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政治的人經常失眠,他們爲了完美的分配社會資源而殚精竭慮,盡量将每一元錢分配到應得之人手中是其奮鬥之目标。偶爾當零頭不好分配,才悄然揣到自己兜中一這也是爲了更好的服務大衆。
作爲早就習慣了失眠的政客,最近發生的事情,卻讓政委同志有股從心底涼上來的詭異感,或者說,那1200噸黃金和鉑金自丢失之日起,整個艦隊高層就覺得詭異了。
那可是正在進行實彈演習,武裝齊全的艦隊。它理應防範于未然,即使面對強悍的航母編隊也有一拼之力。至少至少,不能讓一隊人無聲無息的溜上來,炸了一艘大型驅逐艦再溜走,而且還順手偷走相當于搬半導彈護衛艦重量的黃金?
這種事情若是正常的話,那重金打造的海上艦隊,又是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庫以,艦隊總部早将内鬼當作是調查的重點,隻是不好在外人面前吐露風聲罷了。
“難道真是陳易弄走的?”政委自己都覺得可笑,笑了出來,又有點不寒而栗。
他翻身而起,找到那塊壓着央行時閩戳的金磚,翻來覆去的研究。
金庫的管理不可謂不嚴格,就算是有一塊金磚洩漏在外,也是不應當的。
夜半無人,眼瞅着黃燦燦的金子,政垂突然虛冷了起來。
天麻麻亮,保姆正準備做早點,主卧先“嘎吱”一聲開了。
“我不吃飯了。”政委仍然穿着昨天的那套軍服,頭發有點亂,抓上公文包就要出門。
,“1蔔武還沒來呢。”
,“我自己開車去。”
政委打開門,又回過頭來換鞋,匆忙的模樣讓保姆有些心慌海軍基地旁的廣式茶樓内”艦隊司令部的四位高官重新聚首。
司令閣下的胃口最好,幾乎是每樣都要一兩份”吃的滿嘴流油,沒有絲毫的将軍風範。
他的參謀長和昏司令顯的矜持許多,除了喝粥外,油膩的食物丁點不碰,像是齋戒似的。
一晚沒睡的政委此時鎮靜下來,至少是表面鎮靜。他快速的喝掉了一杯茶,抹抹嘴道:“昨天下午,陳易威脅我了。”
副司令嗤的一聲笑了,道:“他能威脅你什麽?嫩仔一個。”
參謀長也擦嘴道:,“咱們和江甯軍區是同僚,面子上要好看,他要錢要工程,千兒八百萬的打發算了,咱們最近不是要改造潛艇兵的宿舍嗎?”
“不行。咱們現在有點小麻煩纏身”各方的豺狼虎豹都盯住了。
今天給陳易1000萬,陳業再介紹個朋友來怎麽辦?陳國亮的面子不好不買。
西京的土匪還沒收到消息呢,現在一松口,渾身都是瘡。”副司令的理由充分,基建向來是他盤子裏的菜,怎能因爲團體之豐出讓呢9
“要不,把陳家加起來算一份?既然陳易找了政委,就不好推脫了,他們的手也伸的真長,大半個江甯還不滿足。”參謀長很爲人着想的說。
政委在旁哭笑不得,輕拍桌子道:“人家可不是一個幾百萬的合同就能打發掉的。你們自己看吧。”
他将用布包起來的黃金放在桌上,由着幾人傳看,同時将陳易昨天的話給說了出來。
聽到黃金落在陳易手中,再仔細的看過金塊上的時間戳,在座的四個将軍齊刷刷的深吸一口氣。
“這要是真的”太離奇了。”昏司令想了半天,才給出個适合的詞彙。
,“難以置信!”參謀長是個足智多謀,或者說狡猾多疑的男人,他翻來覆去的看着黃金,1蔔聲道:,“你們說”會不會黃金有什麽問題?”
“說說。”政委想了一宿沒〖答〗案,現在隻要能分析出一點苗頭來,他就願意huā時間去聽。
參謀長清咳一聲”道:“我是這麽想的。陳易的這批黃金來源蹊跷,消失的也夠蹊跷。會不會有造假?”
