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自然就是金吉的前女友,李秀美了。書友整~理提~供
負責監視看護李秀美的正是她的經紀人和兩名舞團共有的助理,後者屬于柳承佑派來的人手,由于身在國外,整個系統稱不上嚴密複雜。劉歆瑜弄到了演唱會的班車名單,買通了其一輛車的司機,又通知李秀美上了那輛車,最後是在抵達機場後的那段混亂時段内,将李秀美給偷了出來。
整個過程沒費什麽力氣,演唱會的班車名單是半公開的,司機是屬于運輸公司的,巴不得有人來買通自己,上指定車輛稍微麻煩了,但隻要李秀美堅持,她的經紀人也不能一個勁的反對。唯一需要認真處理的隻是控制班車的行車時間,最好能了解經紀人和助理的飲料嗜好與購買渠道,從而加料以延緩搜索時間。
一系列的工作完成的幹淨利落,劉歆瑜暗忖,除非大面積的拉排查,否則對方很難猜己方的身份,但沒等她“寶刀不老”的匾額挂上,連綿不絕的電閃雷鳴,卻将計劃的時間鏈給打斷了。
飛機晚點,原本即刻離開的舞團不得不集休息,也就給了經紀人和助理足夠的時間清醒頭腦,同時尋找劉秀美,報告柳承佑并尋找幫助。
身在江甯的韓國商社迅派來了将近4o人,配合舞團自己的近百名人手,一下子撒開了尋找,他們甚至開始打電話給運輸公司,找尋司機的下落……機場的各個出口也都有了監視人員,并通知了相熟的官員做掩護。
藏在機場大廳的工作人員房間内,劉歆瑜也倍感奈。要是飛機正常起飛,負責整個舞團的助理就必須離開,剩下李秀美的經紀人,或者她的經紀人加一名助理,想要做什麽決定都很困難——這是人的心理決定的,原本應當是三個人承擔的責任,若隻由其的一個人或兩個人來承擔,顯然會影響他們的判斷,從而盡量選擇少擔責任的方式……
另一方面,若不是飛機晚點給了三人休息清醒的時間,喝了加料飲料的韓國人隻要稍稍遲鈍耽擱一番,他們就能立刻離開機場大廳,何至于現在被堵在裏面。等到出去之後,對方再尋找到不知情的司機,也就沒了意義……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沖出去。”金鬥娜看看依偎在堂弟懷的李秀美,作出建議。
劉歆瑜搖頭“如果被現,牽連甚廣。”
也是,在機場四周看守的男人,興許記不住李秀美的臉,但一定會記住三個漂亮的闖關女人。
尤其是劉歆瑜,身材如此“個性”,哪怕是遇到了也是一份談資,何況打架乎。
樓道内忽然傳來韓語和的争執聲,那是機場的工作人員在組織韓國人的進入。
“幸虧是機場,他們不能全部搜查。”金吉摟緊了懷的女人,一臉的幸福與緊張。
劉歆瑜卻一點都不樂觀的道:“他們接通了柳承佑,恐怕會有官方介入。我們要想辦法改裝易容。”
她可比别人更了解研究會内的強人實力。
沒多久,果然有海關的人手來參與調查,想來是韓國人多年的貢獻起了作用。不過,海關派來的人員懶懶散散的,也難得做到面面俱到。韓國人盡管氣憤也沒有辦法,隻能慢慢的跟着,一點點的搜下去。
眼見着對方的人手越來越多,逐漸迫近,劉歆瑜清空身上的口袋,換了一套衣服道:“我下去試試看,讓候機樓熱鬧一些,你們想辦法出去。”
金鬥娜很不好意思的道:“讓我去。”
“你是金吉的堂姐,被現了,人家一定會猜到的。?”劉歆瑜端出架子來,相當有威嚴的道:“别給……惹事。”
金鬥娜奈的點點頭,卻反而安心下來。是啊,最壞的情況就是通知陳易了,想必在江甯的一畝三分地上,保住幾個人是沒問題的。
劉歆瑜穿上最普通的襯衣,拿着提前購買的短途機票,徑直下樓,去找江甯航空公司的麻煩。她站在櫃台前,鄭重要求航空公司給所有晚點的乘客安排食宿,提供機票款倍的賠償,她的身材如此吸引矚目,裝作剽悍女子,聲音又清又亮的道:“我是爲了公正。男人晚點了還要道歉,你們晚點了憑什麽不賠償?”
