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人看不到的,比如說人内心的想法。
但是看不到的東西,卻可以感覺得到,比如說人内心的想法。
楊銳之前隻是知道他們的名字,今天才把名字和人對号上,對于天機宗所有門人的情況,了解有限,所以,剛才他們無論說什麽,除了寒暄問好之外,都沒用回複。做一個冷眼旁觀的人。
他現在也是漩渦之一,或者說是導火線,當然不能完全的作壁上觀,所以,楊銳也在暗暗的分析現場的情況、感覺氣氛的變化。
老賴的幾句話,就把現場的氣氛扭轉了,雖然衆弟子沒用說什麽、沒有直接的表達出來,可是從他們的眼神、他們制造的氣氛,已經可以感覺得到其中的不同。
原本錢軍的挑撥、鼓動,讓楊銳有點擔心老賴怎麽應付,沒想到他簡單的幾句話,就把情況逆轉了。楊銳暗暗點頭,看來老賴還是有一定權威的啊!
不過他也沒有過于的樂觀,畢竟這不僅僅是權威就能解決的事情。老賴沒有自己的徒弟,在人數等方面,是無法跟彭思凱、錢軍等人相比的。其中的拿捏,更多的還是需要智慧的運用啊!
分析了一番之後,楊銳選擇了繼續不吭聲。
因爲現在隻有錢軍一個表達了對老賴的挑釁,在楊銳之前的分析裏面,彭思凱、黃龍都是有可能想要沖擊宗主位子的,但是現在他們都還沒有表露出什麽,自己一個新人,想要在他們的夾縫中取得勝利,隻有讓他們先亮底牌。
老賴已經發話。現場的氣氛更多安靜了,彭思凱又開始打圓場,讓大家多談論一些輕松的話題,其他重要地事情,還是等祭祖之後的大會再詳談。
楊銳像其他人一樣,始終沒有說話,惹來了很多人複雜的目光。不過,他隻是留意了其中錢軍和黃龍的目光。其他人都無視了。
本來三日晚上都是大家叙舊交流的時候,氣氛往往很溫馨熱鬧,但是不知道是因爲現在社會氛圍越來越市儈,還是因爲錢軍那一番話的問題,今天大家并沒有以前的熱鬧。
王富貴已經和村裏其他人安排好了晚餐,一一招呼他們用餐。
這裏山村之地,也沒有什麽大廚、沒有什麽高檔的材料、出名地作法,無法就是本地的雞、鴨肉類。一兩樣野味而已。
不過他們都是吃慣各類名菜的人,這對他們來說,是換一種口味,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在晚餐過後,大家就開始三三兩兩的各自分開閑聊了。有的在院子裏蹲着聊天、有的在廳内喝茶閑聊、有的回廂房裏面、也有的走向後山閑逛。
楊銳便和老賴出去了,慢慢步行上山、也沒有爬到峰頂,穿過一些樹木,在一塊凸起地巨石上面坐下。
在都市裏面長大的人。是沒有看天習慣的。無論白天黑夜,都多了一層灰蒙蒙的,有什麽好看的?
以前除非是月亮、星星一般是看不到多少地,現在聽着山風吹動樹枝發出的聲響,還有不知名的蟲鳴,楊銳看着清澈夜空的滿天星星,心裏難道地一片甯靜。
不過很快,他就從甯靜之中清醒了出來。因爲旁邊還有一個老賴!
唉,爲什麽是和一個大叔在這裏呢?要是我和佳佳躺在這裏看星星,就算不不幹什麽,也是很惬意、浪漫的事情啊!現在……倒胃口啊!
“我們今天算是第二次見面吧?”楊銳打破了甯靜。
“嗯。”
“爲什麽選擇我呢?”楊銳還是不能理解。“别說什麽猿糞、猴糞啊!”
老賴說了一句很高深的話:
“需要理由嗎?”
