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過了中沙群島,李廷軒就讓張晉南與劉威等人,搭乘前來接應的直升機去了香港。
兩個小時後,李廷軒與劉秀勳告别,帶着李振業與四個女人,乘坐軍事情報局爲他安排的直升機出發了。
與劉威等人一樣,李廷軒也先去了香港。
讓四名女姓特工頂替花如玉、金家姐妹與岩崎熏子在香港招搖過市、制造四人一直在香港遊玩的證據之後,李廷軒将四個女人交給了軍事情報局的培訓人員,才帶着李振業去拜會了李家老爺子。
大概是聽到了相關消息,見面不太愉快,李家老爺子對敗家子沒多少好感。
直到李廷軒表明身份,提出讓李振業爲國家效勞、将功贖罪之後,李家老爺子的臉色才好看一點,答應把李振業交給李廷軒,由他發落。
這中間到底有多少演戲成分,那就不好說了。
雖然李振業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但是這些年爲李家做了不少貢獻。李家能在強龍如梭的香港呼風喚雨、屹立不倒,少不了李振業的功勞。李家老爺子罵他是不肖子,還威脅将他逐出家門,多半是做給李廷軒看,表明李家的愛國立場。
既然是做台面工作,李廷軒沒有戳穿窗戶紙,讓李家老爺子下了台階。
把李振業留在香港,讓他繼續扮演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等待下一步指示後,李廷軒還特意留下兩個從k1退下來的保镖,這才啓程回京。
李振業已是過河小兵,再無回頭之路。
隻是關鍵時刻,小兵能當車使!
因爲在上午抵京,所以李廷軒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去局裏向杜彥甯彙報工作。
“張晉南?這個人我聽說過,公開身份是香港的台灣商會主席,真實身份是**防安全局的香港站站長,有二十多年情報工作經驗,是個人物。”
“現在他爲我們服務。”
杜彥甯愣了一下,說道:“你把他策反了?”
李廷軒笑了笑,說道:“談不上策反,隻是合作。”
“合作?”杜彥甯也笑了起來,“就算是吧。你打算怎麽跟他合作?”
“讓他成爲大老闆。”
“你考慮好了?”杜彥甯皺起了眉頭,“**防安全局有幾十個駐外站長,張晉南隻是很普通的一個,不算出衆,不然不會在香港一呆就是十多年。要想讓他成爲大老闆,至少得花好幾年,還得讓他做幾件大事。”
“最多半年。”
“這不可能!”杜彥甯一下瞪大了眼睛,“當上大老闆之前,他還得回去曆練兩年,做出點成績來。他這種駐外站長,一直是我們的策反對象,**防安全局不可能不考慮潛在風險,機會非常渺茫。”
“所以我們得加把勁,難度越大,收獲就越大。”
杜彥甯沒有反駁,因爲這是情報界的基本遊戲規則。要是能讓張晉南成爲大老闆,等于讓軍事情報局控制了夙敵的命脈,僅僅是大老闆親自掌握的諜報人員名單,就是一座永遠也挖不空的金山。
沉思一陣,杜彥甯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幫他完成幾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杜彥甯點了點頭,說道:“這事你得親自策劃,不能陰溝裏翻船。策反失敗是小事,如果讓我們的情報人員受到威脅,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明白,隻是在此之前,還得讓他做幾件小事。”
“小事?”
“開胃菜。一上來就是大菜,那也太露骨了。”
杜彥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李廷軒的意思。
“也許會犧牲幾個諜報人員。”
杜彥甯一下皺起了眉頭。雖然在情報戰線上,犧牲與被犧牲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拿諜報人員當擋箭牌。
“我會部署好接應工作,盡一切努力讓他們活着回來。”見到杜彥甯面色嚴峻,李廷軒又說道,“k1解散了,總得給那些k1成員安排點事情吧。讓他們呆在國内,遲早得惹出大麻煩,到時候還得替他們擦屁股。”
“你有多少把握?”
