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征像是舊時的衙役,揮起大棒就興奮。
棍聲喊聲求饒聲聲聲入耳,臀肉腿肉肩胛肉肉肉紅腫。
一片凄楚,裸熊小聲問道:“師傅,會不會影響以後的招生?”
跪在武館小廣場上的先生們,等同于下一批招募的學員,而今先是挨打,後是挨揍,還得被繩子勒緊了胳膊吊起來,沒有點怨恨是不可能的。相比之下,武館參與打架的學員和職工,雖然部分挨了揍,也被吊了起來,但畢竟是他們挑起的事端,他們也動手揍過人,不至于那麽委屈埋怨。
陳易卻道:“也好讓優先錄取權的價格低一點。”
他猜測此次沖突,十有**與優先收錄權有關,0萬塊的招錄名額,在這個時代,和進政府部門的價格相當了,不連帶上各種污泥才是怪事。但他不想深究,頓了頓道:“你記住這些人的姓名家庭,之後通知他們,武館不收錄這些參與打架的成員。”
旁邊聽見的李豐吐吐舌頭,心想:果然不是學員就沒人權,這些想拜師的人哪裏有打架,從頭至尾都是被人打,曹征都打折兩根小臂粗的木棍了。
有的學員家裏就是拆遷戶,不免牽扯到了出售優先錄取權的事情。這刻聽見陳易的話,心裏都有些發愁,這些人被退回,那收的錢也要退回了,下次賣可沒那好價錢了。
但此情此景下,他們都不敢吭聲,生怕一個不順,再被趕出了武館。稽查隊員都是工資薪水雙份拿,等于是每月萬的收入,沒人會不想做下去。
眼見武館内清靜了,陳易呶呶嘴,對裸熊道:“你看着點兒,再空幾十個位置出來,一會還有人來。”
“也是要吊起來的?”
陳易“嗯”了一聲就向外走,準備去祝光梁那裏接收韓國人。剛才的沖擊也激起了他的火氣,暗忖:“人類發展研究會”要是不跳出來也就罷了,若敢對着玩,那就把他們在江甯和東南省的棋子全拔出來。
名正則言順,對天生反*政*府的組織,他真有此活動能力。
裸熊則在後面仰着頭,盤算着從哪能騰出地方來。二樓統共才多大的地方,四五百人吊起來,活像是人肉屠宰場的畫面,要再騰出幾十個人的空位,非得把一些人給橫着疊起來才行。
出了門,漸漸有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風卻是小了。
路面上的車不多,陳易開的飛快,引的小蜥蜴一陣陣歡呼。它現在越來越認同自己是猛禽或坐騎這回事,也沒辦法,若猿聖騎士每次操練的時候都不留手——棍棒之下出孝子,也能出認同感。
開過濱江路,就到了南岸寫字樓密集的蘆安,此地在百年前是茂密的蘆葦蕩,據說淌着水過去,能生擒到5斤重的大魚,至于現在,要是踩住油門放開手閘,順着人行道趟過去,一次能撞死5個總監,其一個還得挂“高級”的名義。
金鬥娜和她的非同胞韓國人原先是被關押在機場分局的,陳易含糊不清的電話打過去,鄧戈就機敏的留下一個不讨喜的副局長,自己避讓開去,沒多久,祝光梁就帶着人馬來要人,手上連張條子都沒有——當然不能留條子,今天的事情不知會鬧多大,真的弄出兩國關系惡化的問題,誰寫的條子誰死。不過,要是從好的方面想,事情不鬧大,那也沒關系。
留在機場分局的副局長是個關系戶,不說警校沒上過,具體的業務都沒怎麽負責過,他堅持着要移交手續,卻被祝光梁強硬的頂了回去。此等時候,要是換個别人,說不定摔了桌子定要按規矩辦事,那祝光梁就隻能動手搶人了。
奈何副局長的官僚習性,誰都不想得罪,手指縫松了松,裝作氣呼呼的去了辦公室。狹路相逢勇者勝,剩下的人擋不住安全部門的牌子,愣是讓他把人給提走了,而且啥手續都沒留下。
不用說,日後的調查組要抓人,隻能到這位耍小聰明的副局長身上。再往下一層,有人證沒簽字,除非能欺負陳家,否則到此爲止。
陳易全身頂着聆聽卷軸,繞了兩個圈子,确認人跟蹤,才将車停在了老蘆安大廈的地面停車廠上。6級的聆聽卷軸聽取細微之聲的範圍大至兩公裏,配合智力卷軸的分析,陳易能知道兩公裏内是否有相同發動機聲的車輛跟着自己。衆所周知,沒有哪兩部車的發動機是完全相同的,在專業工廠,工程師們是用各種儀器來分析發動機的聲音,他用聆聽卷軸,卻是太多車要分辨,而稍稍有些手忙腳亂。
踩着樓梯去了樓,老寫字樓的内部有種滴水的陰冷之氣。陳易又給自己加上了敏捷卷軸,套上50厘米厚的鬥氣罩子,這才進到最裏面,望着防盜門上表示安全的透亮貓眼,用三長兩短的暗号敲門,心不免有種神奇的感覺,間諜生活不正是如此。
開門的卻不是祝光梁,而是一個看起來傻傻的學生仔,外加一個0多歲的短毛壯漢,一看就是特種部隊之類的出身,渾身肌肉紮實,厚的能切三套牛排下來。
“人呢?”陳易直接詢問。
短毛不言聲的指指後面,順手抓出帶消音器的9式手槍。傻型學生仔更猛,右手一伸,動作迅速的拿出一柄97式防暴槍,同時開始熟練裝。84mm是手槍的兩倍,粗壯程度更甚。
陳易的眼神好,看到他是将散槍藏在屁股下的木箱,雖然裝的動作相當漂亮,但他還是得問:“你想做什麽?”