周圍的大老爺們轟然叫了一聲“好”,也全湧了上來,自動自覺的站在劉歆瑜身邊。
江甯航空的值班經理畢業沒幾年,被在前台處理晚點的事情,這陣見到劉歆瑜就張不開嘴了,眼睛隻在那襯衣上,那襯衣鼓起來的部分,還有長睫毛大眼睛上巡遊。
身邊的地勤女孩子看見了滿臉的不屑,出面道:“現在飛機還不确定晚點……”
劉歆瑜就是要找事,趁勢高喊:“兄弟姐妹們,我們的飛機晚點了沒有?”
“晚點了”
“要不要賠償?”
“要賠償”
地勤女默默退後,重複值班經理的動作,隻是不同,目的不同。
候機大廳亂套了,金鬥娜等人就趁勢鑽了出來,想從另一側出去。
但韓國人也不傻,他們留在各個出口通道的人手并不離開,新來的人又不顧一身臭汗的在人群鑽來鑽去,試圖找出渾水摸魚的。他們也懷疑劉歆瑜,但周圍的乘客若有若的阻攔,加之就在人群當,也不好上去說什麽做什麽,卻要将先前查過的地方再查一遍。
這種做事的态度,的确是非常的認真細緻,而且也是有必要的。金鬥娜和他的堂弟,現在就是藏在前面搜過的一樓行李房。
然而,韓國人認真做事的精神,并不代表他們請托的海關官員是認真做事的。江甯機場可是國際通港,統共七八組人,要将裏面梳理一遍,那得累成什麽樣子。
現在還要再來一次?
領隊的于建民聽見那生硬的要求就惱了,心想:“我又沒拿你的好處,愛找人自己找去。
于是,他打了個哈哈,便道:“飛機晚點了,我得去辦公室看看,免得有什麽事,小吳,你們幾個跟着。”
吃韓國人請托的是江甯海關副關長,他就是分署的機場海關的副關長,級别差了不少,脾氣相差不多,哪裏耐得住性子和一群外企員工犁地。
韓國人不明白其的關竅,鞠躬行禮的将于建民送走,沒想到接下來的搜查就不順暢了。
在場的海關哪個不是人精,老大都不伺候了,他們自然有的是借口,看見路遠人多的地方就不愛去,韓國人自己去,又得被機場的工作人員給擠回來。
另一方面,沒有海關的制服們在場,光是韓國人自己,在人群撥來弄去的,很快就激起一片反感的聲浪。飛機晚點就夠人焦心了,再被人粗聲粗氣的噴一下,問一句,哪裏能得好話。
一來二去的,機場大廳内到處都是吵鬧的聲音。
vp的綠色通道和機場貴賓廳,都是嵌在機場大廳南側的,平常的時候還算安靜,連飛機起降的聲音都幹擾不到,但今天人聲鼎沸起來,再好的隔音牆都是擺設。
市府大秘出來的時候,大廳内早就亂成一鍋粥了。找航空公司麻煩的,找機場麻煩的,找韓國人麻煩的,被韓國人找麻煩的,總是沒的清靜。就算是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想說話,那也得高着嗓子才行。
大秘轉了一圈,覺飛機晚點是自己法處理的問題,韓國人尋找失蹤人口卻是鬧事的主因,他的行政級别比機場海關的關長還要高,權力更不用說,于是如實彙報,一點摻假都沒有。
聽說是韓國人的同伴失蹤了,何複漢本能的感覺到有問題。
他看看天氣,稍沉吟了一番,就在候機樓内聲音愈響亮之時,道:“你去找機場和海關方面交涉一下,太不成樣子了,機場的秩序是很重要的。嗯,外國友人有需要的話,我們要幫助,但若是理取鬧,要堅決的予以制止。去。”
曹靈孝躍躍欲試的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按照規矩來。”
