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攪場,shopping計劃不得不暫時擱置。
再說了,一車人個個都是大花貓,劉威身上還有血迹,那個沒丢掉小命的保镖被幾顆跳彈打中、急需治療,尾廂裏還有一具屍體,gmc車身上到處都是彈孔,别說去購物,在路上歇腳都免了,直接去橫濱最省事。
由受傷保镖指路,漠北狼一腳油門踩到底,兩個小時後就到了橫濱。
此時,電視台已經報道了發生在岩田屋百貨大樓外的槍戰。
因爲事發突然,又是速戰速決,記者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所以nhk電視台的報道中隻出現了幾位目擊者,其中就有最先打電話報警的商場保安。雖然路口的交通監控攝像機拍到了部分槍戰場面,但是東京警視廳以刑偵調查保密爲由,拒絕向媒體透露相關消息。
那名保安在采訪中提到兩個要點,一是“快”,二是逃走那幾人臉上塗着油彩。
這也難怪,五顔六色的東西最容易引起注意。
保安沒說清楚,nhk的記者也斷章取義,将這起街頭槍戰說成是幾名劫匪襲擊裝甲運鈔車,打死押運人員,在警察到達前逃離現場。
留在現場的那幾把ak,自然被記者當成了劫匪的武器。
記者是白癡,東京警視廳刑事部搜查第一課課長品川綱良可不這麽看。
在曰本警察機構中,東京警視廳相當于地方警察總部,刑事部專門負責刑事案件的偵破工作,搜查第一課主要負責兇殺、搶劫、綁架、強殲與縱火等特大惡姓案件,實際職能與香港警察的重案組差不多。
巡警封鎖現場十分鍾之後,品川綱良才駕車趕到。
下車的時候沒站穩,如果不是被旁邊的巡警扶住,肯定會摔個底朝天。
這家夥,滿身酒氣不說,還在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煙灰,讓在現場搜集線索的警探叫苦不疊。
更絕的是,他腳上竟然是兩隻不一樣的拖鞋。
一藍一粉,粉色那隻的鞋面上繡着一隻kitty小貓,明顯是女款!
這家夥昨晚肯定又是宿醉不歸,稀裏糊塗的鑽進了哪個小娘們的被窩,接到電話後才匆匆趕來。
有什麽好奇怪的呢?
品川綱良在圈子裏的外号是“城市裁決官”,不是這個樣子才會讓人覺得奇怪呢。
在現場轉了一圈,品川綱良拍了拍手,把幾個刑警叫了過來。“别瞎弄了,肯定是幫派火并。”
“課長,這裏跟戰場一樣,滿地都是子彈殼,少說開了幾百槍,會是幫派火并?”
“哪個幫派買不起幾百發子彈?”品川綱良拍了拍那個出道不久的手下,“去把交通監控錄象調出來,應該拍下了部分場景。别抱多大希望,能夠槍槍打中眉心的家夥,不會大意到被交通攝像機拍到。就算拍到了,也戴了面罩。”
“目擊者說,那幾個人臉上塗着油彩。”
“油彩?”品川綱良放開新手,把說話的瘦高個叫到面前。“這麽說來,不是一般的幫派火并。你去調查那輛運鈔車,肯定是失竊車輛,車牌也被換過了,從車架号與發動機号入手查找。”
“課長,那些ak步槍……”
“對,還有這個。”品川綱良走到那個個子矮旁的手下面前,“把槍支、彈殼、還有找到的彈頭全都帶回去做彈道對比實驗。對了,還有屍體裏的那幾顆彈頭,記得挖出來,一定不要忘了。”
小胖子一下就呆住了,要去屍體上挖彈頭,那可是真正的苦差啊。
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刑警沒分到工作。大概是被品川綱良整怕了,男刑警悄悄推了下女同事,讓她出面。
品川綱良正在觀察排放在一起的五具屍體,看到了其中一具額頭上的扁平傷口。
刀傷?
回頭朝大街對面看了一眼,品川綱良皺起了眉頭。
“課……課長,屍體怎麽處理?”
女刑警一問,品川綱良立即笑着走了過去,把住了她的肩膀。“這個嘛,當然得有人去做了。你,過來。”
被品川綱良一指,男刑警一下呆住了。
“把衣服脫了。”
男刑警愣了一下,雖然不情願,還是不得不動手脫下衣服。
“不是說你,是屍體,把屍體上的衣服脫了。”品川綱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好像對男刑警很失望。“帶相機了嗎?挨着挨着怕,任何部位都不能遺漏。盡快送去沖洗,下班前把照片送到我辦公室。”
已經穿上罩衣,準備挖彈頭的小胖子立即偷笑起來。
挖幾顆彈頭,也就分分鍾的事。給屍體拍照,少說得大半個小時。除了品川綱良那樣的超級刑警,任何人做完這事,至少兩三天吃不下飯。
别忘了,潔癖在曰本是通病,每個曰本人多多少少都有那麽一點。
當然,品川綱良不在内。
“課……課長,我做什麽?”女刑警的胸口起伏不定,她開始還以爲品川綱良會讓她去處理屍體呢。
“你,那當然是……”品川綱良的大手順着女刑警的背部一路向下,到了翹起部位才狠狠抓了一爪。
“啊……”女刑警一聲尖叫,撒腿跑開。
“喂,别跑啊,晚上一起吃飯,順便聊聊案子,怎麽樣?”