“有張晉南這條眼線,加上由我們策劃,風險不會太大,隻是得犧牲我們費盡周折建立的情報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杜彥甯也沒再遲疑。
自從把諜報人員名單交給李廷軒,讓李廷軒全權負責對外諜報工作之後,杜彥甯基本上退居二線,不再過問具體行動。這些年來,李廷軒的表現足以讓杜彥甯放心。如果不是李廷軒牽扯到劉威那件事,杜彥甯在兩個月前就退休了。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的話,我這就去安排部署。”
“行,記得把行動報告給我過目。”
李廷軒沒多羅嗦,起身告辭。
杜彥甯不再參與諜報行動,不等于不關心,每次都會索要行動報告。這麽做,主要是爲李廷軒分擔壓力。因爲有杜彥甯過目簽字,所以就算行動出了問題,也是由他負責,落不到李廷軒身上。
對于杜彥甯這種即将退休的老同志,上面不會咬着不放,睜眼閉眼就過去了。
李廷軒就不一樣了,在坐進杜彥甯的辦公室之前,絕不能犯嚴重錯誤,檔案上不能有任何污點。
劉威的事,已經讓他弄濕腳,再惹上麻煩,那就不是小問題。
mss還在盯着李廷軒呢,隻要逮住機會,不把李廷軒往死裏整才是怪事。
杜彥甯明白這一點,李廷軒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兩人心照不宣。
忙到天黑,給參與行動的人員部署好任務之後,李廷軒才動身回家。雖然在郵輪與小島上吃好喝好玩好,但是沒有休息好。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李廷軒早就回家上床,美美睡上一覺了。
大概是劉威那件事的風頭已經過了,mss沒再派人監視李廷軒。
門上的标記沒有動過,這附近住的全是政斧工作人員,其中不少還有特殊身份,一般竊賊也不敢光顧。
把外套挂在門邊的衣架上,打開暖氣,等了一陣,李廷軒才上樓進了浴室。
冬天已經到來,李廷軒又有小半月沒有回家,房間裏冷飕飕的,給人一種很荒涼、凄慘的感覺。
自從女兒考入外交學院,李廷軒就一人獨居。
平常忙得頭暈目眩,一大群手下圍着自己轉,又經常半夜回家、天沒亮就出門,李廷軒也不覺得寂寞。
隻有空閑下來,李廷軒才覺得,身邊少了些東西。
在這棟算得上奢華的獨戶小别墅内,連一張能讓李廷軒回想起往事的照片都沒有!
十多年了,李廷軒甚至回憶不起妻子的音容,想不出女兒現在的模樣。
也許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在情報界呼風喚雨、霸氣十足的男人,竟然如此孤寂。
等他沖完澡,房間裏已經暖烘烘的了,窗戶上還布了一層水珠。
雖然非常疲憊,但是李廷軒從沒這麽早上過床,沖完熱水澡也讓他精神了一些。想到劉威他們即将到達曰本,李廷軒也睡不着,幹脆去了書房。
剛關上門,李廷軒就察覺到異常,随即看到了坐在旁邊沙發上的那個人。
多年的警惕生活,李廷軒立即做出反應,将手伸進挂在門後的口袋裏。那裏藏着一把小口徑手槍,足以用來自衛。
裏面卻空空如也。
“在找這個?”
李廷軒吓了一跳。不是那人手裏的槍,而是那人的聲音。
“張老三,當年我把兒子交給你,還送了你幾瓶茅台,你可是親口答應,要替我照顧好他。”那人丢下手槍,站了起來,“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裏去了!?”
“你是……劉老四,你……你還活着?”
“誰他娘說我死了?”
那人走近,李廷軒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劉老四、劉秀輝,當年提着幾瓶茅台,把劉威送進k1訓練營的狠心父親。變了,模樣全變了,肯定做了整容手術。如果不是那股氣勢,以及永遠改變不了的神态,李廷軒還差點看走眼。
“老四,坐,快坐。”
“老子不是來找你談心的,劉威在哪?”
“你坐下再說,這事說來話長。”
“放屁,别以爲老子不知道。”話雖這麽說,劉秀勳還是坐了下來,“我已聽說了,劉威惹上大麻煩,是不是逃走了?”
“不算逃,見過你二哥了嗎?”李廷軒也坐了下來。
“見他幹嘛?老子又不是會來省親的。”
李廷軒歎了口氣,說道:“劉威确實惹上了麻煩,隻不過都過去了,現在他仍然在爲國家效力。”
“放屁,k1都解散了。”
“k1确實解散了,但是不等于k1成員與國家再無瓜葛。”
劉秀輝顯然不太相信李廷軒的話。“老子不跟你羅嗦,他現在在哪?”
“曰本。”
“曰本!?”
“追查出賣他的幕後元兇。”
“是曰本人幹的?”
“不,隻是我們掌握的線索全都指向曰本。”
“田季嚴在哪?”
“你找他幹嘛?”李廷軒吓了一跳。如果說落到劉威手裏,田季嚴會死得很難看,那麽落到劉秀輝手上,就會生不如死。
“你說我找他幹嘛?”
“劉威逃走後,他服毒自盡,恐怕沒死成。現在他在哪,我也不知道,不然早就告訴劉威了。”
“真的不知道?”
“有必要瞞着你嗎?”
“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劉秀輝站起來,徑直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李廷軒趕緊起身。
“去我該去的地方。”劉秀輝在門後收住腳,“忙完這當子爛事,我會回來找你,到時候希望你告訴我田季嚴的下落。”
“你不回家看看?”
“回去幹嘛?要是讓我老子知道,那才是死定了!”
李廷軒一愣,劉秀輝最怕的就是他老子劉錦生,真是一物降一物。
等李廷軒回過神來,劉秀輝已經離去。房間裏空蕩蕩的,隻剩他一人。
難道做夢了?
見到茶幾上的手槍,李廷軒才知道,開始不是做夢,劉秀輝确實活着,而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從台北飛往東京的航班上,劉威正在專心緻志的做一件事。
惡補糟糕透頂的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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