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蘇玉菲看完了第二處房子,這是楊銳來之前先預約說過的兩處,蘇玉菲也說如果想要看其他的,可以回去公司。
在對比的過程裏面,楊銳已經從父母的眼裏知道了答案,他們對第一套房子除了價格之外都很滿意。他們還是傾向多看一點樓盤,不急着買。
要自己決定買,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楊銳以找劉佳再看看爲理由,讓父母先回家去了,他也沒有和蘇玉菲回去她們公司,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吃午飯。
“決定了沒有?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你根本沒有打算買房子啊?”蘇玉菲雖然對楊銳之前的态度還有所不瞞,不過現在還指望把房子賣給他,賺取一筆業務提成。
“買,當然買。我心不在焉很正常,主要是看我父母喜好而已。你覺得他們喜好哪一套?暫時就我們三個人住。”雖然有點懷疑蘇玉菲的專業水平,不過現在就兩個人的情況下,爲了節約時間,他還是想要聽聽她的建議。
“你父母?以他們的喜好,肯定是一套都不喜歡。雖然沒有直接當着我們的面說出來,可是他們很顯然是嫌貴,覺得買這種房子花冤枉錢了。”蘇玉菲很直接的說。
楊銳點了點頭,“不錯,這是他們的意思。不過他們隻是從金錢的方面來衡量,而錢是我來付,這一點可以排除。而我想要節約時間,最好是能夠在過年前就搞定,所以,我覺得這兩套都還ok,滿意地一套買也可以了。你覺得他們喜好那套多一點?”
“第一套。你想要在過年前搬進去住?太急了吧?”
看到蘇玉菲目瞪口呆的樣子。楊銳眨了眨眼睛,“你記得小時候嗎?一般過年的時候,父母都會給我們買新衣服、鞋子、玩具什麽的,現在我大了,該到我給他們買禮物了,過年給他們買一套房子不是很好嗎?正因爲急。所以我說要節約時間嘛。行,你也覺得他們喜好第一套。那就第一套好了,你幫我……”
楊銳很輕松的說着,卻發現蘇玉菲神情有點不對:“……喂,你怎麽了?”
“啊?……哦,沒什麽!第一套啊,很好啊。”蘇玉菲有點不自然的說着,然後低頭吃東西。
楊銳有點懷疑的看着,回想了一下自己地話。不知道有哪裏刺激了她。
刺激?……他馬上想起了蘇玉菲的身世!
沒錯,就是楊銳的話,讓蘇玉菲想起了她的身世!
‘你記得小時候嗎?一般過年的時候,父母都會給我們買新衣服、鞋子、玩具什麽的,現在我大了。該到我給他們買禮物了,過年給他們買一套房子不是很好嗎?’
這話在楊銳說出來。是那麽地随意,對于每一個普通人,也是很常見共性的。但這對于蘇玉菲來說。無論是前半句地小時候,還是後半句的現在,都是無法企及的幸福!
她跟蕭堂文的母親蘇玉芬、蘇玉芳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她幾乎沒有享受過什麽父愛,她母親是找了一個比自己年紀大很多的男人,是一個有家室、有妻兒的外國男人(她母親是泰國華裔)。所以,楊銳說出的普通人很常見小時候經曆,在她殘缺地記憶裏面是沒有的,現在孝敬父母的情況,也是她現在、以後都不可能擁有的!(蘇玉菲父母已經去世,身世詳見——卷四~第十八章)
看到她的反應,連慫恿自己買房地精神都沒有了。楊銳也有點心軟,伸手過去拍了拍她的小臂,低聲安慰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地情況,這麽說沒有别的意思。”
他心裏唏噓之餘也暗暗發誓,一定要負起責任,不能讓淩雪和楊麟落得這樣的結果。
蘇玉菲猛地擡頭看着他,責問了起來:“什麽呀?什麽我的情況?真好笑!”
看着她眼睛裏面有一絲水霧,
要用這樣的話來掩飾,楊銳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明白要不停換名字!