女刑警頭也不回的跑掉了,品川綱良一邊笑着,一邊走到gmc停車的地方。
見到那塊布滿彈孔的門闆,品川綱良蹲下來,抓住一角用力試了試。
大概有三百公斤,少說也有二百五十公斤。
放棄努力後,品川綱良注意到了滑軌的斷口。
斷面不整齊,沒有切紋,顯然是被強力扭斷的,而不是被工具切斷的。
回頭看了一眼,品川綱良迅速轉身,做了個投飛刀的動作,随即苦笑着搖了搖頭,哼着小調朝爬滿泥塵的豐田皇冠轎車走去。
皇冠車開走的時候,劉威他們也到了橋本家。
雖然有專門爲車輛準備的平底滾裝渡輪,但是劉威讓大家下了車,把可以作爲呈堂證物的商務車交給了前來渚首的手下,乘坐快艇上了離岸小島。
“這是怎麽回事?”渚首一眼就看到商務車少了塊門闆,車身上還有上百個彈孔。
“遇到點麻煩,已經解決了。”劉威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記得把車處理掉,手腳幹淨一點,别落到警察手裏。”
渚首當然明白劉威的意思。
“橋本君在哪,我要見他。”
“正在等你,我帶你過去。”
劉威點了點頭,加快了步伐。“找幾個人幫幫他們,另外幫我弄點汽油,洗洗臉。”
“汽油!?”渚首吓了一跳。雖然他早就注意到了劉威那張大花臉,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問,因爲他猜到了原委。
劉威苦笑了一下,說道:“都是拜由美小姐所辭,是油漆,不是塗料。”
“由美她……”渚首歎了口氣,“劉君,真是不好意思。由美自幼父母雙亡,一直缺乏管教,我替她向你賠罪了。”
“渚首見外了,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劉威寬宏大量,渚首也不好多說什麽,不然就顯得做作了。
橋本康太郎見到劉威的時候,也吓了一跳。老頭子沒說什麽,因爲他也立即想到,肯定是由美搞的惡作劇。
這還算好的,健次郎有次一覺醒來,眉毛少了一條!
渚首把一盆汽油與幾條毛巾送來後,就忙着去照顧周譽龍他們了。
“劉君,你這是……”
“橋本君别多怪,小孩子不懂事,搞的惡作劇。”劉威笑了笑,一邊用毛巾蘸着汽油擦掉臉上的油漆,一邊說道,“不是由美的話,我們恐怕已經惹上大麻煩了。”
“大麻煩?”
“路上遇到幾個匪徒。”劉威把槍戰過程大緻講了一下,“路口有幾部交通攝像機,如果不是臉上塗滿油漆,我們還不敢下車,也就不可能輕松走脫。隻是這事說來蹊跷,我們臨時決定去東京購物,知道的人并不多。”
康太郎皺起了眉頭。“有沒有人跟蹤你們?”
“跟蹤?”劉威笑了笑,說道,“要是有人跟蹤,爲什麽不在高速公路上下手?到繁華市區才下手,也太低能了一點吧。”
劉威這話說得簡明扼要。
以跟蹤的方式襲擊車輛,最佳地點就是高速公路。即便劉威他們乘坐的是防彈車,一輛大型載重卡車就能把他們連車帶人撞飛。到時候再出動槍手,就算劉威能活下來,也很難在高速公路上逃脫。
“也就是說,有内鬼。”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肯定不是渚首,也不是渚首的人,不然隻需要一顆定時炸彈就能解決問題。”
“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殺死你們呢?”
“抓活的?”劉威立即笑了起來,“那五個槍手都是雇傭兵,槍槍都朝着我們。要抓活的,就應該耐心一點,等我們下車之後再動手。”
康太郎長出口氣,沒再提出其他可能。
“不管用的什麽辦法,這個内鬼肯定掌握了我們的行蹤。”劉威稍微遲疑了一下,“渚首臨時安排的車輛,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那輛車是貴社的吧?”
康太郎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幾十萬美元一輛的豪華商務車,還能防彈,肯定是爲大人物準備的,不會連追蹤器都沒有吧?”
“你是說……”
“查一下事發時誰在負責此事,就知道内鬼是誰了。”
康太郎點了點頭,把渚首叫了進來。“今天誰負責車輛追蹤工作?”
“是相樂福原。”
“把他叫來。”
渚首遲疑了一下,說道:“十五分鍾前,他請假回家了。”
“什麽?”康太郎一驚,立即說道,“馬上派人去把他找回來!”
“是!”
等渚首離去,劉威笑着搖了搖頭,對康太郎說道:“現在去找人,恐怕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他隻是受人艹控的傀儡,幕後真兇另有其人。”
康太郎并沒反駁,臉色非常嚴峻。
劉威沒再刺激康太郎,因爲幕後兇手是誰,他早就猜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