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義根不是無故請假,而是吓破了膽。
給松本矢石打了電話,大鳥義根把定金彙到指定賬戶上。按道上規矩,松本矢石将在行動結束後給他消息,拿到剩餘款項。
大鳥義根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消息。
因爲曾經合作過數次,對松本矢石的辦事能力有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大鳥義根沒有絲毫擔心。
在大鳥義根看來,劉威他們再厲害,也就是幾個爛命仔。
打拳厲害,不等于玩槍厲害。
面對松本矢石派去的槍手,劉威他們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nhk的新聞報道,大鳥義根才猛然意識到,他嚴重低估了劉威,松本矢石派去的槍手把事情搞砸了!
因爲新聞報道并不全面,沒有提到與劉威有關的消息,所以大鳥義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聯系松本矢石,搞清楚情況。
也就在這個時候,大鳥義根發現他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向松本矢石下單,讓他派槍手對付劉威的時候,大鳥義根用的是在電信公司注冊備案了的手機。
如果劉威他們完蛋了,這個錯誤就不算什麽。
如果劉威他們還活着,就能從槍手查到松本矢石。雖然大鳥義根沒有透露身份,松本矢石也沒有笨到詢問他的身份,但是劉威有能力查到松本矢石,就有能力通過電話号碼查到大鳥義根。
劉威有能力查到松本矢石嗎?
大鳥義根已經犯了一次低級錯誤,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也不會再次低估劉威。
一個有能力擊斃五名職業槍手的家夥,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再說了,劉威遇襲之後肯定會前往橫濱,向橋本康太郎求助。得到兄弟會幫助,劉威肯定能夠查到松本矢石,也就知道是大鳥義根才是幕後真兇。
想明白這一點,大鳥義根在天黑前就請假回家了。
與松本矢石一樣,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離開曰本。
接到武騰蘭的電話時,大鳥義根已經訂好機票、收拾好行李,正準備趕往機場。
這個電話,讓大鳥義根猶豫了。
難道劉威沒找到松本矢石,不知道是誰買兇殺他?
确實有這樣的可能,畢竟才幾個小時,就算劉威精明無比、兄弟會勢力強大,也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找到松本矢石。再說了,事情搞砸後,松本矢石也會趕緊跑路,不會留在曰本等死。
隻要松本矢石跑掉了,劉威就查不到大鳥義根。
稍感放心後,大鳥義根放棄了逃亡打算,隻是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劉威爲什麽要約見武騰蘭?
投靠船社嗎?既然他已經見過渚首與橋本由美,還帶着由美返回東京,肯定與兄弟會搭上了關系,沒有理由投靠船社。
或許是兄弟會容不下他。
對于兄弟會的事,大鳥義根早有聽聞。
因爲康太郎的獨子早年夭亡,膝下隻有橋本由美一個孫女,所以兄弟會二代目人選一直是個大問題。早些年,康太郎非常器重最小的弟弟樂四郎,希望由他接管兄弟會,橋本由美成年之後再取而代之。
可惜的是,樂四郎也很短命,在一次幫派火并中死于仇殺。
樂四郎去世之後,二代目人選成了真正的問題。
最近幾年,康太郎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眼看着撐不了多久了,健次郎又無心參與社團事務,喜三郎野心不小、卻沒有駕馭兄弟會的能力。
盡快确定二代目,成爲兄弟會在“後康太郎時代”生存發展的關鍵所在。
按道上傳聞,康太郎力邀劉威加入兄弟會,就是想把橋本由美許配給他,讓他以孫女婿的身份主掌兄弟會。
這種事情,在曰本各大社團中并不罕見。
問題是,劉威半路殺出,對喜三郎構成了直接威脅。如果沒有他,康太郎将不得不讓喜三郎接掌大權。至于喜三郎會不會在由美成年之後,将權力移交給康太郎的合法繼承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喜三郎肯定不會歡迎劉威。
因爲劉威不是中國人,所以思想頑固保守的健次郎不見得會支持他。
兩個弟弟都反對,康太郎再厲害,也得有所保留。
走到這一步,劉威肯定能想到,除非他能搞定喜三郎與健次郎,不然兄弟會就不是他在曰本發展的最佳選擇。
與之相比,船社的情況就要理想得多了。
隻要幫助武騰蘭渡過難關,就算成不了二當家,他也能獲得極大的發言權,甚至以艹控武騰蘭的方式控制船社。
再說了,船社的家底比兄弟會大得多,控制船社的好處肯定多得多。
劉威此時約見武騰蘭,肯定是看清了兄弟會的情況,決定改弦易轍。
想定後,大鳥義根就放松了警惕,趕往機場迎接劉威。
雖然他還有點擔心,畢竟做了虧心事,要他心安理得的去面對劉威,顯然不可能,但是想到武騰蘭也将前往機場,劉威再牛比,也不可能在武騰蘭面前,對付已經跟随她好幾年的面首吧。
再說了,這裏是大阪,不是東京,輪不到劉威撒野。
他敢在大阪亂來,就是與船社爲敵!
