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到切身利益,武騰一男沒有撒謊。
根據他提供的情報,劉威等人順利找到了關在大阪郊區一棟民居内的兄弟會保镖。大概認爲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劉威他們不可能找到這裏來,又擔心驚擾周圍鄰居,武騰蘭隻安排了兩名看守。
不聲不響的搞定兩名看守,根本沒有挑戰姓。
“他沒有說慌,确實是在混戰中被流彈打中,落入船社手中,遭到嚴刑拷打。”漠北狼接住劉威遞來的香煙,說道,“爲了保秘,船社動用了一艘貨輪,前兩天才到曰本。至于他的嘴夠不夠緊,那就不好說了。”
劉威點了點頭,對渚首說道:“他是你的人,怎麽辦由你決定。”
渚首有點爲難,畢竟他的保镖都很忠誠,還是在爲兄弟會賣命的時候受的傷,不然也不會落入船社手中,遭此大難。
劉威歎了口氣,又說道:“如果他交代了,武騰蘭不會拖到現在,早就跟武騰一男翻牌了。就算我的判斷有誤,回去後問個明白,再下手也不遲。”
聽到劉威這句話,渚首才松了口氣,轉社進了屋。
“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小娘們?”周譽龍朝mdx的後備廂看了一眼。
因爲沒有帶着她去襲擊“櫻花園”,所以女忍者沒有随同大部隊撤回橫濱,而是鎖在了mdx的後備廂裏。
“你要下不了手,就讓我來當惡人。”漠北狼丢掉煙頭,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如果漠北狼不表現得這麽亢奮,劉威還真打算一了百了。見到他那樣子,劉威反而下不了手。
“怎麽樣?”
劉威還沒開口,渚首就扶着保镖走了出來。
“你把他送到安全地點,再回來接我們。”劉威沒再猶豫,走将裝這麻布口袋裏的女忍者提了出來,又對渚首說道,“路上别耽擱,早去早回。”
保镖傷勢嚴重,急需治療,渚首也沒多說,立即駕車離去。
“在這裏動手?”漠北狼湊了過來。
“動你奶奶的手,你還不嫌手上沾的血太多嗎?”劉威白了眼漠北狼,“殺那些武裝人員是回事,就算被他們殺了,我也無怨無悔。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又是一回事。哪怕她曾經想要我們的命,她也隻是緒方小五郎手上的一件殺人工具,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做。”
漠北狼也翻了下白眼,不明白劉威爲什麽這麽具有同情心。
周譽龍歎了口氣,他最了解劉威,也知道劉威爲什麽要這麽做。
幾年前,在緬甸打擊毒枭的時候,周譽龍作戰負傷,劉威與包瑞新帶他逃亡,爲毒枭賣命的雇傭兵追到了他們藏匿的村莊。村長不肯交出劉威他們,雇傭兵大肆燒殺搶掠,連婦女兒童都不放過。
一怒之下,劉威隻身殺入毒枭老巢,一個夜幹掉一百多人,親手解決掉那些雇傭兵,還把帶隊的雇傭兵活剮了。突然襲擊驚動了毒枭,導緻行動失敗,周譽龍替劉威背下黑鍋,黯然退出k1。
别看劉威對待敵人異常冷酷,可是面對無辜者,他絕對下不了手。
特别是婦女兒童。
把漠北狼留在外面放哨,劉威扛着女忍者,叫上周譽龍進了屋子。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聽不聽得明白,”劉威把女忍者放在椅子上,拉下麻布口袋,說道,“緒方小五郎已經死了,我親手幹掉了他。如果你想知道爲什麽會落到這步田地,那就仔細聽聽這個東西。”
把錄音筆放在女忍者碰不到的地方,摁下播放鍵,劉威又說道:“聽完後,你要是還沒想明白,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如果想通了,我也不會攔着你。後門開着,你想走随時都能走。”
聽到錄音筆裏傳出來的聲音,女忍者的目光轉了過去。
劉威沒再羅嗦,走到門邊,對周譽龍說道:“看着她。”
周譽龍點了點頭,退到門口。因爲知道這娘們是個厲害角色,所以他一直握着放在口袋裏的手槍。
爲了求生,緒方小五郎在一個小時内把能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來。
其中就有不擇手段的收養無家可歸的少女,将她們培養成供大人物取樂的玩物、或者是冷酷無情的女殺手,讓她們替緒方家族賣命。
刺殺劉威的女忍者,絕不是唯一一個緒方小五郎精心培養的女殺手。
跟她一同受訓的還有十多人,在她之前,緒方小五郎培養了好幾批女殺手。這些女殺手都沒有好結果,大多在刺殺行動中身亡。爲了保守秘密,緒方小五郎甚至親手處決了一些女殺手。
在緒方小五郎眼裏,女殺手與“櫻花園”裏的女子沒有半點區别,都是他手裏的工具。
