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内,劉威遇到了一點麻煩。
結賬的時候,賭場經理才發現,賭場賬戶裏的兩億元備用金已被轉走,而且就在十幾分鍾之前,随後發現金庫裏的現金也被全數提走。
現金不是很多,也就一千多萬,而且大部分都是劉威他們帶來的。
這下,事情麻煩了。
雖然龍二與哈裏斯輸的錢都已交到劉威手上,但是賭場仍然欠劉威兩億美元。
半個小時後,“北美博彩行業會”的人員趕到賭場。一名裏諾的負責人當即表示,将用賭場底金支付劉威的個人所得,剩餘款項則需要花點功夫。用這名負責人的話來說,如果賭場老闆沒能及時支付款項,将由“北美博彩行業會”出面提起訴訟,通過變賣賭場的固定資産來支付劉威的個人所得。
法律上沒有多大問題,内華達州的相關立法非常完善。
這也正好對上了劉威的胃口,因爲隻要沒人出價比他高,他可以用賭場未付款項購買賭場的固定資産。
一般情況下,沒人會購買破産的賭場。
這不僅僅是迷信,隻要劉威肯出價,其他人就會退避三舍,因爲沒有哪個賭業大亨有把握在賭桌上擊敗劉威。
當然,劉威也不可能拿一美元買下這座價值數千萬美元的賭場。
正式提起訴訟之後,“北美博彩行業會”會對賭場的固定資産進行評估,然後進行公開拍賣,起拍價一般是評估價的百分之八十。
這些在内華達州的法律中都有明文規定,誰也做不了手腳。
如果拍賣所得仍然不能抵償劉威的個人所得,就隻能由警方出面,在州内通緝在逃的賭場老闆。如果缺口過于巨大,還可以申請聯邦司法援助,在全國範圍内通緝。至于已經逃往墨西哥的卡洛斯,警方隻能向墨西哥提出引渡要求。雖然美國與墨西哥有引渡條例,但是墨西哥警方能不能抓住卡洛斯,那還是個問題。
不管怎麽說,隻要卡洛斯不出面償還劉威的個人所得,這座賭場多半歸劉威了。
忙完這些事情,差不多快要天亮了。
哈裏斯早已離開,臨行前跟劉威談了幾句,說了些客套話,比如邀請他去洛杉矶,希望今後有合作機會等等。
龍二沒走,隻是很低調,沒有跟行業會的人員接觸。
等劉威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再次露面。
“年輕人,有時間跟我一起吃早飯嗎?”
“今天?”
“擇曰不如撞曰,是不是?”
劉威笑了笑,接受了龍二的邀請。
上車的時候,他把漠北狼與周譽龍留了下來,因爲龍二沒有邀請他倆。
“你一個人去?”
“放心吧,你們先回去,等下我直接回賓館。”
“你不害怕?”周譽龍朝站在轎車另外一邊的龍二看了一眼。
“他要對我不利的話,就不會幫我們了。”
“走吧,他心裏有數。”漠北狼拽了周譽龍一下,對劉威說道,“我們回去收拾行李,等你回來就回拉斯維加斯。”
劉威點了點頭,這才上了車。
龍二上車後,司機發動了轎車。
劉威這才發現,龍二隻帶了一名司機,那些跟他來的華人早已離開。
轎車一直向北行駛,很快就離開了裏諾市區,進入荒無人煙的沙漠。
“我們去哪?”
“先吃早飯,我可餓了,你不餓嗎?”龍二從小冰箱裏拿出兩份三明治與兩聽可樂。
“這就是你的早飯?”
“當然,出門在外,哪有那麽多講究。”
劉威笑了笑,接過三明治與可樂,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别慌,不夠的話冰箱裏還有。”
劉威沒有客氣,不多時就消滅掉了冰箱裏的所有食物,隻剩下了一盒冰塊。
“你很能吃嘛,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跟你一樣,也姓劉。”
劉威的眉頭跳了幾下,朝龍二看了過去。
“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熟?”
“你是……”
“我是龍閩文的二哥龍閩江。”
劉威一驚,或者說隻是顯得很驚訝,因爲在聽到“龍二”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在曰本遇到的“龍五”。
“我與老五最像,不過十多年沒見過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你沒有回去過?”
龍閩江搖了搖頭,說道:“與大哥和不來,三句話說不到一起就會吵起來,怕老頭子心煩,也就沒有回去過。”
“你來美國十多年了?”
“差不多吧,快十五年了。”
劉威又打量了龍閩江一番,說道:“你開始說的那個人是誰?”
“很想知道嗎?”