他不知道防暴槍和散槍的區别,但這東西就算是打空包,恐怕都很有危險。
學生仔莫名其妙的道:“您不是要帶人走?”
“是。”
學生仔指指自己,又指指短毛壯漢,道:“我們就個人,可沒法押送40個人。”
“有40個人這麽多?”
“那是,外面準備着大巴呢。”學生仔話音未落,就見他順着門縫一槍,兩槍,三槍……
“催淚。”他順口解釋了一句,然後将剩下的兩槍打完。
小鋁瓶在裏面的房間内冒煙,猛烈的咳嗽聲,叫罵聲和砸門聲不絕于耳。
陳易緊繃的拳頭松了下來,心想,你要再慢一點,就去醫院玩。
他的語氣不善的道:“需要五槍?”
“時間緊,沒搞來8毫米的,這槍的催淚效果差,幾秒鍾就燒完了,細了就是不行。”學生仔笑眯眯的開始看表,數了0聲,再次開始裝,同時按下了換氣扇的按鈕。
看的出來,他是不怎麽買陳易的帳。閻王殿的小鬼天不管地不管,真是比上帝還不怕忌諱。
陳易鼻子裏哼哼了一聲,率先走進房間。
所有人都套着手铐,大都彎腰咳嗽着,有兩個身體不好的,甚至躺在地上嘔吐,形狀奇慘。
金鬥娜果然身在期間,她護着堂弟和另一個女孩子,站在靠門的右側,那裏稍有些通風,但吸入的催淚瓦斯也不少,此刻同樣難受的要死。好在她與金吉都接受過特别訓練,不至于徹底力。
她看到了陳易,但隻眨巴了兩下眼睛就不敢有任何表示了。因爲陳易寒着臉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金鬥娜怎麽說都是秘密組織的出身,雖然級别相對較低,可在家族的耳濡目染,足夠讓她理解現在的狀況。
“陳易懷疑我叛變”
那一瞬間,金鬥娜有種想哭的感覺。她覺得委屈,又覺得自責:瞞着陳易去偷李秀美,而且與組織成員柳承佑控制的商業協會發生了沖突,受懷疑幾乎是必然的。
“當時應該留下一份安全書的。”金鬥娜低着頭,隻希望劉歆瑜能出面幫自己洗清嫌疑,或者有某個高級商業協會成員吐露所有信息。
她能忍得住催淚瓦斯的強烈反應,韓國商業協會的普通職員和充當打手的韓國流氓就沒有此等能力了,他們一邊哭一邊咳,一邊咳一邊吐,忙的不亦樂乎。
學生仔不以爲意,一個個的拉出來,數着個數,道:“咱們兩訖了?”
“我沒帶人,你和他,幫我送人。”今天的陳易是滿身的暴虐因子,說話都帶着火氣。
學生仔一愣,轉而笑道:“老大可沒說要我們押送。”
陳易舔舔嘴唇,盯着他不說話。
其實自己一個人送也可以,或者打個電話給祝光梁,就能解決此事,但他現在不爽學生仔對自己的視,加上精神緊張,竟是起了殺機。
那麽一瞬間,學生仔如墜冰窖。等他有力量咽口唾沫的時候,陳易也收起了殺氣。
短毛主動塞好手槍,開始幫忙檢查所有人的手铐。學生仔也低着頭,将裝着布袋的防暴槍指向人群。這東西在室内的效果非常好,是非殺傷性武器。當然,要不是外國友人的身份,他們面對的一定是口徑的散槍。
兩名看守聲的屈服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陳易命學生仔開着大巴,将所有人送到武館,然後全部吊在武館二樓上。金鬥娜和她的兩名同伴則被送到了四樓的館長室。在這個過程,除非有人盯梢成功,否則很難發覺他接觸到了金鬥娜——至少在短時間内,是查不到相互之間的關系的。
“館長,這些人怎麽辦?”曹征拿着自己的第四根木棍,意有所指。
“全部堵住嘴,每人0殺威棒。”陳易自顧自的上了樓。
金鬥娜、金吉和李秀美,此時還都挂着手铐。
“說說,什麽情況。”陳易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