到了機場,大鳥義根去了船社租用的機庫。
因爲購買了兩架直升機專門接送要員,所以船社租用了一座用來停放與維護直升機的機庫,雇傭了幾名飛行員與十多名勤務人員。
機庫裏空蕩蕩的,直升機早被派出去接送前來參加武騰雄岸葬禮的貴賓了。
收拾好心情,大鳥義根正準備前往停機坪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認出号碼,大鳥義根吓了一跳。
不是别人,正是松本矢石的電話号碼。
接,還是不接?
大鳥義根猶豫了,确實非常猶豫。
“爲什麽不接電話?”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得大鳥義根哆嗦了好幾下。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那個人,大鳥義根雙腿一軟,差點跪到在地。
來的人正是劉威,而且他手裏拿着一部手機。
随着劉威合上手機,大鳥義根的手機也安靜了下來。
大鳥義根首先想到的就是逃,可是等他鼓起勇氣的時候側門與後門都被人堵住了,劉威也來到他面前。
“你……你想幹什麽?武騰夫人馬上就到,你們别亂來。”
“亂來?先亂來的可不是我。”劉威笑了笑,說道,“渚首帶着由美去見武騰蘭了,等她趕到,我們這邊早就完事了。”
“你……你……這都是你安排的?”
劉威點了點頭,扶住了快要站不穩的大鳥義根,将他推到了轎車旁。“聽好了,我隻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說完,劉威豎起了一根指頭。
大鳥義根茫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威的意思。
見到劉威的時候,他就吓破了膽,哪有膽子撒謊。
“說吧,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我的曰語說得不大好,複雜了的話也聽不懂,所以千萬别說錯什麽,哪怕一個字!”
“是……是我……求求你,饒了我……求求你……”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劉威歎了口氣,把在工具堆裏找家夥的漠北狼叫了過來。“老狼,他是你的了。”
“你們在這裏觀看,還是去外面等?”漠北狼提着一根手腕粗細的鋼管走了過來。
雖然機庫裏有不少用來維護直升機用的工具,但是漠北狼找了一根最普通,看上去最沒威脅的鋼管,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有什麽好看的,我去外面等。”劉威笑了笑,對周譽龍與典斌說道,“阿龍,你留下來向老狼學習,老典,我們去外面抽根煙。”
見到劉威要走,大鳥義根撲通一下跪倒在底,抱住了劉威的小腿。“求求你,我什麽都說,求求你不要走……”
漠北狼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加上本來就長得不善,也怪吓人的。
“小子,你是我的人了,現在才求饒,太晚了!”漠北狼一把擰起大鳥義根,将他丢到了轎車的發動機蓋上。
“不要……不要傷害我,我什麽都說……我什麽都說……”
劉威沒有理會大鳥義根,叫上典斌離開了機庫。
見到大鳥義根的時候,劉威就把事情想通了,根本不需要大鳥義根說什麽。那種做事沒頭腦的家夥,肯定不是幕後真兇,說不定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了。漠北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隻是給武騰蘭一點顔色看看。
不讓那個老女人徹底死心,今後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那種雞腸狗肚的家夥,活着也是制造垃圾。”
“有這個必要嗎?”
劉威笑了笑,說道:“玩了這一手,要是讓他活着,你我的身份還有什麽秘密可言?做絕一點,弄成幫派複仇的樣子,才能讓武騰蘭閉嘴。”
典斌歎了口氣,沒多說什麽。
“老李那邊有消息了嗎?”
“那四個女的沒問題,都是橋本家族豢養的私寵,與曰本情報機構沒有瓜葛。”典斌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不過武騰蘭卻有問題。”
“哦?”劉威皺起了眉頭。
“老李懷疑她跟曰本情報機構有暗中往來,而且有十多年了。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李正在搜集整理相關資料,查出眉目後,會把東西發給我們。他讓我們特别留意武騰蘭,别把事情搞僵了。”
“什麽意思?”
“三部的事情有着落了,如果沒有更好的渠道,我們得在船社身上下番功夫。”
見到典斌欲言又止的樣子,劉威就知道,三部的事情肯定非常棘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