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新依附陳系的官員,往往帶着親戚朋友,一方面是增長見識,一方面尋找商機。除了極少數得到許諾的家族和高官之外,近日加入的中層官員極少得到固定的通道噸位配額。他們所能做的,也就是像機場的要求那樣,攜帶幾十公斤的随身物品。
西大陸建立一年有餘,武館學員往來成百上千,空身而得的暴利機會并不多見,往往需要一些運氣和某些土著的信任,少數需要悉心經營的商機,能得到的亦是本事,反而不會受到幹擾,至于餐館、酒店一類的服務行業,更是得到了武館學員們的熱烈歡迎。
美好的前景和現實的利益,足以令大多數的中上層官員滿意,至少是贊成陳仲國外向型的經濟轉型就某種程度上,這實際上就是投了陳仲國的票,穩定了陳系剛剛獲得權力。
當然,一定是有人不滿意的。
像是解榮和郗昙父子。
郗家未分裂的時候,通過一系列的運作,郗榮能推年輕的郗昙進入軍界上層,成爲薄有名氣的“藍色枭鷹”。從郗家出來後,再想得到相同的影響力,自然是不可能了。
他們助力陳家攻擊曹家,是爲了避免郗昙反遭報複,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非陳系的利益,因而,得到的回報相對更少骨感的收獲,讓郫榮分明的感受到子老牌新弱的頹然,站在西馬市場的繁榮中,他的背影有一種落後于時代的落魄。
好不容易來到西大陸的郗昙卻有年輕人的朝氣蓬勃,堅強而振奮的道:“爸,别洩氣,咱在國内不順就在西大陸重新起航好了,您看這些帆船單桅帆船,雙桅帆船,縱帆的,橫帆的,您不是一直說〖中〗國缺乏大航海的精神嗎?就由我們在西大陸來開創好了大不了,去外海當海盜。”
雖然郫昙被迫加入了勝利的陳系陣營,但那并不意味着他理所應當的會保住海軍司令部的參謀職位,同級外放是再正常不過的調遣了。
從前途光明的海軍司令部參謀,調任某個軍區做混吃等死的副參謀長?對于缺少支持的郗昙父子來說,雖然逃脫了好像曹家一樣的最壞結果,但若是沒有新的契機,其一生的抱負也将無從談起。
郗榮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唏噓道:“昙兒,西大陸是在陳易手上的,大航海大航海時代嗬,大航海時代是個〖自〗由的時代。〖自〗由的鬥士在海洋的浪潮中拼搏。西大陸,是陳易的澡盆。”郗昙爲了鼓勁,硬着頭皮說:“鬥士也是在澡盆裏起航的。隻要咱們能掌握一隻海軍,咱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拉着老爹的胳膊,用肯定的語氣喊道:“您看這個港口如此繁忙,但卻沒有一艘鋼鐵船。這說明什麽?說明地球上的船,到不了西大陸。如果咱們能主持建成一個船廠,建成一個艦隊,到時候,陳易難道有本事從咱們手上奪走?新殖民地時期,誰掌握着海軍誰就是老大。”郗昙狠狠的一握拳,又迅速的松開,笑道:“爸,我們不一定能做到哪一步,總不會讓陳易捏着咱們的脖子。現在可是最好的時候,等到海軍的蠢貨們願意來,能來西大陸的時候咱們已經培養出嫡系了。”郗榮虛虛的一笑,沒應聲。
從特殊年代過來的人什麽慷慨激昂的設計沒有聽過。
他安慰的拍拍郗昙的看,微笑道:“你是擔心我消沉了,我沒有。”“爸!”
