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銀行既然設計了這種霸王條款,那就是爲了在必要時刻使用。
什麽是必要時刻?央行貨币權受到威脅的時候就走了。
假如黃金債券變成了黃金貨币,其他人最多因爲陳家的走強而相對衰弱一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真正受到損失的是央行。
毛力也享受到了工作組待遇,人在小工廠裏,也沒躲開銀行派來的律師,不得不鐵青着臉,聽他們半是威脅半是勸說的,“方法”。
“我要考慮一下。”不管對方說什麽,他幾乎都是相同的語氣,相同的态度。
該說都說了,高級律師無奈道:“毛先生,請您一定考慮清楚,如果最終造成貸款提前歸還的情況,對你我都是一個損失。另外,請謹記保密。”
毛力甩甩手,不給好臉色的道:,“跟着你們來的那些人,難道也會幫你們保密?”
高級律師想起了身後盯梢的武館學員,不由的一陣蛋疼,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帶着便秘的表情匆匆離開工廠。
照舊是一輛BUv追蹤其後,還有穿着吏克的淡定的學員。
毛力不屑的吐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逐漸闆直了。
爲了承攬更多的訂單,他擴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不像紅心集團扶持代工廠的做法,毛力傾向于自己生産。這種做法的利潤率更高,成本更低,也是他能夠迅速發展的關鍵。
然而,爲了建設廠房,購買新機器。毛力貸款的數額也是非常龐大的,如今算來,差不多有5億元的樣子,每個月光是利息,就要還掉大幾百萬。
如果真的提前還款,隻要等半個月,下批貸款到期,他拿不出利息來,立刻就要破産。
毛力将煙頭使勁撚在煙灰缸裏,抓住衣服就往外走。
他的司機等在外面,二話不說先跑去開車。
“去市裏。”毛力的奔馳新嶄嶄的,油光滑亮的仿佛機械造的水獺。放在1年前,毛力最多做夢時幻想一下。
不過,爲了盤活資金,奔馳照舊是要拿去抵押貸款的,想起這茬,毛力就又是一陣子不爽。
都說座駕是男人的老婆”老婆其實是小三,毛力深以爲然。他懷着感情,撫摸着後座的皮墊,突然想,赤兔馬殉情而亡,關羽泉下有知,與自己的心情差不多吧。
懷着悲壯的心态,毛利見到了陳易。後者盤膝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中〗央刷,“言行一緻”的神力,一套銀白色的廚房裝備将半個房間裝點的像是開放式的西式廚房,顔色各異的糕點香氣撲鼻。
韓婕抱着一本書,認真的學習如何煮出美味的英式紅茶,見到毛力展顔一笑,微微點頭,讓人頗有如沐春風之感。
陳易起身招招手,待毛力坐平後,笑道:“是不是有銀行的人去找你麻煩了?”
“是有兩個律師。”毛力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他也不清楚别人的狀況,擔心遇到銀行的差别對待。
陳易沒有立刻回答,返身端了一壺紅茶過來,親手倒給毛力說:,“我也沒喝過幾次英國人的茶,聽說要加牛奶和糖”來一杯吧?”
“謝謝。”毛力半起身端起杯子,笑說:,“我連紅茶都極少喝,
以前在工廠的時候”就喝大葉子的苦丁茶,越苦越夠味。”
陳易則喝了一大。”仔細的品咂着,過了會道:,“挺不錯的,再清爽一點就更好了。”
韓婕立刻記錄在本子上,笑道:,“也許是煮的時間太久了,我再試一次。”
陳易乃是神術騎士,本源能量洗刷過的身體,嗅覺味覺不是一般的優秀。幫韓婕品鑒紅茶以提高是極方便的。
毛力滿肚子的疑惑,大口的喝掉了一杯茶,沒嘗出什麽味道,終于忍不住道:,“陳先生,要是各家銀行都是一樣的政策,咱們西江會的企業怕是頂不住的。”
他躊躇了瞬間,轉而咬牙切齒地道:,“我毛力能有今天,全憑陳先生的支持,隻要您一句話,咱工廠不要就不要了。”
換成另一個人說這樣的話,指不定是以退爲進的招數。但毛力是個實誠人,他從小工廠到大集團至多用了一年的光陰。如今想來,就算是打回原形,似乎也沒什麽吃虧的。
這個世界上,願意爲了别人而打回原形的人少之又少。
陳易擡起眉頭,沒有去判斷真假,首先真誠感謝道:,“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不過,損失不能由你們來承擔。”
韓婕輕輕的瞥向辦公區,擦杯子的手悄然停頓。在聽說江甯銀行新任行長的策略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陳易自己出錢攬下西江會各家公司的貸款數額。上千家企業就意味着有上千億的款項,但陳易明顯更有錢。
這樣做的好處是徹底綁牢了西江會企業,壞處則是消耗了資金。
資金永遠是有限的,你不知道什麽時候需要使用。平白無故的浪費可不聰明。而且債券關系轉換後,這一刻的企業也許會感謝你,下一刻卻不一定了。
這就像是借錢給别人,如果不借,對方當時興許會有點不高興,但若是借錯了,說不定未來就要反目爲仇了。
韓婕不想亦不能替陳易做決定,但她還是決定小小的參與其中。
于是放下水杯,巧然道:,“江甯銀行原本有機會變成西江會的金融機構的,可惜高秋調任了。”
她在暗示金融機構應當成爲西江會的中心,而不是陳易或者陳氏集團這樣的企業。
陳易明顯聽懂了,笑着點點頭道:,“江甯銀行可惜了,但也沒辦法,高秋調任讓未來不可期待了。”
韓婕抿嘴笑笑,不再說話。
對陳易而言,削弱江甯銀行的地位并不算是一件壞事,所以他才沒有幹擾高秋的調任。江甯銀行畢竟是國家的銀行。就算沒有激烈的鬥争高秋也不可能在行長的位置上呆一輩子。
說到底,當年選擇江甯銀行也是權宜之計如今依舊是。
,“就按照對方律師的要求,将黃金債券轉給他們吧。”陳易厭倦了央行的勾心鬥角,雖然他挺适應這樣的生活,可央行的手段實在是太普通低級了。
到了結束這些小麻煩的時候了!
