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沒想到吳伯行會這樣答話,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看着吳伯行臉上那種冷笑,頓時一股火氣,這老頭逗他玩兒呢,真是豈有此理,哪個百姓,見到他高大威猛的樣子,不尊尊敬敬的喊一聲,警察大哥,警察叔叔,至不濟還是個警察同志,這一個糟老頭兒,居然敢這麽對他說話,還想不想活了?
“吳……伯行……吳伯行??”
旁邊另一個警察聽着吳伯行的回答,好長時間都沒有人這麽答話的了,通常問叫什麽,都是直接把姓名一起說我叫xxx的,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把吳伯行的姓和名組合起了,這一組合,他就覺得好像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待腦子裏思索了一下,他的腦袋登時一下,就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吳伯行,那不是華大的校長嗎?
難道還有重名的老頭嗎?
“把這些人都拷了!”
那所長卻一時并沒有聽出來,吳伯行有什麽特别,他今天喝了幾兩白酒,腦袋正熱乎呢,看到吳伯行的态度,一副好像完全不把他這個人民警察放在眼裏的樣子,了他的心中,便是一陣的火氣,直接揮了揮手。
“馬……馬所長……”
他的話音剛落,眼看着幾個同伴便要上去拷吳伯行,剛才那個反應了過來的警察立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連忙一把扯住了頭兒的衣服,着急地道,“不能拷啊!”
“不能拷?媽的,憑什麽不能拷?所有人,一律帶回所裏去,問清楚事情再說,媽了個逼的,反了天了,我先把這老頭拷了再說。”
馬所長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撇開那個警察的手,大聲的喊道。
說着,甚至還要親自上去拷吳伯行。
“馬所長,他是吳校長,華大的校長!”
眼看馬所長的手,已經就要抓到吳伯行了,那位警察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馬所長,大喊了一聲。
“狗屁的吳校長……吳……你剛才……說……他……是誰?”
馬所長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當他順着話頭念出吳校長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腦門,瞬間嗡的一聲炸開了,直沖腦門的酒意瞬間仿佛全都化爲了汗滴的冒向了額頭,好一會,才顫着聲音,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個警察。
所有其他的警察,也全都愣住了,一瞬之間,場面像是突然固化了一般,拿着拷子踏出一步的,都忘了繼續舉步,已經伸出手的也停在了空中,一個個腦袋仿佛是被電擊一般的定在了那裏。
“他……是吳……吳校長。”
那警察望着吳伯行臉上明顯不善的冷笑,艱澀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經幾乎可以确定了,眼前這個,是華大校長無疑,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這麽大膽的站在這裏,以這種神情看着他們。
“吳……吳……校……長。”
馬所長臉色蒼白的轉過頭望向吳伯行,很想擠出一個笑容出來,但是那肌肉,卻仿佛已經不是他的了,兩條腿,開始粟粟的打起了顫來。
“王八蛋,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吳老,你别動氣,讓我來收拾他們吧!”
旁邊的那位副局長,看着吳伯行面容上那冷笑的神情,實在再也站不住了,他感覺,現在臉已經不是火辣辣的疼了,而是刺骨刺骨的疼了。
轉過身向吳伯行躬了一身,便轉過頭,面向那位馬所長和一衆警察,直接走到馬所長面前,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怒聲喝道,“你們這幫王八蛋,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誰!”
“杜……杜……局長。”
馬所被狠狠的一巴常扇得頭暈眼花,眼睛直冒金星,好不容易,才轉過頭來,瞪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站着的身形,兩腿一軟,便直接的倒了下去,顫着聲音喊完兩字,再也受不了,兩眼一黑,幹脆直接昏死過去了。
那些警察不認識這位杜局長,但是隻要是警察隊伍中的,對自己的直系領導的名字,還是比較關系的,腦袋一搜索,立時便反應過了一個人,一個個兩眼帶着無比恐懼的神情的望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馬所一樣,兩腿一軟便直接倒了下去。
“杜局,市局的人馬上就到。”
杜局長的秘書這時走上前去,冷眼掃了一眼倒在地上那些警察,走到杜局長的耳畔,小聲說了一句。
“各位領導,雖然這一片區并不歸我管,但是警察隊伍之中,混進了這種垃圾,人渣,我杜某确有失職之罪,回去之後,立即寫檢讨,向各位領導領罰,但是現在,還請各位先進去坐一下,我已經調了市局的人,過來處理這些人渣。”
杜局長了轉過頭,向衆人無比誠摯地道。
衆位領導誰都沒有說話,一個個臉色都如同凍了冰一樣,轉身便進了酒樓,那個副市長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杜局長一眼,冷哼了一聲,便也轉身進去了。
杜局長看着衆領導的神情,臉色當即一片慘白,他知道,這次他是丢人真正丢大了,以後的政治前景,隻怕都要因爲這幾個王八蛋,而黯淡無光了。
他實在太了解,這些領導所蘊含的力量了,别看他們什麽廳長,市長的,全是副職,可是在市裏,乃至省裏,卻全部都是實權人物,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比起正職來,也根本差不了多少,甚至有一些,就算是正職見了他們,都要恭恭敬敬的,比如說那個教育廳的吳副廳長,比如那個韓副市長,那可都是有大背景的人呐!