之前楊銳覺得她到處批馬甲,還有點懷疑她的動機,或覺得她太過于小心謹慎了。現在看來,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她沒有一點安全感,無論是在泰國還是中國,她看起來過得很灑脫,但内心深處始終沒有安全感,正因爲如此,她才不會輕易把正是身份讓人知道了。
看着面前的蘇玉菲,楊銳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在海邊小店見到的那個性感紅衣女郎的影子,還有那個英姿飒爽的保镖影子,還有在森林裏面的影子,無不顯示她是一個自信、自強的女孩子。蘇玉菲真實脆弱一面的模樣,也浮現在他的眼前,在森林中被翻轉局面的他蹂躏的時候、珠寶展後指責他的時候、還有現在觸景生情想起父母的時候……
“幹嘛這樣看着我?”蘇玉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低頭吃飯。
楊銳歎了一口氣,“蘇菲,我明白你的感受,不過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也活得很好,我相信你父母也是希望你過得開心的,别想那麽多了,不管以前我們關系如何,以後我都會是把你當朋友的……”
“你怎麽知道我父母的事?”蘇玉菲擡頭看着他,目光裏面有點驚訝。她剛才隻是一時有點感觸,隻要低頭平靜一下,很快就能恢複正常。對于楊銳的安慰,她是當作憐憫直接排斥的,可是現在她聽出了不對的地方。
“我?”楊銳一怔,回想了一下,蘇玉菲的事情并不是曾淑賢告訴她的,也不是其他哪個人告訴他的,而是他在情報資料庫裏面搜索蘇玉菲的時候找出來的。那時候他本來想要搜索的是蘇玉菲作爲殺手的記錄,沒想到卻從蘇德的信息裏面搜索到她的名字。
“你調查我?”不用他的回答,蘇玉菲已經冷冷的說出了答案。
看到她這個樣子,本來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楊銳,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坦然微笑:“沒錯,你知道我的身份,調查你的身份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我不僅僅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對你現在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的都清楚……”
“我沒有!”蘇玉菲直接的否認了,然後又冷然問道:“你憑什麽調查我?”
楊銳向後面一靠,笑看着前面的蘇玉菲,“我們現在才是第一次像朋友一樣坐下來吃一頓飯,最初我可是和你喝過兩次酒,那時候我把你當朋友,你可是有目的的。事後我們不再是朋友,我難道不應該調查清楚你的身份嗎?再說……”
他說着湊近一點,低聲說:“你那次去布吉島搞我的時候,難道沒有先調查我的身份?”
這是蘇玉菲視爲禁忌的事情,一聽就來氣,不由得站起來怒斥:“我搞你?那次明明是你搞我!你……”
說道這裏,蘇玉菲呆住了,她發現自己竟然站起來了,而且聲音很大,以至于餐廳裏面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楊銳也沒想到她會大聲怒斥,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漢語是很奇妙的,比如說一個“搞”字,用在不同的地方,可以有不同的意思;用在相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也可以理解出不同的意思。
楊銳說的“搞我”,是指蘇玉菲那次的任務,可以算是找麻煩的意思,而聽在蘇玉菲的耳朵裏面,她就理解成那個“搞”,那最終還是她被“搞”了,而且連“嘴”都被“搞”了,自然說起來就有氣。至于餐廳裏面的其他顧客,聽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吵架,說什麽“你搞我”、“我搞你”,自然心領神會的想到那個方面的“搞”去了,也把他們看成是因上床而吵架的一對情侶。
看蘇玉菲呆住之後準備要走人了,楊銳忙招呼了一下服務員,拿出一張錢放在桌子上,然後拉着她快步出去了。
蘇玉菲還聽到後面有人小聲議論:“看到沒有?感情還沒有穩定就不能亂‘搞’啊!否則女生會翻臉的!”
這讓她羞憤不已,腳步加快,由楊銳拉着她變成了她拉着楊銳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