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内,石天麟顯的有些頹廢。
由着名發型師設計,由專業美發師打理的頭發,此刻淩的有若草棚,劉海蔫吧的貼在前額,頭頂真正用來顯示風度的發膠變成了吸附劑,盡管他不顧面子的用杯子裏的水去擦洗,粘滿了泥土木屑和火的頭發依舊髒巴巴的。
不過,除了整理頭發之外,石天麟并沒有通常嫌疑犯會有的心煩意的表現,他很鎮定,就像是他梳理頭發的動作一樣,很有條理,仿佛在等着晚飯端上桌子的主人。
“情緒如何?”陳易呶呶嘴。
“我們進行了一輪預審,非常難啃的骨頭,抓他的時候還ǐng刺jī的。”嚴局語氣比較興奮,這麽難啃的骨頭,不是被安全部抓住,而是被警察局抓住了,這證明了警局的戰鬥力。向上級領導證明戰鬥力和向上級領導的兒子證明戰鬥力,那是一回事。當然,自從陳易将嚴局扶正,他的身份已經逐漸趨向于上級領導了。
在警局内負責聯系協調工作的安全局任處長翻着眼皮,心想:整個安全局就一個六處是執行機構,滿打滿算不到100個人,還不能收臨時工,你一個局上萬人在那裏刨地,我們和誰說理去……
跟着陳易來的先生們大都沒來過警察局,至少沒有這麽深入的進來過,個頂個的好奇。
有人問:“這面牆,是不是我們看是玻璃,他看是鏡子的那種?”
“會不會打碎出來啊。”
“他戴的是連身腳铐和手铐?可以張揚啊。”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讓陳易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轉過頭來,問:“損失大嗎?有人傷亡嗎?”
“16個人輕傷。最重的是大uǐ被擊中,以後可能要跛了。”錢副局長語氣淡淡的,要是照他的脾氣,這三個人直接擊斃都是便宜的了。
“注意撫恤,報功的文件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幫你們遞上去。”陳易有意承攬一些政fǔ的工作,這會讓他在不進入政fǔ的前提下,擁有相當的影響力。京中的衙内們也是如此,他們一天忙忙的找意思,要想維持别人的尊敬,就隻能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出手,一等的決定别人的帽子,二等的決定别人的功勞,三等的就隻能是不搗了。
嚴局長感謝的答應下來,這是屬于他的面子。
“接下來呢?”陳易又問。
“疲勞審訊。”嚴局長肯定的說。面對大案要案的時候,疲勞審訊是公安局用的最多的招數。這其實就是一種刑訊bī供,但真的動手很容易惹麻煩的,警察們在iǎ案件的時候懶得uā費時間和jīng力,于是練就了一身整人的功夫,但在上級領導關心的案件中,若非時間太緊張的情況,都會用疲勞審訊,這種招數不比刑訊bī供的效果差,出岔子的幾率iǎ,下面的公安機關早就用的見怪不怪了。
陳易沒吭聲,轉問旁邊的任處長:“你們呢?”
“這個……我沒有參加過預審,嗯,要看看對方的反應。”
嚴局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沒問陳易想要什麽。他下意識的以爲是要整人,或者問出什麽話來……如今看來,人家興許就不想問到答案。
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做常務局長的時候,他是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生怕一個岔子就丢了做局長的機會,現在終于成了局長,卻是太放松了,老錢說了一句“趁熱打鐵”,他腦子裏全是對方持械襲警的一幕,竟然糊糊的同意了。這貨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陷阱。
想到此處,嚴沆恨不得踢死旁邊的老東西,他按捺住怒氣,迅速修正道:“我們的預審也不完全,錢局長。”
“是。”
“讓大家都去工作吧,把預審科的同志叫來,在外面等着。”
如此一來,房間内就隻有他、任處長以及陳易的人了。
錢局長愣了一下,依依不舍的帶着一群副局長走了。
嚴局長看看陳易後面的人,猶豫了一下,iǎ聲問:“您要審一下嗎?”
陳易贊他反應的快,表情則淡淡的道:“單獨找個房間吧,審訊室不合适。”
“對對對。”嚴局長出找了幾個心腹,命令将石天麟押回去。
秦大江看的眼uā缭聲說:“館長,這個……警察局長也聽您的。”
“對于正确的意見,黨員都是聽從的。”陳易笑看了他一眼,随後iōng前一涼。“誠實”屬頓減,少說是幾百句真話的量。
好麽,這下聽不懂意大利歌劇了。
我說句笑話至于嘛!陳易委屈的向前走,直到看見石天麟都沒什麽好臉
秦大江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乖乖的呆在審訊室前面,望着單面玻璃發呆。
石天麟依舊是十分冷靜的狀态,如同高踞于石柱上的猴子。
陳易開了一張感知卷軸,開了一張聆聽卷軸,确定周圍沒有攝像頭式的東西後,問:“你是否願意歸附我。”
他算是答應了金鬥娜,如果策反石天麟成功,那就不殺他,因此問一問是有必要的,否則神術“行動自如”也要受到影響。
“你,就是幕後黑手?”石天麟反問。
“哦?怎麽說?”
