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遭罪且不去說,周委員更是感覺那3810仗像是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臉是火辣辣的!
短短一份報告,周委員看了三次才看完,氣的胡須不停的顫,像是快要死的老頭子,試圖說最後一次遺言似的。
終究是沒有什麽遺言說出來了。
所謂鞭長莫及的感覺,他現在才是深刻的感受到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周委員重重的合上文件,臨走前又用手撥拉了兩下,方才衣着光鮮的走了出去。
從行政院到海子頗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小車跑起來倒是一點不慢。
路兩側的梧桐樹綠中偏黃,開始進入秋日的節奏了。偶爾能見到蹲踮在路邊的環衛工人,正在辛勤的更換苗圃,反而形成了盛夏後的風景之一。
周委員的眼皮越來越沉,累的有點不願去思考。
車穩穩的頓了一下。
擡起頭來,海子已是到了。
秘書從前座的木箱中拿出一個溫熱的毛巾,給周委員擦了臉,才快步下車開門。
周委員帶着嘴角的習慣性笑容,踏出了車門。
在别人眼中,周委員是始終的神采奕奕。
來往的少數工作人員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路邊,以目光表達崇敬之情,〖中〗央的幹部難做,光是這麽一個表情,不對着鏡子練上兩周,可是丁點韻味也沒有了。
周委員從習慣的東側門進入,快到裏面的時候,還特意打量了一下房樓上的磚檐,那是G年前修複的古建築短短一截就用了三個人好幾周時間。而那段時間,也正是他初入院内的适應期或者說,正是意氣風發的時節。每次來海子,心情不平靜的時候,他都會打量這截似普通實特殊的磚檐。
腳步停頓了一下,又重新繼續。
周委員直走到總長的小樓前才駐步歇腳,腦袋裏雨釀着各種詞彙,準備好生的整治一番西大陸。
就在這時,陳仲國從裏面走了出來。
“周委員來了,進去吧,總長等着呢。”陳仲國笑的與往常一樣,可在周委員的眼裏,那簡直就是嘲諷了。
陳仲國毫無疑問的代表陳家的利益他與總長談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總長願意單獨見面談話。這本身就是一種信任了。
周委員臉上的肉硬着,說道:“老陳,正好你在,陳易在西大陸打了我們的稅務員,還把人給驅逐了回來,你知道嗎?”
“今天剛聽說。”陳仲國笑笑,将路給讓了出來。
周委員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眼睛〖針〗刺似的,說道:“陳易今年才B
歲吧,他沒有組織紀律性,我能理解,老陳你是明白人。你認爲,咱們在西大陸收稅正當吧?毆打稅務人員這簡直,我可是有些年沒聽過這樣的事了。”
“一面之詞不好說老周要是有疑問,那就派員查一查嘛。不過,做事得注意方式方法。”陳仲國打了個哈哈,走了。
周委員咬牙切齒的看他離開,心裏鼻尊。
要說老資格如今在位的能比陳仲國老的真沒有了。奈何這老家夥硬挺着不死而且是越活越旺了。别看他在黨内的排名較高,就因爲西大陸的關系,陳系反而話語權大增現在都能說“注意方式方法了。”
“莫非也是西大陸的關系?”周委員心裏猛的跳出一個念頭。
在他的印象裏,幾年前離開西京的陳仲國可是病怏怏的要死的死老頭兒,哪裏像是現在,每天批不完的公文見不完的人,待到晚飯後,周委員自己累的差不多立刻休息,陳仲國竟仍能見人說話。
想到自己可能活不過陳仲國,周委員簡直不知該說什麽是好。他分外的懷念鄉鎮工作時期,那時候的老資格委員要是不爽了,敢撲上去抓你個滿臉huā。
想到“滿臉huā”周委員也露出笑意。
重整了一下思路,他才順着工作人員的指示,進了總長的辦公室。
後者正在伏案疾書,安靜的房間内發出沙沙的聲音。
“老周來了。”總長大約是聽到了皮鞋的聲音。
周委員無聲的笑了,說道:“是,我想來說說西大陸的事。”
“你聽說了?”總長奇怪的擡起頭。
“聽說什麽?”周委員也感到奇怪。
總長一愣,笑了,揮揮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辦公桌側面的沙發中,單腿一翹,道:“西大陸的戰争,看樣子進入最後階段了,西江城邦所在的水龍神廟,複地千裏,兵力吃緊,想讓西江城邦也參與進去。老陳剛才來了一趟,問我的意見。”
周委員愣住了。
參戰?
這種事情,自從他變成高幹以來,就再沒有〖真〗實的思考過了。更别說是在别國别的世界的領土上進行戰争了。
“您的意見是?”
“我還沒有決定。本來是想開個會,讨論一下的,既然來了,那就說說你的想法。”
“我當然是 *向于不參加。異域之外,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我們自然是以埋頭發展爲第一。”周委員考慮片刻,又道:“據說我們在西大陸的活動範圍有限,還到不了神廟戰争的地區,怎麽現在又讓我們參與了?”