一桌人都笑了。
喜歡廣式早點的海軍軍官不少,這陣少說有三四十個人在開懷大嚼,不少人聽到笑聲都轉過頭來。
昏司令威嚴的站起來,四顧一望,聰明的軍官就喊叫着結賬了。
沒多長時間,二樓的大廳愣是給昏司令的眼神給清空了。老闆亦是退役的軍官,見狀幹脆将服務員也給撤了下來。
“咱繼續說。”雷司令伸伸腰,頓時覺得寬敝許多。
參謀長的工作,原本就是提意見,等人拍闆。被人嘲笑也不惱,端起茶杯道:“你們看還有什麽可能。說實在話,要不是我知道咱們艦隊人沒有打黃金主意的,監守自盜的可能最大了。”
他像是開玩笑的說話,眼珠子卻滴溜溜的在副司令和政委臉上轉悠。
過了一會兒,司令才使勁咳了一聲,道:“自己不要先亂了陣腳。
要我說,1200噸的金子,一艘潛艇都裝不下,船底才兩三平方米的炸洞,黃金又重又多,怎麽能短短半個小時就消失不見了?就咱們幾個人。沒這本事,我看陳易,也是在唬我們門,“舊,“要繼續搜索海底,加大範圍。”哥司令摸着胡須,旋即歎道:,“這事真是太詭異了。”
“就是詭異!”政委啪的一拍桌子,道:“這個詞,我昨天念叨了一晚上。”
,“吓死人了。”剛才佝偻着腰,幾近咬耳朵的參謀長繃直了脊背。
“陳易沒提要求?司令沉穩的将話題轉入正途。
政委邊想邊搖腦袋。
四人一時間也沒了頭緒,還是昏司令提議結賬,不管是吃飽了或沒吃飽的,都搖着肚子走了。
皿輛車魚貫進入海軍基地,就見陳從餘帶着聯合調查組的成員等在辦公樓大廳内。
司令和政委同時罵了一句,笑臉迎了上去。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牛檢察長,楊廳長代表海關責面,米将軍是江甯軍區的代表,再加上海軍的代表,咱們這個聯合調查組的架構就完全了。”陳從餘的笑容是商場沖殺曆練出來的,一樣的靈活自如。
“檢察院,海關和軍區?”司令點着頭,一個挨一個的握手,心裏有點怪怪的道:,“我們去裏面談。”
陳從餘笑呵呵的迎頭而如”沒有丁點的謙讓。
将軍們暗恨,也隻能跟在後面。
政委步伐緩慢些,墜在最後,即将要進門的時候,就聽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喊道:“政委同志,請等一下。”
語氣戲谑,在海軍基地,沒有人會這樣喊他。
政委回過頭來”果然是陳易。
陳從餘一行向前去了。
政委想了一下,沉聲問道:“又有什麽事?”
“根據你們談話的内容,我決定給你們更多的信息。”
“什麽信息?”
“黃金。”陳易聳聳肩,道:“我放了200公斤在你小老婆的房間裏,床墊底下塞着。”
赤裸的毫無美感的勒索。
政委“。蘿”了一聲,上回身上車走人。
在他最喜歡的外宅中,果然有20塊10公斤的央行金磚塞在床底下。
青春清純的小女生驚訝的大叫,依依不舍的抱着金磚”好像晚上睡的很舒服的樣子。
“你就不怕我弄回去熔煉了?”處理樁物是一名公務員的必修課,爲公爲私皆有用途。
,“反正我不準備要這200公斤的黃金了。”
,“你想要什麽?”除了威脅之外尚有利誘,政委覺得舒服了一些。
陳易輕松的笑了兩聲,将青春清純小女生給趕出了卧室後,道:,“說簡單也簡單,就想請艦隊的各位長官自請降低預算。”
駐守江甯又不歸江甯軍區管轄的海軍算是一個麻煩,譬如央行目前購買黃金”他們就會請艦隊出面幫忙。換成其他陸軍野戰部隊,不被他們賣掉算好了。
此外,海軍主動削減經費,正好讓陳系借機發難,繼而開展西進計劃一對擁有西大陸的陳易來說”擴張是一個極有必要的安展舉措。
這種時候,原先立足于防禦的國家戰略就不夠用了。海洋東進明顯沒有意義。總不能再發動一場面向東南亞的戰争吧。
政委同志深知陳家一向以來的主張,此刻頓時心下一涼。
這可是赤裸裸的政治鬥争”比毫無美感的勒索還要赤裸。
“我……”
“别急着拒絕。”陳易笑着打斷了他,道:“10塊金磚”每塊值250萬。你們四個人或者三個人分了,仔細檢查一下,再給我〖答〗案。政委同志,這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政委回頭瞅了一眼,再扭過頭來,陳易竟已消失。
,“太詭異了!”他抓着金磚,隻覺得像是一塊燃燒的木炭般火燙。
晚間。
政委首先電話昏司令,然後才分别通知司令和參謀長。
于是,四個人集體失眠了。
自請消減預算?
差不多等于自請退休吧。
當然,200噸黃金等于是5000萬元的補償,多少不論,卻能體現陳家的決心。
最不想退役的自是司令閣下,可他也沒啥好主意,隻能“放下看看”。
衆人心領袖會的收下黃金,等待時局的變化。
其實用不了幾天時間。
一條“陳仲國在西京舉行茶話會”的消息,就重重的擊碎了衆人脆弱的神經。
席間。本應坐在輪椅上顫抖着說話的陳仲國,像是個嚴謹健康的中年人似的,談笑如常,奔波入場,思維如常新聞看到一半,政委同志就用“詭異”的詠歎調關掉了電視。
陳仲國一口氣拜見了所有常委和半數以上的西京世家,他甚至領回一個旅遊團,說是“老幹部休假”僅在機場露了一個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陳易的第二批政治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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