毛力卻驚訝壞了,問:,“您決定放棄黃金債券了?”
,“那倒沒有。”陳易沒有進行解釋。
毛力咬咬牙說道:,“那我拿多少債券給他們?”
,“都給他們。”
,“都給?”
,“要多少給多少。”陳易用小拇指玩弄着茶杯的耳朵,說道:,“傅泊林查賬查了這麽久,有沒有結果不知道,但你們手上的黃金債券的數量,他差不多是心中有數的。”
,“這個……”
,“沒事。”陳易輕拍毛力的肩膀,将他送出了辦公室。
同樣的許諾很快傳遍了西江會。
傅泊林知道的不比陳易晚多少,疑惑也不比韓婕來的少。
律師們紛忙的繼續既定工作,将一箱箱的黃金債券運回來然後再兌換成黃金。
當天下午,就有60多億元的黃金被兌換,差不多有20噸的樣子,是以往一周的數量。
關心此事的人中,有一半人認爲陳易打着賴賬的主意。央行上層對此樂見其成如果陳易賴賬,不就等于将把柄送到了手上,而且也解決了黃金債券的問題,可謂是一石二鳥。至于huā掉的鈔票那是國家的。
陳家人亦有着同樣的擔心,但無論是陳從餘還是陳仲國,一時間都聯系不到陳易。
翌日,江甯總行晚了幾分鍾開門,傅泊林毫不猶豫的提起電話就罵。當兩扇門拉開的時候,一群人露出了笑容。
總行行長的價值,總算是發揮了百分之一。
衆多帶着手提箱的精壯漢子蜂擁而入每人的兌換金額都在千萬元的規模。銀行工作人員不知所措的望向值班經理,後者約莫的知道一些上層傳聞,根本連頭都不敢回。
職員們不得不按照規定兌換黃金,直通地下金庫的升降機發出嗡嗡的啓動聲。每1000萬元可以固定兌換40公斤的黃金,正好裝回到手提箱中。
當然它得非常結實才行。
來自西京的特種兵穿着便服,坐在改裝過的車裏,每湊夠4個人就開車。他們首先将黃金送到一條街外的央行金庫中湊夠一噸到兩噸的樣子再搬上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起飛後,一路向東穿過港口區開始有軍方的護航戰鬥機出現,它們組成兩兩編隊,保護直升飛機抵達東南艦隊的,“演習區域”。在那裏,直升飛機降落在甲闆上,卸下黃金後返航。
這一天,傅泊林換走了30噸的黃金和20噸的鉑金。
接下來的一天,相似的過程,相似的結果。
15噸黃金像是融化的冰一般,連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傅泊林驚訝壞了,心裏驚疑不定:要是真的這麽簡單,我先前在想什麽?
陳家人也異常的驚訝,滿心指望着做太子黨的方钰又是擔心又是疑惑的遍尋陳易。
又過了兩天,在傅泊林順利的得到總計200噸黃金,近百噸鉑金之後,陳易才像是石縫中蹦出來似的,再次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陳業第一時間找到他,話都來不及說,先是橫起眉頭來問:,“你究竟跑哪裏去了?老爺子找你幾天了。”
陳易表情平淡的笑,說道:“要是黃金債券的事,我心裏有數。”
“你開玩笑吧,你的黃金都快被人掏光了。”陳業氣的丢下西裝,道:,“弄了這麽大的場面,難不成虎頭蛇尾的糊弄過去?你知道爺爺用了多少資源嗎?”
“沒事,不急。”陳易對着鏡子系上領帶。
陳業疑惑了,遲疑着問:“你是“真的不急?”
“不急,我又弄來了200噸的黃金,夠他們換一陣子了。換完了,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