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彪?”
喪彪剛翻過身來,面對那個刹神般的男子,木然的點了點頭。沒等他開口,子彈就洞穿了他的腦袋。
雖然劉威非常冷血的處決了喪彪,但是周譽龍沒有感到驚訝。
即便劉威不下手,周譽龍也會給喪彪補上一槍。在k1,沒有留活口的傳統。
“讓小麟過來,裝貨走人。”說這話的時候,劉威已經拽起尼龍繩,将擱在海水中的闆條箱拽了上來。
看似不經意的平常舉動,卻讓周譽龍倍感震驚。
開始箱子浮在海上,喪彪與退役特種偵察兵用盡全力才拽上沙灘。箱底碰到海底後,兩人就拽不動了。
闆條箱少說也有上千斤,劉威卻輕而易舉的将它拖了上來。
劉威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震驚歸震驚,周譽龍卻沒閑着,趕緊給弟弟發了短消息。
闆條箱裏不但有上百支步槍與更多的手槍,還有兩隻用塑料袋裹着的文件箱。一隻箱子裏全是鈔票,主要是港币、還有兩疊美元,總共大約五十萬港币。另外一隻裝着十幾隻塑料文件袋,分門别類的碼放得非常整齊。
“文件?”
“都帶上,選有用的槍支,别貪心。”劉威将兩隻箱子交給周譽龍,動手檢查那些用塑料口袋裹着的槍支。
不多時,周譽麟駕着快艇趕了過來。
海灘比較平緩,爲了防止快艇擱淺,沒讓周譽麟靠岸。
周譽龍先将裝着四百五十萬港币的背包,兩隻文件箱與幾把罕見的手槍送上快艇,再回來取别的槍支。
劉威負責把周譽龍挑選出來的槍支打包。
等周譽龍第二次返回快艇,劉威将兩具屍體塞進闆條箱,擡頭看了眼夜空,又仔細觀察了海灘上的情況,才割斷尼龍繩,拽着闆條箱朝快艇走去。
“先往南去,找一處水較深的地方。”
周譽龍沒多說,親自駕駛快艇向南駛去。“海灘上的痕迹清理掉了?”
“放心吧,天亮後什麽都不會留下。”
“天亮後?”
“現在是低潮,天亮前會漲潮。”
周譽龍這才反應過來,不得不暗自佩服。
這不是深奧學問,住在海邊的大人小孩都知道潮汐,隻是看是否足夠細心。
“劉大哥,你要在道上混,至少是個扛壩子。”周譽麟已經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對劉威佩服不已。
劉威笑了笑,沒有理會周譽麟。
“今後有什麽打算?”周譽龍掏出香煙,先給劉威點上一根。
“把該做的事做完。”劉威回頭看了眼周譽麟,對周譽龍說道,“你想留下來的話,等辦完這件事,我倆兄弟就天各一方。”
“你覺得幹了這一票,我還會回去做普通人嗎?”周譽龍呵呵一笑,說道,“幫小麟保住家業,是我在姑媽墳前發的誓。不然這大半年來,我也不會處處小心了。”
“沒想過帶着小麟混出點名堂來?”
“他?”周譽龍瞟了眼弟弟,歎了口氣,“扶不起的阿鬥,隻能過太平曰子,吃吃喝喝還行,打打殺殺肯定不行。”
劉威把住了周譽龍的肩膀。“那就好,把貨處理了,湊夠錢,幫小麟把家業贖回來,我倆兄弟一起闖天下,幹出番名堂來。隻是這兩天,得管好小麟,特别是他那張嘴,絕不能走漏風聲。”
爲了給姑媽治病,周譽龍自作主張把周家家業、也就是包子鋪抵押給經濟人公司,結果錢還不了錢,被高利貸收走鋪子,轉租給周譽麟的一個遠房親戚——在同一條街上開早茶館的周瑞霖。
當初借的六十萬,利滾利,一年不到就六百萬了。
“放心吧,小麟毛病不少,可是天生膽小,讓他出去說,他也不敢。”
“那就好。我們燒了船屋,船民死傷無算,香港警方肯定會大力追查,說不定還會驚動大陸。走漏了風聲,就算我們能逃,小麟也逃不了。”
周譽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威的意思。
“就在前面停,我去把屍體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快艇剛停下,劉威就跳入海中,割掉系在闆條箱上的救生衣,讓闆條箱沉入了數十米深的海底。
天亮前,三人回到了周譽龍的住處。
因爲以改槍爲生,所以周譽龍在挨着九鐵維修中心的富健花園租了兩間半截埋在地面下的房間,之前這裏被用來堆放不值錢的家什。其中一間改造成槍械作坊,另外一間從中間隔斷,一側是廚房、浴室與飯廳,一側是兩兄弟的卧室。
很簡陋,也很不起眼。
槍械作坊做了特殊的隔音處理,不但牆壁與天花闆上敷了一層隔音泡沫,連地闆都是架空的,還能防潮。
雖然不能做到完全隔音,特别是在試槍的時候,槍聲肯定會傳出去,但是南邊就是九鐵維修中心,那邊的噪音更大。
周譽龍非常謹慎,還按照九鐵維修中心的試車時間編了一份“試槍時刻表”。
