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mss的副局長在“東方珍珠”号上出了事,所以李廷軒的假期提前結束了。
王金全不但沒損失什麽,還因禍得福。李廷軒回去後聯系了海南特派員,替王金全解決了辦理營運手續時遇到的幾個問題。“東方珍珠”号一周後再次從廣東起航,載着第一批遊客駛往海南。
李廷軒也在回到局裏之後才知道,田季嚴沒有死,隻是瘋了,藥物姓精神失常。
這是個什麽病?李廷軒不清楚。他隻知道,有人想要田季嚴閉嘴,爲了保住小命,田季嚴選擇了自殘。
田季嚴是死是活,李廷軒也不太關心。
田季嚴這邊的線索斷了後,mss派人去香港,結果黎定國在一年前出車禍死了。因爲線索全斷,所以追捕劉威的行動暫時宣告結束。
黎定國死沒死,李廷軒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劉威還沒有死。
這就足夠了。
花了幾天時間協助mss調查田季嚴的事情之後,李廷軒回到局裏正常上班。因爲沒人追查劉威的事情,所以繼續當他的副局長。
“這是香港警方發來的,要我們協助調查。”
“香港警察的案子,與我們有什麽關系?”李廷軒接住杜彥甯遞來的文件,迅速掃了一眼,是幾張槍支的照片。
“檔案處那邊已經查到,這是援越的五六式沖鋒槍。”杜彥甯拿起桌上的香煙,先遞了一根給李廷軒,才給自己點上。“前幾天晚上,香港長洲南氹灣船屋被人縱火焚毀,一千多船民喪生。香港警方在現場撈到這幾條槍,先轉到公安與mss,現在要我們協助。你派人跑一趟,能幫得上的地方就出點力。”
李廷軒點上煙,說道:“也行,我親自去吧,順便補假。”
“補假?你想得美!”杜彥甯笑了笑,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劉威的案子還沒結束,隻是線索斷了,mss沒法查下去。你是有幾十年經驗的老同志了,不可能不知道,你是mss追查劉威的唯一線索。如果不是有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身份罩着,加上你手段高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mss早就下手了。”
李廷軒暗自歎了口氣。
他确實打算趁此機會,去香港尋找劉威。可是杜彥甯把話說得很透徹,他到哪、mss就會跟到哪。
杜彥甯讓李廷軒回來上班,就是在利用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身份保護他。
這個時候去香港,隻會惹上麻煩。
“也行,我派人去。”
“低調點,香港不是大陸,我們也不是執法部門。”
李廷軒點了點頭,起身告辭。
回到辦公室,李廷軒給典斌打了個電話。
軍事情報局副局長身邊的特工一抓一大把,就算得到重用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典斌隻是很普通的一個。
在此之前,典斌沒與mss接觸過。
mss再厲害,也不會盯住軍事情報局的所有特工吧。
兩個小時後,典斌通過查号台,用一個從未使用過的身份報了一個次曰發往香港的旅行團。
香港遊已經很普遍,每天都有數十個大陸旅行團前往香港。
就算mss在監控這些旅行團,也無法監視所有赴港遊客。
典斌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劉威與周家兄弟正在外面吃晚飯。
幾天下來,劉威與周譽龍一共改了十二支手槍、六把沖鋒槍與四條突擊步槍,連同幾百發子彈分成三次賣了出去,幹落八十萬港元。
這個價格,絕對不低,大概是普通貨的兩倍。
雖然出道不到一年,總共也就走了十多批貨,但是周譽龍在道上已經小有名氣,因爲由他改過的槍,從沒出過故障。
用着放心,多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聽說周譽龍要出貨,道上有需要的都趕了過來。
拿到這八十萬,三人也能松口氣了。
算是原有的四百五十萬,從喪彪那得到的五十萬,以及東拼西湊弄來的二十萬,剛好六百萬。
爲此,三人決定慶祝一下,每人一大碗牛肉面與一瓶啤酒。
雖然簡樸,但是三人都很開心。
最高興的,自然是周譽麟。
聽說要把父母留下的店鋪贖回來,周譽麟感激得痛哭流涕,差點當衆出醜。
周譽龍也很高興,兌現了承諾,總算給九泉之下的姑媽一個交代。
劉威的心情也不錯,幫周譽龍了結了這個心願,就能離開香港了。
如何向周譽麟交代兩人打算離開香港的事情,那是周譽龍的家事,不用劉威艹心。再說了,疏不間親,劉威也插不上嘴。
一碗面,三個人吃了半個小時,周家兄弟還多要了一瓶啤酒。
劉威很有自律姓,喝完一瓶就沒再要了。
“老闆,買單。”酒足飯飽,周譽龍掏出一張大鈔丢到桌上。
本來他想大方一點,加句“不用找了”,可是見到劉威那嗜錢如命的樣子,也就沒有充大款。
到夜店吃面的會是大款?
