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帥朗也沒有什麽居心叵測的目的,就是覺得這種認錢不認爹的地方對自己來說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别說普通人貿然闖進來,就是工商稅務和公安質檢也未必輕易敢來。
所以帥朗樂得跟苗小敬胡天黑地亂侃,直進了車間,即便是聽說過偉大的地溝油,也着實被這生産場面驚住了,很大的車間,東西有四五百米長短,寬度也有五六十米,十八輪的大貨廂能直接開進車間,帥朗瞅了瞅,足有七八個工人在忙碌,天剛擦黑又來了十個人,灌裝的、洗瓶的、過濾的、加熱的,整個生産成品油的流水線,隻不過原料呢,看不見,隻能聞到一股臭哄哄的刺鼻氣味。
沒錯,傳說中的地溝油生産商,帥朗孤身深入虎穴來了。不過即便身處虎穴也沒有看穿這其中的機關,怪不得苗哥們大大方方把帥朗請進來呢。
邊走着,看着帥朗直擰鼻子,那廠長小舅子安慰着:“裴兄弟,沒事,我們有十幾道淨化工序呢,生産出來的成品油完全能達到國家檢測标準,不是跟你吹,就我們這設備,和大廠家的沒啥兩樣,味道也就車間有……來來,瞅瞅我們的成品。”
走了幾十米,到了包裝隔間,那苗小敬提着幾桶不同容量的桶裝油在帥朗眼前晃晃,果真是清清亮亮,金黃一色,比色拉油一點不差,肉眼根本識别不出來差别,不過帥朗看得這沒商标的桶直犯嗝應,娘滴自己平時下館子,還沒準肚子裏已經裝了多少這号玩意呢?
“兄弟,你要啥商标,我得趕緊給您準備。”苗小敬笑着問。帥朗啊了聲,愣了下,不過旋即明白了,這地方的商标是高度自由的,可以dir,想了想問着:“苗哥,那你說啥商标好呢?俄們那兒賣金龍魚的多。”
“沒問題,那就金龍魚……别說金龍魚,我們金尤魚也有,市面上的牌子,我們基本都有,不過我提前告訴兄弟你啊,我們商标和産品是分離的,商标得單獨快遞給你……别嫌麻煩啊老弟,其實也不麻煩,等你們運回去,快遞也就差不多到了,沒辦法,現在查得緊,是吧,理解理解……”苗小敬隐隐晦晦說着,又給帥朗遞根煙很客氣了,帥朗直點頭:“知道知道,不麻煩……掙錢誰還嫌麻煩。”
倆人呢,談得無比投機,相視又是一笑。這意思呢,帥朗也明白,像這種淨化後的桶裝油料就即便查住也可以說是工業用油,根本不涉及造假販假,銷售商你就查住再回過頭也查不到廠家,反正我出廠的都是無标識的油,至于你是吃肚子裏還是怎麽地了,那誰管得着。
邊說着,帥朗邊打量着身周遭的環境,六扇對開鐵門,有幾扇是死的,隻要工人一進門,大門馬上上鎖,院子裏有攝像監控,廠辦裏連值班在内至少還有十個人左右,真要是追來,帥朗自忖趁亂應該能溜得了,而且呢,誰要攪和這些人的生意帥朗想像得出後果。
正掰扯着,苗小敬口袋裏的步話響了,一拿出來一問,帥朗聽得真真切切是有人在喊:苗哥,有人爬牆進來了,正在撬咱們廠車間的門。
帥朗一激靈,娘滴,還真來了,那苗小敬一瞅帥朗,覺得不對勁了,帥朗戰戰兢兢緊張地故意問着:“苗哥,啥意思,俄剛來你就來這一手,想黑了俄……你要錢言語一聲,俄現在就給你。”
“不是不是……我們是商人,不是賊人啊,信譽不好能混到現在?”苗小敬趕緊解釋着,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帥朗豈容他有思考空間,緊張地問:“那是不是您這兒,不安全呐?”
“你放心,全鎮十幾家油料廠,就數我們這兒安全,誰他媽敢壞我的生意,我滅了他。”
苗小敬惡狠狠地說着,卻不料像是有人故意挑恤他的權威似的,通聲,門被撬開了,呼拉一下子湧進來十一二個人,齊刷刷的西裝打扮,直朝門口幾個人沖上去,揪着人,直端着下巴瞅是誰?
那些油廠的工人也不是善茬,推推搡搡罵罵咧咧,不料遇到狠茬了,那些人一言不發,不是胳膊一甩就是腿一絆,一個動作肯定躺下一個人。
壞了,來了這麽多,都是高手,帥朗吓得直往包裝箱後躲,拽着同樣緊張愕然的苗小敬道着:“苗哥,你要給俄做主啊……不能上你們家門頭趟生意就出事吧?”