看着市府大秘離開,陳易不禁高看了何複漢一眼,凡是和外國友人相關的大事小事,都容易變成大事。招呼外國人,就像是招呼退休的老幹部,做好了不過一聲表揚,做壞了就要被大肆宣揚,所以官員們都是能躲則躲,沒想到何複漢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轉眼間,陳易又嘲笑的想:嘴唇薄的人刻薄,這厮對自己都夠刻薄的。
曹大秘書出了機場貴賓廳,先撥電話給江甯機場集團的總經理,借何複漢的名義讓他派人來機場大廳,然後才找了機場海關的關長,請他維持秩序。
江甯機場在早先的時候,是屬于國民航總局管轄的,後來移交給了江甯市政府,到了前年,才成立了江甯機場集團,正嘗試着上市圈錢。
這樣的公司的級别是很不低的,但江甯市長的級别更高,因此曹秘書的電話打過去,這廂就立刻有了反應,沒多長時間,機場的屏幕上就出現了免費供應礦泉水的公告。
甭管有沒有票,一人一瓶水,花錢不多,效果不弱,至少大家都坐回了位置上,不至于擁擠吵雜。
卻是機場海關,因爲是海關直轄的機構,不着急曹秘書的要求,先是将幫韓國人做事的工作人員都撤了回來,準備撇清了自己再幹活。
誰曾想,海關的制服男們都回了辦公室,韓國棒子們卻愈着急的要找人,一來二去,自然與剛剛開始休息的乘客們生了沖突。
oo年坐飛機的先生們,不是私營企業的大老闆,那就一定是能報銷機票的體制内人士,誰都不願意招惹外國人,但也真不怕他們。不時有人出面,将趾高氣昂的韓國人開。
除了北洋軍閥時代,東洋人的面子向來是比不上西洋人的。而在東洋人間,韓國人的地位又比不上日本人。所以,當市府大秘說到韓國人的時候,他并不擔心惹禍,在場的乘客亦不例外。
沒多大的功夫,撒在候機樓裏的韓國人,就像是調料一樣,被淹沒了進去。
“徹底亂套了。”曹靈孝見到機場集團的總經理顧培,頭一句話就是這個,接着就道:“今天說好了要接待經貿部的王部長,亂成這樣,像什麽話。”
顧培心不以爲然,笑道:“機場就是這樣,今天飛機晚點,乘客們有意見。”
“那些韓國人是怎麽回事?”這就變成質問的語氣了,曹靈孝覺了,緩和着又道:“如果他們有什麽要求,機場方面可以幫忙,自己在那裏設卡查人怎麽行。”
“也不是設卡。”顧培咳嗽了一聲,道:“這是海關的活動,我不知情。”
曹大秘不和他争,轉而道:“飛機要降落了,你趕緊抹幹淨。”
顧培心想,飛機到不到,你會比我清楚,但口頭上還是應承着,去找海關交涉去了。
這麽一會的功夫,金鬥娜等人也運動到了南側的一角,找着機會準備竄出去。外面到處都有出租車,坐一輛或搶一輛,開回市區就算是安全了。
一名韓國商業協會的頭目,正巧帶着人從南側下樓,就聽見一個女人用韓語說話。他回身一看,自己手下都是男人,眼睛頓時赤紅了。
升職的好日子啊。
他左手一擺,帶頭就沖了上去,待金鬥娜等人聽見了腳步聲,那小頭目已經追到了近前。
“往那邊跑,鎖上門。”金鬥娜指的方向正是vp的貴賓廳,她則沖了上去,劈腿将小頭目踹翻在地。
後面的兩名小職員還想着迂回,分成兩邊包抄,卻是送上門來的各個擊破,一人被踢了膝蓋,一人則捂着裆部在地上哭嚎。
金鬥娜嘴角刮過一絲輕笑,也回身向貴賓廳跑去。
進了門,她正準備叫金吉鎖門,卻先看到了陳易。
陳同學也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少頃才收斂下來,藏頭露尾的躲在隊伍的末尾。
金鬥娜苦笑兩聲。堂弟求的厲害,她原想輕輕松松把人偷出來,神不知鬼不覺,才去拉上劉歆瑜,未成想,竟是與陳易遇在了一起。
