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武館職工,有三條路可走。”陳易的聲音清越,在武館内回蕩。
“第一,重新成爲學員。五級以上學員不會再轉爲職工,既可以繼續練習體術,也可以簽訂雇傭合同。薪資與學員相當,且會根據你掌握的其他技能有所浮動。”
“第二,職工繼續升職。武館擴大了,我們會需要專職的職工,他們必須掌握一門技能,比如照司機可以開大巴車,給學員們做陪練,派遣到外地訓練普通職員,有管理經驗的還可以提升起來管理其他的職工,甚至管理武館下屬的其他産業,我們現在有……快要000人,不老少了,這些升職後的職工,也就是職員,薪水會有相當大幅度的提高的。比起外面的職業經理人,我還是信任自己人,對不對?”
如果說第一條是老生常談的話,第二條就激起了不少人的興趣。
連老黃心裏都在想:對啊,别的不說,現在好幾百号的職工,總得有人管起來。
就在衆人驚疑不定之際,陳易聲音平淡的甩出第三條:“但不可否認,一些不适合武館的職工,鬧事的,懶惰的,不願自我提升的,還是要被開除的。武館不是慈善機構,不發低保,沒有免費的午餐。”
影壁前,又是“嘩”的一聲,亂了。
如果問江北人,你最怕什麽。在00年得到的答案,一定是“下崗”。
沒有了收入,就沒有飯吃,不光肚子餓,還要丢面子,沒尊嚴。提起“下崗”,不會有人真心的說“我理解”,隻會恨得咬牙切齒。
陳易所言的第…,明确的說明,武館不給鐵飯碗,雖然合理,卻讓許多人不能理解。
他們的父輩都是吃着國家的鐵飯碗混過來的,從小也都希望他們能捧上鐵飯碗。如今的江北造船廠早都垮台了,他們好不容易進了陳氏武館,眼看着福利待遇都跟上了混的好的同齡人,要說沒有點想法,真是不可能。
可是“下崗”,真的是碰都不能碰的泥濘。
“斑鸠”首先憤怒的吼了出來:“武館是工人的武館,不是你的一言堂。”
應者寥寥,可畢竟是有的。
劉歆瑜在人群又急又惱,拿起鞭子又放下。
就在他着急的時候,陳易繼續淡定的道:“你們今天的行爲,已經證明了忠誠度低到了什麽程度,這一次,我不和你們計較,但若再不散開,評分就會被扣掉。”
“斑鸠”大吼:“我們不怕。”
剛才館長說了,鬧事的要清退,他覺得要是不争的話,自己今天不被清退,那也是遲早的事,所以趕緊站了出來,試圖鞏固“工人領袖”的地位——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是密切關系着他們的生活水平的,斑鸠久經考驗,可謂是草根的傻政客。
老黃看看自己的忠誠度,-,是他娘的一期職工最低,還能怎麽扣。
他一咬牙,附和的喊:“我們不怕。”
但能表現的像此二人一般大義凜然的畢竟是少數,當衆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首先站出來的,就從早起的鳥兒變成了出頭鳥……
陳易啧啧了兩聲,仍舊是對着大多數人講道理道:“我知道你們的擔心,怕未來沒有出路……出路是人選的……”
他頓了一下,決定停下大而化之的道理,反是揚聲道:“我先說說武館未來的發展。我們的計劃,是要将江南造船廠和江北造船廠收歸所有,一并收納的,還有配套的許多小廠,碼頭上的用工量也會很大。你們呢,以後要是願意,就由武館派遣工作,甚至做管理工作都可以,但是……”
他指指影壁上的評分表,道:“以後誰做管理,做哪裏的管理,又或者在哪裏上工,甚或是辭退,都要根據這張表來,公正公開。所以,不要以爲是我們聊才放一張表,這張表,以後會決定你們的人生,決定你們的未來。”
“斑鸠”神經兮兮的又想說什麽,嗓子卻像是被人壓住了一樣,忽然說不出話來。
陳同學藏住釋放了鬥氣的手,指着斑鸠道:“這名職工,作爲鬧事的領頭者,将承擔此次的全部責任,裸熊,把他丢出武館去。以後誰再敢聚衆,就是一個辭退”
“斑鸠”瘋狂的扭動身體,直到被快要脫離小廣場的時候,才松脫了嗓子,用盡平生氣力叫道:“憑什麽罰我一人?”
陳易聲音不大的回答道:“你既然是領頭的,那就要有接受最大懲罰的準備。”
“斑鸠”氣的胸脯起起伏伏,終于道:“老黃也是領頭的,爲什麽不罰老黃的?”