市局的人的效率非常的高,十分鍾之後,一輛接一輛的警車便鳴着響亮的警笛,向着酒樓疾馳而來。
“杜局長,這……”
警察們來到這裏之後,看着臉色鐵青,緊握拳頭的站在門口,仿佛門神般的杜局長,又看了看倒了一地的警察,混混們,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那些混混們倒在地上,還可以理解,可是怎麽警察也倒了這麽多呢,而且一個,他還有些面熟,好像是負責這一片的所長。
“把這些王八蛋全部帶回去,狠狠的給老子審,一定要審個明白,是誰給了這幫王八蛋這麽大的膽子,是誰給了他們的權力,可以問都不問就拷人的,是誰教他們,不抓流氓反而要抓報警的人的!讓他們明白,身上的這身警服是誰給的,是用來幹什麽的!”
積壓了這麽久杜局長終于暴發了,狠狠的指着坐在地上的馬所長和一片穿着警服的警察,怒聲咆哮着。
“是……是……”
那些警察們感覺到杜局的怒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便連忙轉身快步的一個個的把那些人全部都拷了起來,直接押送着往警車上送去。
…………東記酒樓至尊vip包房内。
梅立華和大少兩人正舉着高腳酒杯,悠悠的搖晃着鮮紅的酒液。
“靠,想不到這幫家夥這麽兇狠,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沒有出來,他們是想要把整個酒樓全砸了麽?”
梅立華看着窗外對面的那家還不知道名字的酒樓的方向,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神情地笑罵道。
“這幫小子,恐怕是先把裏面的飯菜美酒先吃了,再砸呀。”
大少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對于這件事情,是非常放心的,他是一個不打沒把握的仗的人,他事先已經把所有的可能的情況都算到了,包括那些人在看到他請上門去‘慶祝’的人會動怒,會報警,所以,他也給負責這個片區的老馬打了個招呼,隻要老馬到了,一定會給他們一個非常大的驚喜的。
“來,幹一杯!”
梅立華向大少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舉起杯子。
“幹!”
大少微微一笑,也舉起了杯子。
“嗚嗚……”
然而,就在兩人的杯子輕輕一碰之間,窗外忽然響起了連綿不斷的警笛聲。
“老馬也太高調了吧。”
大少有些皺了皺眉,停下了原本要喝的酒,目光望向窗外。
“就是啊,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不太好了。”
梅立華雖然不太喜歡用腦,也沒多少大腦,但也覺出了不好。
随即過了一會,又有些吃驚地道,“咦,大少,這個馬所長,居然能出動這麽多人馬?”
他的話才剛說完,一轉頭,便發現大少的臉上,神色已經變了。
不對勁!
大少的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不是梅立華提出來,他還沒有發現,梅立華對馬所長不這麽熟悉,但他卻是很熟悉的,馬所長作爲一個派出所所長,能夠出動的警員也就十多個,而眼前這些警車,就已經不止十輛了!
不是馬所長!
鬧大了!
想清楚這個,大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又怒又氣又懼的神色,怒的,氣的是屬下那些人和馬所長,太不争氣,明明讓他們速戰速決的,他們卻拖這麽久,才把事情鬧到這地步,懼的,是鬧大的話,事情萬一引到他身上的話,就麻煩大了。
“大少,怎麽了?”
梅立華還沒反應過來,見大少的神色突然一變,很不對勁的樣子,連忙問道。
“事情不好了,鬧大了。”
大少解釋了一句,咬牙切齒地恨恨地罵了一句,“這幫王八蛋!”。
“什麽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這些警車,不是那個馬所長的,馬所長調動不了這麽多的警車。能調動警車的,隻有市局!”
大少不耐煩的向梅立華道。
“啪!”