“我是在想事情呢。”郗榮說着一頓,歎口氣道:“我帶你去看個人。”說着,他就拉着兒子,從西馬市場的側面穿了出去,來到一個狹小
的門面。
面向猥瑣的小販正在聲嘶力竭的力吼:“鋼筆,鋼筆,能〖自〗由寫字的鋼筆。練習〖中〗國字的鋼筆,西江四等吏員統考必備。”
“供應神廟戰争的罐頭,儲存口個月照吃不誤的罐頭,本地産,量大更便宜了。”
郗榮敲敲不隔音的隔闆,笑道:“老劉,我要的東西。”
“西老闆。哎,您稍等。”小販仰着脖子又吼了一句:“飼料,
金克拉飼料了,不用現金,免息貸款,長一米厚肥膘的莽豬,一定要用金克拉飼料。”
吼完了,小販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從櫃台下的暗門裏,抽出了一個帆布包,低沉着道:“您點一下,小心點,沒繳稅的純消費品,便宜,被抓住了,我不承認啊。
郗昙低頭看了一眼,全是些啤酒零食類的東西。在地球上不值錢,在西大陸卻頗有銷路。
西大陸的土著很願意huā大價錢嘗嘗稀罕玩意。那些高端的奴隸主和貴族們,有的是用于交換的貴金屬和珠寶。這些東西,以前是陳易爲緩解武館學員精神壓力而運輸的,如今想家的學員直接回家就行了,重要程度下降,進口反而減少,價錢自然上升的快了。單純利用通道噸位做這種生意,是要收重稅的,不用說,價錢不會便宜。
郗榮仔細檢查了一遍,塞給小販一把的黃金券,拉上郗昙走了。
短短的幾十米路就能看到百來個店鋪,出售各種各樣的生活或生産資料。郗昙暗想,
如果本家有通道噸位的話,哪怕隻有500噸,建個小磚廠都能日賺千萬吧。
天底下要是有個遍地黃金的地方,真的隻能是西大陸了。
胡思亂想的走了半裏路,又上車行了10多分鍾,車停在了一個體育館旁。
在建築材料稀缺的時代,體育館這種奢侈玩意,不是菱形辦公廳建的,就是武館自建的。總而言之,就是陳易建的。
郗昙抵觸的道:“來這裏做什麽?”
“給你看看什麽叫神術騎士。”郗榮拉着郗昙進了體育館。
“我聽說過神術騎士,都說厲害,不過……”
“奔多厲害,你知道嗎?”
郗昙早不說話了。
體育館的空中,正飛着四個人,看起來像是二對二的籃球賽。
不過,正如郗昙心中所想的那樣,這就像是氪星的球賽。超人似的球員在地面上一踩,即可以在三五十米的高度上滞空滑翔幾分鍾,傳球的速度快的讓人看不見,隻是一晃眼在某人手上,一晃眼又到了另一個人手上,或者已傳了五六次,七八次,誰也說不清楚。
“咚”
籃球在地面上彈了一下,紅色球衣的球員觸地彈起,像是陌星一樣砸向籃筐。
郗昙捂住眼,毫不懷疑籃球和地面的瞬間接觸,會像是飛機墜落一樣引起爆炸。
“4凵心!”
郗昙忽然被郗榮抱住了。
一陣風從身後卷起,飛濺的石塊砸的身邊亂七八糟。
“不好意思啊,沒有注意到人,蓋帽有點不受控制。”一名球員從空中快速降落“嘣”的落在兩人身邊。
郗榮連忙行禮,口呼:“銀森皮神術騎士,這是我的兒子郗昙。
謝謝您剛才的援手。”
“總不能看着你們被球砸死吧。沒事,我也懂人道主義。”
銀森皮想了半天,才想到這個詞。
他當然不懂什麽叫人道主義,隻是最近的西大陸流行〖中〗國詞彙罷了。
郗昙傻傻的看向後方,體育場的門被蓋飛了,直徑5米的洞,相當于一枚艦炮的威力了。
銀森皮勾勾手,籃球“砰砰“的彈了回來。
是個實心的橡膠球,與重量數百公斤的炮彈有本質上的不同。
郗昙俯身抱起了他,遞給了身高2米有餘的銀森皮神術騎士。
後者哈哈一笑,道:“陳易閣下希望我們能夠控制力量,所以讓我們練習籃球。沒想到挺好玩的。”
“您的力量控制已經非常出色了,比我上次來的好多了。”郗榮恭維的笑。
“我就喜歡你會說話的性格。”銀森皮笑着一拍手,喊道:“休息一會吧,誰去修門?”
