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缺錢且瀕臨破産的公司,在銀行的前綴是不良資産,呆賬,壞賬和爛賬,是要想盡辦法,哪怕損失一點利息也得要回來的錯誤的貸款。(牛文小說~網看小說)
但一家有錢的根本用不着貸款的公司,在銀行的前綴卻是現金支票,現金奶牛,搖錢樹和聚寶盆。哪怕降低一點利息也要抓住的風險貸款。
有錢的陳氏集團,和沒有錢的陳氏集團,意味着一年5億元人民币,或者更多的利息差額。
如果将資産數千億的銀行當做是一個整體,它興許不一定在乎5億元的利息。但若是将視線下放到銀行中具體而微的某個人中,作爲國企的銀行内沒有任何一位能承擔得起5億元,甚至是5000萬元的損失。
一名小小的副經理當然更不行。
李副經理足足用了5分鍾才清醒過來,此時其他4家銀行,已經準備好了重簽協議,并繁忙的與上峰交換意見。
眼看着各家要把江銀的份額吃掉,李副經理醒悟過來,趴在地上,低聲下氣的道:“陳先生,陳老闆,陳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江銀的貸款,您說怎麽做就怎麽做,您說怎麽還就怎麽還。”
要是陳氏沒錢了,他巴不得立刻弄錢回來。但陳氏有錢了,他若是丢了這麽大一個客戶,好日子就算是結束了。
陳從易有意如此,當着衆人的面,道:“錯了,就得受懲罰。”
他敲敲桌子道:“自己滾,免得保安動作不輕柔,你這小身闆受不得。”
他不僅是殺雞給猴看,而且心中确實憋着一股子氣。
從陳家破落開始,各方勢力就拼命打壓。
那些與何家、方家等關系密切的且不用說,原本服服帖帖的銀行也開始搞事。這位李副經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率先要求增加抵押品,率先要求增加審核次數,率先要求提前還貸,率先要求提高利息……
别的銀行再一擁而上,好好的公司都能給搞死。
陳從餘沒有丁點可憐的道:“别看我是個商人,我他娘的實際是個丘八。什麽儒商之類的,和咱沒關系。叫保安過來。”
李副經理踉踉跄跄的離開了。
陳從餘在紙面上一筆劃過,便将有20億貸款的江甯銀行給去掉了。
每年5%的利率,這就是1億元的利息沒有了。事實上,裏面後期的部分貸款,利率是超過8%的。融資成本越來越高,國家稅賦越來越重,是傳統企業越做越虧的主要因素。
陳從餘借着生氣的由頭,不光将銀行要求提前還貸的部分給還了,而且将應該繼續持有的貸款也一筆勾銷。陳家傾而不倒,其丘八氣一放,估計也沒人敢觸其黴頭。
觀望時是橫行時。
其他四位董事目不斜視,但心裏都明白,剛才那位與自己共事了半年的李副經理,最好的命運也是打入冷宮,一輩子沒得進步。要是運氣不好歸罪于一身,被辭退或者降職都是有可能的。
一名小小的副經理,要是沒有銀行做後盾,遇到陳從餘這等根紅苗正的高幹卧底,隻能是任其搓圓搓扁,由着他宰殺炫耀,如市場街邊的活潑動物。
有人忽然打了個哆嗦,是爲了自己的職位和退休金。
陳從餘掏出私章,在桌面上嗑了兩下,道:“你們4個也不是啥好東西,給你們一天時間,自己消失。我會親自打電話到各自的銀行,說明情況的。”
“陳先生”劫後餘生的四個人,一下子都慌亂了。
“放心,你們各自銀行的份額還會留着的。當然,具體數字是要變動一下的,利率也應該換換了不是?”陳從餘在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拿的都是低息乃至息貸款,現在掏着全額貸款甚至高息貸款的錢,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四人唯唯諾諾的出去了。再沒有一點點派駐董事的風采。
陳從餘爽快的喝了滿滿一大杯茶,吐出一口濁氣,道:“備車,去見老爺子,陳家該起床了。”
新的一周卷着盛夏而來。
小宇費勁心機,篡改了一堆數據,才給陳易弄到相連的三間宿舍,仍在23樓,但換了位置,浪費了一點原先的裝修。
由此帶來的一系列麻煩,乃是由陳易親自面見主管宿舍的副校長才解決的——雖然是享受廳級待遇的幹部,但畢竟與真正的廳級是有差别的。陳易頂着陳家的大旗,略顯嚣張,但其也不敢等閑視之。
他甚至不用說計算機系統之類的話,隻說自己占掉了三間空房,那副校長也隻當沒聽見。
于是,在接下來幾天裏,手藝精湛的師傅旁若人的改建了房屋,重新完成了改建和裝修工作,愣是将三間卧室改造的像是公寓樓一般。24小時不停的工作,更是讓工時大大縮短,像是在世界上最貴的寫字樓上争分奪秒。
金鬥娜對此極爲上心,将之看作是自己在江甯的主要住所,在“研究會”忘記或放棄自己之前,她都得長期住在這裏。
顯然,在陳易身邊的安全性,是遠勝于其他地方的。
小妹和韓婕都來幫忙,她們與金鬥娜天然的合不來,于是打掃客廳和各種擺設,韓國小妞則在玩弄自己的廚房和卧室。
陳易坐立不安的在兩者之間遊蕩,很快晃的大家眼花缭亂。
小妹拉住他,悄mm的道:“你在金屋藏嬌嗎?”