……
楊銳暴汗,差點沖巨石上面滾下去。
“你别告訴說你是故意惡搞……”
老賴微微一笑,“我是說,需要理由嗎?有個禅師說起他的修行‘饑來吃飯,困來即眠’。我就是在剛好要尋找天機宗傳人的時候。你就出現了,都是那麽的自然。”
楊銳無語。歎了一口氣,“老大,你能不能别裝高深?你就是裝得再牛叉,在我眼裏,也是一坨渣。”
輪到老賴無語了。
“萬事萬物皆有因緣,當前因遭遇助緣,因、緣成熟的時候,很多事情就發生了。我尋找到你,也是這樣一個過程。我跟你說過要靠理解,如果你還是領悟不到,非要我一個解釋的話,那你就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從‘緣分’去理解算了。”老賴勉強給出一個解釋。
“行了,逗你玩地。”楊銳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好多事情就是告訴我,我也理解不了,不親自接觸,是無法體會其中微妙的,所以,我早就相信你的話,要不然怎麽會千辛萬苦跑來這裏啊。”
他這說的是真話,因爲他從小天生神力,說自己推倒人是因爲自己力氣大、不小心的,可是别人是理解不了的;而他能預測未來地異能,說出來别人更是理解不了。所以,他相信,老賴肯定是有某些能力找到自己,隻是自己還不能理解而已。
看老賴有點郁悶,楊銳認真了起來:“說說你地打算吧,還有,你要我怎麽配合你。”
見賴長義看着自己,楊銳揚了揚眉毛,“别看着我,本來就是你讓我做宗主的,我也沒有一個支持者,不是我配合你,還是我自己搞啊?現在我已經上了你地賊船,當然你要負責到底!”
老賴沉默了一下,楊銳估計是他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人在附近偷聽,所以,自己也仔細的聆聽了一下。
除了蟲鳥名叫、山風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他們兩個算是走得比較遠了。而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如果有人靠近的話,可以很快先聽到腳步的。
“今天的情況你自己應該看到了。你有什麽感想?”老賴低聲先問了一下楊銳。
楊銳認真了起來,“我估計彭思凱、黃龍都有資格、有實力競争宗主的位子,而剛才看了錢軍的反應,估計他也有這個實力。”
他接着把自己之前在心裏分析的,比較詳細的低聲說了一遍。
老賴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了,天機宗一共有四十三個門人。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就有四十一個。這四十一個之中,張師兄的弟子有二十五個,徐師兄的弟子十六個。所以基本上就形成了兩個派系。張系比徐系人多,加上還有我在,所以雖然有派系,但沒有分裂的機會。”
他笑了笑,“當然,跟我們宗派人不多也有關系,如果是幾百、幾千的宗派,分裂的可能就更大了。張系雖然有二十五個弟子,但是又分成兩派,一派是跟彭思凱走得近的,都是一些比較老成、溫和的弟子,大概十多個;另外一些則是更擁護黃龍的,以比較年輕的爲主,稍微多幾個。”
聽了這話,原本就估計到有三個派系的楊銳,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和實力分布,這樣看起來,如果張系團結的話,那徐系自然争不過。可如果各自爲了自己,以錢軍爲首的徐系弟子,就有可能占上風了。
“雖然他們各自有自己的擁護者,不過你的權威好像還挺大的嘛。你不是一言堂決定接班人嗎?”楊銳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老賴輕歎了一聲:“現在跟以前已經不同了。以前張萬祥師兄把位子傳給我,跟我現在要傳給你的局勢不同。那時候,我已經入門很久,憑着天才的實力,修爲上讓大家都是很佩服我的。
阻力也沒有現在大,那個時候還有徐石有師兄,他無心當家作主,所以傳爲給我,他都沒有意見,第十二代的弟子們自然沒有誰能站出來反對。
但是現在你不同了,你沒有我的天分、沒有我的修爲,加上年紀跟他們相比,相差太大了、入門時間又短,自然會有很多人反對。
再說,現在時代也不同了,五年一次的時間也不短,國家的五年計劃還一次一個台階呢。現在社會上已經貌似民主了,今天錢軍的表現,已經表露出他們在這次祭祖大會的前兆,後天肯定會很激烈的,他們肯定會要求選舉。”
楊銳看他一再自誇自己,忍不住笑罵了一句:“老兄,你既然有天分、有修爲、有資曆、有權威,那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靠你就就可以了。”
“靠我有卵用!”老賴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以前先跟你說了,讓你自己去拼,你要能保住位子,我才會幫你,你如果保不住,我也就放任自流,懶得理你了。”
“喂!你說反了吧?你應該幫我先把位子保住,保住了我就不需要你的幫忙,如果你放任自流,那不是将你的位子送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