“上次就是我修的。”
“該“重,了。”
銀森重擁有忠于誓言和誠實雙信仰,說好的事情極難反悔,無奈跳了下來,用神力重新融化水泥。
郗昙看傻了,說:“水泥怎麽能重新化掉?”
“是用神力塑形吧,銀森重有相英的神術,我們得用神力呢。”銀森皮不以爲意的說。
郗榮碰了一下兒子,笑道:“銀森皮神術騎士,我這次帶了家鄉的闆栗餅,非常好吃,您嘗嘗。”
“哦,太好了,郗榮先生的家鄉食物非常好。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哦,還有一點鴨掌,茅台、紅酒和啤酒,您喜歡哪個?”
“我喜歡冒泡的那種。”銀森皮嘴裏已經塞滿了餅,說話含糊不清。
郗榮掀開包,微笑着道:“啤酒是嗎?”
“對,黑色的。”
“帶了帶了,德國巴伐利亞黑啤酒。”郗榮的帆布包像是機器貓的口袋似的,一口氣就拿出了六七種食物。
郗昙側目注意到,包内已經空了。
好像給了銀森皮選擇,但實際上,郗榮已經猜到了銀森皮的選擇,爲了能夠盡可能的攜帶令人滿意的禮物,他不知做了多久的功課。
郗昙突然回想起小時候的故事,眼睛有點模糊最近的不順當,就好像父親剛剛退役的那段時間。記得,父親隻是喝了一天一夜的悶酒,大睡兩天兩夜,然後就重整旗鼓,教育起了自己。
當然,教育并不能完全的改變命運。郗榮還需要籌措各種禮物,爲郗昙的發展而鋪路,就像是現在這樣。
區區一名西大陸土著,又如何能夠抵擋郗榮的禮物攻勢。
一會兒,銀森皮就醉醺醺的笑了起來,還傻乎乎的唱着什麽歌曲。
神術騎士唱歌,伴随着心情逸散一點神力也是經常發生的。
郗家父子很快頭昏腦脹起來。
郗昙不想老父再低頭求人,拉着郗榮問:“咱們看完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沒完呢。”
“沒?”
郗榮繃起臉來,壓着聲線,道:“你以爲,我這幾次來西大陸是做什麽?你以爲我在地球上奔波是做什麽?你記好了,郗家要想改變命運,就看這一遭了。”
郗昙有點措手不及,重複道:“怎麽改變?”
郗榮瞪了郗昙一眼,阻止了他的話,繼續雙腿繃直,腰彎到90度,平行的拱起背來,好像羅鍋似的恭恭敬敬的給銀森皮倒酒,看的郗昙又心酸又氣憤。
堂堂郗家,雖然稱不上顯赫,可也不需要給人這樣倒酒了。但仔細想想,自己能成爲最年輕的海軍少将,郗家能有今天,不正是父親20
年如一日,給人送禮陪酒倒出來的嗎?
結果,長硬了翅膀的鼠輩,竟然将自己和父親踢了出來!
郗昙恨的直咬牙。
他卻忘了自己戀棧不去,狠心将家族推上派系鬥争前沿的故事了。
正喝酒喝的朦胧眼,有點想吐的銀森皮睜開眼睛,就見郗榮直挺挺的給自己又倒了一圈黑啤,不由恍惚的笑道:“嗯,好,好酒,我最喜歡你們的兩點,一個是美酒,一個就是不拘禮儀,不像是神廟的家夥們,倒杯酒也要沐浴更衣,然後磕頭嗑破磚頭,再用弄髒的手倒酒,呵呵,白癡。”
郗昙聽的耳朵都要炸了。
這還叫不拘禮儀?
