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石塊那鋒銳的尖端砸中了李輔的後腦,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砸中了?!’張鑫面色一喜,一邊繼續加大力量,一邊向楊家兄妹看去,卻發現開文的目光中滿是痛苦與慌亂,正在飛快的對着自己搖着頭。
“啧……”石塊下,李輔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沒有産生哪怕一丁點的變化:“全是泥巴,衣服都被弄髒了。”
這樣說着,他一邊用後腦頂着石塊,一邊寫意的扭了扭脖子。
咔……咔咔……咔咔咔……
張鑫愣愣的看着石塊上那越來越多的裂紋,目光呆然。
就算搬起石頭,卯足了力氣砸下去,他也依舊沒有能力傷到武者級别的武人哪怕一根汗毛嗎?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刻,李輔轉身,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嘭!
就像小孩子踢飛布娃娃那樣,張鑫被一腳踹的飛起,轟的一聲撞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幾乎鑲在裏面*頂*點*小*說。
“咳!”
捂着被踢腫的腹部,他猛地咳簌一聲,才像一張壁畫似地,貼着樹幹滑了下來。
縮在地上捂着腹部,他的身體完全弓了起來,看上去的就像一隻大蝦一樣,不停的痙攣着,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汗水便完全浸透他的衣衫,甚至浸濕了他身下的土地。
“張哥!!!!!”開文發出怒急的吼聲,碧舞已經嘤嘤的哭泣起來。
無論是他們兄妹還是張鑫,都有着一個李輔完全惹不起的父親。可是,他們卻沒有習武之資,是家族中的棄子。在大多數家族成員的眼中,他們除了給家族蒙羞之外,可以說一無是處。
這樣的他們就算挨打了,被欺負了,也頂多隻能得到一筆醫療費而已,并且還要遭受來自于家族之人的白眼。
被欺負了,就要自己打回去,永遠靠着家族撐腰的人,就永遠都是廢物。任何家族,都不需要一個廢物。
這,就是這個重武輕文的世界的鐵則,雖然是文明社會,可真正的上層人士,卻完全靠拳頭來說話。
“啊啊啊啊啊!!!!”
妹妹的眼淚與好友的慘狀擊碎了開文的理智,他仰天怒嚎,在李輔輕蔑的眼神中張開嘴巴,完全無視骨折的手臂,在手骨不堪重負的脆響聲中,将臉探到了李輔身前。
一直挂在李輔臉上的笑意終于消失不見,眯起的雙眼也猛然睜開。他的目光投向開文那隻被他捉住的手臂,那幾乎呈現出直角狀态的骨折,看得他微微失神。
就在他失神的一刻,湊到他身前的開文猛地将腦袋甩到另一邊,一口咬上了李輔抓着自己妹妹的那隻手的手腕。
牙齒的硬度配合巨大的咬合力,終于破開了毫無防備的李輔的皮膚,李輔發出一聲痛呼,下意識地松開了抓住碧舞的手。
“唔唔唔!唔唔!”依舊死死不放地咬住李輔的手腕,開文瞪大通紅雙眼,直直的看着碧舞,碧舞讀懂了那個眼神,一邊哭泣着,一邊跑遠,同時也取出了手機。
“唔唔!!!”開文神色一松,卻不松口,不僅如此,他還手腳并用的抱住了李輔,就像一隻挂在樹幹上的樹袋熊一樣。
“啊!該死!”李輔失聲痛呼,一直挂在臉上的微笑終于消失,他怒目圓睜,表情扭曲,開文的糾纏與手腕上傳來的痛感,使他下意識的忘記去收斂力道,使出了八成以上的力量,肌肉一震,便将開文震飛出去。
“噗!!”尚未摔落在地,開文就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
李輔終于慌神了。
如果隻是打架的話,斷胳膊斷腿都不算大事,不過他剛才那一下子,搞不好可是會出人命的!
即便是棄子,那也是楊鴻軒侯爵的兒子,真要死在他的手裏,就連指使他的張超,也不可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暫時顧不得去追趕碧舞,李輔慌亂的爆發出全部的腳力,終于在開文落地之前接住了開文。
經過一番簡單的檢查,他輕輕地松了口氣。
雖然斷了幾根骨頭,好在開文的性命還是無憂的。如果隻是重傷的話,他背後的張超完全有能力替他擺平一切。
再度看向碧舞,卻發現這姑娘已經接通了電話,開始求救了。
他當機立斷,在事發地點還未暴露之前,踢飛一顆石子,打在碧舞拿着電話的那隻手臂上。在碧舞的通呼聲中,手機落地,與此同時,他也飛快的趕到碧舞身側,一腳将手機踏碎。
‘這樣的話,就能多出一段時間了。’他松了口氣,虛僞的笑容再度爬上面孔。
‘時間不多了,先把張超吩咐的事情搞定。’
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碧舞,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出拳,打在碧舞的腹部,讓碧舞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轉身回頭,一邊揉着被開文咬破皮的手腕,一邊微笑着走到已經不在抽搐,正縮在地上,發出陣陣痛哼的張鑫身邊。
“今天的事情,可不要怪我啊。”他這樣說着,擡起右腳,臉上帶着笑意,慢慢的、慢慢的對着張鑫的腿…踩了下去!
就在這一刻,意外發生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于詭異,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不,他甚至連具體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作爲支點的左腳一空,緊跟着身體一歪,整個人就矮了半截兒。
不,不是人變矮了,而是作爲支點的左腳,莫名其妙的陷入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地面上的地縫。地縫不大,卻蓋好可以被他踩踏進去,深度恰好蓋過他的小腿。
‘什麽情況?’
人莫名其妙的掉進了一個地縫裏,他踩向張鑫的右腳自然踏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他有些愣神的看向腳下這個恍若天成的地縫,就連臉上的假笑,都變得有些錯愕起來。
‘這個地縫裂開的好自然,不像人爲造成的……隻是巧合嗎?’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一陣劇痛沖入腦海,讓他瞬間否定了自己剛才的判斷。
地縫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可是他那條深入地表的左腿,卻向他證實着剛才的地縫并不是幻覺。
“額啊啊啊啊——!!!”他面色慘白的失聲痛呼,鮮血不斷地從左腿和地面的銜接處滲出,此刻,他的思維已經完全被一個字所占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