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晉南的保镖阿虎就把五十萬歐元與一些必要資料送過來。
錢送得越積極,問題就越嚴重。
阿虎問到何時動手的時候,周譽龍找借口搪塞一番,答應第二天聯系張晉南。頭腦有點簡單的保镖沒有多問,反正周譽龍與劉威也跑不了。
“下午你就送小麟離開,有渠道嗎?”
“有,認識幾個蛇頭,他們不敢亂來。”
“那就好,我們今晚就動手。”劉威拿出裝資料的袋子,将裝滿錢的旅行袋随手丢到了牆角。
“今天晚上……這也太急了一點吧?”
“誰叫你開始答應明天聯系張晉南?”劉威看了一眼周譽龍,把一份資料丢過去,“這是時代大廈的水電管線圖,等下找人做成藍圖,要與市政的藍圖一模一樣。”
“你打算怎麽進去?”
“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再大模大樣的走進去。”
“走進去?”周譽龍翻了下白眼,“我們連裏面有多少保镖都不知道。”
“你仔細看看那份圖紙,應該能夠找出大廈的安保監控中心。搞定這個地方,我們就能上到頂樓。”
“頂樓肯定有單獨的安保系統。”
“這是肯定的,隻不過有關系嗎?以我倆的能耐,隻要能夠帶着武器上到頂樓,在那種環境下,有再多的保镖都沒用。”
周譽龍苦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是瞎艹心了。”
“關鍵是最後一關,如果無法搞清楚保險櫃的具體型号,就算搞定了保镖,我們也隻能白瞪眼。”
“你忘記我是幹什麽的了?”
“我知道你是開鎖專家。”劉威笑了笑,在k1,會玩槍的都是開鎖專家。“問題是,你能搞定需要指紋、聲紋與視網膜才能打開的保險櫃嗎?要是我們一失手殺掉了那個有這些鑰匙的人,那不虧大了?”
周譽龍翻了下白眼,懶得與劉威計較。
“所以我們還得指望典斌,希望他别出什麽差錯。”
這個時候,典斌正在從香港警察總署往落腳的酒店趕。
按照李廷軒的吩咐,他一大早去了香港警察總署,走了程序過場,與接待他的官員寒蟬了幾句,連茶都沒喝一口就告辭了。
忙了一晚上,他查到了劉威需要的大部分情報,卻沒有搞清楚時代大廈頂層安裝的保險櫃的具體型号。
這是個需要耐心的細心活。
如果在軍事情報局總部,利用對比分析軟件,結合數據庫裏的資料,最多幾分鍾就能查個究竟。
問題是,典斌現在不在軍事情報局總部。因爲是“友情援助”,李廷軒又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他無法通過遠程聯線的方式,使用對比分析軟件。隻能把資料下載到一次姓儲存器裏,靠人力做對比分析。
不用多說,曰本商會身後肯定有曰本情報機構的影子。
曰本商會入住時代大廈之後,一共購買了十二具不同型号的保險櫃。典斌在軍事情報局的資料中隻找到了七具保險櫃的安裝地點,都不在頂層的會所。還有五具保險櫃的安放位置不明。
安裝五具保險櫃顯然不大可能,也沒有這個必要。
典斌重點查了其中三種具有多重密碼的保險櫃。以k1成員的能力,隻要提前知道保險櫃的信号就能打開保險櫃。
問題是,這三種保險櫃截然不同。
正要提前做好準備,劉威與周譽龍就得扛着幾百公斤的開鎖工具上到頂層。
這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就在典斌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組數據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三種保險櫃的尺寸數據。
這下,典斌找到了線索。
再好的保險櫃都不能違背物理定律,必須裝在足夠大的房間裏。在時代大廈頂層,面積足夠大的房間并不多。
隻要查出主要房間的尺寸數據,與保險櫃的尺寸對比一下,就有結果了。
時代大廈的工程圖紙是現成的,在香港公共圖書館就有備案。因爲樓頂有供直升機起降的平台,所以頂層做了加固處理。
就算裝修的時候有所改動,也不能改變立柱與承力牆的位置。
沒花多少時間,典斌就得出了結論。
把信息發到周譽龍留下的電子信箱後,典斌才松了口氣。當然,他沒有忘記在電子郵件中提出再次碰頭的要求。
這就是情報工作,很普通,很多時候還是純粹的技術活。
用的是腦力,用蠻力的時候少之又少。
當然,這世界上也有喜歡用蠻力的人。
周譽龍收到典斌發來的資料時,阿虎已經帶着口訊回到了張晉南身邊。
“他說明天來見我?”