她沒開腔,兩名挎着槍的警官過來,喝令三人站到一邊,然後要走了各自的證件。
陳易關注着何複漢的表情,暗想自己處在這個位置,會如何去做。
o秒後,挨打的小頭目與後來的同事,一起沖進了貴賓候機廳。他們的待遇就沒那麽好了,嚴陣以待的警官們覺得人多難以控制,先打翻三五個,然後才将他們分隔起來,帶到另一邊看管。
“去把小曹叫來。”何複漢說過後,繼續坐在那裏,與穿着灰色西裝的年人說着話。
商業協會的韓國人跋扈久了,又是拿出手機通知上峰,又是威脅警官,又是呵罵李秀美,忙的不亦樂乎。
何複漢神色不變,但心裏着實不高興。
江甯的理論一把手是孫茂鑫,但他屬于舶來品,乃是各方妥協的結果,在本地的根基不深,在上層的力量不強,換成是某個地級市也就罷了,在副省級城市,真是很難做的穩,做的好。因此,江甯市長何複漢,一并管理黨群的副書記晁端禮,實際擁有的權利已經出了市府的範圍,孫茂鑫若想辦成什麽,非得用心去争才行。
三年來的江甯市長,不僅帶給何複漢足夠的政治資本,也讓他的信心爆棚。别說是在一衆官員的注視下,哪怕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也不允許自己的權力受到挑戰。
“先讓他們在小房子裏呆着,别影響接機。”何複漢忍耐的限度比常人低了一個數量級。他的命令,等于是要求警察将韓國人關起來。
在場的畢田心領神會,辦請半送的将人塞進了候機廳的茶水間——很大的一間房子,而且有鐵門,隔音效果尚算不錯。
陳易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何複漢是本能的傾向另一方的。
天空的烏雲稍有消減的趨勢,遠處一家飛機開始向跑道的方向滑行,機場方面的工作人員前來報告:“側風已經停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o分鍾後就可以正常起降航班。”
部長的飛機o分鍾後才到,時間來得及,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何複漢的臉色也紅潤起來,呵呵笑着,吩咐政法委的鄧戈道:“問問什麽情況,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聽他的意思,是要對韓國人處置了。
有人站出來勸,陳易看看并不認識,說的也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頓時覺得趣。何複漢從政以來的路子很正,現在又是副省級的頭銜,不管是放了這些韓國人,還是關起來詢問,都不會惹來非議。所謂下盤極穩,說的就是此等人了。
陳易稍稍後退了一些,裝作去上廁所的模樣,在衛生間打了電話給鄧戈,道:“鄧書記,先進來的一撥人裏,有我認識的,麻煩您擔待一二。”
電話裏傳來一陣子忙音,轉瞬就聽見鄧戈的聲音,道:“有點不好辦,韓國商業協會請動了孫書記來說項。”
孫茂鑫。他趟這渾水作甚?
陳易撇撇嘴,繼而不屑的道:“您先拖着,我問問再看。”
鄧戈沒口子的答應了,合上電話才感歎:官場真是兇險,普普通通的一件事,随便接過來,立刻就成了燙手山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