審訊緒方小五郎的時候,劉威對女忍者的身份問得格外清楚。
她原本叫竹内琴音,父親是大阪一家高級夜總會的老闆,母親是全職太太,家境非常殷實。拒絕了緒方家族開出的收購條件之後,她的父母慘遭殺害,當時她不到兩歲。雖然緒方小五郎網開一面,收養了她,還把她撫養誠仁,但是改變不了血海深仇,也改變不了利用她的事實。
正是知道這一點,劉威才下不了狠手。
如果竹内琴音是自願爲緒方家族賣命的女殺手,劉威不會有半點猶豫。
來到外面,劉威點上了煙。
“搞定了?”漠北狼蹲在路沿上,回頭看了眼劉威。
劉威沒有開口,因爲他的心情不怎麽好。
“闆着張臉幹嘛?最多當老子放屁好了。”漠北狼不是那種藏得住話的人,“那娘們确實很厲害,要是你能收複她,今後就多了個保镖。”
“我是那種需要保镖的人嗎?”劉威翻了下白眼。
“那可說不準,除非你小子不睡不眠,不然總有放松警惕的時候。”漠北狼走過來,奪過劉威手上的香煙。“你狼哥闖蕩二十多年,睡覺都睜着一隻眼,當年還不是着了道,被老毛子困在山洞裏。”
“你還好意思說,簡直在丢k1的臉。”
“丢什麽臉?老毛子再牛比,還不是沒能把我怎麽樣。”漠北狼嘿嘿一笑,說道,“再說了,老子是雇傭兵,早就被k1除名了。”
劉威搖了搖頭,覺得沒辦法跟漠北狼講道理。
這時候,周譽龍走了出來。
“這麽快?”漠北狼回頭看了他一眼。
“讓你進去,那娘們徹底崩潰了。”周譽龍接過煙屁股,使勁抽了兩口,“看樣子,我們又要多個嫂子了。”
“艹!”漠北狼低聲咒罵了一句,神色中更多的是嫉妒。
劉威懶得理會兩個無賴,轉身回了屋。
竹内琴音确實崩潰了,淚流滿面,還因爲悲痛發抖,隻是沒哭出聲來。顯然,她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如果不是知道殺害她父母的幕後真兇,正是十多年來,她最敬愛、也是最信任的人,恐怕不會像這個樣子。
至少在漠北狼以死威脅的時候,她沒有半點懼色。
劉威關掉錄音筆、揣進兜裏,看了眼竹内琴音,說道:“哭夠了,你就走吧。以你的本事,到哪都沒人能欺負你。”
竹内琴音沒有開口,也沒擡起頭來,仍然在無聲抽泣。
劉威暗自歎了口氣,轉身朝門口走去。
“我能去哪?”
聽到這話,劉威收住腳步,心裏哆嗦了幾下。
當初,從fos實驗室逃出來的時候,劉威也有過這樣的疑問。至少他還有目的,知道該去找誰。
可是竹内琴音呢?
“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劉威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張幾近絕望的臉。
“你幫我報了仇,讓我知道自己是誰,也讓我知道該去哪裏找我的父母……”
聽到這話,劉威猛的一驚,知道竹内琴音要尋短見。
在竹内琴音準備撞向牆壁的時候,劉威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讓我……”
“混蛋!”劉威一用力,把竹内琴音拽到跟前,接着就是一記耳光。
這記響亮的耳光,把她打瞢了,也把她打醒了。
“給老子記住,你的命是我還給你的,你該在什麽時候死、以何種方式死,不是你說了算,得由我說了算!”劉威也有點生氣,好不容易救了一條生命,不能就這麽放走。“你要沒地方去,就跟着我。等我哪一天想通了,覺得你是個廢物,不用再跟着我了,你随時可以去找你的父母。”
竹内琴音突然哭了起來,真的哭了起來,而且還趴在劉威懷裏。
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哪經受得住這麽大的打擊。
劉威長出口氣,控制住情緒,說道:“記住了,你不是爲父母活着,也不是爲别人,是爲自己。如果你的父母九泉之下有靈,也希望你能活下去,快快樂樂的活下去,直到壽終正寝的那一天,才去跟他們團聚。”
哭了一陣,竹内琴音突然收聲,掙脫劉威,抹掉眼淚。“我會活下去,努力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你……你……”
“我叫劉威。”
“我叫……”
劉威笑了笑,說道:“竹内琴音,這是你父母爲你取的名字。”
竹内琴音點了點頭,說道:“劉大哥,求你收留我。”
求我?劉威愣了一下,趕緊說道:“沒什麽好求的,把自己收拾一下,出來找我,我們得離開這裏了。”
劉威來到外面的時候,渚首正好駕車返回。
不一會,見到跟出來的竹内琴音,渚首一下就傻眼了,還非常佩服的看了劉威兩眼。
這家夥也太牛比了吧,跟他接觸過的女人,沒一個逃出魔掌。
按照這個速度搞下去,等劉威離開曰本的時候,恐怕得包下一架a380。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