接下來幾天,劉威與周譽龍集中精力改槍。
雖然論改槍技術,劉威不如周譽龍,但是每個k1成員都非常了解槍械,替周譽龍打打下手,做些輔助工作還是沒有問題。
因爲周譽龍在道上有點小名頭,所以不怕改出來的槍賣不掉。
大概是擔心周譽麟沒事亂跑,興奮過頭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去,劉威制訂了嚴格的作息時間表。
周譽龍知道劉威這麽做是爲了大家,也就多叮囑了弟弟幾句。
幾天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船屋被焚,上千船民喪生火海,絕不是小事。
連續幾天,這起無頭案搞得香港警察總署署長洪春生茶飯不思、寝食難安。
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大火已經失控。
雖然當晚就出動數百名消防隊員,還驚動駐港軍隊,調來幾艘裝有水炮的巡邏艇,但是火勢過于兇猛,海上又有大風,消防隊員與巡邏艇根本無法靠近。
等到天亮,消防直升機出動的時候,南氹灣裏就隻剩下燒焦的木闆了。
數百戶船民,隻有位于海灣最北面,靠近海灘的幾十戶兩百多人逃到了岸上。
這時候,洪春生已經趕到現場。警察也接到線報,大火發生時,有人聽到了槍聲,還有人看着喪彪乘坐快艇逃出南氹灣。
喪彪是什麽人,洪春生比誰都清楚。
在香港警察總部檔案室裏,至少有七卷命案與這個越南仔有關。隻是苦于沒有證據,洪春生一直沒讓反黑組抓人。
受此影響,洪春生首先認定,這是一起與黑社會火并有關的案件。
雖然回歸的時候,一大批元老級的扛壩子害怕遭到牽連,紛紛逃亡海外,有的還趁機金盆洗手,到荷蘭或者加拿大過上了富家翁生活,但是這些年來,随着作爲亞太航運中心的地位越來越明顯,香港的犯罪率又有所上升。
特别是最近幾年,全球經濟不景氣,失業率居高不下,犯罪率自然扶搖直上。
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香港**的主力軍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大陸仔,而是周邊國家的移民或者移民後代。
這其中,又以越南人與菲律賓人爲主。
越南人主要是船民後代,而菲律賓人又主要是菲傭的後代。
這些都是明裏的,也就是看得到的。
因爲根基淺薄,又沒受過良好教育,更沒得到香港社會的認同,所以越南人與菲律賓人隻算得上香港**上的“狗”,也就是做些偷雞摸狗的買賣,到處惹是生非,卻賺不了多少錢的街頭爛仔。
要論實力,香港**分成了三派,即東南亞派、台灣派與東北亞派。
這三個大派系中,又有很多小派系。
東南亞派分成新加坡、馬來、泰國、印尼與柬埔寨,一些後來進入香港、專門做大買賣的越南與菲律賓幫派也在其中。
台灣派分成台北派與高雄派,前者根深蒂固,後者則是新興勢力。
東北亞派主要有曰本與韓國的幫派,這幾年來了一批朝鮮人,專門替朝鮮政斧洗錢。
形成這種魚龍混雜局面的主要原因,還是基本政策。
大陸人亂來,肯定沒有好下場。就算是香港本地人,玩得過火,也有被引渡回大陸受審的風險。
幾個在回歸後不肯引退的扛壩子吃了槍子後,大陸與香港的**勢力一下就崩潰了。
那些拿着他國護照的外國人隻要不過分出格,看得懂風向,别像那個在敏感時期往大陸販賣毒品的英國人那樣,就不用害怕吃槍子。
打擊境外黑勢力,顯然不在洪春生的職權範圍之内。
對洪春生來說,像喪彪這種半本地化的黑社會頭目,自然是死了最好。
就算沒死,隻要跑路了,也能安靜好幾年。
隻是,問題沒有這麽簡單。
就在洪春生準備讓反黑組介入調查的時候,消防隊員在搜尋幸存人員的時候,撈起了幾支步槍。
僅是幾支槍,也就算了。
喪彪本來就是軍火販子,他的老巢裏沒有槍,那才是怪事。
可是那幾支槍很特殊,上面的銘文表明,那是大陸制造的步槍!
這下,洪春生不敢怠慢,趕緊把此案列爲“大案要案”,讓反黑、刑偵等幾個部門組織了聯合調查小組。
最重要的是,洪春生按照規定,把該案的資料傳給了大陸警方,要求協助調查。
因爲涉及到上千船民喪生,所以立即引起大陸警方高度重視。
如果沒有那幾把槍,也就是公安與mss的事。
因爲有了那幾把槍,還有可以追查的銘文,所以該案還轉交給了總參情報部二局,也就是軍事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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