“你年紀這麽iǎ……哼,公子哥吧。”石天麟lù出濃濃的不屑之意。
陳易不爲所動的笑道:“聽說你也是公子哥?”
“哼。”
“這次拼爹,你怕是要輸了。”陳易樂呵呵的點點頭,又道:“是否願意歸附我?我這可是策反。”
石天麟大笑:“哪裏有你這樣策反的。”
“我是要把話說全的。”陳易嘴角lù出一點笑容,問:“這麽說,你是拒絕我的策反了?”
石天麟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短短的一秒鍾,他就拉住了陳易,說:“等等,我沒有拒絕。”
“松開我衣服。”陳易真的不高興了,就是因爲他沒明确拒絕策反。
石天麟還以爲外面有人看,松開了陳易,對着四周的牆大聲喊:“金鬥娜,你在嗎?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一定會來的……”
他的深情讓陳易一個寒顫。這家夥,真是抓住了稻草往死裏拉。此時還能用出美男計,也算是個有水平的青年了。
石天麟喊了足足兩分鍾,等于做了一篇不短的情書。稍停,陳易才似笑非笑的咳嗽兩聲,說:“這個房間不是審訊室,所以……外面的人聽不到,看不到。”
“你……”石天麟想起自己适才的做派,對nv人還算有點作用,對男人似乎就惡心了些。覺得丢了面子的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要不是手铐腳鏈的,非得沖上去。
即使如此,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iǎ碎步踩着,以左腳爲軸,兩個旋轉就到了桌子的另一端,自覺迅雷不覺掩耳,便想用手肘扣住陳易的脖子去威脅他。
在其看來,自己一身總長都要贊許的功夫,脅迫個普通公子哥是簡單至極。
陳易嘿嘿一笑,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看似輕飄飄的戳在石天麟探過來的手肘上,正正在最酸痛的位置上,石天麟不及疼痛,就聽咔嚓一聲,半隻胳膊折了。
骨裂?
斷骨?
右手廢了!
石天麟腦中升起這個意識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成爲行動隊的隊長,是因爲又帥又拉風,當然他也很擅長,可是殘廢——這絕對不是他預想中的生活……再不能用右手夾筷子,再不能自己切牛再不能三mō兩妞……
陳易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拍拍桌子,笑說:“坐,别客氣。”
“你不會得逞的。”石天麟相信金鬥娜不在了,他對自己的魅力絕對有信心,那些總部的nv人,隻要他用心去追,難得有一兩次失敗的。随着自己熱情洋溢的情書後,還沒有出現的nv人,應當是不存在的。
陳易看着想笑,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捕,他就像是一隻渾身泥漿的髒狗。當然,基本元素還是在的,依舊是個帥哥,但那又如何。
“最後問一次,你是否願意被我策反。”
當石天麟意識到,這種原始的bī問背後,代表着自己的生死的時候,他再也不覺得有趣,而是垂頭喪氣的道:“你想要什麽。”
“先說說你來江甯的目的吧。”
“取代劉歆瑜。”
“會見金鬥娜的目的。”
“策反她。”
“你們會面的全部過程,複述一遍。”
石天麟徹底放棄,安靜的開始闡述。
陳易挂着聆聽卷軸,在7級的聆聽卷軸差不多能完整的聽到内心的想法,至少是表層的想法。因此确定了金鬥娜沒有被策反,基本也就滿足了。
用錄音機錄下幾個關于研究會的問題,陳易丢下緊張萬分的石天麟,離開了房間,對嚴局長道:“把他轉給安全部吧,确定以後都不能出來。嗯,别死了。”
“您放心吧。”嚴局和任處同時回答。
離開警察局,陳易又帶着10名西大陸的學員前往陳氏集團參觀,并許諾道:“你們都可以安排一名直系親屬到集團工作,算是西江水寨的一項福利吧,凡是有‘西保一次’榮譽的地球人,都有此資格,你們回去後,可以和家裏人商量一下。不過,接下來不管是朋友還是家人,都要管好嘴巴。”
“是。”十個人在集團的樓道内敬禮,引的路過的公司白領齊齊扭頭。
秦大江咧嘴笑着,忽問:“館長,能帶家屬随軍嗎?”
陳易眨巴眨巴眼睛,笑說:“那可就是移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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