“放心,沒事……媽的逼的。”苗小敬恨恨一甩袖子,對着步話喊着:“兄弟們,艹家夥到車間……有人砸場子。”
這是帥朗最願意聽到的一句話,忍不住偷着樂了。兩方終于接火了。
一說完,這苗哥們和帥朗俱是躲在包裝箱後,過濾和灌裝的車間空間裏早打成一片,穿着工裝的十幾個工人根本不夠看,那來闖入的三拳兩腳下去,能應付一兩個照面的人都不多,霎時間躺了一地,慘叫連連,領頭的揪着一位正要問帥朗的下落,卻不料大院裏叫嚣着,十幾個人,抄鍬拎棍扛家夥的沖來了,嗷嗷叫着沖進來劈面就打,闖入者呼拉拉圍成幾個小圈,面對多出一倍的對手渾然不懼,脫西裝的、抽皮帶的、艹短刀的,倒和艹家夥的一群看場人打了個平手,那已經躺下的一幹工人瞅冷空拎着成品油桶砸人也未收到效果,不是人家躲開了,就是胳膊一擋撂過一邊了,堪堪地僵持,這些闖入者反而占着上風。
一時間,車間裏劈劈叭叭之聲不絕于耳,苗小敬眼看着自己的人不夠看了,拔着電話叫着救兵:“姐夫姐夫,快帶人來呀,有人砸咱們家場子……來了多少人?不少,一二十個,你快來啊,我快支持不住了。”
包裝箱後藏着的帥朗也愣了,知道追自己的這些人悍,可沒想到能悍到如此程度,緊張地看着群毆現場,思忖着脫身之計,苗小敬瞅着自己手下的兄弟連連吃虧,看得他咬牙切齒,就是不敢沖上去,偏偏旁邊還有個添亂的帥朗,緊張地直拽着問:“苗哥,咋辦涅?你們把誰惹了?”
“我那知道……我們惹得人多了。”苗小敬忿忿一道,貓着腰一瞅,有位躺地上的兄弟哼哼着往角落裏鑽,再一瞅他離泵口不遠,急中生智喊着:“苟子,放油……弄點油灌死他們。”
好嘞,那位也是靈光一現,一骨碌爬起來,跑到泵口一拉管子一開開關,嗚聲刺耳的聲音響起,軟綿綿躺在地上的塑料管子像怪蛇一樣瞬間扭曲着,帥朗一下子看明白,這地溝原油全部藏在地下。
叫苟子的工人拖着碗口粗的管口又沖上來了,那正毆着的廠裏人識得厲害,紛紛閃避,這圍成防守隊形的闖入者可不明就理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刷地一聲,一股帶着刺鼻味道的黑紅液體劈頭蓋臉揚了上來,臭哄哄、黏乎乎、油膩膩、髒兮兮的廢油霎時把一幹人泡了個全乎,苗哥們一瞅樂了,揮舞着拳頭喊着:“上啊兄弟們,爲油廠效忠的時候了……”
帥朗也看出來了,這貨是個天橋的把式,光說不練,不過手下倒聽話,艹着家夥又嗷嗷叫地撲上去了,就聽得砰砰嚓嚓,那是棍棒和皮帶抽到一起的聲音;又聽得劈劈吧吧聲音,那是有人滑倒吧唧摔到油地上的聲音;期間夾雜着的叫罵、喊聲、打聲不絕于耳,但凡有人站起來,那叫苟子的噴得興起,一準一龍頭黑油噴過來,把個人愣生生地沖倒在地,就這惡臭的黑油,沖不倒你,也熏得倒你。
偉大的地溝油,終于成了扭轉戰局的神兵利器,等帥朗貓着腰出來看時,不少成雙成對已經互摟互抱在油地裏打滾,都是黑乎乎了個人形,已經分不太清敵友了。
“苗哥,厲害……找你算找對人了。”帥朗豎着大拇指誇了個,凜然一臉,聽說過這些賣地溝油的黑,可沒想到黑到這種程度,要不闖入者手底實在硬,估計得被打個半死。
“我們這地下就是油池,誰他媽上門找事,哥整點地溝油灌死他。”苗小敬得意地道着。
不料剛拽了下就出問題了,步話裏門口值班的喊着:“苗哥苗哥,又有人闖進來了……擋不住了。”
苗哥們拿着步話又吓住了,可不知道今天仇家怎麽這麽多又上門了,那一位更心虛的帥朗拽着他唆着:“苗哥,俄可是全靠你了啊……這樣,俄這身家都在這兒,你給俄保存着。”
說着,帥朗把那鼓鼓囊囊的包直遞給苗小敬,這苗哥們知道是貨款,接着了,可不知道啥意思,就聽帥朗着急地教唆着:“您得趕緊去搬救兵離開這地兒啊,萬一有個閃失,将來兄弟們聽誰的,靠誰發财不是?……您要安全,俄們就都安全,您要出點事,俄們可咋辦?你是俄們的領頭人呐,你可不能出事,對吧?”
