與聰明的領袖,率領他們走出困境,而不想看到一個隻會落井下石,把責任推到别人身上,而不顧一切的爲自己牟取利益的政客。”
斯科特的臉色一下紅透了,因爲劉威在暗諷他。
“當然,我們無權評價諾裏斯做錯了什麽,但是我們必須明白一點,這起事件或多或少也有共和黨的責任。”
“共和黨的責任!?劉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完全是……”
劉威壓了壓手,打住了斯科特的話,說道:“我不知道是誰襲擊了曼哈頓,也許連諾裏斯也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是我們可以假設,僅僅是假設。我相信,隻要假以時曰,肯定能夠查出真兇,可是已經被激怒的民衆不會給政斧這麽多時間。站在明煮黨的立場上,不管是仍然住在白宮的諾裏斯,還是即将接過權力的副總統,都會爲民衆指明方向,從而讓民衆的憤怒得到發洩。”
“你是說……”
“我不知道諾裏斯會怎麽做,但是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宣布此事爲恐怖組織所爲,二是向某個國家宣戰。”
“恐怖組織?”斯科特愣了一下,說道,“要是有這麽厲害的恐怖組織,我們早就被擊敗了。”
“當然,諾裏斯也許會把兩種可能糅合到一起。”
“什麽意思?”
“宣布是某個國家支持的恐怖組織策劃與組織了此次襲擊事件,從而爲美國制造一個打擊報複的對象。”
斯科特一愣,示意劉威說下去。
“果真如此的話,共和黨就難以獨善其身,因爲正是上一位共和黨總統發動了已經持續十多年的反恐戰争,把美國拖進了泥潭,而且讓美國成爲全世界恐怖組織的主要打擊與報複對象。”
“可是……”
“州長,沒有那麽多可是。對于不知情的平民百姓來說,他們更願意相信一個直觀、可以理解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并非真相。”
斯科特咬了咬牙,算是認同了劉威的觀點,哪怕有點不情願。
“毫無疑問,你不能站出來指責諾裏斯,至少不能當出頭鳥。至于其他共和黨人,他們做什麽,你管不了,也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民衆需要的是一個睿智的,而且極具戰略眼光的領袖,隻有這樣的領袖,才能率領美國渡過難關。”
“我明白,可是這麽好的機會,如果我不出面……”
“害怕失去民意嗎?”劉威笑了笑,說道,“州長,你考慮得太多了。在我看來,諾裏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政治家,即便在危機面前缺乏一點魄力,但是總體而言,他仍然準确掌握着民衆的心理變化,不然不會在昨天上午發表那份聲明。”
“他再聰明,也不會有好下場。”
“對他來說,保全顔面的離開白宮,就是最好的下場。”劉威笑着搖了搖頭,“既然諾裏斯已經走出了這一步,就會向能夠爲他提供幫助的共和黨人妥協。說得簡單一點,國會肯定在某些問題上與他存在分歧,而他也知道,不管他做什麽,明煮黨都将輸掉打算,下一任總統肯定來自共和黨。在這種情況下,諾裏斯足夠聰明的話,就會找一個合适的對象,與其在政治上達成妥協。”
“你的意思是……”
“這個人,必将成爲下一任總統。”
斯科特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嚴肅了很多。
“别忘了,諾裏斯能夠當上總統,肯定有足夠多的資本。如果能夠讓他的堅定支持者站到你這一邊……”
“我明白,可是……”
“州長,又來了。”
斯科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問道:“那麽,我該怎麽辦?”
“以一個同情者的身份向諾裏斯伸出援手,以此與他建立起某種利益關系,獲得由他提供的支持。”
“也就是說,我得替他說話?”
“不是替他說話,而是爲美利堅合衆國說話。”
斯科特朝劉威看了過去,似乎沒有明白劉威的意思。
“這起事件,換了誰在白宮,都不會比諾裏斯做得更好。你必須表現得足夠強硬,而且把矛頭對準國外的敵人,讓民衆相信,你有能力率領美國戰勝所有敵人,爲在襲擊中死難的同胞讨回公道,讓敵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沉思了一陣,斯科特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劉威的意思。
“當然,美國不缺乏像你這樣精明的政治家,隻是誰都知道,現在還不是站出來替諾裏斯開脫的時候,所以你得沉住氣,先讓那些缺乏長遠目光的政客站出來指責諾裏斯,甚至得讓你潛在的對手站到諾裏斯的對立面上去。等到事情鬧大之後,你的機會就到來了。相信諾裏斯絕對不會拒絕朋友的幫助。”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照着這麽做。”
斯科特咬了咬牙,顯得有點猶豫。
“州長,與其他競争者比起來,你有一個非常巨大的優勢。”
“什麽?”
“你不是聯邦政斧官員,也不是國會議員,所以沒有牽扯到這起事件中去,而在你的治理之下,内華達州取得了傲人的成就。這些,都是你進軍白宮的籌碼。你要做的,隻是把握好時機,在适當的時候說适當的話。”
斯科特長出口氣,聽出了劉威的意思。
“當然,我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劉威看了眼小卡普亞,又說道,“與以往一樣,我們不會經常見面。州長必須理解我的苦衷,這麽做對你也有好處。畢竟發生了這件事,美國民衆對像我這樣的外籍人士存在很大的戒心,我們得保持好距離。在此期間,卡普亞先生将作爲我的全權代表,希望他能在你的競選團隊中有一個合适的位置,以便發揮他的作用,幫助州長成爲總統。”
“新聞發言人怎麽樣?”斯科特回答得非常幹脆。
“州長,卡普亞先生不擅長演講。”
“你的意思是……”
“作爲一名成功的華爾街投資商人,我覺得,卡普亞先生更擅長經濟方面的事務。”
斯科特一愣,說道:“現在民衆關注的是如何報複敵人,而不是經濟建設,即便重建工作非常重要。”
“這不正好嗎?卡普亞先生也不希望過于引人矚目。”
聽劉威這麽一說,斯科特沒再遲疑。“既然劉先生相信卡普亞先生的能力,我自然不會有半點懷疑。”
“這麽說,我們達成一緻了?”
“當然,明天我就把卡普亞先生介紹給競選團隊的其他人。”
“很好,我相信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該稱呼你爲總統了。”劉威笑着站了起來,“卡普亞将留在卡森城,州長有什麽需要我提供幫助的話,卡普亞都能找到我,我也非常樂意爲州長效勞。”
“跟劉先生合作,也是我的榮幸。”
劉威沒再羅嗦,與斯科特告辭後,帶着小卡普亞離開了州長官邸。
前往直升機機場的途中,劉威又吩咐了小卡普亞一番,主要就是如何适應在政治圈裏工作的氛圍。
雖然小卡普亞不是最合适的人選,但是是劉威能夠找到的唯一人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