梅立華手裏的高腳水晶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把那些警察和混混們一個個押送到警車上,杜局也沒有再繼續留在酒樓,他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裏呆着,進去酒樓和領導們告罪了一聲,鄭重的保證,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很好的交待之後,便直接跟着一衆警察直接回市局處理這個事情去了。
看着灰頭土臉的杜局,何新華忍不住的萬般感歎,心中無比的同情,他知道,這次杜局是真正的慘了,比他還慘,他還好,不是體制内的,而且,他還闆回了一局,親手把那些混混打趴下,給那些領導們留下了個不錯的印象。
雖然因爲出了剛才的事情,大家都很不愉快,也沒有了心情,但是開業典禮卻還是繼續了下去,隻不過很多原先設計的,都基本上隻是走了個過場便完事了。
還好,中午的飯桌上,那一道道的美味的菜肴,把衆多領導們的心情,給挽回了一些,大家吃着菜肴,喝幾杯酒,心情都漸漸的恢複了過來,整個氣氛還算是非常的活躍。
…………而東記酒樓那邊。
大少和梅立華兩人,卻正在坐立不安的坐在包房之内,等着消息,他們已經派出了親信,過去看對面那家酒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兩人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悠悠的神情,桌上還是那麽豐盛,紅酒,還在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但兩人已無心品味,那些混混,都是兩人派出去的,如果發生點什麽事的話,很可能就要波及到兩人。
弄清楚怎麽回事,然後思考怎麽解決,找到解決的方式,才是他們兩人眼下最迫切的。
“笃笃笃!”
包廂的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快請進!”
兩人聽到敲門聲,頓時同時神情一震,身形情不自禁的由于緊張而坐直了一些。
“大少,不好了!”
門啪的一下被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面白無須的男子着急的沖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還抹着額頭的汗滴。
“怎麽了?”
看到手下慌張的神情,大少的心猛的沉了一下,這個手下是他的親信,他對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并不是一個那種一點點小事都會驚慌失措的人。
“他們是被市局的人抓的。”
白面男喘了口氣。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具體情況。”
大少一下子就皺起了眉,他剛才光是看那警車,他都已經知道是市局抓的人了。
“是市局的杜局長親自抓的,聽說,他還震怒了!”
白面男緊接着說出了内幕,然後擺了擺手,幾乎快要哭出來一般地道,“大少,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市裏省裏好多領導都在那裏喝酒,門口停了好多市委省委的車子,而且我聽一個目擊者說,馬所長喝了酒,還要去抓華大的校長吳伯行,一口一個的罵他是老頭!大少,這次恐怕惹到大麻煩了!”
“啪!”
“啪!”
梅立華和大少兩人手裏的高腳杯,同時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兩人的腦袋,嗡的一聲同時炸了開來,一片的空白,耳邊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隻聽到嗡嗡的作鳴聲。
杜局……市委省委的車……吳伯行……這一個個的名字,仿佛一個個的重錘,錘在他們的心上,他們雖然也算是在華天市是有點點人面的人,市局也有些人脈,要是犯點兒小事,他們還能花點錢把人撈出來,但是,他口中的這些人,任何一個,都是動一下小指頭,就能夠把他滅掉的啊,他的那些人脈,和這些人比起來,根本就屁都不是……可是,那個小子,不是隻是一個學生哥兒嗎?
今天過去捧場開業典禮的,不都是一些學生仔,和梅若華請去的幾個商界朋友嗎?
一個學生哥兒,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捧場的?
而且,那些人,全部都是絕對不是用錢能夠請來那種人。
一個個的疑問,不停的沖擊着他們的大腦………………那些領導們都是曰理萬機的人,能抽出時間來一趟,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不是酒樓的飯菜美味的話,他們意思了一下,舉一下杯,便要直接回去了,即便如此,在簡單的品嘗了幾道菜之後,廚房剛剛把菜給上全,便一個個都起身告辭離去了。
隻有吳伯行和何新華,以及周文正幾人堅持到最後才離去。
送周文正離去的時候,當看到他的目光落到不遠處梅若華的身上的時候,高楓終于想起了在哪見過這個人了,上一次在東記酒樓,曾見過一次他和梅若華走到一塊,當時梅若華似乎還對他很不感冒。
目光看了一眼梅若華,見她頭也沒擡,直接便好像沒有看到他的目光一般,心中對周文正的身份,不由得暗暗的有些揣測了起來,他已經知道,周文正是一家銀行的行長,上次梅若華那麽輕易貸到一個億的款,他還有些驚異,現在想來,那次定然就是她在找他貸款。
不過他并不認爲,梅若華和他之間,存在某種肮髒的交易關系,一者,他相信梅若華不是那種人,二者,那天他親眼看到了他們走在一起,梅若華對他的那種态度,并不像是那種關系,甚至都不像是求人的,倒好像是這個周文正要求着她要一般。
現在周文正的神情也是,有些黯然,卻并不是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讓他也說不出什麽感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