“對呀?我怎麽傻了吧叽在這兒耗着……走。”苗小敬終于清醒了,挎着帥朗給的大錢包,一拉帥朗,倆人貓着腰穿過隔間,到了人梯上,直上二層樓梯,上去了先把梯子搬了,從天窗上爬了出去,站到了房頂上,這兒直通後牆,要下的時候,帥朗一副渾身打戰,兩腿發軟的樣子,直說“俄有恐高症,這麽高吓死人咧。”,那苗哥們也夠意思,安排着帥朗:“到這兒等着,我回鎮上拉人去……放心,你的貨一兩也少不了,明兒早上按時給你。”
說話着攀着水泥檐頂,人晃晃,呼通、哎喲聲跳下去了,帥朗爬在檐邊仔細地看着苗小敬逃走的方向,這邊剛走出去不到一百米,就看到了車燈影幢幢,朝着苗小敬溜走的方向追上去了。
爲什麽呢?答案很淺顯,帥朗心裏空空落落地直懸着,自己的手機果真是禍根,手機就在包裏被苗小敬當錢背着走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車間的打得更厲害了,那門口守着車追得也遠了,帥朗看看後牆的四下無人,這才從檐頭跳下來,一矮身,沿着牆根消失在黑暗中了……………………………………………………………………………………………………“都停手……都停手,警察……别打了……”
續兵一行人聽得廠區裏亂得厲害,終于突破門禁闖進來了,剛闖進來,門口那輛車蓦地發動溜了,顧不上那些了,一行人看着亮燈的車間裏二三十人扭打成一團,續兵大聲喝斥着,其餘的人極目之下,看着這些都是黑乎乎的人形無所适從了。
愣了,一下子都停手了,都看着闖進來的警察。
不過隻愣了一下下,大家互視着,反正是廢油一身一臉,誰也瞧不出是誰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走!”
這話醍醐灌頂了,嘩聲四散,走的、爬的、奔的,還有沒站穩叭唧又摔地上的,亂成一團,警察隻有六個,可攔不住這多的人,續兵剛抓了一位,頓覺得滿油黏乎乎的油膩,人像泥鳅一樣一扭身掙脫溜了,鍾山和劉亦慧攔了兩個,卻不料招緻了人家同夥的報複,叭叭唧唧大油手直往他們臉上抹,那劉亦慧尖叫着被位慌不擇路逃跑的一把推倒在地,旋即幾隻腳沒頭沒腦踏過她直往外沖。
急切中,範愛國動了,死死地扣上大門。
急切中,續兵動了,幹脆下重手了,揪着人或絆腿,或掌刀切脖子,要不順勢一擰胳膊,先铐上了兩個,不過在抓第三個時出問題了,那人的身手不錯,被續兵揪着領子,一踩着續兵的膝腿部,馬上來了個鹞子翻身,從續兵頭上翻過去了,膀子一縮,續兵隻抓到了一件油膩髒兮的衣服,剛轉身,不料那人後招即到,一個朝天蹬直踹到了續兵的胸口,一股大氣沖來,續兵蹬蹬蹬連退幾步才勉強站定,卻不料有個急于逃跑的叭唧摔了個仰面朝天,那腿一伸堪堪蹬到了續兵小腿上,于是續兵這大個子一個後仰,叭唧聲來了個華麗麗的蹲屁股動作,一屁股摔到地上,渾身氣血直往喉頭湧來……亂了,五個人被急于逃跑的一群人沖得倒的、躺的躺,都是省廳的内勤,根本沒有經曆過這種搔亂陣勢,那劉亦慧吓得早哭喊出來了,守着門的範愛國成了急于逃跑的人針對的目标,一群黑乎乎滿身臭油的大漢圍着老範拳打腳踢,三下五除二把守門的踢過一邊,拉開了門……情急之下,續兵拔着腰間的槍,朝天“砰!”聲一槍示警,大喊着:“站住,誰動打死誰!”
沒跑出院門的,不少一骨碌縮着頭爬在地上,悄悄朝後看,邊看邊往外爬。老範忍着痛,奔上前重新堵上了大門,這下子群情激憤,又要沖門時。“砰!”又是一槍!沒人敢了……都縮着腦袋站定了。
…………………………………………………………………………倒退五分鍾……離場區百米之外,也有一場追逐戰,苗小敬背着包撒丫子往鎮子裏奔着,卻不料沒跑多遠一輛越野車從路面追來了,他剛上路面,那車堪堪停在不遠處,一刹車,車上奔下來幾個人,黑洞洞的環境和明晃晃的車燈地看不清人影,三個人直朝他追來,苗小敬這可吓得心膽俱裂了,反身往路下的護林裏蹿,不料追來的那些人身手着實不凡,不過幾十米把狂奔的苗小敬摁倒了,腦袋上被袋子一扣,嘴一塞,有人直扛着他往路面上走。
直到了車前,才把人放下,車裏那位貌似帶頭的下來,打着電筒看看苗小敬的面部,一下子渾身發冷了,回頭斥着咬牙切齒地說着:“不是他,抓錯人了。”
“不會吧?信号方位不會有錯。”抓人一位拿着信号儀,對着苗小敬,直搜着他身上,在那包裏,翻出個手機來,回手“啪”聲一耳光追問着:“這個手機的機主在哪兒?”
