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劉威朝計算機屏幕上的字符指了一下。
“用特殊加密軟件處理過的文件,我試試能不能找到破解方法。”
劉威點了點頭,讓灰背豺照做。看了眼角落裏的屍體,他對看熱鬧的漠北狼說道:“處理一下,别留下痕迹。”
“爲什麽又是我?”
“爲什麽不是你?”
漠北狼歎了口氣,拿起一隻麻布袋走了過去。
劉威在殺手大腿根部的皮膚下面找到了一隻sd存儲芯片。
藏得這麽隐秘,裏面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
既然他不肯開口,那就沒必要讓他開口了。
拿到芯片,劉威給了殺手一個痛快。
他肯定得死,隻是少吃了點苦頭。不管怎麽說,殺手也是混口飯吃,隻要能夠查到幕後真兇,沒必要爲難他。
“成了,隻是很簡單的加密程序,我這正好有破解軟件。”灰背豺笑了笑,說道,“這個加密程序是我們的一個軟件工程師寫的,使用範圍很廣泛,我們手裏有後門程序,很快就能解密。”
“多快?”
“非常快。”灰背豺敲了敲計算機屏幕,“破解成功,是不是非常快?”
确實非常快,隻花了幾秒鍾。
“銀行賬戶?”劉威一眼就看了出來。
“是銀行賬戶的存款清單。”灰背豺糾正了劉威的說法,“昨天二十三點三十七分,存入了一百五十萬美元。”
“這也太少了吧,他們可是國際級的殺手,一百五十萬美元就請得動?”
“當然不止這麽點,這個家夥隻是其中之一,算上在酒店被我們幹掉的,幕後兇手至少花了兩千萬美元,不少了。”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能查出資金來源嗎?”
“沒辦法,至少我這裏查不到。”灰背豺指了下屏幕左上方的一行代碼,“這應該是一家瑞士銀行的代碼,就算發回去,讓老李動用局裏的資源幫忙調查,難度也不小,肯定得花不少時間。”
“發給老李吧,讓他幫我們調查,必須找到幕後真兇。”
“有這個必要嗎?”
劉威皺起了眉頭,讓灰背豺繼續說下去。
“你看看這幾筆資金,隻有最後這一百五十萬美元在最近彙入的,時間剛好是我們來長崎之前。”灰背豺笑了笑,說道,“在曰本,能花兩千萬美元雇傭國際殺手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名,有動機幹掉我們的不到五個人。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而且正好在這個時候想要我們死的人,恐怕就隻有一個了。”
“岩崎新太郎?”
灰背豺點了點頭,說道:“他不是找你跟老狼談過嗎?你們當時沒有答應下來,肯定讓他起了疑心。他要是不想履行協議,需要擔心的肯定不是橋本康太郎與緒方櫻香,而是你跟老狼。”
劉威長出口氣,沒有反駁。
“這家夥急于表現自己,證明自己的才能,好取代岩崎榮一。設想一下,如果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岩崎榮一制造的麻煩,爲家族大賺了一筆,即便岩崎榮一醒了過來,恐怕也得讓他繼續掌權。”
“所以他有斬草除根的動機。”
“先幹掉我們,斬斷橋本家族與緒方家族的左膀右臂,再收拾殘局,絕對穩賺不賠。”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他讓我們來長崎。”
“要在橫濱下手,不是沒有機會,隻是風險太大,畢竟橫濱是兄弟會的老巢,稍有閃失就會引火燒身。他肯定知道橋本康太郎已經病入膏肓,所以邀請橋本康太郎來長崎,而不是直接邀請我們,讓我們放松警惕。”
“确實如此,事發之前,我們都沒想到。”
“現在怎麽辦?”漠北狼提着兩把鐵钏走了過來。
“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敢跟老子玩火,老子讓他玩火[***]!”劉威接過一把鐵钏,說道,“等下我跟老狼去會會岩崎新太郎,老豺去醫院盯住竹内琴音,渚首的人到了,讓她回橫濱,我們還得在這裏呆幾天。”
“你想幹什麽?”灰背豺關掉了計算機。
“還能幹什麽?”劉威笑着拍了拍灰背豺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亂來。反正得讓岩崎家族履行協議,幹脆兩事并一事,一并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
見到劉威心意已決,灰背豺沒再多問。
合作這麽久,灰背豺早就知道,劉威足智多謀,腦筋轉得特别快。再說了,聯系幹了幾件大事,劉威沒犯一次錯誤。
既然李廷軒讓他留在曰本,參與後面的行動,趁機敲敲岩崎家族,也是好事。
埋掉屍體,先把灰背豺送到醫院,劉威與漠北狼才駕車前往岩崎家族。