老闆把錢零錢找來的時候,一輛頭上插着個銀色小天使的豪車停在了路邊,左側後車門正好對着劉威他們。
車窗搖下,一名中年人朝周譽龍看了一眼。
見到那人,周譽龍立即鎖緊了眉頭。
又有麻煩?劉威瞟了周譽龍一眼,從同伴的神色中看出了問題。
“阿龍,有時間嗎?”
周譽龍點了點頭,對坐在對面的弟弟說道:“你先回去,不要亂跑,累了就睡覺,别等我們。”
周譽麟認識中年人,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找零就走了。
劉威跟着周譽龍站了起來,他可沒打算回家看電視。
來到豪車旁,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的壯漢拉開了車門,把周譽龍讓了進去,卻把跟在身後的劉威擋在了外面。
劉威沒有客氣,伸手要将壯漢推開。
見到劉威動手,壯漢立即伸手掏槍。可是他的動作仍然慢了一拍,剛剛握住揣在腋下槍套裏的手槍,劉威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壯漢突然用力,想掙開抓住胳膊的那隻手。
結果卻紋絲不動,仿佛他的胳膊不是被一隻手抓住,而是被一條鋼筋套住。
“他是我兄弟。”周譽龍擔心劉威鬧出事來,趕緊喊了一聲。
此時,壯漢已經使出全身力氣,仍然動彈不得。
在他對面,劉威卻是一副輕松自若的樣子,好像抓住的是一隻小雞仔。
見此情形,壯漢也是心驚不已,根本不敢出左手。
“阿虎,讓他上車。”中年人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覺得劉威深不可測,也就沒有在這當子上把事情鬧大。
聽到這話,壯漢退去了胳膊上的力量。
周譽龍不想惹上麻煩,朝劉威點了點頭。
劉威朝滿臉怒氣的壯冷笑了一下,又突然發力,見到壯漢臉色劇變,他才松手。
如果壯漢沒有卸力,那一下最多有點疼痛。卸了力,那就不是一點點疼痛了。上車的時候,壯漢還甩了甩右臂,看樣子傷了筋骨。
中年人一直在觀察劉威,等劉威上車後,又仔細打量了劉威一番。
這小子看上去二十來歲,卻深不可測,到底是何方神聖?
轎車内很寬敞,劉威坐到了背靠駕駛艙的位置上,面對着中年人。
“南叔,找我有事?”周譽龍打破了沉默。
“沒事也不會找你。”中年人笑了笑,轉過頭對劉威說道,“我姓張,鄙名晉南,敢問這位小兄弟貴姓?”
“他是我表弟,免貴姓劉,前幾天過來,不懂道上的規矩,還望南叔多多包涵。”
周譽龍這番客氣話說得滴水不漏,也是在暗示劉威不要開口。
張晉南是個明白人,沒再多問,轉而對周譽龍說道:“喪彪還活着?”
“喪彪?”周譽龍暗暗一驚,知道事無好事。
“聽說你前幾天跟喪彪做買賣,人卻沒到,以喪彪的德行,肯定想吃了你的貨款吧?”
周譽龍穩住心緒,笑了笑,說道:“哪有的事,我已經跟喪彪說好,等我湊齊貨款,過幾天就去交易。”
“是嗎?怎麽我聽說,喪彪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周譽龍的眉頭跳了幾下。
這個輕微的神色變化立即落到張晉南眼裏,讓他略感奇怪的是,坐在對面的劉威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當然,張晉南并不知道喪彪已經死了。
南氹灣大火後,道上隻知道喪彪逃了出去。按照常理,喪彪肯定會跑路,不會繼續留在香港。
是死是活,自然無從知曉。
見到周譽龍的神色變化,張晉南肯定了這個猜測,順着說道:“還是死在海上。”
這下,周譽龍聽出了名堂,知道張晉南在诓他。
“媽的,這下老子虧大了。”周譽龍的反應也很快,“南叔,你不知道,我已經答應幾個買家過幾天交貨,喪彪果真死了,還交個屁啊。”
“是嗎?怎麽我聽說,這幾天有人出了三批貨。”
“誰?這他媽不是找死嗎?”周譽龍有恃無恐,因爲他出的貨上沒寫他的名字,也沒有哪個買家見過他。“聽說條子在南氹灣撈起幾條黑槍,查得正緊,現在急着出貨、還接二連三的出貨,簡直是找死!”
張晉南笑了笑,說道:“我找你,就是爲這事。風聲正緊,最好收斂一點。”
顯然,張晉南也沒說實話。周譽龍的回答,已經讓他相信,南氹灣的事與他有關,喪彪已經死了,出貨的就是周譽龍。
“南叔,你就放心吧,我還沒活夠呢。”
“那就好,小麟的事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等風聲過了,再出幾批貨就差不多了。”
張晉南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這事驚動了大陸,你也别出貨了,明天過來,我給你找點事情做。”
“南叔……”
“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一早。要我派人來接你嗎?”
周譽龍暗自歎了口氣,說道:“不用,我知道地方。”
“那好,與劉兄弟一塊來。”
周譽龍點了點頭,沒再羅嗦。
到了路口,豪車停了下來。
等張晉南走遠,周譽龍與劉威沒在外面耽擱,打的返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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