苗小敬嘴被堵着,說不上話來,哦哦哦了幾聲,那人把嘴裏東西一取,這貨才不疊地說着:“在廠裏,房頂上……大哥大哥,不關我的事,我包裏有錢,你們要盡管拿走,那人還在廠裏,你們找他我帶路……”
問話的翻翻那包,果真兩紮錢,眼一亮,拿到手裏,喲,愣了,除了最上面一張是百元大鈔,捆的一紮都是冥币,悻悻地扔回包裏,啪聲又給了苗小敬一耳光,捎帶着罵了句:“他媽個騙子……”
假的,沒錢!?苗小敬哭喪着臉,挨了幾耳光到現在都沒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剛要被帶上車,砰聲槍響了……幾個人吓了一跳,凜然站着時,不料,砰地又是一槍!
“壞了,不會出事吧?”車上帶頭的那位慌了。
與此同時,同樣聽到槍聲的幾輛來向的車停到了不遠處,苗小敬一看,狂喜了,使着吃奶的勁大喊着:“姐夫,救我!”
喊着一掙就要跑,不過被動手更快的一位踹了一腳,一個沒站穩直挺挺朝前趴地上了,不過來人也聽真切,讓這些追兵更愕然的是,從兩輛停下的破面包車上,刷刷刷變戲法似地蹿出來了十幾個人,苗小敬喊着救命,那些艹家夥的如夜枭成群撲過來,那幾位急了,顧不上苗小敬了,紛紛上車,剛一起步,砰砰叭叭這些沖上來悍人把車玻璃和車前蓋砸了個不像樣,不過攔不住怒吼的越野,紛紛避讓,那輛車打個旋,橫沖直撞着朝廠區的方向駛去,救兵來了,有人扶着苗小敬,看這慘兮兮的樣子七嘴八舌地問着:“苗哥,咋拉這是?”
“誰他媽把苗哥打成這樣?不想活了。”另一個扶起了苗哥。
苗哥們顧不上自己了,指着廠區說着:“快去,廠子完了……有人砸場子。”
那些人一聽就要救場,卻不料幾位愣生生刹住腳步了,回頭問着:“不對呀,苗哥,誰開槍了?”
“我他媽怎麽知道。”苗小敬火大地道着,壓根沒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甭硬來了,咱們也報警,趕快叫鎮派出所胡叔來……人家手裏要有槍,咱們也兜不住呀?”一位說着。
做這些生意的不管是坐莊的還是看場心裏都有一杆秤,闆磚棍棒怎麽幹都行,這有槍可不是小事,幾位一合計,還真給報警了,不一會兒鎮派出所的警車來時,這幫人才壯着膽子,跟着警車到了廠區門口,那幾位片警看現場已經有了警察,跑了七八個,被控制了十九個人,在車間裏抱着頭蹲了一圈,趕緊上前上前聯絡着。一聽是省廳和市刑偵支隊的來人,再一看鎮上這幫子造油的刁民連警察也幹翻了幾個,那叫一個窦娥吃黃連,又冤又苦還沒處訴去。
“警察同志……我看見有輛車,車号瓊a8900,就他們來找事的。”有位痞子在苗小敬的唆導下主動報案來了,那民警記着,回頭情況通報給了續兵,續兵窩了一肚子火,電話聯系着隊裏攔車扣人,回頭一看此行帶來的人倒和油耗子差不多了,滿頭滿臉都是黑黏的地溝油,氣得直叫人找抹布衛生紙,把扣下的幾個人臉上擦擦先辨别身份,當然不會有要找的目标了,不料一擦臉現出真容之後,估計是工人看到了闖入者,有人罵着,娘滴,就是他們撬門打進來的……說話着幾個人撲上來,兩拔人就在警察眼皮底下又幹上了,又是滿是臭油的車間裏扭打上了,派出所的趕緊喝斥着把人分開,人倒是分開了,又把片警沾了一身油污……亂像,在持續着,警車不斷地開來了,鎮派出所的全員出動了,治安聯防隊的全到場了,不一會兒刑偵支隊的也來了一隊人,警車、各式轎車,再加上鎮上圍觀着群衆,把這條道堵得水洩不通了……
(未完待續)