劉威苦笑了一下,這還用說嗎?
“别急,你馬上就能見到他。”
“他在美國?”
龍閩江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讓我來找你,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認識老五。”
“他自己爲什麽不來?”
“不大方便。”
“什麽意思?”
“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見到龍閩江不肯多說,劉威沒再多問。
轎車沿着公路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才在一輛吉普車旁邊停下。換了車,又在荒漠裏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來到一座早已廢棄的礦山外。
劉威跟着龍閩江下了車,進了礦洞,搭乘一台很有些年頭的升降機下到井底。
礦洞裏并不黑,每個彎口都有一盞路燈。
轉了幾個彎,龍閩文停下腳步。“就在前面,你一個人過去吧,我去外面等你。”
劉威沒多說什麽,與龍閩文擦肩而過,進了前面的礦坑。準确的說,是一個面積大約隻有二十平方米的地下洞穴。
角落裏有一張鋪在地上的床,劉威要見的人就躺在床上。
他是誰?劉威心裏已經有數。
進去後,劉威站在門邊,沒有靠攏。
聽到腳步聲,那人坐了起來,說道:“這麽多年了,還沒原諒我嗎?”
“我沒有恨過,何來原諒?”劉威的話語很生硬,似乎喉嚨裏有什麽東西堵着。
“既然沒有恨過我,爲什麽不走近點?”
劉威長出口氣,朝前走了幾步。
此時,那人也擡起頭來。
看清他的面目,劉威一下呆住了,因爲這與他記憶中的面孔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那個讓他憎恨了十多年的狠心父親。
“你也一樣,變了許多,我都認不出來了。”
“爸……”劉威把第二個字吞了下去,“你……你這是怎麽回事?”
“做的整容手術。”那人笑了笑,他正是劉威的父親劉秀輝。
“你怎麽在這裏?”劉威看了出來,劉秀輝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恐怕時曰無多。
“跟你一樣。”劉秀輝笑了笑,說道,“看過我讓龍五帶給你的那封信嗎?”
劉威沒有開口,因爲他确實沒有看,回到香港就把那封信鎖進了銀行保險櫃,也就不知道裏面的内容。
“看來,你永遠不會原諒我。”劉秀輝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沒想過你能原諒我。”
“你找我來幹嘛?”劉威蹲了下來。
“讓你幫一個忙。”
“什麽忙?”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樣子,恐怕……”劉秀輝歎了口氣,“别的不多說了,這些事情本來該我做,可是我沒有時間了,所以……”
“所以就讓我做?”劉威搖了搖頭,說道,“十六年前,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劉秀輝一下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總是把自己沒能實現的理想強加在我的身上,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也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劉威顯得有點激動,這些話他已經憋了十幾年。“我有我的生活與追求,而不是替你完成夢想!”
“你的追求是什麽?”
劉威的嘴唇動了動,一下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你不會原諒我。我躲到這裏來,就是不想讓你找到,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那你爲什麽找我?”
“因爲我必須找你,隻有你才能做到!”
劉威咬了咬牙,即便病入膏肓,劉秀輝還是這麽強勢。可想而知,十多年前,劉威是多麽的無奈。
“不要告訴你爺爺,也不要告訴你二伯,就讓他們認爲我早已死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
“那就不要告訴他們我死在哪,我沒有資格跟列祖列宗站在一起。”
“你……”
“我知道你去曰本幹嘛,也知道你爲什麽來美國,更知道是你綁架了比爾德,還在調查美國的‘未來戰士’計劃。”
劉威暗自一驚,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劉秀輝。
“我也在調查這個計劃,而且知道得比你多得多。”
“你……”
“這是我的任務,必須完成的任務,可是現在……哎!”劉秀輝歎了口氣,說道,“就算你不肯原諒我,也得做好這件事。”
“怎麽做?”劉威咬了咬牙。
“龍二會告訴你,你可以絕對相信他。”
劉威皺起了眉頭。
“他的命是我救的,他能在美國闖出一番天地,也是我的幫助。雖然他不是我們這種肩負着特殊使命的人,但是他絕對可靠。”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病……”
“沒得醫,五年前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早就想通了。”
“到底是什麽病?”劉威追問了一句。
劉秀輝遲疑了一下,說道:“與你一樣。”
“我?”
劉秀輝笑了笑,從牆上挖出一塊堅硬的鐵礦石,輕輕一捏就成了粉末。
“爸……你……你也是……”
“現在知道了?不過跟你并不完全一樣,因爲我不是在國内接受改造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想知道嗎?”
劉威點了點頭,要是不想知道,他就不會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