郗榮卻有唾面自幹的精神,腆着臉賠笑道:“神術騎士閣下說的是,以後我給您倒酒,就沐浴更衣,但磕頭的時候,不弄髒手。”
“看你,我不喜歡磕頭,沒有……人道……”
“人道主義。”
“對。”銀森皮“畢,的一口,喝幹了一杯啤酒。
郗榮再倒酒,又笑道:“對了,閣下上次聊天,我們說到了信仰,是不是隻要有統一的信仰和10萬人,就能舉行神術騎士的儀式了?”“嗯,是這樣,不過很難啊。10萬人統一的信仰,也不一定能有單神術騎士。像我,三神術騎士,而且有機會鍛煉一個神術到三級,
我告訴你,非得100萬虔誠信徒才能達到這個水平。馬拉城才多少人?
水龍神廟準備神廟戰争,有10年時間,沒舉行過這樣的儀式了。陳易閣下,不簡單。”
喝醉酒的人主要是炫耀,郗榮聽的卻是頭兩句話,他轉過臉,看着郗昙,口中配合着道:“是啊,不簡單。”郗昙回看老爹,心髒忽然“咚咚咚”的跳,像是實心橡膠的籃球似的。
找10萬個統一信仰的人是不容易,但要是舉行了儀式,就能成爲銀森勇這樣的神術騎士,哪怕弱一點……
郗昙心裏大叫:陳易原來是這樣發起來的!佛教開光盛典,道教盛典,藏傳佛教大典還以爲他真的信教了呢,根子原來在這裏。
他與老爹對視一眼,二人都面有得色。
郗家分裂了沒錯,但也不是一蹶不振了。
他們在江甯毫無能量,在老家東山卻有的是人馬,隻要組織一些中低層官員些,弄幾個宗教儀式有什麽難的。
“神術騎士閣下,我有點好奇。”郗榮趁着銀森皮微醺,又恭敬的笑問:“您說的神廟,主持儀式的人一定很多吧。”“那當然,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一旦成爲神術騎士,榮耀隻等閑!”銀森皮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有了解儀式的人,有哪些?”“主祭,副祭,哎,誰不知道啊,那些牧師和小祭祀,都等着上面老不死的讓出位墨呢……”“就是說,找一個祭祀,小祭祀也行,然後組織10萬有信仰的人,進行一個典禮,就有機會成爲神術騎士?”“差不多吧。”
“差不多?還有什麽?”銀森皮已經呼呼大睡了。他坐車暈,飛機暈,坐船暈,選了神術“平衡”後好一點,醉酒暈卻是無解了,一包啤酒下肚,早就困的像是熬夜了似的。
郗榮推推銀森皮,喊:“神術騎士閣下。”
沒反應。
“是真的睡着了。”
郗昙輕笑:“太好了,我們隻要有幾個神術騎士,全局就活了。”“隻要你能成神術騎士,局面就活了。”郗榮回想起前幾日見到銀森皮鍛煉的場景,哆嗦了一下,道:“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唉,我們不敢問的太細,怕讓陳易知道。他就舒服了,才多久時間,自己就成了神術騎士。”
大好機會不能放棄。
郗昙想到老爹的付出,咬牙道:“這次回到地球,我就去東山,先把陳易舉行的那幾次慶典的錄像找出來,找人分析一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試試看?”
“嗯,找個名目,别事兒沒做,先被發現了。”
郗昙重重點頭,幫老爹收拾好東西。
兩人按捺住〖興〗奮,在西大陸泡夠了時間,就匆匆回倒運村,趕上了考察團返回的魔法地鐵。
由于通道半公開的性質,返回的人員足有三千餘,除了考察團的2000多人外,就是武館學員的探親隊伍了。
西大陸的主要行政和機構都是陳易的原班人馬,各家族乃至陳家自己進入的,隻能是建立公司,并遵行〖中〗國的法律。
所有人都是振奮和開心的,像是上個紀元的〖中〗國人那樣。郗家父子藏在人群中,卻是一點都不顯眼。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