“他們看中咱們的船了。據說咱們目前所能抵達的最遠的幾個港口需要保衛力量,另外,他們想讓咱們進行遠洋襲擊。”
周委員恍然大悟,要說高科技力量首先體現在裝備水平上。相比陸戰的狡詐多端,海戰大部分時候是拼船的,地球生産的鋼鐵戰艦,無論如何是強過西大陸的木船的。
明白歸明白,周委員繼續堅持反對戰争的立場,總長自己猶豫不決,自然不予置評。
不過稅務人員挨打的事兒,此時卻不便提出了。
比起戰争而言這種事兒實在是太小太小。
回到自己的公署,周委員第一時間找來他的辦公室主任布置任務,将稅務人員挨闆子的事兒給捂了蓋子。
此事發生在西大陸,隻要上面明确表示捂蓋子,那鬧騰起來的幾率實在不大。就算是小道消息永不消逝的機關西大陸仍舊是相對敏感的信息,傳播者總得顧忌一二……
至于當事人,也不會将此家醜宣揚出去。
在西大陸沸沸揚揚的毆稅之事,在西京仿若涼水一般,沉浸又沉靜。
當然,西大陸的關注也沒有持續太久。
對于西京來說遙遠的戰争,可就是發生在這片大陸上。
一連數日,都有大批的軍械和士兵出現在城邦周圍令人議論紛紛之餘,商人們的生意變的更好了。
尤其是武器商人,銷售量漲了妾倍都不止。
不僅一些小店主購買了槍械,普通工人也有購買的,當局既然沒有阻止的意思,原本鎮定的先生也願意先買了再說。
相比其他物資的價格,大威力手槍或單發散彈槍的價格并不貴。
莫少秋爲此喜的抓耳撓腮。
他是西江城邦最大的軍火商,差不多是唯一的軍火商别看其他人賣美國産,德國産捷克産的武器,歸根結底,還是從他手上出去的,利潤那是一點都跑不掉。
“全西江城邦有快20萬人了,要是每人一把防身武器,家裏再準備一把長槍那就是40萬把。“莫少秋從來不算賬的人,看在鈔票的份上,倒也認真的看了起來。
隻不過,算着算着,他就算出了問題。
“最近一個月好像就出了20多萬把短槍了?誰沒事買這麽多?”
莫少秋抓着賬本就往西馬市場去了。
莫家的武器鋪子在市場的角落裏,銀行風格的石牆,後面夾着鋼闆和陶瓷不僅防熱武器,對鬥氣也有相當的阻隔作用。
它的門廊也極有特色正門開在影壁的後面,影壁又夾在一條長廊的中間,不管人從哪邊進入,都籠罩在兩頭的攝像頭下。顧客們不知道的是,那兩個攝像頭下卻安着各一挺重機槍,夾着500發的彈鏈。
莫少秋步行到了鋪子門口,眨眨眼,竟然有點不認識了。
“這麽多人!”
他一把抓住個路人,問道:“兄弟,武器店搞促銷?”
武器鋪子平常時節就與金店差不多,人流量一般,逗留的時間也比較短,比起其他的經銷商來說,莫家鋪子的售後稍好一些,往往還會多贈送幾顆穿甲彈,但在價錢上是一點便宜都沒有,有時候還會略貴一些,因此生意不算極好。
可是現在,要不是自己裝修的門面,莫少秋幾乎以爲是在逛超市了。
被抓住的一看就是來西大陸做生意的,西裝皺巴巴的貼在身上,裏面的衣服也濕透了,抖抖挂挂的道:“促銷個毛,漲價了。”
“那你們買啥啊?”
“不是擔心買不到?你看看那家夥們,下一班通道開啓日是兩周後了。
他指的是幾個土著,肩扛手挑的全是重武器,後面還推了一輛摩托車,上面是成箱的彈藥。
“這家夥們。”莫少秋這下明白了,購買武器的不光是地球人,還有土著。
他心中一凜,趕緊去找了陳易,見到面,就問:“你知道土著們在大量購買武器嗎?”
“什麽武器?”
“輕重都有,手槍少說五六萬把,長槍就更多了。”莫少秋咽了。唾沫,小聲道:“我監察不嚴,現在流出去的至少能裝備一個甲種師了。”
陳易“噗”的一口茶噴出來,道:“甲種師?他們才幾門炮。”
“還有炮?”莫少秋再次驚呼,轉瞬詫異的道:“你知道?”
“知道,神廟進展順利,想早點結束戰争了,咱們不方便直接派人,嗯…你看能從咱城裏找點教練不,訓練一下馬拉城的士兵,别讓人家買了咱的武器當柴火棍了。”
莫少秋無奈的幾近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