還在慶幸逃出生天的老黃,用要殺人的眼神望着“斑鸠”,砸人飯碗如殺**兒,此恨不共戴天啊。
他咬牙切齒的道:“誰她媽和你是領頭的了,我……我就是吊嗓子。”
周圍人一陣哄笑,驅散了緊張的氣氛。
陳易瞥了老黃一眼,表情淡然的道:“老黃是一期的學員,再給他一次機會。”
說話間,裸熊将“斑鸠”給丢出了武館。
大家互相看看,都沒有動作,不用說,是銳氣喪了。
劉歆瑜放心的從人群擠了出來,前凸後翹的身材,占用的面積着實不小。
陳易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才道:“造表完成後,平均積分在-級以上的,加0%的薪水,以後每月皆如此。積分在級以下的,每月遞減0%的薪水,總薪酬低于000元,或者連續級以下的予以辭退。最後,凡是我想辭退的,我都會辭退。”
“怎麽能随便辭退人呢?”有人嘀咕的聲音似乎大了些。
陳易哼了一聲,點了點說話的人,道:“别有下次。”
被點出來的人一臉愕然,他剛才可是藏在前面人的脖子後面說話的。
陳易向劉歆瑜示意一下,轉身離開,其他職工見沒人挑頭,自然慢慢散去。
跟前的學員們看到這一幕,也各有心思。
待到陳易第二次約見體術三極的數名學員的時候,李昌甯、桑成強和宋莊,都同意前往外國工作。
李昌甯和桑成強是裸熊的老鄉,與佘雷關系較好,是稍晚一批的一級學員。而宋莊盡管是後來進入武館的學員,可年齡較大,眼看着都是奔三的人了。他們都沒有自信,在未來的半年内晉級5級學員,而按照武館的規定,那時候他們将轉爲職工。
很顯然,職工的存在是爲武館和學員服務的,身爲目前等級次高的學員,他們自然不想再走回頭路,另外,也是養家糊口的需要動着他們。
陳易卻沒有立刻将他們送往西大陸,而是先請了專門的教練,教授三人使用各種工程車輛和普通機械,同時進行了基本的槍械和軍訓,這才讓他們安頓好家庭,這才帶着三人踏上地鐵之旅。
當四個人西大陸的土地上,坐在0米高的運獸的脊背上,眼望着數百米高的蒼天大樹,品嘗着7米長的扁平大魚的時候,小胖子李昌甯率先沉默了。
桑成強和宋莊很快明白其的關節:如此神奇之地,所謂的五年之期,恐怕很難不作。
不過,年輕人的憂愁畢竟容易化解,當他們看到穿着豹紋皮裙的佘雷,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是來做孫悟空了啊。”李昌甯最早醒悟過來,能看到佘雷,那說明工作是确有其事的,雖然條件艱苦一點,但畢竟不是沒有個盼頭。
“你們是來競争二師兄職位的嗎?”佘雷看見三人則更是驚喜,他并不認識宋莊,但與李昌甯和桑成強的關系卻相當不錯……
陳易覺得,由佘雷介紹自己西大陸的政策似乎更好些,于是自顧自的去了水寨内。
經過三個多月的建設,水寨經過一次擴建,已經由點現代的小鄉鎮的味道。
寨子的城牆是東西長,南北短的,縱橫都是五條街道,南北街是主要的商業街,現在有三五家商人,都是行商兼營的店鋪。
“前店似乎沒有後店熱鬧?”陳易關注片刻,便問俞偉超。
“大家都在後店裝貨。”俞偉超雖然不喜商業,說不得也得花功夫學習,且道:“西大陸的店鋪,就像是地球以前的騾馬店,最麻煩的就是運輸問題,大宗的裝貨卸貨的生意比較多。”
陳易“哦”了一聲,問:“他們收稅嗎?”
“沒有商稅,因爲行商不許别人知道他送的是什麽貨。”俞偉超奈的指指城門道:“大家都要求收人頭稅,可咱們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掌握戶籍……最後統一改成了入城稅。”
“哪種貴。”
俞偉超臉色古怪的道:“入城稅貴,每次一個錢,每天下來都有幾千錢的收入。”
這點小錢,陳易根本沒有放在心裏。
俞偉超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道:“馬拉城也學我們的樣子,用了入城稅,代替按月收的人頭稅。”
陳易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多久前的事。”
俞偉超知道他想問什麽,答道:“相隔三天。”
相隔三天,馬拉城就學走了水寨收錢的新方法?
他們還挺開明的——涉及到開源的地方,果然所有人類都是一樣的。
陳易哼了一聲。寨内的消息,一天到運村或附近的漁村,再一天才能到馬拉城,想要傳開來,恐怕再得加上一兩天。
“寨子裏有奸細。”陳易搖着頭,表示着心的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