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威吩咐,托尼第二天就在州立看守監獄裏點了一把火。
這場驚動了新聞媒體的監獄鬥毆事件的起因很簡單:排隊領午餐的時候,托尼與一個黑人幫派的毒販發生争執,兩句不和就打了起來。
跟小混混鬥毆,托尼揀了打便宜。
獄警趕到的時候,托尼已經用餐盤敲碎了那個家夥的腦袋,還把塑料叉子捅進了另外一個黑人囚犯的眼窩。
因爲道格拉斯早就打了招呼,所以獄警沒有嚴懲托尼,反而帶走了幾個黑人囚犯。
事件因此鬧大,一幫黑人與墨西哥人囚犯率先鬧事,随後波及到白人囚犯,獄警根本無法控制局面,隻能出動防暴警察。
因爲這件事,托尼減刑也就無從談起了。
兩天後,州立法院正式開庭審理,托尼因私藏毒品獲刑二十五年,因爲在州立看守監獄的惡劣表現,法官當場宣布将其送往聯邦監獄。
美國各個州都有聯邦監獄,而對待毒販最嚴的肯定是北卡羅來納州的海波因特。
托尼的目的地,就是海波因特。
爲了确保萬無一失,不在路上出岔子,劉威讓巴達維亞帶着幾個人趕往海波因特,目送托尼進入聯邦監獄。
托尼入獄兩天後,劉威與周譽龍帶着竹内琴音等四人前往北卡羅來納州。
典斌沒有跟過去,他得留在裏諾負責接應工作。
灰背豺也沒過去,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來到美國的第二天,灰背豺收到李廷軒發來的消息,得知張晉南很有可能暴露,讓他在這邊想點辦法。
這下,劉威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裏克爾确實找到了線索,而且正在全力追查。
如果讓他繼續追查下去的話,張晉南肯定會完蛋。這還是小事,隻要張晉南把劉威他們供出來,cia就能獲得确鑿證據。即便張晉南逃走了,cia也能斷定是大陸情報機構在曰本搞鬼。
李廷軒的意思很明确,必須設法終止cia的調查工作。
爲此,李廷軒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裏克爾很有可能沒有把針對張晉南的調查工作納入cia的标準程序。
也就是說,裏克爾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連特納都不知道。
裏克爾爲什麽要這麽做?
李廷軒沒有解釋,灰背豺也沒有多問。
作爲負責情報行動的副局長,裏克爾有足夠大的權力,如果他覺得沒有必要按照正常程序展開調查,就不會向特納彙報。
也許這家夥想單獨幹一票,取代特納。
不管怎麽說,這是一條好消息,至少讓灰背豺知道,隻要及時行動,讓裏克爾閉嘴就能化解危機。
此時,裏克爾的調查工作确實獲得了巨大進展。
通過安排在台灣國防安全局的内線,裏克爾獲得了兩條極爲重要的情報,一是張晉南在回到台灣之前是安全局香港分站的站長,二是在張晉南出任局長之前,安全局沒有雇傭叫劉威的臨時情報人員。
裏克爾再笨,也能看出問題。
張晉南肯定是在香港認識劉威的,随後雇傭劉威,但是沒有向上級彙報,劉威則以台灣國防安全局諜報人員的身份前往曰本。
足以證明,劉威是大陸諜報人員,而且張晉南已經被大陸策反。
這也能夠解釋,爲什麽裏克爾提到曰本那些事的時候,張晉南會支支吾吾了。
裏克爾仍然沒有輕舉妄動,甚至沒有把他的想法告訴在台灣活動的cia特工,而是決定親自去台北。
如果找不到大木容谷,張晉南就是查下去的唯一線索。
裏克爾不會低估大陸情報機構的能力,不然當初在香港也不會被兜得團團轉了,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爲此,裏克爾甚至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因爲是情報人員,所以裏克爾不用爲護照、簽證這些問題發愁,隻需收拾好行李,再買張機票就行了。
到了台北,cia的人會來接他,從免簽通道過關。
安排好局裏的工作,裏克爾就回家收拾行李。
他已離異多年,子女也已長大誠仁,一個人居住在威倫頓鎮的一棟普通民房内。因爲威倫頓鎮在蘭利與哥倫比亞特區之間,所以居住在這裏的大多是政斧部門工作人員,還有不少cia的員工。
cia是情報機構,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間諜與特工,絕大部分都是普通政斧工作人員。
裏克爾的住宅并不顯眼,與其他民宅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周圍的鄰居都是局裏專門安排的特工。
安保看上去不是很嚴密,但是絕對安全。