此時,岩崎榮一與岩崎新太郎已經收到消息,知道劉威沒死,死的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
買兇殺人的不是岩崎新太郎,而是岩崎榮一。
收到消息之後,岩崎榮一的心情特别沉重。
雖然他與劉威接觸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劉威能夠得到橋本康太郎信任,成爲橋本家族的代言人,不但能力出衆,還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想到劉威對付船社的手段,岩崎榮一心裏就直打鼓。
要是讓這家夥查了出來,後果将難以設想。
擔心歸擔心,岩崎榮一并沒驚慌失措。
行刺劉威的那夥殺手,與岩崎家族的關系非同一般,領隊那個家夥當年還受過岩崎榮一的恩惠。他們都是很有信譽、也很有職業道德的國際殺手,即便落入劉威手裏,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再說了,岩崎榮一早就買痛警察,劉威不可能在現場獲得線索。
警方的幫助,更加不可能。
别忘了,長崎是岩崎家族的老巢,不但警察得給岩崎家族面子,就連長崎市長也得看岩崎家族的臉色行事。
要想在長崎刮起大風大浪,劉威還沒有那個本事。
岩崎榮一并不擔心劉威公開報複,而是擔心劉威不擇手段。
不管怎麽說,劉威是在道上混的社團人物,而岩崎家族屬于名門正道。要是劉威不按規矩辦事,岩崎榮一真拿他沒辦法。
得知劉威與漠北狼來訪,岩崎榮一對長子吩咐一番,又躺到了病床上。
岩崎新太郎很無奈,隻能硬着頭皮去見劉威。
劉威不是他請來的,卻由他出面,岩崎新太郎不是白癡,一下就猜到岩崎榮一這麽做的目的。
雖然兩人是父子,但是岩崎榮一還是毫不遲疑的拿岩崎新太郎做了擋箭牌。
劉威肯定會報複刺殺他的人,而且會不擇手段。以目前的局勢,就算劉威沒有獲得任何線索,也能猜出誰是幕後兇手。
岩崎榮一還躺在病床上,劉威隻會懷疑岩崎新太郎。
岩崎新太郎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爲岩崎榮一的所作所爲,等于犧牲兒子保護自己,沒有考慮過出來承擔責任。
這也很好理解,岩崎榮一又不止一個兒子。
犧牲了岩崎新太郎,還有其他兒子繼承家族産業。
再說了,岩崎榮一也沒有必死的覺悟。
岩崎新太郎也很無奈,因爲他不可能把自己的老子供出來,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這會讓他徹底喪失繼承家族産業的機會,更會讓他身敗名裂。就算他說出實情,劉威也不見得會相信,反而會認爲他拿岩崎榮一做替死鬼。
見到劉威的時候,岩崎新太郎的心情非常複雜。
他的表情落到劉威嚴厲,成了做賊心虛的表現,更讓劉威相信,幕後真兇就是這個急于上位的“太子”。
既然找出了真兇,劉威沒什麽可跟岩崎新太郎談。
因爲心裏非常害怕,岩崎新太郎巴不得早點送走劉威。
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在岩崎新太郎保證會履行協議之後,劉威提出由雙方代理律師處理細節問題,随後告辭而去。
“這家夥做賊心虛。”漠北狼也看了出來。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他肯定知道我們受到襲擊,也知道我沒沒有完蛋,肯定擔心遭到報複,所以才心神不甯、坐立不安。”
“那就找機會逮住他,給瑞穗小妹妹報仇。”
劉威長出口氣,說道:“你注意到沒有,我們兩次提到岩崎榮一的病情,他都岔開了話題。”
“恐怕他巴不得老頭子永遠下不了床。”
“也不用如此做作吧。”劉威看了漠北狼一眼,說道,“不管怎麽說,岩崎榮一都是他老子,做得再絕情,也不應該如此冷漠。再說了,岩崎榮一的小命是我們救的,我們詢問一下病情也很正常。”
“誰知道他在想什麽,管那麽多幹嘛?”
劉威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先去找老豺,其他的事等下再說。”
“長崎不是我們的地盤,這次必須速戰速決。”
“我知道,但是不管怎麽做,都得先想好,不能蠻幹。”
“最好找個理由,讓他離開老巢,做起來方便一點。”
劉威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渚首的手下已經趕來。問題是,竹内琴音堅持留下,不願意返回長崎。
劉威知道她留下來是想爲赤西瑞穗報仇,也就沒有強迫她。
吃午飯的時候,兄弟會聘請的代理律師找到劉威,帶他去警察局做了筆錄。因爲警察趕到的時候,漠北狼與灰背豺沒在現場,所以兩人沒去警察局,而是與竹内琴音一起,将赤西瑞穗的遺體送上了返回橫濱的飛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