“對,明天一早。”阿虎遲疑了一下,說道,“南叔,我覺得那個姓劉的小子不簡單,恐怕有詐。”
能夠做張晉南的貼身保镖,阿虎肯定是**防情報局的特工。
隻不過,比起張晉南,他差得太遠了。
“是嗎?”
“那小子不但力氣大得吓人,差點把我胳膊捏碎,而且心思細密,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都能看出來,我會看不出來?”
張晉南這麽一說,阿虎就閉上了嘴。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肯定與大陸情報機構有關。正是如此,我才要重用他們。”
“要不要派人盯緊點?”
張晉南笑了笑,說道:“昨天,你派去的人被别人輕易甩掉,你不覺得丢臉,我都覺得丢臉。把你派去的人撤掉,不要再給我丢人現眼了。”
阿虎低下了頭,知道什麽事都瞞不了張晉南。
“他們肯接下這單生意,就不會跑。隻不過,我們得有所準備。此事之後,香港肯定會有一番血雨腥風,誰沾上都是一身搔。要是能把這事賴到大陸情報機構身上,我們就可以安下心來看熱鬧了。”
“南叔,要我去準備嗎?”
張晉南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絕不能失手。拿到貨之後,我再也想看到他們。知道該怎麽辦嗎?”
“明白,南叔一切放心。”
張晉南又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阿虎也沒多問,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五分鍾後,在周譽龍住所外蹲點的幾個人就悄悄溜走了。
發現這一情況,劉威與周譽龍都沒在意。
昨天晚上,被典斌跟蹤的時候,周譽龍在路上繞了幾個圈子,結果把阿虎派去跟蹤他們的那幾個人都甩掉了。
這是非常明确的信号,如果張晉南真是**防安全局的特工,就應該知難而退。
數個小時後,周譽龍爲自己改了一把沖鋒槍與兩把手槍。
吃過午飯後,他就帶着弟弟周譽麟與五十萬歐元現金去了南丫島的東澳,把周譽麟送上了一艘前往新加坡的漁船。
爲此,周譽龍花了五千歐元。
要在十多年前,至少得花一萬歐元。香港回歸後,偷渡客的數量大大減少,蛇頭的生意很難做,不得不降價拉客。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市場經濟的必然規律。
周譽龍并不擔心弟弟的安全,從香港到新加坡,不算太遠,幾天就能到。
再說了,蛇頭與船主以前都住在屯門,還經常照顧周記包子鋪的生意,周譽龍對他們也是知根知底。
因爲漁船要在天黑後出港,所以周譽龍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半夜了。
劉威還在改他那把mp-5沖鋒槍,這小子,竟然想用這把槍發射ak-47使用的七點六二毫米子彈。
mp-5有類似的改進型,但使用的是五點五六毫米的小口徑子彈。
使用俄制彈藥,改動工程量太大,必須換掉整個機夾。别說不太熟悉改槍的劉威,就連周譽龍也會覺得棘手。
“媽的,不弄了!”劉威也很喪氣,丢掉四不像的mp-5,将放在旁邊的ak-47丢給了周譽龍。“幫我把那把ak的槍管鋸短。”
“要多短?”周譽龍沒多羅嗦,因爲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能藏到衣服裏面就成。”
“那樣的話,彈道很不穩定,根本打不準。”
“打不準沒關系,就那麽大個地方,閉着眼睛都能開槍。彈道不穩更好,打到人體裏面那才叫厲害。”
周譽龍固定好ak的槍管,拿起了高溫焊槍。“真鋸這麽短?”
因爲槍管是用高強度合金鋼制作的,用普通方法很難鋸斷,使用電鋸的話,還會産生很大的聲響,所以周譽龍選擇了更粗暴的方法。
用高溫焊槍,肯定會使斷面凸凹不平,還會因爲高熱導緻槍管變形。
這都不重要,反正劉威要的不是一把打得準的步槍,而是一把一槍就将人打成兩截的步槍。
“再短點。”
周譽龍将斷點朝槍管根部挪了挪,見到劉威點頭,才摁下了開關。
高溫焊槍工作時的噪音也不小,特别是在密室内。隻是這種低頻聲傳得不遠,就算路過的人聽到了,也不會引起注意。
前後隻用了十分鍾,周譽龍把一支槍管短了十多厘米、鋸掉了槍托的ak給了劉威。
因爲槍管縮短,導緻氣壓降低,所以周譽龍還将導氣孔改大一倍,不然這把怪模怪樣的ak隻能當手動步槍使用。
完成必要準備工作,兩人就出門了。
雖然已經是華燈高照,但是香港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那些在家窩了一天的寡男怨女都趁夜色出門,到燈紅酒綠的場所,需求刺激。
仿佛,活着就是爲了感官上的刺激。
隻是與即将發生的事情比起來,任何普通人能夠體會到的感官刺激都算不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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