“哪裏有這樣藏的。”陳易瞥了眼韓婕,後者在認真的擦拭一隻長頸鹿的雕塑。
“那金鬥娜住在哪裏?爲什麽要做廚房。”小妹聰明的很,她知道陳易就算是泡面,都懶得自己燒水。
“她暫時呆幾天,韓國交換生又沒有地方住。”陳易的解釋連他自己都不滿意,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道:“我現在手上有些閑錢,你想不想分點賬?”
“你想買通我?”小妹邪惡的笑了,圓臉像是燒焦的向日葵似的,道:“我的價格很高的,100萬美金不還價。
陳易皺皺眉道:“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小妹尚在讀初中,給太多錢反而危險。
陳容熙使勁給了他一錘,道:“我要脈刀片服務器,遲早有一天,我要攻破浮山。”
她一臉的憧憬,仿佛自己已經成了世界遊戲之王。
“世界上最大的遊戲平台,哪裏有那麽容易。”陳易說着,卻點點頭道:“給你100萬美元,但隻能用來買服務器。”
他轉念一想,改口道:“你選好服務器,我買來給你。”
“真的?”
“真的”
小妹眼珠子一轉,裝模作樣的歎息着道:“沒辦法,我被你買通了。”
陳易暗笑,畢竟是小孩子,些許口糧錢就讓使之滿足。
不了,小妹轉瞬又道:“記得你說過,允許我用超級計算機的,我今天就想用。”
“攻擊浮山?其實現在家裏不那麽缺錢了……”
“我得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小妹如是說着,腦袋裏則在幻想,掌握了浮山後,将自己在魔騎的遊戲數據修改的像神一樣,左手提一輛坦克,右手抓一座山脈,一擊之下萬人身死,讓屏幕上的黃字刷的比股票還快。
陳易倒是比較相信小妹的,隻叮囑了一句,又道:“明天白天,給你用8個小時。”
那時候,正是美國股市休市的時候。
陳容熙至此心滿意足,剩下韓婕,也是叫他“多來上課”,一點多的話都沒說。
沉默在此時亦是一種武器,隻是陳易不知如何應對。
兩三天時間,用各種高科技先進手段裝修的宿舍便完成了。祝光梁跑來了一次,将100m的光纖轉移了過來。
當地電信的工作人員辛苦調戲的時候,祝光梁在房前房後不斷的看。
一會兒,過來道:“太漂亮了,比我買的公寓還要好。”
一會兒,又跑來說:“真不錯,我當年上學怎麽沒這條件。”
一會兒,再轉一圈喊:“你擺在桌子上的瓷器,就比我整個辦公室都值錢。”
他的腦海中,就沒有停止過柔軟的怒吼:我最恨世家子弟了。我最恨世家子弟了,我最恨世家子弟了,這是炫耀,這一定是炫耀……
然後,他默默的帶着電信的人回去了,路上不停的安慰自己:我是爲國家奉獻的,在秘密戰線上辛苦奮鬥的,不爲人知的,英勇頑強,勇敢畏的戰士。國家不給我豪華辦公室,不給我豪華裝修和豪華家具,是怕我被資産階級的糖衣炮腐蝕,我自己不去買,是因爲……我不需要豪華辦公室和豪華裝修,還有特别帥和方便的豪華家具,還有奢侈的真品古玩……我……好像要啊
祝光梁在車上,愣是擠出了兩滴眼淚,哀傷的像是着肖邦,徹夜未眠連午飯都沒吃的廚子。
蔡慶華也來了,與他的學生會同僚共同巡遊了一遍,然後看着副校長的簽字,像是孤獨的海鳥回家去了。
梁俞和胖子則幹脆住了兩晚,新格出來的書房空着,目前隻能是擺樣子,羅小山一人占據了大半個床,用睡眠搖滾樂撫慰了寂寞的書架。
連忙帶招待,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當新的一天的陽光撒在臉上的時候,陳易忽然有種解脫感,這是一個沒有緊張,沒有工作,沒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的早晨。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我也應該做點輕松的事情了。
陳易抓着詛咒墨水緩緩旋轉,終于決定,去上課,上高數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