任何人要想對付裏克爾,首先得知道他住在哪棟民房内,其次得避開周圍的特工。
動靜大了,裏克爾肯定會逃之夭夭。動靜小點,又對付不了周圍的特工。
這種安全部署讓裏克爾非常滿意,十幾年來,他也從來沒爲安全問題艹過心,除了那些暗中保護他的特工之外,沒人知道他住在這裏。
即便如此,裏克爾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安全習慣,比如出門的時候在門縫裏卡一根絲線。
把車停在車庫外,裏克爾提着裝有私人物品的公文包下了車。
即便是cia副局長,裏克爾也無權把敏感資料帶回家。這是最基本的保密原則,畢竟家裏肯定沒有cia總部安全。
檢查了門縫上的線頭,發現沒有被人動過之後,裏克爾才打開了房門。
見到裏克爾進屋,左側那棟民房的女主人,也就是一名cia的女特工才收起澆花用的噴頭,回屋去了。
不遠處,轎車上的兩名男姓特工也目送裏克爾進屋,随後翻開了報紙。
民房内沒有監控設備,畢竟這是裏克爾的家,是他唯一的私人地方。隻要外面的安保工作做到位,就沒有必要在他家裏安裝監控設備。
把公文包丢到沙發上,裏克爾先去一樓的浴室沖了澡。
二樓的浴室水龍頭壞了,因爲這段時間太忙,所以一直沒有找人修理。
穿好浴衣,裏克爾才上樓進了卧室,把一些換洗用的内衣、以及一件外套塞進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旅行箱。
十多年前,這些事情都由他的妻子做,隻是離異之後,裏克爾早已習慣自己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裏克爾才去書房拿護照。
與其他情報機構的頭頭一樣,裏克爾有十幾張護照,用的都是化名,不過都是通過正規渠道獲得的護照。
除了帶上護照,還得帶點現金。
不用太多,一千美元就足夠了。
雖然沒有多少機會花錢,但是出門在外,身上總得帶點錢。
進門的時候,裏克爾沒有發現異常,直到他走到書桌旁,轉過身來的時候,才發現門後站着一個人。
驚愕的同時,裏克爾拉開了抽屜。
護照下面壓着一把柯爾特的acp-lw手槍,裏面裝着六發子彈。
可惜的是,裏面空空如也,護照不在了,槍也不見了蹤影。
更可惜的是,站在門後那人手裏拿着槍,而且在裏克爾伸手的時候就扣下了扳機。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枚箭形飛镖。
高壓空氣噴出時的聲響非常微弱,比槍聲小得多,也傳不了多遠。
飛镖刺中了裏克爾的脖子,裝在空心箭頭裏的零點一克毒液在慣姓作用下,迅速湧入裏克爾體内,混入血液之中。
那人走了過來,裏克爾最後看到的是一張東方人的面孔。
不是别人,正是灰背豺。
扶住裏克爾之後,灰背豺把他放到了椅子上,迅速拆掉發射毒镖的氣槍,把零部件分散塞到書架上。
随後,他把放在門後的背包提了過來,取出了一具高壓氣瓶般的設備。
接上電源後,設備開始充電。
灰背豺看了眼手表,收起書房裏的所有紙質文件資料,帶到二樓的浴室裏,一把火全都燒掉了。
弄完後,灰背豺才發現浴室的水龍頭壞了。
他不得不去一樓提來一桶水,倒進浴缸裏,用捅馬桶的刷子攪拌,直到灰燼與水混合成一團黑色的漿糊。
這時候,書房裏傳來一陣嗡名聲,電燈閃了幾下就熄滅了。
灰背豺走到窗戶旁,朝外面看了一眼。方圓五公裏之内,所有路燈、以及民房裏的電燈全都熄滅了,路口那具變壓器還發生了爆炸。
emp的效果确實不錯,一下就讓這個範圍内的所有電氣設備報廢了。
異常情況立即驚動了周圍的鄰居,也驚動了路口那兩名特工。
灰背豺沒再耽擱時間,拿出放在兜裏的cia證件挂在胸口,下樓後朝後門走去。
等他來到後門處,兩名裝扮成平民的特工已經趕到。
“局長在裏面,我掩護你們!”灰背豺一點都不驚慌,做得非常老練。
兩名特工大概正在吃晚飯,所以無法确定是否有人趕在他們前面到達。再說了,暗中保護裏克爾的特工每個月都會更換一次,相互之間并不認識。
灰背豺推開房門,兩人立即沖了進去。
随後,又有兩名特工趕到。
此時,前門外已經來了十幾名特工。
不多時,屋裏傳出淩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在用電話呼叫急救中心。
五分鍾後,救護車就趕了過來,同時趕到的還有小鎮上的警察,以及一幫住在附近的聯邦特工。
局面非常混亂,大家都在尋找刺客,沒人注意到挂着cia特工身份牌的灰背豺。
一名高級特工趕到後,開始部署搜索與警戒行動。趁此機會,灰背豺溜了出去,離開了這個多事之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